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古怪感覺忽然掠過腦海。

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

慕容掠一直注意著他的神情和眼神,說道:“這次如果不是烏苗教蒙受了足以影響根本的打擊,他也不會離開西陲。可笑的是,他以為能避過我,嗬嗬……這種想法真幼稚。”

林征壓下心中那不安感,沉聲道:“看來你在這邊安排的眼線不少,不知道隻是為了監視巫曆,還是另有其它目的?”

“你想說我在監視曾軒?”慕容掠一眼就看出他的意圖,“你猜得不錯,從我決定用曾軒來玩那遊戲開始,就派了人記錄她的行動。可惜的是,到現在為止,她仍然沒能找到足夠的解決辦法。或者我該高興,因為她的錯誤表示我的實力已經到了她無法判斷的地步,也算是種間接的稱讚吧。”

林征忽然沉默不語。

慕容掠心思一轉,突道:“曾軒的身體很柔丨軟,你該能在她身上得到非常高的享受。”

正努力捕捉心中那絲不安感的林征一愣,沒想到他居然突然來這麽富有刺激性的一句。

“不要告訴我你還沒碰過她!”慕容掠帶了點吃驚神情,“她這麽漂亮,對你又有所求,甘願獻身,難道你居然忍下了?”

林征下意識地想回答,但是心中那絲不對勁的感覺卻讓他再次沉默下來。

“我聽說你在台州已經有好幾個漂亮女人,但男人永遠喜新厭舊,你也不可能是唯一論的擁護,居然會忍下來,這倒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慕容掠再次開口。

林征終於被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回想起以前和周蓉蓉在一起的情況。那時候,他一直想的是隻要周蓉蓉一個女人,但是後來周蓉蓉故意和他分手,他激怒下和魏倩發生了關係,隨即遇到了千羽櫻,也是從那時開始,他無法用任何藉口來堅守自己的感情。甚至到現在,盡管周蓉蓉已經委身於他,為了那個他不知道的原因,她仍然還是拚了命地想把他推到方玲嫣身邊。

現在他能做的,隻是讓自己對每一個和自己發生了感情的女人盡量付出,卻沒再像以前那樣堅守唯一摯愛了。

“人,總是會輕易被他人的議論引導,無論是個普通人,還是一個各方麵都出色優秀的強者。”慕容掠的聲音傳過來,驚醒了林征。他抬眼看去,隻見慕容掠眼中嘲弄神色滿溢,登時一呆。

一念忽起。

就是那種感覺!

到了這刻,他終於明白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從何而來,正是從慕容掠不斷的轉換話題而來的!

這家夥一直在用語言來“指揮”自己的思維和說話方向!

換句話說,這家夥之前所說的東西,從修身術到現在的女人問題,都是在林征身上使用他慣愛的心理手法,在這個“新鮮玩物”身上做著實驗。

但知道歸知道,林征仍是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話去進行思考,可見其人性操控的能力之一斑。

媽的!

一上來就輸了一陣,太丟臉了!

慕容

掠恢複了慣常的微笑神情,唇角諷意大幅提升,淡淡道:“又一個失敗品,看來曾軒的努力仍然不……”

“真奇怪,你一直是這麽變丨態嗎?”林征突然打斷他的話。

慕容掠絲毫不因他的突來之語而驚訝,反而笑容加深:“無力的反……”

“難怪三玄堂會把你撤掉,換了我是三玄掌的話事人,堂裏有這樣的神經病,早就踹飛了,還等你坐上堂主的位置!”林征完全不顧他說了什麽,自言自語地說著。

慕容掠微微側頭,單手支頤,饒有興趣地看著林征。

“順便提一句,你做為男人真的很失敗,對女人用強我可以理解為你很強勢,但是能不能拜托你持久一點?”林征大大咧咧地道,毫不掩飾臉上的嘲諷,“回回幾分鍾了事,你那方麵還正常嗎?”

慕容掠的眼神終於有了點變化,臉上笑容卻毫無減弱的趨勢,他淡地道:“這話是你想說的,還是曾軒跟你抱怨的?”

林征細察他的眼神,若有所思地道:“原來你真的那方麵不咋樣,難怪表麵看起來這麽有魅力,搞了這麽多次卻還不能讓曾軒愛上你……”

“你說話真有趣,”慕容掠唇角笑容再次加深,“以為說這些,就能做到什麽嗎?”

林征肆無忌憚地把目光移向他襠間,露出古怪笑容:“難道你那玩意兒跟你長相差不多,都是那麽娘?”

