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紀璟照舊帶著家裏廚師做的美味去看皇甫軒之所以不自己做,實在是她對廚藝實在是沒有天賦,或許隻有連燦能忍受她那慘絕人寰的廚藝。 ,卻忽然發現皇甫軒不在病房裏。

她放下東西趕緊去找他。

挺著個肚子,在醫院裏轉了半天,終於在花園的池塘邊看到了皇甫軒,原來是護工推他出來散心的。

紀璟遠遠的站著,看著皇甫軒出神的看著水中的魚,眉目之間,淨是憂傷。

曾經是多麽意氣風發的男子啊。

紀璟一直記得他在講台上泰然自若,風度翩翩,引經據典時的行雲流水,那時,自信,在他的身上散發著極大的魅力,那時的他,就像是天使一樣,那樣的美好,讓人仰慕。

可是他,如今他的腿,卻成了這個樣子,她也曾無數次的問過醫生,得到的答案,總是那麽令人心碎,隻有10康複的機會,也就是,他這一生,都隻可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她在心裏歎口氣,慢慢的朝著皇甫軒走過去。

皇甫軒看得出神,根本沒有發現紀璟的出現,紀璟示意護工離開,而是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伸出後,幫他整理著頭發,在醫院裏呆了這麽久,他的卷發有些淩亂,也有些長。

皇甫軒轉過頭,看見是紀璟,淡淡的:你來了。

紀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幫他整理著頭發。

他卻忽然生氣似的,自己推著輪子朝前走了。

一瞬間情緒的轉換,實在是讓人吃驚。

紀璟的手懸在半空,知道他心裏的痛苦,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看著他艱難的在石子路上推著,卻因為輪子卡著石子過不去而徒勞和費力著。

紀璟趕緊走過去。

看,這就是現在的我,就連一個小小的石子,都將我難住了。皇甫軒惱怒的,又是頹喪的語氣。

會好的,會好起來的,這裏的醫生不行,我們換更專業的。紀璟麵對的狀況,都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

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就算是神仙下凡,都沒有用了吧。說著,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沒有感覺,一點感覺都沒有,你知道嗎不知道痛,不知道癢,就像兩根木頭一樣,和我完全的沒有了關係。皇甫軒痛苦的撐住了腦袋。

這樣的打擊,對於他這樣成功的男人來說,是最大的,因為曾經,擁有的東西太多,而一瞬間,便失去了所有,所謂爬的越高,摔的越疼,便是這個道理。

紀璟眼圈紅紅地蹲下來,伸出手,撫上了他的大腿,在**躺了大半個月,他的腿,也不似先前那般的強壯了,已經瘦了很多,長此以往,他若是不進行康複訓練,肌肉都會逐漸的萎縮的。

想到這裏,便全是心疼了。

眼淚,滾落下來,滴落在皇甫軒的手背上。

滾燙而灼人。

你走吧。皇甫軒忽然伸出手,一把推開了紀璟。

紀璟差點摔倒在地上,但是皇甫軒,也隻是冷漠的看她一眼,便自己推著輪子走了。

紀璟蹲在地上,眼淚不停的滾落。

雖然,他不再是自己的愛人,可是,他曾經在自己的心裏,是那麽重要的存在,若是沒有他,她很難度過那些艱難的日子吧。

現在,看著他那樣的痛苦,隻要一想到他以後的人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她便痛苦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很難過,時不時白兮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旁。

紀璟默默地站起來,不想搭理母親。

我早就叫你離開連燦,若是你肯離開連燦,就什麽事都沒有了。白兮看著紀璟說道。

什麽意思紀璟不解。

你還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出車禍嗎白兮輕笑一笑,如今的她,可謂是越加的意氣風發了。

紀璟盯著白兮的紅唇不說話。

你若是肯離開連燦,也就不會和連燦訂婚了,而皇甫軒,也不會因為難過的去喝酒解愁,他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的。白兮冷聲說道。

紀璟向後退一步,雖然,心裏也是有些明白,他出車禍的原因,很大的原因,是因為自己和連燦的訂婚。

可是,那也隻是自己心裏想想而已,如今,被白兮這樣毫不留情的說出來,她就成了罪人,連自欺欺人,都不可以了。

很難過,是不是白兮靠近一步,好像紀璟完全不是她的女兒一樣,盡情的打擊著紀璟。

如果我了解的沒有錯的話,你一開始,是和皇甫軒在談戀愛吧,是皇甫軒的女朋友吧。兩個人,曾經是那麽的親密的一對啊,說到底,還是你拋棄了皇甫軒啊。白兮依舊繼續著她殺人的話語。

