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季年就後悔了。

果然,苗穎也一臉懷疑看著季年,“你們在一起了?”

對上陸庭予逐漸變得深邃的目光,季年騎虎難下,硬著頭皮說:“對。”

苗穎根本不相信,這幾天她在病房裏天天纏著陸庭予,也不見季年有什麽反應。

而且看兩人的相處模式,根本不可能是情侶。

想到這裏,苗穎底氣也足了,“季先生,你別開玩笑了,陸總沒說過他有愛人。”

話音落下,陸庭予突然說:“我有什麽必要跟你解釋。”

苗穎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陸庭予,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她說的。

苗穎臉色變得尷尬,“陸先生,你說什麽?”

陸庭予斂起情緒,顯得有些麵無表情,“我跟誰在一起,還需要跟你報備?”

苗穎麵色僵冷,被陸庭予突變的態度弄得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這意思......”

陸庭予打斷她的話:“而且季年說的沒錯,我在追求他。”

這下苗穎差點驚掉了下巴,她本來以為季年也暗戀陸庭予,所以看見他們親近才故意這樣說,沒想到他們兩個人真的有一腿。

說完陸庭予看向季年,眼裏浮起幾分笑意。

季年耳根發燙,他低下頭,假裝盯著腳下的運動鞋。

苗穎還不願意相信,試圖爭取,“可是這幾天您對我的接近並不反感啊。”

陸庭予從季年臉上收回視線,重新看向苗穎,“我隻是看在季年的麵子上,所以才對你出於禮節的回應。”

從有好感變成出於禮貌,換成任何人都沒辦法接受,苗穎更是覺得被兩人耍了,說不定這兩人在背後還覺得她是個傻子,這麽輕易就被耍得團團轉。

苗穎看了看兩人,她怨恨地跺了下腳,踩著高跟鞋離開,病房的門被摔得作響。

病房裏重新恢複安靜,彌漫著一股尷尬的氛圍。

陸庭予慢慢靠近季年,眼裏似乎含著笑意,“你剛剛說什麽?”

季年把頭轉向另一邊,下意識咬緊嘴唇,“陸總,你說什麽?”

陸庭予把季年逼到牆角,微微低頭注視著他,嗓音磁性沙啞,“你說,我們在一起了。”

季年張嘴想要反駁,陸庭予似是看出他的想法,眼裏的笑意驅散幾分,“你該不會想說,是我聽錯了吧?”

季年張了張嘴,那句否認的話始終發不出聲音。

雖然有衝動的成分在,但季年很清楚,那是他本意。

他想跟陸庭予在一起,不想讓陸庭予喜歡上別人。

季年為他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恥。

在陸庭予的注視下,季年咬緊嘴唇,低聲說:“你沒聽錯。”

陸庭予眼神裏藏著深沉的笑意,他捏起季年的下巴,那雙眼睛幾乎望進他靈魂深處,“你終於願意接受我了?”

季年鼓足勇氣,點了點頭。

陸庭予笑得意味深長,他俯下身,在季年緊張的氣息中,不帶情||色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季年在這方麵顯然是個生手,除了繃緊身體,做不出任何反應,隻能用力閉上眼睛,緊張地抓緊了陸庭予的西裝。

陸庭予努力壓製住體內湧起的**的欲望,撬開他的牙齒,熟練地唇舌糾纏。

一吻結束,季年的臉紅得厲害,他眼神有些閃爍,結巴道:“我去找安安。”

陸庭予一把抓住季年的手腕。

他含笑看著季年,“你剛剛不是說幫我上藥?”

季年看向陸庭予手上的疤痕,又看著陸庭予期待的眼神,心裏一軟,從他手裏拿過藥膏,給陸庭予的傷疤上藥。

季年的動作很輕很輕,生怕弄疼陸庭予,一邊擦藥一邊給他吹了吹。

從陸庭予這個角度,看見季年濃密的睫毛在陽光下撲閃,眉眼間充滿了專注和認真。

陸庭予眼神裏藏著說不清的深沉。

這段時間他故意放縱苗穎接近,而且就為了讓季年吃醋,激他做出失控的舉動。

季年也如他預料的一樣終於上鉤了。

陸庭予想,花了這麽多功夫,終於把季年騙到手。

拖泥帶水從來不是陸庭予的風格,不過為了不讓以前的事情重蹈覆轍,他願意多費點功夫。

過了一會兒,季年幫陸庭予上好藥,就在這時,陸庭予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是秘書打來的電話。

陸庭予掏出手機,掃了眼屏幕,對季年說:“我去接個電話。”

季年低頭擰好藥膏的蓋子,“好。”

等陸庭予出去後,季年摸了摸耳根,已經燙熟一片。

他還有些不敢確信,兩人就這樣確認關係了?

