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騫騫君子 溫潤如雨(中下)

張騫正在開會,一幫高層坐在一起討論的正激烈。

兜裏的電話震了幾下,他掏出來看了眼,很意外的號碼。

開會前,他給鄧初雨打過電話,但都被她拒接了,現在喬傘又突然打過來,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原因。

他拉開椅子起身,在眾人聚焦的目光中說了句:“出去接個電話。”

這麽重要的會議,他這樣唐突的離開,就連卓曜都斜著瞅了他一眼。

張騫雖然是情場浪子可平時工作認真,一絲不苟,以前從來沒有在開會的途中辦私事的時候,所以眾人才會麵麵相覷。

“剛才說到哪裏了,繼續。”卓曜翻著麵前的文件,不鹹不淡的說。

大家立刻收回探索的目光,又開始研討起來。

張騫走到樓梯的拐角,接起了電話。

“張騫,我是喬傘。”

“嗯,我知道,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他倚著牆壁,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投射在地上的影子。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跟初雨有關。”

張騫立刻站直了身子,表情也變得認真起來:“什麽秘密?”

“那你先告訴我,你對初雨是不是真心的。”

張騫頓了下,這一頓讓喬傘的心裏沒了底。

電話裏很靜,靜到他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她一跳。

“我不知道什麽樣才算真心,我隻知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她,醒了是她,做夢的時候也是她,在她麵前,我就像一隻賴皮狗,打不跑,罵不走,厚盡了臉皮。我就覺得她跟那些女人不同,她給我的感覺就是想要讓人好好的珍惜,好好的保護,好好的寵愛,我現在一天不看見她就難受,一會兒沒聽到她的聲音就心癢,你說,這算是真心不?”

喬傘聽他一口氣說完,中間連停頓都沒有,顯然這些話是發自內心不是順口胡編的。

她跟張騫其實並不太熟,最近的一次接觸就是上回在伊國的時候,對於他的感情生活,也多半是從卓曜的嘴裏聽說的。

喬傘有點後悔沒把這番話錄下來,不知道鄧初雨聽了會是個什麽反應,不管她信不信張騫是真心的,反正她信了。

至於結婚這種問題,她覺得現在還不是提問的時候,也許每對戀人初戀時都是奔著結婚這一目的去的,可最後到底適不適合婚姻就要看彼此的發展了。

剛談戀愛時就信誓旦旦的說我要娶你,也許不是假話,卻是空話,未來的事,誰能預知呢。

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張騫急了,這兩個女人的心思,他真有些琢磨不透了。

“喬傘,你就趕緊說吧,我都急死了。”

“好吧。”喬傘相信他這次是動了真心,不會是玩鬧取樂,“初雨的媽媽來a城了,你別看她外表挺強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她最害怕她媽了,也最聽她女馬的話,所以,你要是能搞定她媽媽,也許就能搞定她。”

像是聽到了天大的好消息,張騫嘴角的笑都揚上了眉梢,“喬傘,這事兒要是成了,我一定好好的謝你。”

“謝我就不用了,初雨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把她當親姐妹一樣對待,我更希望她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不過,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以後要是因為性格不合或者其它不可抗因素分手,那我無話可說,可如果是因為你移情別戀,老。毛病又犯了,那我會第一個跳出來跟你理論。”

“我的親弟妹啊,我向你保證。”張騫急得,雖然知道她看不見還是信誓旦旦的舉起手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除非是他不要我,否則,我會一直死皮賴臉的纏著她。”

喬傘鬆了口氣:“加油。”

張騫回到會議室,繼續若無其事的開會,卓曜睨了他一眼,手中的鋼筆轉了兩圈兒,緩緩收回目光。

待等散會,張騫哼著小曲就要離開,卓曜在身後將他叫住,“沒什麽要對我說的?”

“噢,剛才是你老婆的電話。”

在他還沒有黑臉前,張騫趕緊補充:“說得是鄧初雨的事情,弟妹是在考慮我的終身幸福,不像你這麽沒義氣,隻顧著自己老婆孩子熱炕頭,連兄弟的下半生幸福都不管不顧。”

“嗬。”卓曜嗤笑,“是下半身性福吧。”

張騫坐過來,一本正經的糾正他:“你這滿腦子裏都是些什麽**禾歲思想,你真該好好的反思反思,要不然喬傘那麽幹淨的人都讓你給汙了,不說了,我還得去開下個會。”

張騫臨走的時候,吹了聲口哨,臉上的表情眉飛色舞。

相比之下,鄧初雨今天上班的時候頂著兩隻黑眼圈,羅琴昨天晚上拉著她徹夜長談,話題翻來覆去的就圍繞著一件事:結婚。

鄧初雨雖然還不到恨嫁的年齡,可女人不比男人,在這方麵完全耗不起,所以,趁著年輕漂亮找個合適的就成了當務之急。

羅琴身邊的朋友,家裏該娶的娶該嫁的嫁,她是三天兩頭的去給人家送紅包,送出去的錢不心疼,疼得是自家的女兒一點消息都沒有。

按理說,鄧初雨長得漂亮性格不差還是高收入的人群,沒理由一直不談男朋友,羅琴思來想去就認定問題出在她的專業上,當初不知道為什麽醫院會給她安排了這麽一個科室,她現在都不好意思跟鄰居說自己女兒是看男科的,她雖然不岐視,但總覺得說出去不太好聽,而且,她遲遲沒有男朋友,是不是因為人家嫌棄她每天跟這麽多男人打交道,研究的還是對方的隱私問題。

