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竟是毒癮
我默默地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煙丹鬼，我看得非常仔細，就好似小學時候看著科學老師做實驗一樣，眼睛一眨都不眨的，仿佛那麽不經意的一眨眼睛，就會錯過什麽不得了的東西。我看得真切，它的舌頭剛剛碰觸到這個肉包子的刹那，它就沒有咬下去，而是用手把包子從嘴裏麵拿了出來。
我看到煙丹鬼的眉頭一緊，我和煙丹鬼相處的這麽多個小時裏麵，我可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它蹙眉。它總是平靜的如同是波瀾不驚的見過大場麵的人，或者說壓根兒就如同是一汪死水，風兒吹過，也驚不起漣漪點點。它現在這是怎麽了，表現的那麽反常，居然都皺起了眉頭。我覺得，鬼的常態一般都是麵無表情的，如同一座冰雕一般，一旦皺眉了，那就說明事情不是一般的嚴重。隻有一些東西達到了某一種或驚詫、或驚喜、或恐怖，或是一些其他的什麽，讓鬼都一時之間感到非常的唐突，打破了它們慣有的冷靜，才會做出皺眉這個動作。
那一刹那，我是看到煙丹鬼的舌頭的，鬼的舌頭和人的舌頭大體上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的區別，我隻看到了一眼，印象並不是很深刻，有一個細微的特點就是，鬼的舌頭，尤其是靠近喉嚨的那一段，會有一些的泛白。如果不是我眼尖，不是細看的話，基本上看不出什麽端倪。況且，現代人有的人可能是累了，或者說身體裏麵缺少了某一種營養，比如說維生素A，維生素B等等之類的，也會導致舌根泛白。也就是說，通過觀察人和鬼的舌頭來判斷是人是鬼，並不嚴謹。但是，至少這可以作為一個佐證。
“怎麽添一下就完事了。”我不禁問道，“怎麽了，都皺起眉頭來了？”我心中還有一些惆悵，在想是不是鬼真的是不食人間煙火，不僅僅是不食人間煙火，而且還是不能食人間煙火，隻要是一碰到人類的這些食物，就會引起不適。而它的皺眉，或許就是引起不適的一種症狀。若果真是這樣子的話，那我倒是成為罪人了，雖然說我不是什麽千古罪人，沒有做什麽殺鬼的事情（前提是殺鬼是一種罪），但是好端端的把對方弄得身體不適，怎麽也有點說不過去，有點兒沒有人情味。
這就好比是硬生生地送給一個人一束鮮花，本來是沒什麽的，而恰恰那一個人花粉過敏；好比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比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以之前提起的我的那一個小學的同桌來舉例，她不喜歡吃黑木耳，而我硬生生地把黑木耳塞到她的嘴裏麵，這種滋味怎能忍受？
我還在想著是不是該道歉一下，雖然說我真正意義上來說並算不上是逼迫煙丹鬼嚐一嚐包子味道的，但是我的態度還是非常的強硬，語氣之中更是流露出來一股不容爭辯的氣勢，到底是我促使它碰這個包子的。正當我嘴巴都張開來了，卻硬生生地被它的驚人話語給堵了回去，一時之間居然有一些愣然。
隻聽見煙丹鬼說道：“主人，這是毒品。”
毒品。這兩個字就如同有千斤的重量，隨它口中淡淡的說出來，卻似一塊千斤重的頑石壓在我的耳膜之上，震得我渾身一顫。毒品，古往今來，多少能人異士，因為誤食毒品而越陷越深，最終難以自拔；多少人因為毒品而變得魂不守舍；多少人因為毒品而原本美好的家庭破滅了；多少人因為毒品，最最珍貴的生命就這樣子隨著吸食毒品，那一下又一下，那一次又一次的，一步一步步入地獄；多少人因為毒品而精神萎靡不振；多少人因為毒品而喪盡萬貫家財；多少人因為毒品而鋌而走險，走上違反犯罪的道路，燒殺搶掠……這兩個字眼就如同是一根針一般的，深深地紮在曆史的長卷裏，永遠都沒有剔除幹淨。
“毒品”兩個字如雷貫耳，帶給我的不僅是恐懼，更是一種深深的痛，這種痛無關個人，因為我不吸食毒品，我也永遠不吸食毒品；而我唯一的親人，我已經過世的爺爺，我也沒有看到過他吸食過毒品，這種痛，是一種對於一個看似已經漸行漸遠的時代的深深的惋惜和歎息。我想起了“鴉片戰爭”，身體精神萎靡不振的人們，吸食鴉片也吸壞了身體。鴉片就是毒品，毒品會讓人上癮。
我說道：“煙丹鬼，你是說，這包子裏麵還有有毒成分？”
