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門外鬧事的市民

我雖然說現在腳能夠下地走路了,但是畢竟屬於剛剛康複的那一種,並不適宜頻繁的自主走動。就如同是一個大病初愈的人,還是應該躺在**多休息一樣。我能夠讓煙丹鬼幫忙的,我還是會沒什麽難為情的吩咐它的。我現在對於自己的身體非常的看重,有一句耳熟能詳的話說的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身體要是沒了,那其他什麽追求,就算是再遠大的誌向都是一場空。而我,即將,即將開啟一場“革命”,我會有一番顛覆性的未來規劃。

煙丹鬼看我說的為免有些慌慌張張的,也不多問什麽,趕忙過去幫我把報紙拿了過來。我慌慌張張地在報紙上麵找來找去,如同是跌入了一個迷宮之中,努力地尋找逃生的出口。而這一個所謂的“迷宮”,就是一個文字迷宮,我需要在裏麵找到我所希望看到的文字,僅此而已。

或者準確一點的來說,不是文字,而是一串數字,數字構成的日期。我需要準確無誤地知道這張含有盜墓新聞的報紙究竟是哪一天的。

因為這報紙上說:“考古團隊決定下周進入江南墓。”如果是幾個月前的,那麽早就已經進入了。如果是昨天的,前天的,那麽一個星期,還沒有到,考古團隊還沒有進入。

這是非常重要的一項,如果考古團隊已經進入了江南神秘穿越墓的話,那麽一切都是空歡喜一場,恐怕我改變不了什麽結局。如果他們還沒有進入,那麽或許對於我來說,才真的是一個好消息。

我當然是希望是後者。

我對於報紙的排版布局再熟悉不過了,日期在哪一個地方更是了然於心,一下子就找到了。日期是大前天,也就是說,這是大前天的報紙,這是當天日報。

那麽,大前天再加上一個星期,也就是七天的話,怎麽都還沒有正式下墓。我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了,如此一來,我的可操性就還是在的。

雖然說,我到底能不能得償所願,我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向來,試一試才有希望,哪怕是隻有一絲希望也總好過沒有。有的機會,嚐試或許絲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不嚐試,那麽永遠都是百分之零。一個是毫無可能,一個是有一絲可能,我自然情願選擇後者。百分之一算什麽,千分之一的事情概率,一千人中就有一個人發生,這個世界上幾億口人呢!這麽一想,我想試一試的意願就更加的強烈了。

我坐定下來,說道:“我要計劃一下。”

煙丹鬼聽了之後,就貼切地給我倒水。這包子鋪裏麵是有飲水機的,還有一次性杯子。當煙丹鬼從飲水機裏麵倒了熱水,又混合了一些冷水,然後頗有一些跌跌撞撞地拿給我的時候,我伸手接過,把一次性杯子都挪到了嘴巴邊上,就要和嘴唇接觸了,我卻想起了什麽,把一次性杯子放下了。

我沒有飲,把杯子放在桌麵上。煙丹鬼詫異地望著我,眨著眼睛,問我道:“主人,怎麽了?”

我娓娓說道:“煙丹鬼,你難道忘記這些包子都被動了手腳,裏麵含有令人上癮的毒品嗎?”

煙丹鬼說道:“我當然沒有忘記,這個老板,這個糟老頭子為了生意興隆,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竟然做出這麽喪盡天良的事情出來,簡直就是禽獸不如。不對,他的肮髒齷齪,都不配和可愛的小貓小狗小豬相提並論。”

煙丹鬼一說到包子下毒這事情上,嘴巴就滔滔不絕的,憤懣、打抱不平的話語一句接著一句。我聽得出來,它的內心深處對於毒品有著強烈的憎惡感,這倒是一件好事。

我說道:“我也非常的鄙視這老板的行徑。”

煙丹鬼搬了一把不遠處的椅子,搬到我的旁邊,坐了下來。我們是麵對麵坐的,所以我們都能夠看到彼此的麵部表情。我善於通過別人的麵部細微變化來揣測他的心理,但是前提所謂的別人真的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鬼”。眼前的煙丹鬼,表情就如同是一座冰山似的,我實在是看不出什麽心思來,有時候怕的不是表情豐富,而是麵無表情。因為有時候表情豐富,即使是裝出來的,依然可以做一些反推,比如說一個人裝的很開心,就可以反推他的內心深處是不是有所憂鬱。而沒有表情,那就真的是一種“無招勝有招”的境界,盡管對於煙丹鬼來說,它可能並不是刻意這樣子的。