慕容掠眼神再度變化,連笑容也有點僵硬了。

他因為學習的是內家拳的緣故,以修練內在力量為主,所以身體的視覺表現力遠不像林征這種富有男性剛強美感。也因為這一點,雖然平時表現得若無其事,但是內心卻是把它當作了自己的一點遺憾。然而他自己也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背後,非常多的人或因嫉妒,或因仇視,一直在拿他這個“缺陷”說事。當然平時因為地位和實力的緣故,沒多少人敢當著他的麵說,他完全可以忍了,但是現在對麵這個姓林的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個強調再強調,讓他一時沒法再保持之前的超然心態。

林征把他所有神情全捕捉在腦海裏,突道:“我還以為你能一直保持這種姿態,看來也不過一般般。那句話怎麽說的?人,總是會輕易被他人的議論引導,無論是個普通人,還是一個各方麵都出色優秀的強者。”

他故意把對方之前的話重複一遍,目的是為了加強打擊對方的自信心,哪知道這句一出,慕容掠眼神第三次發生變化,竟瞬間恢複了之前那種超然!

之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一大截,林征心知自己已經落在了下風,必須設法扳回點局麵,否則此後這事肯定會成為他心中的陰影,讓他在麵對對方時先天性地落在下風。所以,他才會多方試探,不斷尋找對方可能的弱點來說話,以求扳回一局。哪知道眼看就要成功,這家夥居然輕鬆地從中擺脫出來了!

“我收回剛才的話,”慕容掠微笑道,“見麵不到五分鍾就已經找到我的弱點,你是一個好對手,和你交手,我很開心。”

林征歎了口氣,無奈道:“別誇了,你再誇下去,我怕又成為你人性遊戲的犧牲品。唉,心理防禦強大到你這麽變丨態的怪物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練出來的。”

慕容掠若無其事地道:“這就像我在女人身上的能力,出自天賦,和後天的練習、訓練無關。”

林征愣了一下,和他對視一眼,兩人毫無預兆地同時笑了起來,心中均生出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看來要搞定對麵這家夥,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和巫曆那種自信到了自負的人不同,林征直覺感到慕容掠更類似於自己,在各方麵的處理上,都有著非常靈活的處理手段。

換句話說,巫曆機變,那隻是在做事方法上,慕容掠的靈活,卻還包括心理和性格方麵。後者比前者要擁有更強的可擴展性,也更可怕,因為他隨時都可以從對手的優點中學習到自己原本不具備的東西。這種“可發展”的對手,是任何人都最不願意碰上的敵人。

和見到巫曆時一樣,見到慕容掠之後,林征才發覺自己對這人的判斷需要重新進行。隻是和見巫曆不同,他和慕容掠之間不是一開始就激丨烈衝突,所以很難藉交手來迅速得到信息,隻好慢慢地從口舌間獲取慕容掠的情報。

開門聲響起,曾軒從她的臥室內走了出來,走到兩人旁邊,很自然地坐到了林征旁邊。她剛才醒來就聽到了外麵的對話,發覺兩人沒有衝突,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出門。

有自己在,這倆人至少不會當場翻臉吧?

慕容掠絲毫不以為意,含笑道:“看來你真的很看好這家夥,那我們來做個遊戲吧。曾軒,你知道這位林征真實的身份是什麽嗎?”

林征暗叫不好。

他非常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有什麽樣的後果,曾家因為慕容掠的事,對黑道上混的人都異常排斥,要是她知道自己在台州的情況,這打擊就算不致命也是致殘型的!

曾軒仍低著頭,說道:“他沒說過,我不知道。”她的回答雖然生硬,但從她肯回答這一點來看,她確實對慕容掠並不完全像仇人一樣看待。

慕容掠悠然看向林征,就是不說話。

林征十足把握這家夥是故意在對自己增加心理壓力,但知道歸知道,心裏仍很難完全不被他的“圈套”困住,皺眉道:“你想說什麽?”

慕容掠輕輕彈指,道:“我們先來假設一種情況,就是你能贏了我對曾軒的允諾,後果呢?”

林征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我贏了你,那就什麽後果都不用你管了。”

“但我真的很好奇,所以一定要說出來。”慕容掠像個好奇的孩子一樣緊追不舍,“你說,我該說出我所預想的後果嗎?”

換了是個普通人,早被他這樣不斷施壓搞得火冒三丈,但林征明知他的目的就是引自己發火,反而定下心來,表麵上若無其事地道:“等你的嘴歸我管時,再來問我該不該說的問題比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