紀璟向後,一直退到了欄杆處。

難過的眼淚,一直不停的流著。

她無法反駁白兮任何話語,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是自己,水性楊花,是自己,三心二意,背叛了和皇甫軒的愛情。

皇甫軒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自己逼出來的。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小璟,都是你造成的。白兮咄咄逼人,步步緊逼,完全不顧及紀璟還是個孕婦。

紀璟隻覺得肚子好痛,她的手,捂著肚子,慢慢的蹲下來,表情痛苦,眼淚,依舊在紛飛。

不要說了,求求你,不要說了。紀璟難過的哀求著。

這個時候,她的保鏢,也意識到了她的不對勁,立刻衝了過來,將紀璟一把抱起。

叫連燦,叫連燦快來。紀璟捂著肚子,哭著,喊著。

保鏢趕緊將她往醫院裏送去,好在,就在醫院。

很快,紀璟便被送進了急診室,接到電話的連燦,也趕緊飛車趕了過來。

怎麽樣連燦緊張的看著從裏麵出來的醫生。

沒有問題,孕婦需要好好的靜養,不能讓她多受刺激,雖然這次保住了孩子,但是,可保不準下次,雖然已經有四個多月,但是在這個月份,滑胎的人也很多的。醫生看了一眼連燦,搖搖頭。

這個時候,紀璟也被推出來了。

她的眼睛依舊是紅腫的,神誌也是清醒的。

連燦走過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到底出了什麽事他已經從手下的匯報中,了解了大概,大概就是白兮又去找了她,也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麽,讓她情緒那麽的激動。

本來,是不該讓白兮接近紀璟的,可是,因為想著要從白兮的身上,找到連澈的蛛絲馬跡,所以,他又交代手下,若是白兮沒有危險的動作,可以靠近白兮,這才給了白兮一次次的機會接近紀璟,看來以後,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靠近他的女人了。

紀璟卻一句話也不肯說,隻是沉默著。

現在,她就是千古罪人了,懷著連燦的孩子,卻不能好好做個盡職的妻子和母親,一再置寶寶於險境。

而皇甫軒的半身不遂,卻也是因為自己間接造成的。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贖罪了。

她好像成了罪惡的根源了。

她這樣的女人,該是死了一了百了,再也不要去拖累人才是。

她慢慢的閉上眼睛。

白兮說的很對,她不該回去的,真的不該回去的。

和連燦的愛情,本來,就是受到詛咒的。

誰會祝福他們的愛情呢

他們的愛情和幸福,建立在太多人的血腥上了。

就連腹中的孩子,她也不知道,等他出生之後,要怎麽告訴他一切。

小璟。見她不回應,連燦加重了手裏的力氣,白兮,又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

她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話,她說的,都隻是事實而已。紀璟終於說,隻是,她的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的神采。

她說的,和做的,你都不要放在心裏,還有,以後我加強安保的力量,絕不會再讓她接近你,和你胡言亂語了,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要好好的養胎,知道嗎連燦心疼的摸摸紀璟的小腹,四個月,她的小腹,已經微微的凸起了,再過一點時間,都可以聽到心跳聲了,那是他滿懷期待的頭胎的孩子,是他連燦的第一個孩子。

