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重要的報紙

煙丹鬼說道說道:“那還是主人說的清晰易懂。要不是主人說的好的話,我也不可能領悟的這麽快。”

被煙丹鬼這甜甜的嘴巴一誇,我感覺我的心中真的有一些美滋滋了,就好像是吃了蜂蜜一樣甜。我本身就是搞文字的,誇讚我說話清晰易懂,就好似誇讚一個計算機程序員做出來的小程序功能強大一般,實在是讓人樂開了懷。

“快照做吧。”我說道。

煙丹鬼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說完,它就按照我的吩咐攤開報紙,將報紙蓋在的蒸籠上麵,白嫩嫩的包子看不見了,蒸籠也一並給蓋起來了。我發現,白紙攤開來的麵積真的比我想象之中的要大上一些,約摸是默認折疊狀態下的四倍。桌上那一摞報紙,我原本還擔心是不夠用的,沒有辦法把包子、蒸籠給遮蔽的一幹二淨,但顯然是我瞎擔心,在實際操作之下並沒有遇到這樣子的問題,非常的順利。可以說,那一摞報紙非但不存在不夠用的情況,就算是略微的鋪張浪費也綽綽有餘。

在這個“眼不見為淨”的過程中,我也動起身子和煙丹鬼一起完成,我們分工協作,一人一邊將報紙平鋪在上麵。一張一張的報紙就如同是一塊一塊的布料一樣,好似這些排得緊緊密密的蒸籠就是一個破洞一樣,一點一點兒被填補的幹幹淨淨。

我注意到,這些堆放在桌子上的報紙,非常的整齊。不是那種疊出來的整齊,而是一種類似於商品沒有開封、沒有啟封的那種,或者說是嶄新、沒有使用過。報紙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可能已經有點兒久遠了,也許在年少時代才有一些接觸。我記得我的村裏麵,每個月都會發一份報紙給家家戶戶,內容主要是村裏麵近期要展開的工作和一些時事熱點。小時候,每每有報紙來,我總是非常的興奮,應為我可以看到一些新鮮的事情,小時候,純真歲月,就是想圖一個新鮮。在我上小學的時候,班級也統一訂購了“南湖晚報”,可以說報紙對於我來說還是非常熟悉的,在我的悠悠成長歲月中留有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時候,沒有手機,沒有電子書,書又比較貴,報紙就是最經濟實惠的選擇。今昔對比起來,如今的生活條件真的是好的不是一點半點,而是好很多。現在隻要拿出手機,下載一個起點讀書的APP,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就算是沒有網絡的情況之下,都可以閱讀到各式各樣的小說,玄幻、仙俠、二次元、懸疑,種類齊全,百花齊放。我也從年少時沉迷於書海的書生,爭渡爭渡,變成創作小說的一個小小的、名不經傳的作者。

有時候,真的感覺恍如夢一樣。“主人,你發什麽呆啊?”煙丹鬼問道。它說出來的話語就如同是拋出去的鉤子似的,把我“夢遊”似的魂兒給勾回來了。我就如同是發愣中突然被觸動一下;如同昏昏沉沉做夢卻被噩夢活生生的嚇醒;就如同是作業通宵的學生在課堂上犯困,頭低著低著栽到桌麵上,硬生生把自己給栽醒了。

我看了看自己目前的狀態,纖瘦而修長的手指摩挲在報紙上,卻遲遲不拿起來,想來是煙丹鬼看到了我這一副模樣,認定我是發呆了。這也沒錯,我確實是發呆,隻不過嘛,有的人發呆是一種腦子放空,一時之間任何的思想都沒有,好似大腦突然就短路一般;而有的人發呆,呆滯的不是思想靈魂,而是單單的肉體上、麵部表情、神態上流露出來的呆滯而已,譬如說一動不動地,或者說眼睛一眨不眨的,亦或是重複一個看起來沒有什麽實質性意義的動作,在內心深處早就已經是觸景深情、思緒萬千,思想如同插上翅膀飛到九霄雲外。我就是屬於後者,我的發呆,是神態表情的呆滯、發愣,而心潮澎湃。不過,我覺得貌似我隻是通過手指摩挲報紙,聯想到我和報紙之間的種種情緣,回憶起我在村子裏麵的那些經曆,小學時期的那段學習生涯,並沒有上升到“九霄雲外”這般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似的不受控製。至少,我覺得這一根在我這裏還是在的,看不見摸不著卻感受得到,這根線就是“報紙擰成的”。