煙丹鬼說道：“不是含有，這確確實實的就是毒品，會讓人上癮。”
我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子，怪不得這包子鋪在網上的評論這麽奇怪，怪不得連關門不營業都有那麽多人找上門來，一切的原因就是這些平日裏的顧客早就已經上了癮！這是毒癮！難怪這家包子鋪的聲音好到不行，竟然是用上了法律禁止的毒品！這和販毒又有什麽區別？而這些已經患上毒癮的顧客還完全蒙在鼓裏麵，以為自己買的就是包子，怎麽可能是毒品呢？殊不知黑心的商家早就已經把毒品融入了包子裏麵！
內心一直糾結的疑惑此刻已然如同煙消雲散，我之所以會啃手指頭，之所以會不知不覺地又吃起包子，就是因為這包子裏麵含有讓人上癮的毒品成分。以至於，讓人吃了還想吃。我雖然暫且還不知道糟老頭子這麽做的意圖是什麽，畢竟毒品的價格也不便宜，弄在包子裏麵，怎麽能保證不是賠本的買賣呢？要知道這包子的價格可都是個位數的，據我平時網上信息的一些了解，一般的毒品的價格可是非常昂貴的，因為吸毒而傾家**產的新聞也是屢見不鮮，這無疑都佐證了毒品的價格不菲。那些吸毒事件是被曝光的，單單就是曝光的都有那麽多例了，沒有曝光的又有多少呢？恐怕又是一個令人驚訝的數字。要知道在娛樂圈，有的明星都是吸毒的，而且還有的人被坐實了，接受法律的製裁。可見，毒品的這一條黑色鏈子非常的長，非常的深，在暗處關係重重，涉及到的權利、身份、金錢、美色等等交易，恐怕不是我這麽一個純粹的外人可以窺探的。
我簡單的跟煙丹鬼說了說我內心的波濤洶湧，然後問它：“你敢肯定是毒品嗎？這可不是小事，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可不能妄加揣測，你要知道販賣毒品可是違反法律的行為，千萬不能血口噴人。如果這店鋪老板沒有做這樣子的事情，沒有把毒品融入包子裏麵，你就是汙蔑！”
我沒有危言聳聽，這事情的嚴重性真的非常高，不是小孩子說說，不是可以開的玩笑，不是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是真真切切地關係到一條黑色的產業鏈，關係到一個人的清白，關係到戒毒，如同一根穿了風鈴的繩子，輕輕地一觸碰，就牽涉到了很多很多。
煙丹鬼說道：“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這就是毒品。”
我說道：“我相信你，隻是，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說你有什麽超能力不成？”我記得在古代，有銀針驗毒的做法，隻是那毒不是這種毒，毒藥和毒品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後者的危害程度想來要遠遠的大於前者。檢查是不是毒品，含不含有毒品的成分，我覺得應該還是需要一些專業的儀器、專業的人的，如煙丹鬼這樣，就是舌頭輕輕的碰了一下，連舔都稱不上，難道真的可以做出準確的判斷嗎？我有疑惑，但是我選擇的還是相信煙丹鬼，因為它完全沒有騙我的必要，而且我覺得它那一刹那的皺眉反應，是真切的，不像是裝出來的。這種反應就好似一種本能反應一樣，沒有經過專門的訓練，或者說沒有極力地克製，一般而言，難以掩飾。這就如同是一個籃球朝自己砸過來，人本能地就會伸出手護在自己的頭前麵，基本上是刹那之間的反應，不可能說是經過深思熟慮。
煙丹鬼說道：“是這樣子的，鬼對於毒品，隻要一嚐，立刻就能夠分辨出來了。這是一種能力，或者說，就是主人口中的超能力，沒有什麽道理好講，就如同是人生下來就會哭一樣，鬼生來就能嚐出是不是毒品。”