他的喜悅和興奮,或者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

紀璟也不再講話了,或者,她真的太累了,隻能閉著眼睛。

閉上眼睛,或許可以不用再麵對連燦,可是,卻無法關閉自己的思維。

白兮的話,無比清晰的呈現在她的耳畔,就像是一把把的尖刀,刺進了她的心裏。

手心裏,還有連燦的溫度。

兩個男人,一個是她深愛的,卻是遭遇了詛咒一般的深愛;一個是她愧疚的,用了一生都無法償還的。

她該怎麽辦呢

還有腹中的這個孩子。

這個她不知道如何給予幸福的孩子。

真的要瘋了

這些兜兜轉轉,她要怎麽走出去

微微的睜開眼睛,看見連燦依舊陪伴在自己的身旁,他的手,一直握著她的手,他的溫度,傳遞到她的內心。

這個男人,給了她太多的寬容和理解。

也給了她太多的與眾不同。

相處十年多,她深知,他絕不是個肯讓自己受委屈的人,向來都是有仇必報的,否則,也不會讓商界讓江湖的人,對他如此的忌憚。

他的鐵腕,他的嗜血,她是清楚的吧。

可是他為了她,做出了太多的委曲求全。

自己的母親,殺死了他的父母,軟禁了他的妹妹。

他對她,卻始終都沒有一句怨言,還是一如既往的愛著她,寵愛著她,甚至,為她設計了那樣一個浪漫的求婚。

她和他之間的深仇,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狠狠的折磨她吧。

可是,他對她,卻隻有深愛,隻有寵愛,隻有寬容。

這份情,她該怎麽去償還

就算是想著離開他,都變成了一種罪過,更何況,還要帶著他的孩子

可是,皇甫那邊,她又該怎麽麵對呢

看著連燦的黑發,他大概是累了吧,在休息了。

他的壓力也很大吧,一方麵,是頂莎和夜氏的公司,蓄意的對他的帝都國際的攻擊,另一麵,他還要為妹妹操心,每走一步,都要思量著自己的母親,會不會一氣之下對連澈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

而自己,還要隔三差五的讓他操心。

對不起他,真的對不起他,真的太對不起他

紀璟擦去眼角的淚水。

不應該這麽軟弱了。

從今天開始,要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和他麵對所有的挑戰。

至少,一定要讓連澈,完好無損的回到他的身邊。

想到這裏,她默默的坐起來,將病**多餘的被子,輕輕地蓋在了連燦的身上。看著他安然而睡,她也默默地躺下。

有些決定,已經在她的心底紮根。

有些遺憾,無法彌補,可是,至少可以努力。

連燦醒來的時候,看著紀璟睡的似乎還可以的樣子,也終於放了下心,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長發。

紀璟睜開眼睛,朝著連燦微微一笑。

好餓。她笑著說。

餓了嗎連燦的臉上,也有笑意,現在,看著她狀態不錯,就是他最大的安慰了,因為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心呢。

對,我出去吃吧。紀璟坐起來。

醫生,可是吩咐你要靜養的呢。連燦又將紀璟按下去,乖乖躺著吧,要什麽,我吩咐他們去買來就是了。連燦說道。

那你陪著我。紀璟撒嬌。

當然是陪著你,傻瓜。他點點她的小鼻子,以後要開心點,知道嗎剛才真的是擔心死我了。

是,我的夫君大人。紀璟笑笑。

嗯,這個稱呼我喜歡,以後,就叫我夫君吧,我呢,叫你娘子,哈哈哈。

不要,一點都不好,娘子好老土啊,你叫我老婆大人就行了。紀璟也笑了起來,好像,剛才的事情,完全的沒有發生一樣。

看著紀璟這個樣子,連燦也總算放下一點心。

屬下很快買來了東西,紀璟也吃了很多。

對了,可以請箬橫給皇甫軒看看嗎紀璟看似不經意的回答。

恐怕很難,箬橫對於神經科不是很擅長。連燦思考片刻說道,皇甫軒的情況,他自然是了解的。

哦。紀璟沒有多大的失望表現出來。

不過,倒是可以請箬橫找他的朋友看看,他有個神經科的專家朋友,在國內外都享有盛譽,如果他說有辦法,那就不要擔心什麽了。連燦總算是說了句讓人放心的話。

真的紀璟的黑眸裏閃過驚喜,但是,也沒有表現的特別的激動,估計是為了不讓連燦鬱悶吧,不想讓他看到她為了另外的男人擔心和喜悅吧。

因為,已經暗暗發誓,從今天開始,要成為可以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不要他再為自己擔心。