羅琴嘮嘮叨叨的說了一晚上,鄧初雨幾次困得合上眼都被她推醒,最後不得不喝了兩大杯咖啡頂著。

幸虧今天是下午班,上午趁著羅琴買菜做飯的工夫她還睡了一會。

“鄧醫生,你昨晚沒睡好?”小趙關心的問。

“還好。”鄧初雨笑笑,打開電腦,“叫患者進來吧。”

“好的,鄧醫生。”小趙掀開簾子開始喊號。

今天的人不是太多,走廊上隻寥寥無幾的坐了十幾個患者。

鄧初雨剛看完兩個病號就聽見小趙在門口聲音急促:“這位患者,麻煩你排下隊。”

“排隊?老子出門從來不排隊。”話音未落,一個酒氣熏天的中年男人就衝了進來,小趙被他一把推向一邊,他在屋子裏環視了一圈兒發現了鄧初雨。

“你是醫生吧,我看病。”中年男人在她麵前坐下,手裏還拎了個黑色的塑料袋子。

他一說話,滿嘴的酒氣撲來。

鄧初雨對於各種病人都是司空見慣,沒說什麽,直接拿過了他的就診手冊。

“唉唉,這位患者,這裏不能喝酒。”小趙一直盯著他呢,生怕他惹事,果然,他剛坐了一會兒就從那個黑袋子裏掏出一個白酒瓶子,擰開瓶蓋就要喝。

“哪條法律規定這裏不能喝酒,老子今天就是喝了,怎麽樣?”中年男人昂起脖子猛灌了一大口。

小趙趕緊走過來製止:“你這是擾亂公共場所的秩序,是違法的。”

“老子就違法了,哪個敢來抓我?你是哪根蔥哪根蒜,敢管老子的事?”男人忽得一下就站了起來,身體晃了晃,差點沒站穩,可力氣卻大得很,一把將身邊的小趙推在了地上,“老子今天不但喝酒了,老子還敢打你,信不信?”

小趙唉喲了一聲,腦袋正撞在身後的躺**。

“小趙。”鄧初雨急忙離開座位,三步兩步來到摔倒的小趙麵前就要扶她,“沒事吧?”

“真倒黴,遇上了神經病。”小趙摸著摔痛的腦袋,搭著鄧初雨的肩膀就要站起來,“算了,不跟酒鬼一般見識。”

“靠,你罵誰是神經病。”

“我就罵你怎麽了。”小趙也火了,年輕氣盛,第一次遇到這樣蠻橫的人。

外麵的患者都擠在門口看熱鬧,卻沒有人拉架。

“小趙,算了,別說了,我讓保安上來。”

“你們敢叫保安?”中年男人紅著眼睛,左右尋不著合手的東西,直接就掄起了手中的酒瓶子朝著小趙砸過去,“我讓你們叫保安,老子今天就是要大鬧一通。”

誰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動手,而鄧初雨扶著小趙正要站起來,眼見著這一酒瓶子就要砸在了鄧初雨的頭上。

小趙大驚失色,驚呼:“鄧醫生小心。”

鄧初雨回過頭,隻見一道白影朝著自己砸了過來,快得她根本來不及躲閃。

本能的閉上眼睛,以為腦門上就要挨上這一下了,卻在眾人的抽氣聲中,到了眼前的風又停了下來。

她睜開眼,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淩駕於她的正前方,像是一把撐開的巨傘,替她擋住了外界的侵襲。

張騫站在鄧初雨麵前,一隻手抓著中年男人的手腕,平時隨和的一張臉此時盡顯犀利,那緊繃的線條勾出一抹憤怒的弧度。

“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撒野,滾。”張騫沒用多大力道,中年男人卻退後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隻酒瓶子也應聲落地,摔成了兩半兒。

“沒事吧?”他有些緊張的回過頭,深遂的黑眸中湧動著關切,濃烈的讓鄧初雨有些移不開眼眸。

她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其實也挺靠譜的。

“沒事,謝謝。”鄧初雨拉了同事小趙一把,別開頭不再看他。

“小趙,我和你一起去外科看看,你的額頭都紅了。”鄧初雨扶著小趙就往外走,張騫說了句我和你們一起去便跟在了後麵。

“喂,小心啊。”圍觀的患者中突然有人尖叫一聲。

原來那個中年男人被張騫摔了一下之後並沒有死心,反倒酒勁上湧,撿起了地上的碎瓶子,凶猛的朝著鄧初雨和小趙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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