有時候,我也覺得詫異,甚至說是自己都有一點難以置信,我感覺我完全就是不由自主地用手指摩挲報紙,一摩挲就好似摸在了回憶的年輪上一樣,一圈又一圈的,感覺報紙就如同是樹皮一樣的富有質感。或者,以我一個小說作者的角度來說,這就是紙質書還存在,甚至說是無可取代的原因之一,就是質感。這種手指摩挲書頁,那些翻閱的觸感,那種紙張的粗糙或是光滑的觸覺,是其他的閱讀方式沒有的。之前我說到,現在這個時代是一個移動閱讀的時代,打開手機,下載一個閱讀APP,比如說QQ閱讀、起點讀書、微信讀書等等,隨時隨地都可以在在線閱讀有質量的書籍,方便快捷容易攜帶,書簽、繼續閱讀、筆記功能一個都不少,甚至還可以發表評論、向作者提問,還有無數的別的讀者可以一起討論情節,可謂是“不是一個人的閱讀,是全名的閱讀”。然而即使是移動閱讀發展到現在,這麽的完善,這麽的功能齊全,這麽的普及化,依然抹殺不掉實體小說、實體報刊的魅力,現在的大文豪,依然是出實體書,書店依然營業的風生水起,依然有人喜歡捧一卷書沐浴在陽光之下感受書頁翻過的沙沙聲。

報紙,我覺得就是實體報刊的一種,現在的勢頭雖然說沒有以前那麽好了,報社也是越來越少,隨著信息時代的各種移動設備的湧入,漸漸地變得不溫不火了。但是,我覺得,在一百年以內,報紙依然是不會絕跡,依然會頑強的存在。總會有一批人,有關年齡,卻又未必被年齡所左右,他們會對報紙、對實體報刊、對實體小說情有獨鍾,有一種難以言喻卻又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美妙情感。

我拿起報紙,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我的心中稍稍有升起來一股慚愧之情,不是很濃烈,但是就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我覺得我有一些對不起煙丹鬼。我吩咐它用一些報紙上演一出“眼不見為淨”,它那麽賣力地為我做事,我居然“魂都丟了”,盡是想一些無關當下的事情。

煙丹鬼問道:“主人,我看你那麽出神,都看了你好一會兒,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仿佛你的心早就已經不在這包子鋪裏,飛到天涯海角去了。本來是不想打擾你的,可是看你這手指一直反複無休止的摩挲報紙,別把手指皮都給磨薄、磨破了,這才叫的你。主人,你到底是在想什麽呢?什麽東西居然可以讓你魂不守舍到這種地步?”

我默默地拿起報紙,不急不慢地攤開來,說道:“沒什麽,不過是想起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罷了,被耽擱了,我們繼續。”煙丹鬼說道:“嗯。”

正當我攤開報紙,準備把偌大一張報紙蓋到蒸籠上麵去的時候,我的眼睛突然一亮,我似乎是看到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這種“不得了的東西”是對於我而言的,簡直就是一顆重磅炸彈一般,瞬間就讓我心潮澎湃。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又定了定神,才篤定我沒有眼花。用四個字來形容就是:真真切切。

我看到了報紙中間赫然一則新聞,標題是:考古團隊決定下周進入“江南墓”。

非常的醒目,這個標題一下子就如同是狠狠的一把,揪住了我的心。我感覺我的心髒都在激動的抽搐。我一看內容,錯不了,穩了。這個所謂的“江南墓”,是因為墓主人到底是何人還沒有確定,所以一個籠統的叫法,墓地所在的地點算是江南一帶,故而就是“江南墓”。詳細內容介紹裏麵,所指的,就是我當年和爺爺下的那一個墓。

