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起梳洗
我停頓了一下，看了大門一眼，繼續說道：“而現在是一個信息時代，事情的發酵還容易嗎？不出一個小時，‘欲破門強入包子鋪’就會是嶄新的一條熱搜。”
煙丹鬼聽了，居然將正在充電的尹煮希醫生的手機拔掉了數據線，拿了過來。它打開微博一看然後說說道：“不用一個小時，主人，現在已經傷熱搜了。”
我不禁汗顏，我想過會上熱搜，卻沒想過會這麽快，我說道：“看來我們也應該緊跟熱搜的步伐，快一些采取應對之策了。”煙丹鬼說道：“一切聽從主人的安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主人盡管提便是。”
“很好。”我讚許的說道，煙丹鬼這種無論何時何地都以我馬首是瞻的態度我非常的滿意。有時候有這樣子一個乖乖聽命、忠心耿耿的手下，做起事情來會覺得放心很多，會覺得非常的安穩。
……
我們坐下來，構思應對之策，為此我還拿了一張水筆，一張紙，在紙上麵勾畫，我非常的重視。這紙還是報紙，因為我找不到一張幹幹淨淨的白紙，所以隻好湊合在報紙上寫寫畫畫了。
“你看，這個點就是我們所在的地方。”我在紙上畫了一個點說道。
“我們的情況不容樂觀。”我一邊比劃，一邊跟煙丹鬼說。我不僅是讓煙丹鬼明白情況，同時也是一種自我的梳理思緒，我上學時期的時候做數學題目就有這樣子一種習慣，把所有的信息都羅列出來，比如說題目上麵提到“有一個等腰三角形”，我就會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在紙上畫下一個等腰三角形再說。然後把已知的數據一個一個標注在旁邊，這樣子我會覺得清晰明了的多，給我一種一目了然的視覺享受。
我可不喜歡亂糟糟的。我們大約分析情況用了一刻鍾的時間，然後我問道：“煙丹鬼，你去把油取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說的太唐突，沒有一絲一毫的征兆的緣故，煙丹鬼居然愣了一愣，輕聲地“啊”了一聲，眼睛有些詫異地看向我。
我說道：“沒有聽清嗎？我說去把油取來。”我重複了一遍，而且還是專注地看著煙丹鬼的眼睛說的，一字一字地更是咬字清晰，這回可沒有沒聽清的道理了。我當時還在想，一向我說什麽煙丹鬼都不存在沒聽清的情況，當下這是怎麽了，難道說煙丹鬼都在開小差？它可是一直對我注意力集中的。
事實告訴我，是我多慮了。煙丹鬼不是沒聽清，而是——隻聽見它說道：“主人，我不是沒聽清楚，我是覺得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有什麽莫名其妙？”我問道，我心中不禁道：“我看它說出這話來倒是有一些莫名其妙了。”
煙丹鬼說道：“主人，我們聊的明明就是門、窗、牆壁的防禦能力，怎麽突然就說什麽油不油的呢？”
我聽了不禁“噗”地一聲笑了出來。煙丹鬼還問我，主人笑什麽呢？我看了它一臉懵的表情就更加覺得好笑了，笑得停不下來。有時候一個一向麵無表情的鬼，展現出了豐富的表情，就會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喜感。或者說有一種成就感，我就是這樣子，感覺自己讓一個冷淡的鬼“懵”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好一會兒功夫過去，我才收斂了笑容，摸了摸煙丹鬼的頭發說道：“你呀你，真是可愛到我了。”它的頭發有一些幹澀，有一些淩亂，向來我們也算得上是“風塵仆仆”了，我的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也好不到哪裏去。想起我前麵說的，去取油來，我們的頭發倒是真的有些油油的了。匆匆忙忙的，我們都沒有閑工夫梳洗一下自己的身體。
當我的指尖觸摸到它的發梢的時候，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丹姐姐，我想起了它瀑布似的長發，猶如黑色的綢緞一般，那麽的柔順，那麽的美麗。哎，可惜，已經亡故了。而煙丹鬼擁有丹姐姐的身體外貌，若是它好好地梳洗一下，倒是可以再現丹姐姐的美麗容貌了。
