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克林普森小姐那天晚上就住在空閑的臥室裏。

“最重要的事情,”她說,“就是給厄克特先生寫一封短信,給他解釋一下降神大會,然後告訴他你認為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把遺囑寄給他。”

“他會很吃驚。”布斯小姐說,“我想他一定會說,法官從來不相信和靈魂的交流。他一定會很奇怪我們是如何打開保險櫃的。”

“嗯,但是靈魂直接告訴我們就是兩個重複字母的組合,不是嗎?他不能忽視這樣的一個消息,不是嗎?你誠實的最好見證就是直接把遺囑寄給他。你不想讓他來看看保險箱裏其他的東西,讓他來改變字母的組合,對嗎?”

“我們保管好遺囑然後讓他來拿是不是更好?”

“那為什麽他沒有自己來拿?”

“但是也許他要的很急。”

“或許他還不知道他需要遺囑。也許是靈魂預見到他明天一早會急需遺囑。”

“最好是掛號的。”克林普森小姐說,“如果你信得過我,我明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把它送到郵局去。”

“哦,對了,很可能是這樣。如果人可以充分的應用這種被給與的神奇的指引,那麽很多事情都可以預知,可以提前做準備了!嗯,我覺得你是對的。我們找一個大的信封裝它,然後我會給他寫封信,明天早上第一班郵差給他寄去。”

“很好。不會等很長時間的,水在廚房的爐子上就很熱了。”

茶壺裏的水快要沸騰了,發出了嗡嗡的聲響。克林普森小姐自己在廚房裏,並沒有浪費時間,她踮著腳尖走了出來,站在樓梯腳下,豎著耳朵聽著護士的腳步走遠了。

然後她溜進了小起居室,拿起了封著遺囑的信封和她揣在懷裏可以當做武器的一把裁紙刀,匆匆回到了廚房裏。

沒有看見壺嘴裏持續的冒汽之前,根本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壺裏的水會接近沸騰。壺響著,每隔一會兒會冒出一點水汽,好像故意在逗著看著它的人。對於克林普森小姐來說,那天晚上水沸騰之前的時間足夠鋪二十個床了,但是看著壺,它也不能一直吸收熱量。後來再看這好像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其實隻有七分鍾。克林普森小姐偷偷摸摸地把信封的封蓋放到了滾燙的蒸汽前。

“我不必那麽緊張,”克林普森小姐說,“哦,神靈保佑,我不必那麽緊張,否則我會撕壞它的。”

她把裁紙刀輕輕地插進信封的封蓋下,非常利索地挑開了,而就在這時布斯小姐的腳步聲又在走廊裏響了起來。

克林普森小姐輕巧地把裁紙刀扔在了爐子的後麵,為了防止封蓋重新自己粘上,她把它反折了過來,塞到了牆上蓋餐具的布後麵。

“水已經燒好了!”她高興地說,“暖瓶在哪裏?”

她的手穩穩地把水灌好,這是她沉著的證明。布斯小姐感謝了她,一手拎著一個水瓶上了樓。

克林普森小姐把信封從藏匿的地方拿了出來,抽出了遺囑,很快地開始瀏覽。

克林普森小姐拿著茶壺回到了起居室,布斯小姐端著茶盤,裏麵放著杯子、牛奶和糖。當茶壺被放到了壁爐隔架上的時候,遺囑也被完好無損地放到了桌子上,她微笑著深深喘了一口氣。她的任務完成了。

一九三零年一月七日,星期四,克林普森小姐寄給彼得·溫姆西勳爵的信。

我上一封信已經解釋了我的計劃,所以你應該知道遺囑今天早上會被以掛號信的方式寄給諾曼·厄克特先生。

他收到會多麽的吃驚!布斯小姐寫了一封信解釋了原因而且沒有提到名字,信寄出去之前我看了!我已經給默奇森小姐發了電報告訴她了信件的事,並希望她能夠在郵件打開的現場,作為遺囑存在的另一個證人。無論如何,我想他不會篡改遺囑。或許默奇森小姐能夠詳細地看一下遺囑,我沒有時間那樣做(那樣做太冒險,我希望在我回去之後可以告訴你一切),但是如果她沒辦法那樣做,我會給你一個概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