或許所有的鬼都是麵若冰霜,但也不一定,或許又不是。我畢竟除了在陰差陽錯穿越過去的古代辟鬼閣裏麵,在書中有一些對於鬼的涉獵之外,親眼見到、接觸的鬼莫過於就是眼前的煙丹鬼了。以偏概全,總是有失偏頗。

就如同是我見到了一個人是竊賊,我就說所有的人都是竊賊;我見到一個人在水裏遊泳,我就說所有的人都會遊泳,太片麵了。或許有朝一日,我可以見到更多的鬼的話,我才能夠斷言一些鬼都具有的體質。

煙丹鬼說道:“主人,可是我現在給你倒水,喝水關吃包子什麽事啊?這些包子是含有毒品,我們不吃就是了,這不,眼不見為淨,我們已經把蒸籠都遮蓋起來了。”

我說道:“這杯水可能也有問題。”

煙丹鬼說道:“怎麽可能?我是飲水機倒的水啊?!”

我說道:“沒錯,你是飲水機裏麵倒的水,但是未必飲水機裏麵的水就沒有問題了。”

煙丹鬼說道:“難道這對老板夫婦還在飲水機裏麵投放了毒品不成?”

我說道:“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充滿了疑心。煙丹鬼,你可以想一想,那麽多人來買包子,有的人一買就買好幾個,店鋪裏麵也提供了座位。包子,主要的成分是什麽?”

我一步步引導煙丹鬼的思想,如同是一個開導學生的老師一樣一點一點地循序漸進。我不禁想起了上學時期,我的數學老師也是這樣子。他講起應用題來的時候,總是說“從這句話中可以得到什麽什麽”,“有了第一個結論可以繼續推導出什麽什麽”……總之就是以一種提問的方式進行引導,一點一點地鋪墊開去。如同是墨水滴入了水中,慢慢渲染開來一般。

煙丹鬼想了想說道:“包子的主要成分自然就是麵粉了。”

“沒錯,就是麵粉。”我說道,“吃多了麵粉,人會感到什麽呢?”

煙丹鬼說道:“會覺得口幹舌燥。”

我說道:“一個人口幹舌燥最需要什麽呢?”

煙丹鬼恍然大悟似的驚放道:“喝水!”

它叫的很大聲,我連忙伸出手捂住了它的嘴巴,輕聲地說道:“噓!你輕點,你喊這麽大聲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聽見嗎?”

煙丹鬼意識到了的點點頭,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這才把搜給鬆開了。煙丹鬼壓低了聲音,幾乎是用一種低吟的聲音對我說道:“主人,對不起,我一時之間太激動了,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音量。”

“哎!”我長歎息一聲。

這時候,我聽到店鋪的門在咚咚咚的響,這聲音就如同是天空下雨之前的悶雷響一般,讓人聽了心中非常的壓抑。我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如同是走在森林之中有一隻狼尾隨似的,威脅感、壓迫感像潮水一般的朝我漫溯而來。

我壓低了聲音,話語卻顯得非常的沉重,我對煙丹鬼說道:“外麵好像有動靜。”

可能是嚴煙丹鬼之前的一聲大叫引來了人,我在心中暗暗地猜測道。

我正要起身想再去門口聽一聽到底是什麽聲響,煙丹鬼卻說道:“主人,你腿傷才剛好不久,還是少走一些路多坐坐的好。禍是我惹出來的,就讓我去吧。”

我看了煙丹鬼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腿,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你小心一點。”

煙丹鬼說的並沒有錯,我的雙腿確實才屬於“大病初愈”的那種,實在是不適宜太多的運動,要知道之前我“趴”在門上聽外麵的聲音,那個姿勢,雙腿沒有什麽好地方安放,隻能蜷曲著,當時沒有什麽感覺。又睡了一覺之後,現在我就覺得,我的雙腿有一些微微的疼。這種疼不是那種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如果要形容的畫,就是一種酸疼。就如同是牙疼似的。主要集中在了膝蓋那一塊,其他的部位倒是還好。顯然,這不是什麽好兆頭,是身體在給我警告,不能再累了雙腿。

“我會小心的。”煙丹鬼說道。

說完,它就走到了門口。我發現讓它替我做這些事情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鬼的步子聲本來就是輕到幾乎沒有的,連鞋子都不需要脫。不像我一般,去貼著門偷聽還需要把鞋子給脫下來,躡手躡腳的,生怕步子聲太大了。煙丹鬼蹲下身子,微微倚靠牆壁,耳朵貼在門上。

