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惜笑著走到周遠琛身邊。

注意到他臉色緩和了, 膽子也大了些,竟然開起了玩笑。

“王爺以為是誰?”

“是不是臣妾讓王爺失望了。”

女子的聲音清柔溫婉,笑容猶如陽光下最美的花朵。

仿佛有縷清柔的光劃過心口最陰暗的位置, 周遠琛剛才還特別生氣, 莫名的消了不少。

“愛妃說笑了。”他臉色仍然繃著,聲音卻柔和了不少。

蕭允惜走到他身後, 小手落在他挺括的肩膀上。

湊到他耳邊道:“臣妾給王爺按按肩膀吧。”

這可夠難得的。

周遠琛心裏有股熱流滑過,他想回頭看一眼小王妃。

卻不想, 兩個人距離極近, 他回頭的時候, 嘴唇正好擦過她的臉頰。

女子柔軟嫩滑的肌膚, 感覺極好。

周遠琛愣住了。

蕭允惜也愣了。

兩個人上一次接觸已經是大半個月之前的事情了。

狗男人摁著她,從所骨處開始……

折騰了大半個時辰。

剛才微涼的觸感滑過臉頰, 那種感覺觸及心底,卻又無法形容。

不是情到濃時觸及靈魂的顫抖。

也不是糾纏不止,大口呼吸時的渴求。

更不是纏綿忘情彼此需要更多時的吸引。

更像是蜻蜓點水般驟起波瀾, 引起的極大震撼。

蕭允惜羞紅了臉, 呆呆的傻了好一會兒才慌亂的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小手輕柔有度的捏起來。

周遠琛什麽都沒說出口。

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坐著, 一個站著,屋裏的空氣都要凝固了。

蕭允惜覺得, 這個時候應該說點什麽。

可又擔心破壞氣氛。

糾結了半晌, 到底什麽都沒說。

還以為兩個人要一直尷尬下去, 她正不知道怎麽辦好, 忽然感覺手腕被人扯了一下。

然後她就坐在男人的懷裏了。

“王爺……”蕭允惜接觸到他暗沉的目光, 心口顫了一下, 慌忙低下了頭。

周遠琛偏不讓她低頭,勾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讓她看著自己。

“你躲什麽。”

蕭允惜羞澀道:“臣妾沒您那麽厚臉皮。”

周遠琛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聲音有些沙啞:“相公的臉皮厚?”

他抓起小王妃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厚嗎?”

前世兩個人從來沒有這般親昵過。

蕭允惜怎麽也沒想到,周遠琛調起情來這麽順手。

她臉紅的像剛煮出來的蝦米。

羞羞答答的不敢看他。

周遠琛卻偏要她看著他。

低低的聲音一遍又一便的在她耳邊響起。

“嗯,厚嗎?”

“相公問你話呢。”

蕭允惜被他逼得沒辦法,隻能嗔道:“哪有你這樣的。”

“你想要臣妾說厚還是不厚?”

周遠琛將臉湊到蕭允惜的嘴前,“我覺得手感覺不出來,不如用嘴試試。”

蕭允惜被他孟浪的舉動驚到了,“你讓我親你?”

周遠琛挑了下眉:“難道不行?”

蕭允惜抿著嘴,不好意思的想要避開他。

可她越是遠離,他的手勁就越大,最後到底逼著她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王爺,這樣好了吧?”

周遠琛興致正濃,怎麽可能放過她。

“以後喊我相公。”

蕭允惜還以他有什麽特殊的癖好:“人家想聽王爺還聽不到呢,叫什麽相公。”

周遠琛:“我不知道別人,我就想你喊相公。”

蕭允惜磨不過他,到底喊了相公。

一聲不夠,被人逼著一遍一遍的喊下去。

直到某人的嘴堵上來,她的聲音湮滅在兩個人的嘴裏。

像上次一樣,兩個人一直纏綿了大半個時辰。

直到關鍵時刻,周遠琛忽然收了手。

蕭允惜又被他不高不低的吊在了那。

心裏有些失落,又想不明白。

明明他也有需求,幹嘛在關鍵時刻停下來。

可這種事,她也不好太主動。

萬一被人嫌棄了,除了鬧個沒臉,也得不到什麽好處。

周遠琛對周遠橋和周玉瑩發了一頓火之後,蕭允惜還以為周玉瑩會怨恨她。

沒想到第二天周玉瑩帶著嫣姐兒過來道謝了。

“嫂子,”周玉瑩一進紫陽殿就挽住了蕭允惜的胳膊,一舉一動之間顯得特別熱絡。

弄得蕭允惜有些摸不到頭腦。

“玉瑩今天難得過來,中午我讓人準備幾個小菜,在這邊吃吧。”

“好久沒沒和嫣姐兒玩了,小家夥太可愛了。”

蕭允惜隻能盡量往小孩子身上引,希望周玉瑩不是過來興師問罪的。

看在小孩子的份上,別吵的太難看。

卻不想周玉瑩說道:“小妹今天是特意過來感謝嫂子的。”

蕭允惜一驚:“這話從何說起?”