大概什麽時候可以來呢她問。

盡快吧。連燦的黑眸看一眼紀璟,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笑了笑。

對了,可以給我買個手機麽紀璟問道。

你要了手機做什麽,輻射又大。連燦想也沒有想,便是拒絕了。

有了手機,我也可以時常和你聯係啊,想你的時候,就可以給你打電話啊。紀璟嘟嘴,盡顯可愛。

不行。某男立場堅定。

好不好嘛我保證,不會一直將手機放在身邊的。某女繼續撒嬌,索性從**爬下來,拉住了連燦的胳膊,像極了一個小孩子。

那你要給我生兩個寶寶,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連燦忽然說道。

行,男孩,像你這麽堅毅勇敢,女孩像我這麽可愛,怎麽樣某女發揮厚顏無恥的本色。

你可愛麽連燦大笑,總算是點頭答應了。

紀璟高興的在連燦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連燦一把擁住了紀璟:想要你了呢。他色迷迷的,眼裏,有欲望湧動,兩個人,已經三個月沒有在一起親熱了。

相比以前的夜夜歡愛,真的是像齋戒了一般。

色鬼。紀璟伸出白嫩嫩的手指,點了一下連燦的頭。

要色,也隻對你色的。說著,他便吻上了她的唇,舌頭,也攪進去,和她的小舌,糾纏著。

不要。紀璟哪裏經得住他的勾引,很快便繳械投降。

連燦卻不管紀璟說什麽,隻想由著自己的性子,好好的親吻她,手,也不安分的在她的身上遊走著,激**起一片片悸動的火花。

好在,他在兩個人都要意亂情迷之時,刹住了車。

終於鬆開了紀璟。

隻是孩子一般抱著她。

兩個人在醫院了觀察了半天,連燦才帶著紀璟會幽篁。

回去之前,紀璟去看了一下皇甫軒。

皇甫軒安靜的躺在病**,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沒有睡著,反正就是沒有睜眼。

紀璟默默地在他的床邊站了一會,什麽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兩天後,連燦果然守約,帶著箬橫的神經科的專家,來替皇甫軒會診,連燦當然沒有出麵。

他的氣量算是大了。

皇甫軒是他的競爭對手,商場和情場。

可是他還是放下了一切來幫助皇甫軒。

紀璟自然是跟來了,一直守在門外,等待著醫生的最終的會診結果。

皇甫軒,並不知道,這兩個醫生都是紀璟和連燦特意找來的,隻當是醫院的例行檢查。

配合著醫生做了一係列的檢查,隻是醫生的麵色,始終是緊繃的,沒有一絲鬆懈。

皇甫軒雖然不問,心裏還是有數了。

曆時八個小時的細心的檢查,終於做完了所有的檢查。

怎樣臨近醫生出去的時候,皇甫軒終於問道。

這個,或者全在於你。箬橫的好友,叫蘇生。

皇甫軒不明所以。

奇跡的誕生,很多時候,是因為患者,如果沒有必勝的信心,或者這一生,你都要與輪椅為伴。蘇生說道。

皇甫軒沉默,等於沒有說。

他自然是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夠站起來啊。

我可以給你安排手術,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是手術,成功站起來的機會,也隻有10,剩下的,全靠你自己的毅力。蘇生將利弊告訴皇甫軒。

謝謝。皇甫軒禮貌而高傲的說道。

蘇生和箬橫一出來,紀璟便迎上去,滿臉的迫切。

蘇生搖搖頭。

箬橫也是一臉的抱歉。

謝謝。紀璟低聲說,眼睛,望向了皇甫軒的病房:可是,真的沒有一點辦法了嗎

有的時候,我們隻能期待奇跡。蘇生笑笑,病人,需要足夠的信念和毅力,而幫助他康複的人,需要用心,需要幾年如一日的照顧他,或者,他會有一天能夠站起來的。

紀璟的眼睛,黯淡下來。

都用到奇跡這一個詞語了。

可是,很快,她的眼睛,便又亮了起來。

奇跡,也是會發生的,不是嗎

隻要有信心。

送走了醫生,紀璟走進皇甫軒的病房。

皇甫軒正像個死人一樣了無生氣的躺在**,麵色慘白。

皇甫。紀璟蹲下來,跪在他的床邊,一隻手,握住了他的手,一切,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所有的難關,我都會陪著你走下去的。

皇甫軒,依舊沒有什麽反應。

如果生我的氣,罵我,也沒有關係。紀璟繼續說道。

許久,皇甫軒終於緩緩轉過臉,看著紀璟:我怎麽會,生你的氣。他慘然一笑,如果這就是我的命運,那我就隻能接受她。

醫生說了,隻要你有毅力,還是有可能康複的。紀璟說道。

你也知道,那不過是個奇跡。皇甫軒歎口氣,從紀璟的手裏,抽出自己的手,我隻是難過,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能,像個正常的朋友,陪在你的身邊。哪怕,隻是和你,並肩散步。