簡直就是一段噩夢一般的回憶,卻又不得不回憶——

那是在兩年之前,一個天寒地凍的寒假,當時的天氣就如同現在這麽一般的寒冷,天空中也在飄落雪花,鵝毛般的大雪給大地鋪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毯子,卻就是在這麽一個時段,發生了一件血腥的事情,讓我每每回想起來就會紅了眼睛,就會眼前閃過濃濃的血色,就會覺得這麽世界並不是那麽的純白。事情是這樣子的:我的爺爺是江南當地頗負盛名的算命先生和風水大師,上麵有風水,下麵也有風水。有一天,一群外國盜墓賊就找到了我的爺爺,重金邀請我的爺爺下地看一看風水,也要我下去做一些文獻的采集。那時候,我欠了一筆學費。我和爺爺最終禁不起金錢的**,答應了他們。結果他們撕票了,我的爺爺給他們看了風水,他們不聽我爺爺的,還把我爺爺殺了。禍不單行,他們還企圖在墓地裏麵非禮我,我守身如玉,不願意被他們糟蹋,於是跳入了肮髒的墓室棺材,想要是棺材屍體的千年腐臭為讓他們對我下不了手,以此保住我的貞潔。結果,奇跡發生了,我跳入了棺材陰差陽錯地穿越了。我穿越到了一個暫且我還不知道是什麽時期的古代,我成為了辟鬼閣閣主的女兒,人人敬畏的小姐。我頂替掉了原主,擁有了驚人的繪畫天賦和畫鬼鬼死的神奇能力。並且在那個古代,我遇上了一個喜歡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做七暮,他長得很好看,就如同念起他的名字總是覺得很好聽一樣。可惜,出了一點狀況,我們沒有走到最後,我們之間產生了矛盾和衝突,用兩個成語來形容我們之間的變化就是——從如膠似漆到分道揚鑣。想想這真是人世間的莫大的悲哀,可世間感情又何嚐不是這樣,總是從熱情似火慢慢地冷淡下去,最後恬淡如水,甚至結成了冰雕了。

我看著這報紙上麵的報導,攥著報紙的手都在瘋狂的顫抖著,就如同是在古代那些去衙門口伸冤的似的,手不停地敲打著鼓,反反複複、起起落落。隻是,我沒有鬧出那麽大的動靜來罷了。我是安靜的,安靜的就如同是時間靜止了一般,我能夠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撲騰撲騰,一下又一下。

煙丹鬼說道:“主人在看什麽呢?還說不是看報紙,這不,心懷天下的主人呐,還是被這些時事熱點新聞給吸引了。讓我也看看,究竟是什麽大新聞讓主人看了這麽久?”

煙丹鬼走了過來,我將視線從報紙上麵挪開,抬起頭瞥了它一眼。煙丹鬼的眼睛是很明淨的,這一刹那,它的眼睛之中映照出來我的眼睛,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我沒有說什麽,隻是散漫地把報紙放在桌子一旁,自顧自拿起其他的報紙去遮蓋那些蒸籠了。我的態度很明了,就是我就擱哪裏了,你愛看不看,要看就自己去看好了。

煙丹鬼還是有好奇心的,我看著它頗為有一些急切地去拿起桌子一旁的我擱置的那一張報紙,我隱隱約約的居然覺得我仿佛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我何嚐不是這樣子一個對什麽新鮮事都充滿好奇心,甚至好奇心濃烈到“害死貓”的境界呢?或許,這個年齡段都是如此,可是鬼的心境亦和年齡有關嗎?我自嘲的搖了搖頭,心中說道,它愛看就看吧。

我忙活著,隻聽見煙丹鬼端著報紙,語氣緩慢而沉重的說道:“考古團隊決定下周進入江南墓!主人,你難道對盜墓敢興趣嗎?”

我說道:“是挺感興趣的。”我心中暗自苦笑,這何止是挺感興趣啊,簡直就是最最感興趣了,恐怕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比我更加的關心這個新聞了。

“江南墓”,我姑且把它稱作“江南神秘穿越墓”,以免引起混淆,畢竟在這一片江南地帶,墓地可不少。單單的一個“江南墓”三個字,實在是不知道具體是指哪一個。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我一直都在關注關於它的動態。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是在電視劇上的看到的,說是發現了一個“江南墓”,地點一模一樣,那時候還有一些僥幸的心理,覺得是一個巧合。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我之所以這麽關注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那是因為我和我爺爺在兩年前的寒假,下的就是這一個墓。這個墓,是我爺爺的葬身之地,是我穿越到古代的開始。我又怎麽不上心,要不是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我的爺爺也不會命喪黃泉,我們還是相依為命,雖然並不富有,但是過得愜意自在;要不是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我也不會穿越到那個古代,九死一生;要不是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我的生活會非常的平靜,如同是波瀾不驚的水麵,偶爾泛起漣漪點點而已。

說的簡單一點,這個江南神秘穿越墓,是我生命之中最大的變數,將我從一個大學一年級的女學生,變成一個擁有神奇天賦的古人之人。它,就如同是一塊千斤重的頑石一般砸入我的心湖,浪花四濺,再也靜止不下來。

我並沒有跟煙丹鬼說過我穿越古代,頂替掉古人舒嫿的事情,它於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說道:“哇,主人,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