周玉瑩:“二哥的事情是我錯了,險些害了二哥一輩子。”

“王兄罵的對,不管出了什麽事,我們都不該犧牲二哥的幸福。”

周玉瑩能這麽想,蕭允惜當然高興了。

看起來周玉瑩是個很明事理的女子,她喜歡明辨是非的人。

對周玉瑩的好感忽然多了起來。

“你沒怨恨我就好了,一家人說什麽謝。”

周玉瑩:“一開始確實不理解,哥哥那麽難,嫂子應該想辦法幫幫哥哥。”

“可是昨晚被哥哥罵了之後,我仔細想了這件事。”

“如果二哥和我一樣,一輩子過的都不幸福,我根本不敢想以後的事。”

周玉瑩能這麽想,蕭允惜就放心了。

“我想著,一家人不管做什麽,都能過的幸福。”

“遠橋是一個人,不能為了哥哥犧牲自己的幸福。”

“如果他真那麽做了,王爺也不會高興的,他比誰都希望自己的弟弟幸福。”

今天是姑嫂兩個第一次高高高興興的坐在一起閑話家常,周玉瑩還跟蕭允惜說了很多周遠琛小時候的事情。

周遠琛這個人第一次在蕭允惜的腦海裏具體起來。

是個有形有肉的正常人。

中午周玉瑩在紫陽殿吃了午飯,嫣姐兒不想走,兩個人還留在紫陽殿睡了一覺。

下午姑嫂兩個帶著嫣姐兒又逛了會兒園子。

前兩天周遠琛和蕭允惜女扮男裝一同出府,這事短短兩天已經傳得京城人盡皆知了。

自然也包括田盼兒。

田盼兒越想越不對。

她前些日子去王府找周遠琛要人,周遠琛明確說過蕭公子喜歡男人。

難不成周遠琛還養了男寵?

他不是才成親沒幾個月嗎。

如果喜歡男人,幹嘛成親啊。

難道是為了要孩子?

也不對,王妃不孕,他娶個不孕的女人,又不納妾,到底有什麽理由?

田盼兒越想越不對,她幹脆直接去了王府。

因為田盼兒經常來王府找周玉瑩,王府的門子早就熟悉了,也知道她不用帖子,可以直接進去。

田盼兒一路同行無阻,直接到了紫蘅苑。

不想周玉瑩出去了,她便轉身來來到了花園。

說來也巧,正好撞見周玉瑩和蕭允惜帶著嫣姐兒逛園子。

蕭允惜沒想到田盼兒會出現在院子裏,等她反應過來打算逃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田盼兒幾乎是撲過去的,她一手拉著蕭允惜,一手指著她,驚得好半天都沒說出話。

“你……”

“你……”

“你怎麽那麽像蕭公子?”

“你到底是誰?”

既然被人識破,蕭允惜也就不躲了,她大大方方的看向田盼兒,坦然道:“沒錯,我就是蕭公子。”

“也就是秦王妃。”

田盼兒驚得目瞪口呆,像個霜打的茄子蔫在了那。

嘴裏不住的呢喃道:“這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我怎麽可能喜歡的是個女人。”

前世田盼兒明目張膽的追求周遠琛,蕭允惜沒少吃醋。

現在看她這個樣子,心裏雖有小小的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這我怎麽知道,我不過是方便出門才換的男裝,誰知道會遇到你。”

周玉瑩也幫忙解釋道:“是呢,嫂子女扮男裝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田盼兒想起自己來府裏要人的事情,當時她還跟周遠琛說什麽,小公子比他英俊,比他有人情味,也不知道他們當時心裏是怎麽想的。

會不會把她當成了一個笑話?

田盼兒越想越羞,越想越臊。

一股羞辱感從心底蔓延。

她從小到大就沒吃過這種虧。

此刻又羞又怒的瞪著蕭允惜,看見她這張臉卻又怎麽都發不出火。

目光落在周玉瑩身上,生氣道:“你早就知道了?”

周玉瑩解釋道:“那倒不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也是猜出來的。”

田盼兒:“那王爺也知道?”

周玉瑩:“應該……知道吧。”

田盼兒想起自己做的荒唐事,越想越氣。

可她偏偏不能拿蕭允惜怎麽樣,甚至看見她那張臉,都無法對著她發火。

忽然想起劉太醫說過的話。

她不高興,大家都別想好過。

此刻她怒視著周玉瑩,冷笑道:“今天被你們看了笑話,我不在乎。”

“但是你們也別想笑多久。”

“還是好好操心你們周家自己的事吧。”

周玉瑩知道她生氣,好言安撫道:“這是都是我的錯,我給你道歉,我嫂子她不是故意的。”

田盼兒眼看著周玉瑩護著蕭允惜,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你就這麽護著她?”

“也不怕你們周家斷子絕孫。”

這話不好聽,周玉瑩惱了:“你什麽意思?”

“跟我生氣就生氣,幹嘛詛咒我們周家。”

田盼兒好笑道:“詛咒?”

她看向蕭允惜,見她一張小臉明豔張揚,到底移開了眼。

狠心道:“那你不如問問你哥哥,為什麽請了太醫不夠,還從外邊請了大夫。”

周玉瑩擔心田盼兒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趕緊阻止:“夠了,這是我們家事。”

蕭允惜的疑慮卻被勾了起來:“田盼兒,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周玉瑩要阻止,田盼兒卻偏要揭開。

她看向蕭允惜,所有的憤怒都在此刻噴湧而出,就算再克製也壓不下她心裏的怒火。

“秦王妃想知道?”

“那我就告訴你,你不孕。”

作者有話說:

周遠琛:正好,本王不喜歡孩子。

蕭允惜:那是因為你還有一個。

周遠琛: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