紀璟聽的那一句,眼淚都快落下。

她吸吸鼻子:做手術吧,不是還有10的希望嗎我會陪著你的,你一定會好的。她說。

皇甫軒笑笑:傻瓜,說什麽胡話呢,你有連燦要陪,有自己的寶寶要照顧呢,我,就不要你操心了,知道嗎雖然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可是,看著你的幸福,便是我的快樂,所以,不要辜負了我的成全。

可是,若是你一輩子都這樣了,我又怎麽會幸福我又怎麽能在我的餘生裏安心的度過每一天紀璟終於哭出來。

答應我,做手術好不好,我會陪著你,陪著你做康複的訓練,你一定可以站起來的,一定可以的。紀璟失聲痛哭,究竟她該怎麽辦

好像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做到兩全了。

好了,不要哭了,再哭,以後寶寶會和你一樣變得愛哭呢。皇甫軒笑著安慰。

紀璟卻依舊在哭著,完全聽不進皇甫軒的話了。

連燦答應她找醫生再幫皇甫軒看看的時候,她是充滿了希望的,可是,現在,就連這麽頂尖的醫生都給皇甫軒判了死刑,她怎麽還能坐得住呢。

好了,我答應你做手術就是了。皇甫軒無奈的說道。

嗯。紀璟這才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告別了皇甫軒,紀璟又支開了保鏢,一個人進了咖啡館。

拿出手機,按下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我是紀璟。接通電話的那一刻,她自報家門。

小璟白兮頗是意外的。

可以出來見一麵嗎我在咖啡店等你。

沒有問題。白兮爽快的答應了。

紀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安靜的等待著白兮的到來。

果不既然,半個小時不到,白兮便出現在了咖啡館。

怎麽今天想到要約媽媽出來了白兮可是一直自稱媽媽的。

我想了很久,你的建議,或許是對的,一開始,我便不應該陷入和連燦的糾纏中,如果一早離開他,皇甫也不會有什麽事,他或者依舊能意氣風發的活著。

白兮安靜的聽著紀璟的訴說,並沒有做出什麽回應。

我想要離開他。紀璟終於說道。

白兮半信半疑的看著紀璟。

我要回來。紀璟說明自己的來意。

你終於肯回來了我自然是歡迎。白兮笑了起來,完全的斂去剛才對紀璟的懷疑。

你相信我紀璟卻反問道。

為什麽不相信,你是我的女兒,就算你真的要騙媽媽,媽媽也不會生氣的,畢竟,哪個母親,會真的生孩子的氣呢,這個世界上,隻有不原諒母親的孩子,沒有不原諒孩子的母親。白兮笑的溫柔,完全又是曾經的母親的樣子了。

紀璟舔了一下嘴唇:那我今天,就和你回去吧。

行,車子,在外麵等著呢。白兮站起來,大大方方。

紀璟站起來,在心裏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

連燦,會原諒我吧。

她隨著白兮,上了白兮的車。

車子,行駛在馬路上。

紀璟有些疲憊的靠在汽車的後座上,等會,連燦該會大怒了吧。

隻是,不要找她,一定不要找她,要好好的活著,等著她回來的那一天。

白兮,也沒有說話,隻是望著窗外,以她的老奸巨猾,又怎麽可能真的相信紀璟會心甘情願的回去呢。

可是,沒有關係,她在她的手心裏,又能翻出什麽花樣呢

倒不如,借此機會,將她好好的洗腦,把連燦那個瘟疫從她的腦袋裏趕出去,從此一心一意的做夜氏的接班人。

車子,離開了市區好長一段路,紀璟漸漸覺得路有些熟悉,可是又好像不太熟悉。

汽車,開進了一幢郊區的別墅。

別墅裏,不大,卻有高高的圍牆。

四周,種滿了高大的棕櫚樹,從外麵,就是一幢很普通的房子。

但是,其實在那些棕櫚樹上,都安裝了高清晰的攝像頭,隻不過,在外麵的人根本看不到而已。

那巨大的電子鐵門隨著汽車的靠近,而緩緩打開,在他們進入別墅之後,鐵門沉重的關上,紀璟有一種進了監獄的感覺。

隻是汽車,並沒有在別墅前停下來,而是直接開進了別墅那諾大的門,然後,便是開進了別墅,隨著別墅裏的另一扇門的打開,紀璟的眼前,看到的一條黝黑的隧道,長而寬闊的隧道,汽車,開進去了。

