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呂明安愣住了。

“哦,沒事,有點突然而已。”我轉回了頭看著陽台外,“陽台還挺大的。”說著我就往外走。

“快一點了,我們去吃飯吧,餓死了。”他跟著我走到陽台上,然後從後麵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上。

“好!”我有些抗拒的掙紮出他的懷抱。

“又沒有別人,你還難為情啊?”他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前兩天我媽還打電話過來,問我們什麽時候把婚事先訂下來。”

“有點著急了吧?我們才相處多久啊?”我皺眉看他,我媽也打電話問過我,小鎮的風俗是這樣,兩個人相對了眼一般都會先訂婚。

“你是不是對我沒信心?”呂明安追問。

“明安,你說過給我時間的。”我正色看他,他好歹也是海歸,還真要信奉風俗那一套?

“行,無論多久,我都等。那現在我們去吃飯吧。”他抓住我的手,將我拖到他身邊後溫柔的說:“你比我想像的還要保守些。”

我的心微微顫了一下。

因為何子餘回國這個消息,我整個晚班都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晚班時,開單寫錯了幾次金額,好在我和收銀的小妹關係不錯,她幫我糾了幾次。

“莫鬱青,別走神了,真弄錯了可是要你賠錢的。”收銀台的小妹跑到專櫃提醒我。

“嗯,嗯,多謝哈,改天請你吃飯。”我笑嗬嗬的說。

臨下班時,呂明安給我打來了電話,問要不要送我回家。

“不用了,你送我回去還要折騰著回去。”我倚著貨櫃講電話。

“要是我們住一起就好了……”他講了一截後頓住,“我是說,以後我們住一起就好了。寶貝,那你回去時小心點,到家了給我電話。”

“嗯。”我有些啼笑皆非,這麽多年,我一直都獨立生活。呂明安乍然化身貼身管家,我還真不習慣。

“你明天請假了嗎?別忘了,我們一起去機場接何子餘。”他又提醒我。

“我調了晚班,白天有時間。”我輕聲道。

“請一天假吧,我們得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下何子餘,你說呢?”他堅持。

“我請過了,領導沒同意。”我有些不耐煩了,那個我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因為你呂明安我不得不見,調晚班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那行吧,明天上午我過來接你。”他有些無奈的妥協了。

我到家後給呂明安發了條短信,進了房間,才現魏薇挺直的癱在**,雙眼盯著天花板發直。

“你洗澡了嗎?”我隨口問。

她沒說話。

“魏薇。”我走到她麵前,她仍舊沒反應。

“魏薇。”我驚了一下,坐到床沿邊搖了搖她。

“我被甩了。”她吐出這四個字後,眼淚嘩一下就漫過了臉龐。

“那就再換一個啊,男人這麽多,你還怕找不到。”我還以為天塌了。

“青青,我把他當結婚的對象,我們都談了半年多了。”她嗚咽著,“今天他告訴我,他要和他同事結婚,因為他同事懷了他的孩子。”

“賤人。”我從床頭櫃上的紙巾盒裏扯了兩張紙巾塞到她手裏,安慰人這事,我實在不太會。

“他明明說過了,他喜歡清純的女孩,喜歡我的安分,還說特別反感那種未婚先孕的女人。這一轉頭,他就和別人上了床,還懷了孕,還要結婚。青青,你說他怎麽能這樣對我?”魏薇將頭埋到枕頭裏,雙肩聳動得厲害。

我看著雪白的牆壁歎了一口氣,如今這個時代的男人,大多都是下半身動物。情欲上來時,那些冠冕堂皇的道德觀就去見鬼了。

我陪著魏薇坐了半個多小時,她哭了好久才慢慢平靜下來。

“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了。”止住眼淚後,她抽噎著說。

“我一直不相信。”我低聲說。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她靠到床頭上,喃喃自語著。

**,哪有那麽多的為什麽?

這一夜,我和魏薇都沒怎麽睡。她因為失戀了,我因為明天要見何子餘。

我習慣性的從抽屜裏摸出了煙,想要去客廳抽,魏薇討厭煙味。

“給我一支吧。”她啞著聲說。

我沉默著遞給她,然後幫她點燃,然後才給自己點了一支。魏薇沒經驗,咳得半死,但仍然固執的繼續抽。

“你愛過一個人嗎?”煙霧嫋繞中,她咳得激烈,一句話說得有些斷斷續續。

“不知道。”我熟練的吐著煙圈,我抽煙快有三年了,不得不說,有時候煙是個好東西。尤其是孤獨、恐懼、無助的時候。

“什麽意思?愛沒愛過你自己還不清楚?”她伸手推了我一把。

或者,在情竇初開那時,我也愛過吧,時間過去太久了,誰還記得那麽多。但我確定,17歲之後,我是沒再愛過任何人了。

“沒什麽意思,我天生愛無能,誰都不愛,包括自己。”我淡淡地說。

“你還真是奇葩。”她猛吸了一口煙,又激烈的咳起來。

我聳聳肩,“我不否認。”

“你和那個老男人掰啦?有好久沒見他來找你了。”

“嗯,我現在和我的相親男在交往,可能會結婚。”

“你真是大奇葩。”

“我還是不否認。”

第二天上午,我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呂明安已經到了我樓下了。

我暈暈沉沉的起了身,鏡子裏,我兩隻眼睛的黑眼圈跟熊貓似的。我隻能化了個妝,又著重化了眼妝,收拾了一番,這才挎著包出了門。

“很漂亮!”呂明安站在樓梯口,見了我,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後才感歎。

“昨天沒睡好,長了黑眼圈。”我跟在他身旁往外走。

“要見何子餘很激動啊?”他打趣我。

“魏薇失戀,哭了大半夜。”

“我開玩笑的。”

我們到達機場時,距離何子餘的航班到達還有二十多分鍾。

“你起床後還沒吃東西吧?”呂明安摟著我的肩,看了看時間他又說:“你在這等我,我去KFC買點吃的過來給你填填肚子。”

“快點回來。”我衝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喊。

“好嘞!”他大聲應我。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呂明安遲遲沒有出現,估計肯德基人滿為患。我站在接機的人群中,神經達到了空前的緊張。

平安抵達的旅客開始慢慢的向接機口走來,呂明安還沒出現,我一遍又一遍打他的電話,提示暫時無法接通。

一直到那個身著白襯衫身高超過一米八的男人出現在我的視線的,我才緩緩的收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