“主人，此言到底何意啊？”煙丹鬼頗為有些著急的問道，我這樣子一直打啞謎，是該把它的小心心給急壞了。
我卻還是不急不躁的說道：“別著急，我們先去洗一個澡。”
煙丹鬼說道：“主人，我們正在說正經事情，為什麽要突然洗澡打岔呢？”
我說道：“嘻嘻，洗個澡放鬆一下，這樣子我們才有精力、精神繼續正題呀？你難道不知道嘛，在中國醫學上有一種古方子，叫做洗澡療法，說的就是洗澡可以放鬆神經，讓注意力集中。”
我也是瞎說的，至於有沒有這種“洗澡療法”我是不知道的，隻是想來是有的，畢竟“洗澡”“放鬆”這兩個詞語早就已經被人們聯係在一起了，經常可以聽見有人說“我去洗個澡放鬆一下”，想來不是空穴來風。
煙丹鬼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對於我的說辭挑不出什麽毛病，或者說壓根兒就是因為是主仆關係，它是“仆”，沒有理由反駁我，隻聽見它說道：“好吧。這包子鋪的裏屋就是浴室，我去給主人放放看有沒有熱水。”
它說著就往裏屋走，我也跟著進去了。這個浴室非常的簡陋，沒有浴缸，淋浴式的，旁邊就是一個馬桶和洗手池，整個浴室的占地麵積不超過十平方米。不管盡管簡陋成這樣子，我還是覺得非常滿意的，畢竟我是窮鄉僻壤裏的孩子，在我的窮村子，在我的草房子家裏麵，連這種程度的浴室有沒有。總之，我可以接受。
煙丹鬼給我準備了臉盆和毛巾，放了放有熱水，然後就準備出去了。它的手都搭在了門把手上麵，想要隨手出去把門也帶上。我卻說道：“你出去做什麽呢？”我是笑盈盈說的。熱水從淋浴噴頭裏麵流出來，大冬天的，熱水直接就讓整個浴室都白茫茫的一片了。這裏沒有暖氣，這是一個小遺憾，大冬天的沒有暖氣就必須一直用噴頭淋著身體，要不然就會覺得嗖嗖的冷。
煙丹鬼說道：“主人不是洗澡嗎？我自然是要出去了。”
我說道：“小傻子，過來陪我一起洗。”
煙丹鬼眨了眨眼睛：“主人，你這是在說笑吧？”
我說道：“你看我嚴肅的表情，我像是在開玩笑嗎？”我努了努嘴巴，做出一副認真、一絲不苟的樣子。
煙丹鬼誠實有一些令我哭笑不得，隻聽見它說道：“主人，我看不見，這裏霧氣騰騰的，主人簡直就是如同在雲裏霧裏似。”
“呃，貌似也對。”我有些尷尬的說道，視野是相互的，霧氣騰騰，它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它的麵部表情，隱隱隻能夠望見一個身體輪廓佇立在門口。
煙丹鬼倒是開一個玩笑道：“主人，你倒是猜猜看你現在神似什麽？”
倒是勾起了我的興趣，我一直都是比較在意別人對自己評價的一個人，問道：“我神似什麽呢？”
煙丹鬼道：“主人在一片白茫茫的熱氣之中，雲兒也就白色一片，你就如同是一個雲端的仙女一樣。”
我聽了心中不禁樂開了懷，倒是不知它是不是奉承我，冷靜想來是帶有一些調侃意味的，但是就是讓我聽後有些歡愉，我沒有惡意地笑笑地來一句：“馬屁精。”
煙丹鬼說道：“主人，我可沒有拍你的馬屁，我說的可是大實話。你看你的身段，那麽的優美，那一個男子看了不動心呐？我要是一個男人，恐怕真的連犯罪的念頭都有了。想來，天上的仙女也莫過如此。而仙女或許是虛構的，主人可是真真切切的美麗。”
“說不過你。”我羞澀地笑了，說道，“你就是在拍馬屁嘛，之前還說白茫茫的一片，現在又說看得見我的身段了，自相矛盾。罷了，罷了，你趕緊過來。”
煙丹鬼說道：“主人，你真的要我過來？”
“當然了。”我說道，“對了，過來的時候記得把門給帶上，要不然熱氣都跑出去了，越洗越冷那就尷尬了。”
煙丹鬼說道：“恭敬不如從命。”
它來到了我的身旁，乖乖地站著，就跟一根木樁子似的。我們的距離不超過一米之遠，所以盡管是周遭因為熱水的湧出而白茫茫一片，依然可以看得清楚彼此。
我伸手搭在煙丹鬼的腰肢上麵，它非常的敏感，直接就是一顫。不知道是不是煙丹鬼的身體實則就是我丹姐姐身體的緣故，我碰到它的腰肢，就仿佛回到了幾天之前我親昵地摟著煙丹鬼的身體，說說笑笑，纏綿在一起一樣。
我手指慢慢地往上，它的皮膚非常的光滑，摸上去就如同是一塊光潔的玉似的。不到兩秒鍾，煙丹鬼就伸出手，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識的，推著我的手，它說道：“主人，你這是做什麽？”