紀璟驚異的看著這一切。

白兮的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等會,她該會要更加的驚訝了吧。

汽車,在黝黑的隧道裏,開了大約十五分鍾,便朝上開去了,前方,有亮光,顯然,是到達了真正的目地地。

汽車,終於停下來。

紀璟從汽車裏下來,看著眼前有些熟悉的景物,心中,有疑惑,卻又不敢相信心中的猜想。

直到白兮帶著她一直到走到那個巨大的空中花園前,那兩個在陽光下變換著色彩的碧雲出現在她的麵前時,她終於恍然大悟。

怪不得,連燦一直都找不到白兮。

因為,她根本就一直在碧雲。通過這樣一個隱秘的隧道,進入碧雲。

可是等等,如果,她一直在碧雲,那麽皇甫軒呢

皇甫軒和白兮,又是什麽關係

紀璟滿是疑惑的看向白兮。

在想皇甫軒是不是白兮一笑,她這個時候,來到碧雲的話,第一個想到的,應該就是皇甫軒了。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紀璟問道。

他是我的幹兒子。白兮倒是沒有隱瞞。

那麽,他也隻是你的計劃中的一步讓他走進我的生活紀璟顫抖著聲音問道,為什麽,總有那麽多的驚嚇出現

她的人生,可真的夠豐富多彩的了。

他是我計劃中的一步,隻是,我的計劃,沒有你們相愛這一步。白兮說道。

真的紀璟不相信的看著白兮。

真的假的,你自己到如今,應該也可以判斷了吧。白兮歎口氣,怎麽一點都沒有繼承媽媽的聰慧呢,倒是像了你那個死鬼老爸了。

那你叫他來做什麽紀璟依舊問道。

他是頂莎的幕後老板,你不是知道了嗎我要他來,就是做個先鋒,先從經濟上,對連燦造成打擊,不過,很可惜,影響不是很大,他來了,倒是一門心思的和你談戀愛去了,到現在,不僅賠了自己的心,還賠了自己的兩條腿,這孩子,真傻。白兮輕描淡寫的說道。

紀璟將信將疑。

隨你信不信了,過來吧,先去見見你的外公。白兮伸出手,將紀璟的手抓在手裏。

紀璟本來想要掙脫白兮的手,可是,想到自己是來投誠的,可不能表現的太明顯的反感,於是便任由白兮牽著自己的手走了。

碧雲,很大。

大到完全出乎紀璟的想象。

她曾經來過的幾次,不過是冰山一角。

這裏,房子連著房子,暗房裏連著暗房,就像是迷宮一樣。

白兮在帶著紀璟穿過了幾幢建築,進了幾道暗門之後,終於,在一間房子前停下。

到了。白兮說著,輕輕敲了三下門。

進來。是沉著的聲音,帶著點點的威嚴。

白兮推門而入:爸爸。她恭敬的叫著,看我,把誰給你帶回來了。她說著,將紀璟推到了夜皇的麵前。

紀璟,是第一次的見到夜皇。

隻見他的頭發花白,臉上全是滄桑,一點都沒有傳說中的那種黑夜老大的威嚴。

小璟嗎夜皇看向了紀璟,紀璟的心裏,莫名的就是一種害怕,原來,他的眼睛,有太多的陰兀,讓人看了會不寒而栗。

是,外公。紀璟也恭敬的叫一聲,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外公了,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人麽

