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開口說:“我們隻是被雇用的人員,而你們倆更是纏著別人非要來的。在這裏,恐怕我們說了也不算。一會見到張振齊了,我來問他一下,看他們有什麽打算。”許小楓雖然不高興,但是也無可奈何,看了一眼鄧薇,不再說話。

正在這時,有人敲門。來的是張振齊那個手下剖腹阿飛,從走路姿勢看,傷應該是好許多了。他告訴我,張振齊讓我過去,和他們商量一下下一步怎麽安排。我有些疑惑,因為這裏我並沒有來過,從事實上講,我的向導作用早在前兩天就失去了,為何還要和我商量呢?轉而一想,或許是他覺得我是這四個人中的主心骨,我做什麽決定,另外三個人不會反對,因此,有必要找我商量。

張振齊和牛複明就住在我們隔壁,兩個人住一間小房子。他們的另一邊,是另外三個人。

坐下來後我發現,這小會議隻有張、牛我們三個人。張振齊首先說:“我們為了考察地質情況,深入到這個山洞中來”我沒想到直到現在,他還在那裏打著地質的幌子,心裏暗自生出厭惡的感覺。他本想接著往下說一段開場白,看我不以為然的表情,於是改了口說:“這個地方,看來像個軍事要塞,充滿了神秘與恐怖,還有危險。本來我們應該直接報告給政府,由他們來做處理,但是如果那樣做,這裏就再與我們無關了,我們將被隔離在外,不能靠近。那,我可能會終生遺憾。從事地質工作快一輩子了,我從未遇到過如此離奇的事情,很想一探究竟,哪怕前麵藏著重重危險。

這個地方看來非常之大,我們隻是勘察了一小部分。如果繼續在這裏勘察,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在這裏,我想我們幾個人代表著整個團隊的意見,因此想讓大家表個態,我們是繼續探究,還是退出去,然後向政府報告。”

牛複明想了想說:“我也很好奇這裏麵究竟隱藏著什麽奇跡。沒有多少人一生中能有探究這種神秘的機會。我的意見是留下來,繼續探究。”

輪到我了,其實我心裏不用想,早就決定留下來。除了祖上的遺願外,我也被這裏的神秘深深吸引了。隱隱之中,我總覺得這裏和齊天峪有關係,說不定,完成我祖上的遺願可以從這裏入手呢。

雖然決定了,但是我不能答應太痛快,以免引起二人懷疑。我低頭不語,裝作很難做出選擇的樣子。張振齊見狀說:“你放心,如果在這裏延長了咱們約定的時間,我會按雙倍價錢付給你和你的同伴。”

我終於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一拍桌子說:“好,既然張教授這麽夠朋友,我寧可拚著危險,也決定留下來,與你們一起研究地質。”

張振齊臉上露出不齒的表情,一閃而過,然後偷偷和牛複明對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他以為我正在激動時,不會注意這些細節,沒想到全部落在我眼裏。我正需要他們這麽看我,認為我為了多掙些錢才甘冒危險答應他們。這樣我才不會有危險,事情才更容易做。

他一拍我的肩膀,興奮地說:“好!我就喜歡做事幹淨利落的年輕人。既然意見已經達成一致,我們就來說說後麵怎麽做吧。”

牛複明說:“這裏像是個巨大的兵工廠,許多地方我們沒有走到,也不知道這裏到底有多大。我想,我們應該完整地把這裏走一遍,繪個草圖,有個宏觀概念,然後再做別的。”

他的意見非常合乎我們心理,我和張振齊均點頭稱是。張振齊補充說:“這裏有毒蟲出沒,不知道還有什麽危險。我們在探察的時候要做好安全措施,盡量避免人員傷亡。”牛複明說:“這是自然,安全就交給我吧,你忘了我是上層專門派來負責安全的。”

我說:“這裏是工廠,需要用到大量電力。我觀察過,每間屋裏都連有電線。想必這裏有巨大的發電設施。如果我們找到發電機房,沒準能啟動電力,恢複照明呢。”