我笑盈盈地說道：“還能是做什麽呀？這不是明知故問嘛，當然就是脫衣服了。”
煙丹鬼說道：“脫衣服？”
我說道：“自然，我可是說了，我們一起洗澡，言出必行。你樂意是樂意，你不樂意也得樂意。”
煙丹鬼愣愣地看著我一點一點地褪去它身上的衣物，隻是說道：“主人，我自己來就好，從古至今隻有仆人伺候主人的，隻有仆人給主人洗漱的，哪有主人給仆人寬衣解帶的，這要是傳出去，那豈不是貽笑大方了。”
“哈哈哈，你當現在是古代啊，這可是現代二十一世紀，思想開放，哪有那麽多的封建禮數，別仆人不仆人的，我可是把你當好閨蜜的。”我說道。
煙丹鬼說道：“閨蜜？主人你說你把我當作你的閨蜜，你是認真的嗎？”
我說道：“當然是認真的了。怎麽樣，之前你站在門口，看不清楚我的樣子我可以理解，現在我們這兩個挨得這麽近，都快要如膠似漆了，這下子總開清楚了吧？我這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嘛，嗯？”
煙丹鬼連連搖頭，說道：“不像，不像，主人你真好！我本來覺得主人能夠把我當作個朋友就不錯了，沒有想到我竟然有幸是主人的閨蜜，我這是何德何能！”
我說道：“小傻子，腦子裏整天就知道胡思亂想。”
此刻我居然看到煙丹鬼笑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一個鬼在我的麵前笑容滿麵，我從接觸它開始，它就沒有對我笑過。以至於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鬼是沒有笑的，常態就是冰冰冷冷、麵無表情的，以至於我還會覺得它難得臉上閃過的，就那麽一瞬的驚訝、懵都是如同世界奇觀一般的罕見。
煙丹鬼的笑容，一時之間竟然我覺得，現在這個節氣不是什麽寒冬臘月，現在外頭不是什麽冰天雪地，現在是一個金色的秋天，因為它的笑容就如同是秋日裏的**一樣，那麽的燦爛，那麽的奪目，那麽的多姿，那麽的飽滿。這個笑容，簡直就是爛漫的代名詞，我感覺我都有一點神情顛倒了。此時此刻我才算是醉醉地明白，原來鬼是會笑的，鬼依然配得上爛漫無限的笑容。秋天是一個收獲的季節，我收獲到的是煙丹鬼的笑容，自認為非常值得。
隻可惜，刹那的恍惚之後，認清現實，現在還是一個飄雪的寒冬。仿佛在喃喃地昭示它的笑容不常存，不常見一樣。
“你笑起來，真好看，就跟她一樣。”我動情地說道。
煙丹鬼說道：“TA？”
我說道：“沒什麽，我的姐姐，已經去世了。”我說得很淡，卻還是悲從中來，我所說的自然就是丹姐姐，被奸人所害，年紀輕輕就命喪黃泉。
煙丹鬼說道：“原來主人不是獨生子女啊，我才知道。”
我說道：“我是個孤兒，她也不是我的親姐姐，算了，不說這些。”
煙丹鬼說道：“主人，你哭了。”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小傻子，那是水蒸氣，你才哭了呢。你看你的眼角，亮晶晶的。”
煙丹鬼說道：“那也是水蒸氣，主人真是的，連眼淚和水蒸氣都辨認不出來。”
我們彼此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之中流露出來的是一種心知肚明，看破卻不說破。
“來吧，洗澡。”我竟有些哽咽地說道。
煙丹鬼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竟感覺有千斤重似的，真是好奇怪的情感。
我給煙丹鬼褪去了衣物，看著它就如同是看著曾經的丹姐姐一樣。它的身材窈窕，性感多姿，是一個實打實的天然美人，而不是一個靠胭脂俗粉堆砌出來的後期美人。和它站在一起，我居然覺得有一些自愧不如了。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誤的感覺，因為自己和被人對比，總是會覺得別人比自己好，自己比別人差，總是對自己沒有自信心，這也算是常態，畢竟太自信會說是自戀。若是有一個外人，不偏袒任何一方，以一種公正的目光看待，或許哪一個更加的美美一些還是一個迷。但是想來，那也是在伯仲之間。