親人,像個陌生人,而仇人,倒是親密無間。

怎麽人生,會變得這麽莫名其妙的呢

來坐下,讓外公好好看看。夜皇忽然扯嘴一笑,紀璟這才注意到,他的嘴裏的牙齒,掉了好多。

說到底,也隻是一個垂暮的老人了,有什麽好怕的呢。

便真的坐在了夜皇的麵前。

恩小兮長的真的很像。

夜皇說道。

和我像,那不就是和媽媽像嗎白兮忽然說道。

是啊。夜皇歎口氣,好像陷入到了對亡妻的追憶中。

忽然,他猛的站起來,在原地打了幾個圈,讓後一步竄到了紀璟的麵前。

孽種,你這個孽種,我要為了夜氏報仇。說完,他便伸出手,就向紀璟的脖子伸出手。

紀璟嚇的直往後麵退去。

白兮見狀,也一把拉住了夜皇:爸爸,你清醒下,她是小璟,是小璟,不是連崇。白兮一邊抱著夜皇,一邊示意紀璟趕緊出去。

紀璟嚇的趕緊跑了出去。

不一會,白兮也從裏麵出來了。

他,怎麽會這樣紀璟好奇的問。

怎麽會這樣還不是要問你的男人白兮沒好氣的。

紀璟臉色白了白。

大概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白兮總算是緩和了下語氣。

外公,在幾十年前,被連崇抓住,一直關在了他們的秘密基地,幾十年來,連崇他們父子倆,變著法子折磨他,導致他精神失常,常常會分不清現實和想象。

紀璟不吱聲,有些事情,不親眼見到,或者沒有深刻的體會。

可是這一刻,看到人不人,貴不貴的夜皇,也才方知,連家曾經對夜氏做出的傷害是多大。

沒有因,就沒有果。

就連我的母親,也是被連崇的手下**而死的,還是當著我父親的麵,小璟,這樣的恨,你自己想想,你自己想想,你和連燦在一起,是多麽的不應該。白兮歎口氣。

紀璟一聲不吭。

每一個人,都有她生氣的理由和原因。

誰都不是無辜的那一個。

當年,為什麽不帶走我。紀璟終於問道。

如果她帶走了自己,就不會現在左右為難的她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蓄意製造了車禍,隻因為當時,我也在車裏,雖然設計逃走了,用其她的屍體代替了我的屍體,可是連崇一直以為我也死了,他至死都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想著我還有你這個遺孤,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說服了連燦收養你,等到我終於自由,可以帶你離開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被連燦帶回了幽篁。我轉念一想,你在幽篁,也未必不是件好事,於是,便索性讓你在幽篁住下了,而我自己,隻身前往英國,為回來複仇,策劃一切,做準備。

所以,說到底,我也隻是你的棋子而已。紀璟不滿的嘟嚷。

對你,是媽媽做的最錯的一次,所以,相信媽媽,以後,一定會好好的彌補的,隻要,你願意回來。白兮誠懇的說道。

紀璟扭過頭,看著外麵,如畫的風景。

累了吧,想吃什麽,我去做。白兮脫掉了身上的皮草,換上了普通的家居服。

紀璟轉身,看著白兮,這一刻,著裝這麽普通的白兮,才有一點曾經媽媽的樣子啊。

我喜歡吃什麽,你還記得嗎鬼使神差的問。

當然。白兮笑笑,高興的話,也可以來廚房幫媽媽打個下手。白兮發出了邀請。

紀璟點點頭,跟著白兮進了廚房。

帝都國際。

連燦啪的將手機扔到了地上,一旁的司徒染嚇了一跳。

她不見了。連燦扯扯自己的領帶。

怎麽會,不是有人一直跟著嗎司徒染小心翼翼。

她支開了所有的保鏢。連燦生氣,卻又不知道朝誰發,不知道那個小女人,又在搞什麽鬼,前兩天還好好的,現在,說不見就不見了,難道不知道他會當心嗎

況且肚子裏還有他的心肝寶貝呢。

她沒有留下一點訊息嗎司徒染有些不安了,這是什麽節奏

連燦搖搖頭,又示意司徒染撿起他的手機。

司徒染將手機遞給連燦,連燦左右查看了下手機的訊息,確實沒有紀璟的任何留言。

頓時有些泄氣。

總不會是主動去了白兮那裏吧。司徒染隱隱有些預感。

或者吧。連燦倒是也沒有大驚小怪的。

隻是,她去做什麽明知道您司徒染沒有說下去。

連燦用手撐住腦袋,這個問題,不是沒有想過,隻是,真的會是他想象的那樣嗎

要不要派人去找

找找吧。連燦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隻能在心裏祈禱,她千萬不要有什麽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