這句話說得二人眼睛一亮,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張振齊說:“老弟呀,你可真是聰明。我怎麽沒想到呢?這裏肯定有發電設施。如果有了照明,無異,所有事情做起來就容易多了。”

牛複明說:“發電機房容易找到的。”我和張振齊都是一愣,沒反應過來。牛複明繼續說:“這些電線、電纜最終肯定要匯集一起。我們沿著匯集的電纜方向走,不就找到了嗎?”張振齊一拍腦袋說:“我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麽簡單的辦法都想不出來。”

又商量了一下細節,會議到此結束。我回去把決定告訴了鄧薇三人,他們聽了後都沒有表態,保持了沉默。在我心裏生出許多歉疚,如果不是因為我的私心,那麽為了大家安全,我應該反對張、牛二人的的意見,堅持撤退才是。假如這些人當中哪怕某一個,有任何閃失,估計我都會歉疚一生。

既然已經成了定局,多想無益,還是開始做準備吧。我們幾個人一齊動手,為不久就要進行的探險準備東西。

在我的計劃中,鄧薇和許小楓留下來等我們。由我和春兒與張振齊幾個組成探險小隊。因為鄧許二女體質弱,如果在外麵遇到危險非但保護不了自己,還會影響別人。這樣對整個團隊來說太危險了。

張振齊那邊也留下包括剖腹阿飛在內的兩個人,餘下三人與我們二人組成五人探險小隊。

我們說行動就行動,裝備整齊之後,又再三交待留守的四人加強安全意識、規範自身行為、統一行動,然後我們啟程探險。

由於前麵受到過毒蜥蜴的攻擊,為防止再次遭遇,我們每個人自腳以上至大腿根,包上了兩層厚厚的帆布,用繩子纏起來,像是以前八路軍打的綁腿。雖然感覺很不舒服,但確實能夠起到很大作用。毒蜥雖然厲害,卻很難咬透兩層帆布。

按照預先確定的行動方案,我們先向右側,貼著進來洞口處的山壁行進。山壁蜿蜒曲折,向前隱隱呈環合之象。我們每走出一段距離,就用硬物在山壁上刻下一個大大的箭頭,標明我們行走的線路,防止迷路找不回來。

這裏的洞頂已經很高了,手電照上去,有的地方隱隱還能見到山石影子,更多地方則什麽都看不見。腳下的地麵平坦而寬廣,許多地方並沒有建房舍,很像是個無邊無際的大廣場。如果四周形成圓形環合起來,我想,這裏的形狀應該像古羅馬鬥獸場一樣。

洞壁嶙峋參差,遠不如腳下地麵平整,手電光下,顯出遠古風貌。在手電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漆黑一團,沒有任何光亮。

我們五個人相距一米左右,呈一橫排向前探進。左邊是春兒,右邊是牛複明,二人各拿一隻手電,中間我們隨著他們。

這樣排陣有好處,一是搜索的麵大,二是兩邊人持手電,如果發生情況,我們會在最快時間意識到並做出反應。反過來,如果中間人拿手電,那有可能排在邊上的人失蹤了,中間人還不知道呢。

五個人誰也不說話,安靜地邊觀察邊走路。我忽然又想起林緒來,心底針刺般痛了一下。如果她也在這裏,在我身邊,我會緊緊挽著她的手,無論前方有什麽樣的危險,我都都不會害怕,我會以十倍的信心衝過去。希望她好好的,開心快樂,沒有危險,沒有痛苦。如果今生還能再見到她,哪怕遠遠看一眼,隻要知道她幸福快樂,我就滿足了。

根據我估計,現在應該是下午四五點鍾左右。若大的山洞如同黑夜,讓人失去了白天晚上的差別意識。兩道細細的手電光束四下晃動,與無邊黑暗比較起來,顯得渺小。

“前麵有座房子!”隨著春兒的話音,大家順著他手電光指引的方向看去,在我們前方約五十米處,一座二層房屋黑黢黢地矗立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