第二天一早,方卓思和葉希鵬還沒出門去找李昌業他倆,神策軍的人就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因為擔心他倆是不是有人被抓了——方卓思更擔心是墨氤雯,於是偷偷地跑到接見神策來訪者的地方去偷聽。

對於這個死對頭老對手,天策府的人應付起來自然是進退有度,而且從談話中,方卓思也確信神策軍沒有抓到任何人,所以雖然來人嗓門很大,但說出來的話卻沒有什麽實質內容,天策府的人則是不卑不亢地把一切責任撇得一幹二淨。

最後,那個神策的來人甩出來一個東西,說是證據。

兩個人在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但聽裏麵說:“這位將軍,不知您拋出個鐵爪能說明什麽問題?”

“這就是你們的人昨天前來搗亂的證據!”

“證據?”裏麵的人笑了,“將軍,這話說的就怪了,這鐵爪上除了一個‘唐’字並無任何可以證明此物是天策府的記號,而這個‘唐’字雖然來源不明,不過此物我也可以說是神策軍中的。莫非將軍覺得,自己不是大唐的子民?”

“呃——”顯然,來人並沒有對這個鐵爪仔細了解,一時無語。

“既然無事,天策府事務繁忙,恕在下不遠送。來人,送客。”

那個神策將軍走後,方卓思和葉希鵬走了進去。

“軍師。”兩人向天策府軍師朱劍秋行禮。

“剛好,我正想派人去請二位。”朱劍秋說,“他們還沒有消息麽?”

方卓思搖頭:“昨日三才陣中起火爆炸,我們到約好的地方去接應他倆,一直沒有等到人,隻好撤回。大人,這個東西可否借來一觀?”因為氣急敗壞,神策軍的來人並沒有帶走那個鐵爪。

“請看。”

方卓思拿過鐵爪端詳了一會兒,說:“這是氤雯的機關人裏麵的東西,是他朋友從蜀中帶來送給他的。”葉希鵬伸頭過來看,也稱讚這東西的做工,雖然藏劍山莊以冶兵為主並不怎麽製造這種機巧的東西。

“方俠士看出了什麽?”

“這東西是氤雯做的一個裝置中的部分,”方卓思說,“一般來說,都是他用來逃跑的。”他希望實際情況和自己想的一樣,這東西隻是小師弟溜走的時候掉落的。

“我會再派人去打探消息,希望他們平安無事。”朱劍秋說,李昌業在三才陣內發現的情況和神策軍的動向,也是他想知道的。

“我們也去。”

李昌業感覺有什麽在他頭上動,他立刻伸手抓住,打算翻手一扣。

“啊,疼!”被聲音驚醒,李昌業看到他正掐著墨氤雯往他頭頂夠的手,忙鬆開。

“你在做什麽?”他看了看天,日光已經從山後射出絲絲光芒,天亮了——他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

“睡不著。”墨氤雯說,醒過來之後他就再也睡不著,想活動一下李昌業又把他摟得緊,周圍還一片漆黑,隻能窩在李昌業懷裏研究他身上的鎧甲。

他把李昌業身上每一塊甲片都摸過鑒定了材質,李昌業還是沒醒,隻好把注意力轉移到他頭冠上的絨球,不過還沒等墨氤雯夠到,李昌業就醒了。

“你要做什麽?”李昌業奇怪地問,“我頭上有什麽東西麽?”

“沒什麽,”墨氤雯甩著手腕,“看你睡得太熟不想打擾你,隻好研究一下你的衣服——你這個頭冠,和這身衣服有點兒不配啊。”

“有麽?”李昌業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的跡象。

“這頭冠明顯比你這身甲的材質好。”

“和你一樣,衣服太好了舍不得穿。”李昌業說,“而且穿得太顯眼了,不是明擺著告訴敵人我是條大魚快來抓我麽?”

“嗬嗬,也是。”墨氤雯點頭,他看了看四周,“我們怎麽出去?”

“這邊有條小路,沿著河便可以走出山。”李昌業撩開墨氤雯的衣服檢查昨天包紮的傷口,沒有再流血,“能走麽?”

“應該沒問題。”墨氤雯在李昌業的扶持下站起來,但走了幾步,就發現他還是高估自己的體力。

腰上的傷口不動還好,一動墨氤雯就覺得他有往李昌業身上倒的想法——在萬花穀這麽多年雖說不是一點兒傷都沒受過,但是疼得鑽心這還真是第一次。

無奈,李昌業決定背墨氤雯出去。

看著壞掉的箱子阿甘,他對墨氤雯說要不先把它藏到哪裏,以後再來拿。

墨氤雯搖頭,過去從箱子阿甘裏麵拆下了一些東西裝到他的挎包裏,其餘的部分直接扔到河裏。“剩下的部分拿回去也不能用了,隻要這些關鍵的控件在就好,回去還可以做一個新的阿甘來。”

“那好,走吧。”李昌業背起墨氤雯,沒了箱子的小萬花一點兒都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