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很神秘,聲音在林中來回**漾,飄忽不定,宛如幽靈,人未見,聲音就已卷然而來,讓蕭雲放鬆的心弦驟然繃緊起來。

“哈哈,走,你們走得了嗎?”那聲音再次漾起,變得越來越真實。

“是歐陽治,狂刀山莊的莊主,小子趕緊逃命吧。”鬼穀子心急如焚地說到,他連杜昆都打不過,更何況是歐陽治,他都是將死之人了,不會害怕歐陽治,可他的希望全都投在了蕭雲的身上。

所以,蕭雲決對不能落在歐陽治的手上,急忙叮囑蕭雲帶上地上的丹藥和秘籍逃跑。

蕭雲手腳無措地將地上的東西給收拾好,塞進了衣襟中,胸口前鼓了起來,可能是害怕的原因,他的雙手有點顫抖。

“該死的,剛死的杜昆還熱乎來,怎又來了一個。”蕭雲咒罵道,一邊整拾懷裏的藥瓶,以免弄掉。

如果說蕭雲不怕死,那是不可能的,麵對未知的死亡,往往是最膽怯的。幾個呼吸間,蕭雲已經弄好了一切,而且還不忘把杜昆的鋼刀給拿上。

如今,蕭雲最欠缺的就是沒有一把合適的武器,而杜昆這刀正合他意,這一次的森林之行真的不冤此行,蕭雲心裏還是蠻高興的。

“前輩,我背你走。”蕭雲把鬼穀子扶了起來,意想和一起離開。

這不是蕭雲刻意做作,而是真心真意,他本就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不然就不會替張大千挨了二十軍仗,雖然他和鬼穀子隻是萍水相逢,可他也不會獨自離開。

“你快走,不用管我,趁歐陽治還沒到來,我給你纏著他,老夫已經是將死之人,就算死不了,帶上我隻能變累贅。”鬼穀子急速地道。

“快走,再不走就來不急了,記住我對你的要求。”鬼穀子再一次心急如焚地喊道。

“前輩…”蕭雲還想勸說,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可卻低估了歐陽治的實力。

“趕緊走。”鬼穀子打斷蕭雲的話。

憑借歐陽治的實力,他可以幾個呼吸間秒殺蕭雲上百次,就算蕭雲的腳上功夫再了得,可他能追上歐陽治一步十丈的輕功嗎?不要說他還要背上一人。

可是,一切都遲了,因為歐陽治已經如幽靈般已經現出了真身,悄然地出現在蕭雲的身後的不遠處。

歐陽治武功雖然高強,而且還身為莊主,可他的外貌並不出眾,身段矮小,隻有一米六,足足比蕭雲矮了兩一個人頭,肥頭大耳,身穿錦衣,十足一個矮東瓜,可武林上很多人士都對這人十分忌憚。

憑著天生的感知,正想獨自離開的蕭雲驀然毛骨悚然,那是被人盯上的感覺,如獵人盯上了獵物般。

“前輩,小子在此謝過了,他日定幫你報仇雪恨。”蕭雲喃喃道了一句後,沒有絲毫猶豫,蕭雲攥刀拔腿就前麵的草叢跑,因為隻有茂密的草叢才能掩護自己,給他爭取更大的逃跑空間。

其實,此時的蕭雲心中大叫後悔,罵自己呈什麽英雄,悄悄地走了就什麽事都不會發生,可現在,他有點玩火焚身的感覺。

鬼穀子的反應慢了半拍,當蕭雲走開時,他才發現了歐陽治,而這時歐陽治已經對蕭雲出手了。

“小子給我回來。”歐陽治傲慢地道了一句。

隨即三片細小的枯葉被歐陽治憑空拈來,對著逃跑的蕭雲隨手的一揮,看似很隨意,實則蘊含著強勁的力度,疾速地破空而去,與周邊的空氣強烈摩擦,泛起陣陣的鳴聲。

“矮冬瓜,有本事就來抓我。”蕭雲跑進草叢前掉下這一句話,實則是想引開歐陽治,讓鬼穀子製造逃命的機會,盡管他知道鬼穀子肯定跑不遠,可在絕境中往往能出現奇跡。

可他話一落下,三片如鋼片般的葉子應聲而來,錚鳴的聲響讓蕭雲發現了,手舞足蹈間一個側身倒地,幸運地躲開了兩片。

但是,還有一片葉子好像不中蕭雲誓不罷休般,在他側身時剛好割中了蕭雲的後背,入肉三分,平時看似軟柔的葉子,在這一刻竟卡在了蕭雲的血肉中。

那葉子不但穿肉,而且還入骨了,痛得倒地的蕭雲麵目猙獰,皺起的臉皮痛苦難耐。

“竟這麽曆害。”蕭雲氣急地自語,先前竟真的低估了此人,就憑葉子就把自己傷成了這樣,如果親自出手那他隻能飲恨於此了。

三片葉子把蕭雲給震懾住了,令他不敢輕而妄動,現在他隻能找準機會逃走,隨機應變,靜靜地躺在地上,看著歐陽治下一步的行動。

歸根到底,蕭雲都隻是一個泄世未深的小子而已,雖然從軍兩年,從戰場上見慣了生生死死。但此時麵臨死亡威脅時,能有如此鎮定從容的神態,已經是難得的了,要是換作了普通人,早就被嚇到腳軟尿流了。