我離它大約有十米之遠,它聽了有一小會兒,然後就對我皺了皺眉毛。這是我第二次見到丹姐姐皺眉,上一次皺眉,還是因為嚐到包子裏麵有毒品。它的眉毛屬於非常秀氣的那一種,一般來說女生的眉毛分為柳葉眉、拱形眉、上挑眉、平直眉等等,可是我覺得它倒是有一些“四不像”了,或者說集齊了“各家之長”,總之是一副非常富有個性的眉毛。

我隱隱感覺似乎是要出事了,這種感覺很強烈,就如同此時此刻我的心跳一般,撲騰撲騰的。出於距離的緣故,它現在並不方便那麽遠的跟我說話,會讓包子鋪外麵的人聽到的,畢竟隻不過是一門之隔,一牆之隔。

我於是向它招招手,示意它過來。煙丹鬼微微點點頭,然後無聲的來到我的身旁。我輕聲地說道:“怎麽樣?”

煙丹鬼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一些閃爍,然後在我的鄙視下才緩緩地說道:“情況有一些糟糕。”

“具體是什麽情況?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說道。

煙丹鬼說道:“我也隻是偷聽了一會兒,你給我半刻鍾的時間,我需要梳理一下,他們說的真的很亂。”

我靜靜地等待,牆壁上麵有一個掛鍾,滴滴答答,時間走過。煙丹鬼說道:“這麽說吧。外麵有一群人在商量,要破門而入。”

“破門而入?我靠,這是什麽情況?都現代二十一世紀了,還整的跟古時候一般,入室打劫?”我說道。

在我的印象裏,破門而入,這就是強盜的行徑。曆史上,日本鬼子侵略中國的時候,就入室打劫,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將婦女孩子殘害。現在可是一個安定的社會,光天化日之下,城市繁華地帶,還會有破門而入這種行徑?

煙丹鬼說道:“主人你不要急,聽我慢慢說。”

“好。”我說道,深吸一口氣,將心湖撫平。

煙丹鬼說道:“具體原因有很多種,最主要的就是,有的人認為伏溪第一醫院三人憑空失蹤,當地最火的包子鋪又突然毫無征兆的關門不營業,並且傳來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他們懷疑這包子鋪裏麵就是藏了這失蹤人口。”

我說道:“群眾的想象力真是太豐富了。”

“但這也不是完全沒有依據的。”煙丹鬼說道。

“哦?這又怎麽說?”我問道。

煙丹鬼說道:“畢竟兩件事情的時間點是完全一致的,另外伏溪第一醫院發生人員失蹤的案子,警方在第一時間接到報警之後,就下令嚴查火車、地鐵等等交通工具,也就是說,這失蹤的人是沒有辦法離開這座城市的。由於失蹤的尹煮希醫生在當地也算得上是一個大人物,於是當地警方動用了很大的人員力量,搜查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查看監控錄像……”

煙丹鬼滔滔不絕地說著,它的嘴巴就如同是沒有擰緊的水龍頭似的,水滴一滴一滴地掉落下來,沒完沒了,不知道源泉何時才會幹涸。雖然我覺得聽得有一些厭煩,因為它的語言組織能力實在是不好,說的話怪別扭的,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的是,它說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我聽完之後,做出總結,主要有以下幾點:

第一,店鋪外麵的人想要破門而入,是懷疑偶爾傳出聲響的卻突然不營業的包子鋪窩藏伏溪第一醫院的失蹤人口。

第二,店鋪外麵的人並不是警察,是民眾。

第三,這些門外瘋狂的民眾有的是所謂的“探險”,從其他城市千裏迢迢的過來,就是一看這座城市懸疑的“廬山真麵目”。

第四,門外有記者,明顯可以聽到有些聲音異常的響亮,那是因為有話筒擴音。

第五,情況不容樂觀,這些民眾正在決策如何破門而入。

……

我長長的舒上一口氣,心中百感交集,本以為我作為一個小說的作者,想象力已經是很豐富了。我寫的小說類型是懸疑靈異,那可謂是天馬行空,情節出人意料,堪稱一絕。然而我現在算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別看這些市民,多半是從事一些死板的工作,想象力卻絲毫不亞於我。當然,我指的是第一個提出這種想法的人。畢竟其他多數人都是隨波逐流、跟風而已,這個社會上的人,沒有主見的人遠遠大於有主見的人,並且沒有主見的人往往依附有主見的人。