沒過多久,門外忽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病房的門從外麵推開,季年還好奇陸庭予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一回頭,發現是苗大姐帶著安安回來了。

苗大姐剛才接到她女兒打的電話,聽說今天發生的事,所以急忙跑了回來。

季年收起藥膏,“苗大姐,安安做完檢查了?”

苗大姐鬆開安安的手,快步來到季年麵前,“季先生,我怎麽聽我女兒說,你跟陸總在一起了?”

季年頓了頓,麵上浮現出一絲尷尬。

苗大姐語氣裏有責怪,“季先生,你不是說你和陸總沒關係嗎?”

苗大姐本來聽她女兒說,她跟陸庭予都已經打得火熱,說不定很快就能在一起了,結果因為季年突然橫插一腳,現在到手的鴨子飛了。

苗大姐越想越氣,說話不自覺也帶了火氣,“季先生,你是不是就見不得我跟我女兒好,你要是真喜歡陸總,什麽時候不能說,偏偏我女兒跟陸總準備好了你才跳出來。”

安安被嚇得縮起脖子,“爸爸,苗阿姨,你們在說什麽?”

苗大姐不耐煩地說:“你個小孩子別吵,跟你沒關係。”

話音剛落,陸庭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是我追求的他,有問題?”

兩人同時回頭,看見陸庭予拿著手機走了進來,屏幕上顯示電話剛掛斷。

苗大姐結巴起來,“陸,陸總......”

陸庭予眯起眼睛,一股冷意迸發而出,“而且我記得,你是季年聘請的護工,你用這樣的態度跟季年說話?”

苗大姐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庭予笑容逐漸斂去,眼眸中無波無瀾,“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上班了。”

苗大姐大驚失色,“陸總........”

陸庭予沒再施舍她一個眼神,轉頭跟季年說:“我會重新找人來照顧安安。”

季年沒有說話。

他能理解苗大姐心疼女兒,可是苗大姐剛剛對安安那樣的態度,讓他有些心寒。

季年低聲說:“陸總,我自己可以找人。”

陸庭予輕輕握住季年的手,“我們在一起了,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女兒。”

見季年有些猶豫,陸庭予意有所指地說:“而且好的護工照顧安安,她才能早點痊愈,不是嗎?”

苗大姐急了,“季先生,我沒幹錯什麽事,你們怎麽能就這樣炒了我?”

苗大姐雖然不稀罕這份工作,但是如果沒有這份工作,苗穎以後就沒有機會再接近陸庭予了。

季年沉默了一會兒說:“苗大姐,這個月工資我會結給你,以後你不用來了。”

苗大姐臉色慘白,她還想說什麽,對上陸庭予烏黑的眼眸,又把話咽了下去。

苗大姐最後還是被趕走了。

季年抿了抿嘴唇,“陸總,你真的不介意安安嗎?”

如果陸庭予沒辦法接受安安,他寧願一輩子單身,也不願意讓安安受到半點委屈。

陸庭予眉眼沒有半分輕慢,“當然,我會把安安當成我的親生女兒。”

畢竟,安安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看著陸庭予真誠的表情,季年沒再問下去。

陸庭予突然說:“季年,以後你搬到家裏來吧。”

季年愣了一下,繼而搖了搖頭。

陸庭予看出季年的想法,“我隻是希望你有個好的環境休息。”

季年解釋說:“這裏也挺好的,而且很安靜。”

陸庭予不緊不慢地說:“到時候我會找個二十四小時照顧安安的護工,你在這裏不方便。”

季年有些動搖,陸庭予又說:“而且我們不是在一起了嗎?”

季年沒辦法反駁,他跟陸庭予四目相對,良久終於點頭。

不過季年堅持要付房租,陸庭予拗不過他,終於答應。

陸庭予本來想讓姚助理來幫季年搬家,被季年拒絕了,他常年在醫院裏陪住,行李不多,不用那麽興師動眾。

到了下午,季年跟著陸庭予來到別墅。

雖然季年已經來過這個別墅很多次,但他以主人的身份住進來還是第一次。

陸庭予給季年安排了客房,等行李放好後,他帶著季年四處逛逛。

季年以前都在一樓,現在上來才發現別墅這麽大,而且各種娛樂房電影房都有。

兩人經過閣樓時,季年注意到閣樓的門口上了鎖。

見季年盯著眼前這扇門,陸庭予說:“這個家裏你到處都可以去,唯獨這個閣樓,你不能進去。”

季年被提起了好奇心,忍不住問:“為什麽?”

陸庭予眼神變得幽深沉沒,“這裏麵放著我父母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