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可以約會你了嗎?

塞完了我才罵:“塞給了你都是浪費糧食。”

他從車前麵拿麵巾紙擦嘴,倒是一點也不惱,然後他忽然說道:“毛豆,咱倆結婚吧?”

這是哪跟哪沒頭沒尾的話啊?我正剝下一個地瓜呢,聽到他這話我詫異的轉頭,“董忱,你懷孕了啊?”

他皺眉:“我的作用是把女孩變成女人,我可以負責傳宗接代,但是不負責做育兒袋,沒那功能。”

我笑笑,“你知道小海馬是從哪裏養大的?告訴你,就是海馬爸爸帶大的,你就不能學學人家海馬爸爸,也增加點那種功能。”

他向我意味深長的投過來一眼,忽然又悠悠的說道:“剛才是我向你求婚呢,你又沒答應。記得哦,我向你求過不止一次婚了。”

我不以為然:“幹嗎要答應,你都不知道向多少人求婚了。”

“好啊!”他一拍方向盤,“下次我也不向你求婚了,以後也不求了,到此為止。”

“巴不得呢!”我繼續往嘴裏塞地瓜。

我下車的時候,他卻又叫住我:“毛豆,男人女人的耐心也有限,追求喜歡的人其實也是一個費心費腦的營生,如果發現自己始終得不到回報,那任何人也都會灰心的,是不是?”

我站在路邊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他一踩油門,q5在我麵前象汽車總動員裏的跑車,噴出一股白煙,跑了。

媽媽在家裏長迂短歎,麵前攤著一副撲克牌。

我好奇的問她:“談麗芳女士,您幾時換職業了,怎麽,在占卜啊?”

媽媽沒好氣:“是啊,我在掐算,看什麽時候能把你嫁出去!”

“切!”我咕噥:“您就那麽想把我昭君出塞,可是這麽些年了,您的追求也應該變變了,我七歲時,您希望我跟趙小毛結婚,說他從小看就是有個有出息的孩子,現在他怎麽樣?關裏麵去了。十二歲時,您希望我跟劉大偉,說他家裏不錯,跟著他吃不著苦,現在他怎麽樣?肥的跟個豬球一樣,因為太肥,脂肪肝,血壓高,哪個有閨女的家長都不敢把孩子送給他,萬一早早守了寡,擱他們家那種體性,還能分家產給媳婦?現在您又掐算出我會和誰成一對?”

媽媽皺眉,愁眉苦臉的說道:“這也不知道準不準,我怎麽算著你得跟你爸仇人的兒子湊一對?”

“咦?”我叫起來,“我爸這麽忠厚的人哪會有仇人?”

我媽媽也搖頭,“可不是,你爸可是老好人呢,他這輩子哪有什麽仇人,對了,你這胳膊底下挾的什麽?”

我媽和我一樣,都是吃貨,一打開盒子,聞了一口味道,她也讚:“看起來很不錯啊!”

我們娘倆馬上下手去拿這山藥餅吃,吃的時候我問我媽:“媽媽,吃出來是什麽做的不?”

我媽搖頭:“吃不出來,不過很好吃,唉呀,我哪有你們爺倆那麽多追求,現在兩盤肉遞到我麵前,就算一盤是唐僧肉,一盤是豬肉,我也分不出來。”

我皺眉:“您可真給我們毛家大主廚丟臉呢!怎麽我爸爸傾國傾城的廚藝,攤上您這麽個不會品嚐的人呢?”

爸爸稍有些晚才回來。

我禮貌的討好他:“爸爸,戰書又來了!”

爸爸嗬嗬一笑,看著剩下的山藥餅。

他捏起一塊,嚐了下,搖搖頭,又放下了。

我很奇怪的問他:“什麽感覺?”

“你吃呢?”

我實話實說:“我覺得很好,我做不出來,而且我覺得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山藥餅了,董忱還有一招,他會把山藥做成餅,然後夾著玫瑰花瓣和醬一道吃,入口裏,醬有肉香,玫瑰花瓣有清香,山藥還有軟軟的膩膩的甜味,我確實很佩服他,一道那麽普通的食材,他居然能做的這麽好吃。”

爸爸卻問我:“他從來沒問你什麽?你去禦煌樓也有這麽長時間了,學到什麽東西沒有?”

“有。”我點點頭,“主廚們對我都很好,董師伯也誇我刀功有長進,還有,下個月我要拿廚師證。”

爸爸忽然問我:“董忱從來沒問你什麽?”

“沒有。他對我很好,天天除了和我拌嘴倒也不說什麽。”

爸爸又不作聲了。

我很奇怪的問爸爸:“難道有什麽玄機嗎?”

爸爸又意味深長的說道:“也許是我看錯了董忱,我總覺得他把你招到禦煌樓去,別有用心。”

“唉呀爸!您太高估您的女兒了,象我這樣的,您不嫌棄我我就燒高香了,您以前不是說過嗎?”我自嘛道:“您說過,我的女兒是國寶,可惜,這國寶是沒腦子的國寶。既然您都下了這樣的定義了,誰還會對我有不良企圖啊!”