居然能夠把人口失蹤和店鋪不營業聯係在一起,還說的跟真的一樣,“有理有據”,簡直就是寫小說的人才。我心中暗暗“讚歎”背後製造這“民亂”之人,與此同時,我也再想對策。

煙丹鬼也知道現在水深火熱的狀況,也在出主意。

這包子鋪,看似有牆有門有窗,嚴嚴實實,實際上早就已經不安全。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東西都會形同虛設,現在必須趕緊想想怎麽著才是。我在上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學校宿舍裏麵是允許學生帶電腦的,我有一個室友就帶了電腦,然後在電腦上玩“三國殺”(這是一個以三國為背景的棋牌遊戲),有一句人物配音我印象非常深刻,這配音就是——

禦敵之策,成竹在胸。

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自己亦是如這八個字一般。我審時度勢之下,覺得現在的境地反攻還不是時機,先守住一波攻擊才是硬道理。我看了看著包子鋪的門,這包子鋪就一扇門,也就是正門。這門是鐵門,這是一個好消息,鐵質的門,想要破門而入可沒有那麽簡單。

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不似我陰差陽錯穿越過去的古代,那裏的門都是木頭門。我依稀還記得我在辟鬼閣裏麵的閨房房門,推門的時候總是“吱呀”的一聲響。那些門,我看要是一個醉酒的大漢,恐怕一腳都能夠踹開來。而這鐵門就不一樣,想要腳踹進來,首先必須是一雙金剛腳、鐵腳才行,要不然這麽用力一踹,恐怕鐵門的厚厚鐵鐵麵還沒有變形,腳指頭就已經出血了。也就是說,外麵那些瘋狂的市民想要破門而入,一時半會是做不到的。我還有時間。隻要我在裏頭不開鎖開門,他們想要強入,除非用電鋸直接把門給鋸開,或者說是眾人拾柴火焰高,一大批人同時撞門。

再看這裏的牆壁,這牆壁我看不是電鑽,是沒有辦法弄出一個洞進來的,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完成的事情。

還有就是包子鋪的窗戶,這窗戶非常的高,大概是有兩個煙丹鬼那麽高,也就是三米之上。一般人的身高都是在兩米以下,也就是說他們如果想要爬床而入的話,必須要動用梯子才可以,要不然的話別說是爬窗了,連窗戶都碰不到。

如此看來,這包子鋪的“防禦等級”還是不錯的,至少一般般肯定是有的。這給我守護這裏更加的多了一點自信心,讓我更有理由相信我會堅持住。要知道,有時候起始條件是非常重要的,想一想,如果是堅守一座草房子,風兒一吹房頂都會給掀了的那種,還哪來什麽自信心。

我簡單的跟煙丹鬼說了說我們包子鋪的安全狀況,煙丹鬼聽完之後,就又重新回到門口,彎下身子,貼近耳朵,傾聽外麵的一舉一動,然後過來向我匯報。其中有一個令人興奮的消息,那就是煙丹鬼說,外麵鬧事的市民覺得今日天色已晚,並且沒有帶來可以破門的工具,所以約定明日中午再來,今天就此解散回去養精蓄銳。

這無疑就是在表明,今夜我和煙丹鬼可以睡上一副安穩覺。煙丹鬼又偷聽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聲音恢複正常的音量,不再刻意的壓低,當然,本身說話就不是很響。它說道:“門外鬧事的市民已經走了。我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想來明天中午他們才會再來。我們今夜是安全的。”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六點鍾。冬天,天黑的早,這個時間已經夜色降臨,一個個又不是無業遊民,就算是,那也該回家吃飯、陪家人了。離開是正常,不離開才不正常。晚上六點鍾到明天中午(就當做是十二點鍾),那麽還有十八個小時的時間讓我計劃、布局。

時間還是有一些寬裕的,但是我並沒有放鬆警惕,有一個成語我覺得一生都可以奉行,那就是“未雨綢繆”。沒有下雨的時候,就準備好雨具,下雨了就能夠再第一時間免於瓢潑大雨。

我說道:“現在,我們想一想如何應對明天這些市民的鬧事。”

煙丹鬼說道:“主人,你覺得他們真的會破門而入嗎?”

我說道:“當然會,現在這座包子鋪對於這些市民來說,就是一個懸疑之所一般,人人覺得失蹤的人口就是在這裏,覺得包子鋪毫無征兆的不開門營業有蹊蹺,要是事情鬧得再大一些,興許警察都要來破門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