褪下了煙丹鬼的衣物，它說道：“現在該換我給主人褪衣了。”說著它的手伸向了我的腰肢。我也是一顫，我這下算是明白之前我弄煙丹鬼的時候，那感觸了。有時候，一雙不是自己的手摸在自己身上的有些隱秘的部位，真的需要一段適應的過程。
反正我們都是女的，沒有什麽放不開的，一男一女的話我想我覺得是難以接受。如果有一天，我談戀愛甚至是結婚以後，我的另一半要求和我一起沐浴，我想我也放不下身段。真的是，男女授受不親，但是想來還是有一些刺激的。
我們就這樣子一起洗完澡，在這個過程中，想來彼此對彼此的身體有一些不淺的了解，其實說實話，我想和它一起洗澡一方麵是因為我想起了丹姐姐，它的存在可以解我的相思之心，還有一方麵就是我想洞悉一下鬼的身體構造會不會和常人不太一樣。
結果是，鬼的身體結構上和常人並沒有肉眼直觀可見的不同，當然也不排除是我看得不夠仔細。洗完澡後，煙丹鬼拿起掛在牆壁上的毛巾，想要擦拭身體。我伸手按住它的手，製止住。這毛巾是掛在牆壁上的釘子上麵的，和我農村那會兒有一些相似，買不起專門的晾杆，就用榔頭把釘子給打入牆替代一下。
煙丹鬼說道：“怎麽了，主人？我們剛洗完澡，需要把身子擦幹，不然容易感冒。”
我說道：“我當然知道濕漉漉的身體容易感冒，隻是，人生地不熟，這裏的有些東西我們不能貿然使用，小心一些才是上策。”煙丹鬼貌似是想到什麽，眼神有一些深邃地說道：“主人，你的意思難道是——”
我們的臉上都是濕漉漉的，這麽一淋浴，那可是把所有的妝容都給卸下得一幹二淨，不過貌似本身就沒有化什麽濃妝，它是個純粹的美人兒沒錯了。我伸手指了指牆壁上麵掛掛的毛巾，然後說道：“看到沒有，牆壁上麵一共隻有兩塊毛巾。”
這毛巾有兩塊，一塊是紅色的，一塊是藍色的，我不禁想到一句話，自古紅藍出CP。
煙丹鬼說道：“嗯，兩塊毛巾。我剛才想要取的是藍色的這一塊，想把紅色的這塊留給主人，想來主人一個女子比較喜歡紅色。原來主人是喜歡藍色的毛巾，那我取紅色的就是了。”
說完，煙丹鬼又伸出手去，我一把給拽住了。我說道：“小傻子，我還以為你之前的反應是想明白了，在心中還在說你終於開竅了，沒想到你還是一頭霧水。”
煙丹鬼問道：“到底是怎麽一會事嘛，和主人待在一塊瞬間就感覺智商被碾壓了，無時無刻都是在燒腦。”
“別抱怨，別抱怨。”我安慰之後，又耐起性子說道“是這樣子，我問你，這個包子鋪有幾個人？”
煙丹鬼說道：“糟老頭子老板，助紂為虐老板娘，一共是兩個人。”
我說道：“是至少有兩個人，說不定什麽特殊日期，他們的子女親戚來店裏幫襯也說不定。”
“嗯，主人想的是深遠，的確要加上‘至少’這兩個字。隻是，這和用毛巾擦拭身體有什麽關係呢？”
我說道：“當然有關係，而且關係匪淺。”
煙丹鬼有一些興致，說道：“主人倒是說說，我很想知道。”
我說道：“包子鋪裏麵日常至少有兩個人，你再數一數牆壁少有幾塊毛巾？”
煙丹鬼脫口而出道：“主人真是小看我的數學水平了，這哪裏還需要數？一目了然嘛。一紅一藍，兩塊毛巾。”
我一語驚醒夢中人似的說道：“至少兩個人，一共卻才兩塊毛巾，你覺得正常嗎？”
煙丹鬼眼睛一亮，恍然大悟似的說道：“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我說道：“就算是隻有兩個人，兩個人分配兩塊毛巾，這就意味一個人擁有一塊毛巾。你想一想，一個人一塊毛巾，就是說他洗澡擦身體用這塊毛巾，洗腳擦腳也用這一塊毛巾，洗臉也用這一塊毛巾，洗屁股也用這一塊毛巾，飯前飯後日常洗手也用這塊毛巾把手擦幹……這樣子的毛巾你還願意用？”
我說著說著，自己都感覺有一些被自己說出來的話給惡心到了。這麽邋遢，這麽肮髒，實在是讓人有一些難以接受，不知情的煙丹鬼居然還準備用他們的毛巾擦拭身體，要不是我及時製止。要知道啊！是知道這樣子的毛巾肯定是含有大量細菌的，甚至是病毒、蟲子，再者就是臭，隻是現在是大冬天氣味被冷空氣凝固住了一些，沒有擴散開來罷了。說是紅毛巾、藍毛巾，其實都有一些泛黃了。就如同是一件衣服，洗了成千上萬遍一樣褪色了。這樣子的他人毛巾，要是用了，我真的打心眼裏覺得會患上什麽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