“嗬,還記著我呢?我跟你說,有時候這個不良企圖不是指對你的人。”

“那是什麽?”

他去廚房找東西,我跟了進去。他在廚房裏找來找去卻沒有找到山藥,隻找到了土豆,我聽他說道:“董忱用山藥來試我,咱家沒山藥,既然他又給我下戰書了,我怎麽好不應戰呢。”他手下在刮土豆皮,我聽他說道:“那我也給他做一道土豆餅,都是最簡單的食材,但是看我們兩個人誰做的味道更好一些。”

我笑了,爸爸這也是高手武林過招呢。

他把土豆切塊,放到食品料理機裏打碎成泥,我捏著一塊山藥餅送到他嘴裏,他搖搖頭,“這東西最好見熱吃,現在已經失去了溫度,吃也不是那個味兒。”

他把土豆泥全倒出來,然後下一樣樣的調味品攪拌,我注意到他從櫥櫃裏拿出一個小瓶子,倒進了一些調料,我很好奇,“那是什麽?爸爸?”

“你師祖的獨門調味品,當年你董師伯惹了師父,師父把他逐出師門了,這調料的配方,就給了我,為這個事,你董師伯是一直耿耿於懷,年輕時,我們也同時參加過廚藝大賽,他次次都敗在我手下,一氣之下他南下,後來又去了澳門,我們兩人的矛盾不是三言兩語能講的清。”

我又疑惑了,“可是看您和董師伯,看起來很好啊,並不象是水火不容的樣子。”

他歎:“董忱的性格應該也象他父親,他父親在我手下敗過幾場,而且他父親還是大師兄,咽不下這口氣,董忱當然也不會咽的下,他想替他爸爸討回這個鋒頭。”

我粘在爸爸的身後,說道:“他的道行還淺呢,薑還是老的辣,爸爸,他不會是您的對手的。”

爸爸淡淡說道:“未必,毛豆,如果有一天,要你選擇是他還是你老爸,你選擇誰?”

我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選擇爸爸,孩子可以再生,老公也可以再找,爸爸不能再找啊,爸爸是獨一無二十的。”

爸爸哈哈大笑,“人人都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兒,就生女兒好,女兒和父母貼心,看來這話也不假。”

我們父女感情很好的,現在我也理解爸爸不讓我做廚子的想法了,從前做廚子不是什麽體麵的工作,特別是一個女孩子,在後廚那樣的環境,煎炸烹炒,油煙滿麵,跟個燒火丫頭一樣,女人還嫌一輩子不苦?照顧老公孩子衣食住行,誰不想著自己的女兒有個體麵光鮮的工作,誰又舍得把女兒往那個煙醺火燎的環境裏送呢?

媽媽在臥室裏叫:“毛勝軍,毛勝軍!”

爸爸馬上應聲,“來了來了。”

我知道了,爸爸要去給媽媽按摩。

我爸爸媽媽也是恩恩愛愛的一對。

伏在陽台上,我看著星星心想,將來我的老公會不會也有這樣的耐心,在我五十多歲時,也給我按摩呢?記得從前有一次,爸爸在給媽媽按摩腰,正在這時他的牌友邀他出去喝酒,他一失口就說出了:“我不出去了,我忙呢,我還要給我老婆按摩腰呢!”一時間傳為笑話,都說毛大廚怕老婆,其實在我看來這不是怕,這是愛,一種深深的,平常的愛。

我正在窗台邊,胡思亂想。

忽然窗台下車燈一閃,一輛白色的crv停了下來,我好奇的看著那車,不會是許軒的車吧,他的車也是白色crv啊。

正好奇,手機卻響了,我一看,啊,正是許軒。

我接了電話,看著那輛車,拉開窗戶,“許軒?”

那車還沒熄火,電話裏的人卻和我調侃,話語輕輕的:“如此良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我吃驚的叫:“你在我下麵?”

一說這話我臉紅,什麽叫你在我下麵。

他吃吃的笑,放下了車窗,果然我看見了他的臉:“嗨,”他在車裏向我招手,我仍呆呆的,他卻在說:“有沒有興趣一起再去看夜景?”

我咳嗽了一下,去還是不去?他是不是又是一位新的追求者呢?如今這追求者殺上門來,我有些遲疑。

想了下,我說道:“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他馬上說道:“那好,我不打擾你。”

我忽然問他:“你是經過這裏嗎?”

他恩了一聲,又問我:“你希望我是刻意過來的嗎?”

我一下臉紅了,真是沒談過幾次戀愛,也不懂得戀愛的技巧。

我隻好說道:“其實,我是希望你是故意經過的,那個電視裏不都是這樣演的嗎?開著車子,故意的經過女孩子的家外麵,卻說是無意經過的。”

他哈哈的笑:“你這是在示意我,可以約會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