煙丹鬼的言下之意就是天賦，並不是科學道理可以解釋的東西，我沒有想追究，倒是煙丹鬼告訴了我更多的一些東西。隻聽見它說道：“我的存儲記憶裏麵有一個傳說，或許可以對這一種能力做出一些解釋，隻是聽起來可能過於荒誕，至於可不可信我覺得也不好說。總之，就如同後羿射日、女媧補天這類故事一樣，聽來怪神奇的，但是真實性隻能說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是一個成語。意思是說，同一個問題，不同的人從不同的立場或角度去看有不同的看法。我對於《周易》裏麵這一句名言，向來是奉為真理。就如煙丹鬼舉例的後羿射日、女媧補天來說，這些故事應該是歸於神話故事的，神話人物，有的曆史上的確是有原型，但是必然是做了一些醫術加工的。畢竟，怎麽可能說是一個人能夠拉弓把太陽射下來呢？怎麽能把破碎的天空縫補起來呢？盡管這樣，我覺得它所流露出來，所表達的情感、價值觀還是非常具有意義的。我覺得關於鬼和毒品的傳說，我可以當作一個神畫故事一般的聽一聽，存疑的是如同玄幻一般的不切實際的情節，感悟的是所傳遞出來是神話傳遞的積極向上的精神。就像後羿射日這個故事，讓我明白了勇敢和為民造福。
“但說無妨。”我說道，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其中卻已然是囊括了我所有的興趣盎然，實話實說我對於煙丹鬼還沒有說出來的故事還是非常期待的，甚至說是一種憧憬，我希望這是一個別具一格的故事。
我本身就是漢語言文學專業的，也研究過一些文學上麵的東西，從古至今，稍稍都有一些涉獵。我對於這些神話故事、傳說故事總是非常感興趣的，在我看來，一個故事能夠流傳下來，必然有其獨特的魅力所在。如果是一些沒有營養的、空洞的情節，人們自然不會一傳十十傳百。換句話說就是，現在還能夠家喻戶曉的故事，神話故事也好、傳說故事也罷，甚至是童話故事，無疑都是經典。
我喜歡五個字：經典詠流傳。
此刻我已然拖了一個下巴，乖巧地靠在桌子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煙丹鬼的眼睛，一副小學生看著老師、認真聽課的模樣。不對，倒也有一些不像的地方，就比如說小學生聽課貌似都是雙手放的端端正正的，坐的也是筆直筆直似鬆樹一般。我這樣子，要是放在小學生裏麵，恐怕也是最頑皮搗蛋的那一個。
煙丹鬼看了我一眼，眉宇之間稍稍的有一些驚訝，不過倒是也不明顯，我主要揪住的是它眉宇稍縱即逝的一舒，隻聽見它用一貫的冰冰冷冷的語氣說道：“主人，那我就給你講一講這個傳說故事，我不會什麽華麗辭藻、有沒有非常縝密的邏輯，說得語無倫次、漏洞百出的地方還希望主人多擔待一些。”
我說道：“故事的美麗，並不是依靠講故事的人華麗辭藻堆砌出來的，有時候，越是樸實無華的文字，越是能夠打動人心。放眼一下中國的文壇，又有哪一個文豪寫小說、寫文章淨是辭藻堆砌呢？你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越是高明的作家，文字越是樸實、不造作。我記得我在中學時期的時候，度過一本散文集《目送》，這本書的作者是台灣的著名作家龍應台。裏麵一片片的散文，寫父親的離世，寫母親的日益老去，寫兄弟姐妹的同舟共濟，寫一些生活的瑣事，寫的感人肺腑，用的言語卻一點兒都華麗，樸實極了，就如同是白米飯一樣，看似單調，實際上吃了管飽、受用。”
我舉了我中學時期品讀台灣作家龍應台散文集《目送》的例子，為的就是激勵煙丹鬼不要害怕自己語言不夠優美、敘述不夠動聽、遣詞造句不夠華麗工整而擔心自己講不好故事。勇敢講故事，飽含深情，我覺得能做到這兩點就足夠了。話說當時看的這一本《目送》，還是尹煮希醫生送給我的。
那時候，我家裏非常的窮，根本就買不起什麽書，平時能衣食住行湊合過就很不錯了。但是我非常的喜歡看書，尤其是課外書，可是說是孜孜不倦。經常就是跑到學校的圖書館裏麵借書看，或者說是借身邊同學的書看，每每看書的時候，我總是會覺得非常的愜意，就好似躺在了棉花堆砌的**，舒服極了。我甚至會因為快要到了歸還的日期而在晚上，通宵看書，點了一盞小小的燈，在被子裏麵“刷完”。我當時就是這一般“嗜書如命”，當然這是在中學時期的低年級時候，到了高三自然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備戰高考裏麵，不會有時間看一些課外書，都是把精力放在主課上麵，語文書、英語書、科學書……這些才是我高三的書籍。有一年我生日，那時候尹煮希醫生還在和我交往，然後他送給了我龍應台的《目送》，可以算得上是生日禮物了。我還記得聽說，姬白，這本散文集是送給你的，我知道你喜歡文學，喜歡這些大文豪的文字，你喜歡文字，我喜歡你，我把文字送給你，我也把我的心送給你。那時候，我清楚地記得我臉紅了，就好似被火鉗燙了一下似的，熱的不得了，灼灼的，好似要燒起來了一樣。
