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溫姆西經常說當他是一個老頭的時候他會更健談,這是他對在丹佛公爵那裏的聖誕節的回憶,這段回憶在那之後的二十年裏經常在夜裏出現在他的噩夢中。可能是他一直都沒有忘記,毫無疑問這件事著實試探了他的脾氣。當“怪異的”迪姆斯沃西夫人在喝茶的時候用她讓人無法忍受的聲音喊出“這是真的嗎,彼得勳爵,親愛的,你正為那個投毒的女人辯護?”一切都變得不祥了。這個問題就像拔掉了塞子的香檳酒,整個聚會上都猛然充滿了對文的案子好奇的泡沫。

“毋庸置疑是她幹的,但是我不會譴責她。”湯米。

貝茨上尉說,“非常可恥的家夥,在他的書的落滿灰塵的封麵上有他的照片。你知道——他不是什麽大人物。有意思,許多自以為有文化修養的女士會為這個下流坯傾倒。他們都應該像老鼠一樣被毒死。看看他們對這個國家影響有多壞。”

“但是他是一個出色的作家。”費瑟斯頓太太反駁道。她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從她被箍的緊緊的身段來看,她一直把自己的體重作為最最重要的事情,並一直為之不懈地努力。“他的書是法國式的,既有放肆也有拘禁。放肆並不少見——但是風格的簡約確實難得——”

“哦,如果你喜歡垃圾。”上尉粗魯地打斷了她。

“嗯,我不會在屋裏放這樣的垃圾。”上尉堅定地說,“我發現西爾達有他的書,我說‘現在立刻把它直接送回圖書館’。我不幹涉,但是必須劃清界限。”

“我不會那樣說,”費瑟斯頓太太說,“當然,他很坦白,這也就是這個國家的人不能原諒他的地方。我們有許多的偽善,但是他寫作的精妙把這些都推上了一個更高的境界。”

“那你怎麽知道他的書是那樣的?”溫姆西無知地說。

“因為詹姆斯。道格拉斯在快報上的文章已經讓我了解的足夠了,”貝茨上尉說,“他引用的照片是肮髒的,絕對肮髒。”

“嗯,我們都讀過,不錯的東西,”溫姆西說,“凡事預則立。”

“我們真得感謝出版界,”寡居公爵夫人說,“他們為我們準備了所有的東西,解決了我們讀書的困難,你們不認為嗎?對那些花不起六便士或者交不起圖書館會費的窮人來說這是多好的事情啊。盡管,我想這些書對於那些隻是匆匆瀏覽的人來說還不夠便宜。”

她的兒媳說,“總的來說她和他一樣壞。”

“哦,過來,”溫姆西說,“你不能那樣認為,海倫。可惡,她寫偵探小說,偵探小說的美德一直都是成功的,是我們所擁有的最純潔文學。”

“如果有報酬,惡魔隨時準備引用聖經。”更年輕的公爵夫人說,“還有,據說那個可憐的女人的書的銷量一直節節攀升。”

“我相信,”哈裏蓋伊先生說,“這一切都是公眾宣傳不良造成的。”他是一個個子高大、性格活潑的人,非常富有,和倫敦的金融界有聯係。“你永遠不會知道那些從事廣告的人想要什麽。”

“你是不是有點言之過早了?”溫姆西溫和地提醒說,“她還沒有被判決呢。”

“但是下一次她會被判決的。你是無法戰勝事實的,彼得。”

當時出現了可怕的寂靜,因為丹佛公爵本人幾年前就因為錯誤的起訴而麵對審判。可怕的寂靜被公爵夫人打破,她尖酸地說:“真的嗎,貝茨上尉?”

“喝一杯,湯米,”彼得勳爵和藹地說,“今天你沒有平時乖巧。”

“動聽的聲音,古怪?哦,不是,”費瑟斯通太太說,“我管那叫做陰險,真讓我毛骨悚然,我的脊柱一直發抖,絕對是戰栗。我覺得如果她裝束得體的話,是非常迷人,她有著奇怪的、暗淡的眼神。我想她一定會是個好妻子。她有沒有讓你著迷,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