“佩服我什麽?”我問道。

煙丹鬼說道:“主人簡直就是女中豪傑。”

“怎麽說?”我問道。

女中豪傑,這幾個字的分量我覺得可是非常重的。說起女中豪傑,我總是在第一時間想到曆史上南北朝的花木蘭、唐朝的樊梨花、宋時的穆桂英、北宋末年的梁紅玉、明初的唐賽兒、明末秦良玉還有紅娘子、清末明初的秋瑾、宋慶齡,我覺得這些人物才算得上是女中豪傑,至於我,功不成名不就的,算哪門子女中豪傑,煙丹鬼說出這些話來,實在是折煞我了,我可經受不起。

隻聽見煙丹鬼解釋道:“主人你想一想啊,一般的女生一想到什麽墓地、墳場、死人、屍體,嚇都要嚇死了。可主人你呢?明明是女兒身,卻對墓穴這些常人恐怖的東西一點兒都不畏懼,反而是興趣盎然。要知道墳墓這些,在常人看來都是不吉利、晦氣的東西,別說是女孩子了,就算是堂堂七尺男兒都未必有勇氣。”

煙丹鬼提到,我不畏懼墓穴。我覺得這是片麵的,我不是不畏懼,我隻是很多時候選擇豁出去而已。我還清楚地記得我當時和爺爺在這江南神秘穿越墓裏,我的膽戰心驚。當然,當時更多的一部分害怕其實並不是來自於墓穴本身,而是來自於那些老外。

我調侃道:“哈哈!可能我是一個中性人,所以才對這些感興趣。”

煙丹鬼連忙否認道:“主人這是說的哪裏話,什麽中性人,你可別胡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麽中性人,你分明就是女中豪傑嘛!”

我笑了笑說道:“你知不知道秋瑾?”

煙丹鬼問道:“秋瑾?是一朵花的名字嗎?我沒有見過,我隻知道秋菊。”

“……”我竟無言以對。在我看來,革命烈士秋瑾這般深知民族大義的人才算得上是女中豪傑,還有就是古代的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這些都是千古佳話。她們雖然是女兒身,卻巾幗不讓須眉。

“主人怎麽不說話了。”煙丹鬼追問道。

我扶了扶額頭,苦惱的說道:“煙丹鬼,我覺得來日方長,如果有空的話,你還是多看看書,多學習學習,漲一些見聞的好。”我不禁苦笑,也不知道它作為一個鬼,有沒有專門設立的給鬼上課的學府,真的是越想越荒謬不堪了。

不一會兒功夫,包子鋪裏麵的蒸籠都被報紙給遮擋起來了,果然眼不見為淨。看不見蒸籠,我就全然沒有吃包子的欲望。再加上炭火熄滅了,誒呦再加熱,現在是大冬天,一個個包子直接就如同是一個個雪球似的,誰還咬的下嘴。杜絕毒品,這倒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煙丹鬼不明所以的“呃”了一聲,那樣子簡直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看了忍俊不禁。

這些報紙都是黑白報紙,不是彩色報紙,這麽蓋在蒸籠上麵,就好似黑白相間的斑馬似的,蒸籠是高高大大的,斑馬也是高高大大的,還頗有一些相得益彰的味道。黑白相間還有一個作用就是,令人眼花繚亂,看了一眼就不想看了。要知道蓋著的可是毒品,不看正好。

那張含有“考古團隊決定下周進入江南墓”的報紙,沒有用來鋪蓋,就在桌子上放著,有的是報紙,沒有必要用到這一張。旁邊還堆砌了一摞報紙。這些報紙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說,包子鋪的老板夫婦並沒有翻開來看過。一張報紙,啟封之後再折起來,或多或者總會有一些痕跡。而這一摞報紙,一看就是沒有翻閱痕跡的。

從中可以推斷出,這對夫婦,平時並不關心新聞,對於報紙刊物沒有多大的興趣。這也不足為奇,畢竟是成家的人,是一個成年人,不是年輕人,沒有多少時間。他們有自己的事業,更多的精力自然是花在經營包子鋪上麵了,有空看新聞報紙,倒不如多做幾個包子攥錢了。

我看著那張含有“考古團隊決定下周進入江南墓”的報紙,忽然心弦就如同是被撩撥了一下似的,我猛的想起了什麽。有些驚慌地說道:“煙丹鬼,快把剛剛那一張關於墓地的新聞報紙給我拿過來!”我伸手指了指桌子那邊的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