現在想想，真是美好的回憶。隻可惜，也隻能是回憶。那時候不像現在這樣，送女孩子要送鑽戒、送項鏈、送手鐲、送漂亮的衣服、送漂亮的鞋子，單單就是一本書就可以讓一個少女的情竇初開。如今，物是人非，我曾經交往的那一個少年，已然沒有了少年的樣子，說來都是徒增傷感，不提也罷。
思緒縈回。煙丹鬼在我的鼓勵之下，終於不慌不忙、語速把控合理的說道：“這個傳說是這樣子的。傳說，有的人死前的時候吸毒上癮，如同是巨石沉海一樣，沉浸在毒品的大海之中，深陷而不能自拔。然後這些吸毒成癮的人死後變成鬼，居然也跟遺傳了似的，也要吸毒。然後戰鬥力大大的折扣，變得跟東亞病夫似的，沒有生氣。鬼王知道後，就下令嚴禁鬼吸食毒品。而有的鬼壓根兒不知道毒品是什麽，於是鬼王就想了個法子，讓毒品的味道深深的和鬼的味蕾做一番關聯，也就是鬼隻要一嚐某種東西，如果有毒品成分在裏麵，它立馬就會察覺到，然後堅決不吃。”
我說道：“呃。”
我聽了之後嘴上並沒有評價什麽，隻是“呃”了一聲，心中可是不嘴上“豐富多彩”多了。如果說嘴上不過是漣漪點點地話，那麽我的心中就是波濤洶湧了。沒想到，這年頭念會都知道毒品對身體有害，咬嚴禁吸食毒品，而且總有一些人不明白其中的利弊或者說控製不住自己，麵對毒品的**直接就絲失去了抵抗，心甘情願地成為毒品地傀儡。雖然手這“一些人”的比重並不是很大，但是既然存在，就是不好的現象。如果按照這一層麵來說，或許真的可以講是有的人連鬼多不如了。
煙丹鬼說道：“主人，我的故事講完了，請問，裏相信這個傳說故事嗎？”
我說道：“我相信。”
煙丹鬼沒有再說什麽。
我站起身，輕輕地在房間裏麵踱來踱去，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有心事，或者是想事情的時候，若是在一個安靜的房間裏麵不管是不是獨處一室，我總是會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似乎這樣子，我的焦慮感就會隨著步子一步一步地消失掉。我就這樣不經意間，又看到了糟老頭子的屍體。我覺得他又醜陋了一分，形象比之前更加的地下。原本就沒有什麽好的印象，現在更是可以說是直接跌倒了塵埃。
我說道：“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這對包子鋪的老板夫婦，這糟老頭子，私自把毒品加入包子裏麵，讓顧客上癮。單單就絲存有毒品，這就是違法行為。看一下這包子鋪成千上萬的顧客，爛一下這包子鋪無數的購物訂單，危害的人絕對絲很對很多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倒是死有餘辜。甚至可以說，就這麽死了，還是便宜退了。要知道他這行徑，就如同是給眾人投毒一樣，這一眾的人還完全蒙在鼓裏麵，連吃了毒品都不知道，連患上了毒癮都不知道，長此以往這不就是安樂絲嗎？”
煙丹鬼說道：“主人說的有理，沒想到主人作為一個弱女子，看起來弱不禁風、溫文爾雅的，居然有這等膽識呢魄力，心係廣大人民群眾，實在是令人欽佩不已。”
我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誇了，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不否認的是，我誠然有一顆憂國憂民地心，這一顆赤誠地信不是平白無故冒出開的，而是如同一顆種子一樣從笑的時候就種下來，然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隨著我汲取的營養越來越多，這種情懷就越來越強烈。我猶記得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念到那些愛國情感濃烈的詩句，像是嶽飛《滿江紅》裏的“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杜甫《春望》裏的“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文天祥《過零丁洋》中的“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