“前輩,你想怎麽樣?”蕭雲淡淡地對歐陽治說道,很是一臉古井無波,臨危不懼。

歐陽治惋然一笑,從容度步而來,要不是他個子不高,真像一些文人雅士般,舉止間處處露出儒人氣息

“嗬嗬,我要你的腦袋,你可不可以親手摘給我,我怕弄髒自己的手。”管歐陽治的話語很血腥,可從他書生儒雅的語氣中絲毫沒有聽出殘酷的一麵。

他沒有理會蕭雲,似乎不怕他走掉,緩緩地走到杜昆屍體的身前,端下身子,用手把杜昆睜開的雙眸給閉上了。

“嗬嗬,你安息吧,接下來的就讓本莊主替你完成。”歐陽治自語道。

原本蕭雲還存在一點僥幸之心的,可聽到歐陽治的話,想讓他放過自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哼,矮冬瓜,如果我今天不死,他日必滅你狂刀山莊。”蕭雲也徹底闊出去了,就算死,也要歐陽治不好過。

一旁的歐陽治聽到蕭雲這樣來稱呼他,心中怒了,他最恨就是別人說他矮,這是他的逆鱗,觸者皆死。

“嗬嗬,好大的口氣,待會我把你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削下來,希望到時你的嘴還是那麽硬。”歐陽治麵目猙獰,語氣變得陰森地說道。

緊張似乎代替了蕭雲痛苦的神情,他看著歐陽治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來,心撲通撲通地亂跳著。

“哼,矮冬瓜,既然落在了你手裏,我無話可說,要刮要宰適隨尊便,十八年後依然是一條好漢。”蕭雲義憤填膺地喋喋說道。

然而,回敬他的隻有歐陽治隔空的一掌,無形的真氣若凝成一隻小手,朝著蕭雲的臉上拍了下去。

“噗”

真氣和皮肉相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可卻勝於聲響,蕭雲的臉立刻紅腫了起來,口溢鮮血。

那一掌,不隻是讓蕭雲口溢鮮血那麽簡單,更直接把他打翻了,這樣的力量,讓蕭雲感到心悸,那種力量,他偶爾在他師傅身上看過一次。

歐陽治自現身後,好像並不太注重鬼穀子,正是因為如此,鬼穀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宛如死人般,讓歐陽治對他失去了警惕之心。

往往最不引人注眼的事物,偏偏能起到出其不意的特殊效果,因為大意,更能把人帶到死亡的深淵,萬劫不複。

然而,此時的鬼穀子就是並不引起歐陽治起目的事物,在他看到,自己一口氣就能讓鬼穀子死得不能再死,所以,這次他粗心大意了。

當歐陽治走到鬼穀子的身旁時,奄奄一息的鬼穀子似乎是回光反照,精力旺盛,他驀然從地上騰身而起,如一隻饑餓的猛虎般,撲向歐陽治,瘦骨的雙手死死地把歐陽治牢牢扣住。

“小子,趕緊走。”鬼穀子連連嘶叫。

“前輩。”蕭雲悶叫,知道鬼穀子舍生取義,是在成全自己,當機立斷地縱身躥進了高而茂密的草叢中。

然而,鬼穀子並不支撐得太久,幾個呼吸間就被歐陽治真氣所震飛開來,撞倒在樹杆上,徹底斷氣了。

“老鬼,給我死。”歐陽治再一次隔空一掌,印在了鬼穀子的胸口上,頓時皮開肉爛,森然可怖。

血腥的味道頓時彌漫了開來,正當歐陽治動身追蹤蕭雲時,幾隻身體龐大無比的野狼從草叢中躍出,向歐陽治撲來。

可能是因為先前的打鬥,驚動了林中的野獸,引來了四隻野狼,每一隻狼身上都充滿了暴涙氣息,異常凶悍。

幾隻野狼剛到來時,並沒有發現死去的鬼穀子,而是目睹了歐陽治想離開。所以,四隻野狼不約而同地向歐陽治撲了上來,張開血盤大口往他身上咬去。

然而,幾隻野狼怎知它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騰在半空的野狼還沒撲到歐陽治的身邊,就被歐陽治所發出的四道氣罡所滅。

四道血柱分別從四隻狼的腦袋迸濺而出,命喪當場。

此時,茂而廣的草叢中,蕭雲如一隻野兔般,亂躥一通,衣衫破損,身上多道細微的傷口,都是被四處的野草所傷。可他並顧不了這麽多,他唯一的念頭就是逃得越快越好,之後就是如何報複狂刀山莊。

蕭雲的速度可真是快無影,盡管有草木在阻擋,可還是視如無物,他並沒有往草原方向跑去,因為那隻是自尋死路,很快就會被歐陽治所發現。

所以,蕭雲依然選擇了逗留在森林中,起碼最危險的地方還是很安全的,歐陽治也很難發現他。

一路狂奔,蕭雲好像並不是慌不擇路,心中若自有妙計,他四處亂躥,似乎是在迷惑歐陽治。畢竟,如果歐陽治沿著他走的路線,很快就能發現自己。

歐陽治心中怒火萬丈,想不到蕭雲竟能在他眼皮下逃跑,當即也沿著蕭雲所走的方向快速前進。

可他並沒有蕭雲這般靈活,在草叢中速度竟比蕭雲慢了幾拍,如龜進沙灘。看似弱不禁風的草葉同樣把他的衣服割開,可皮肉就完好無損,沒有蕭雲這般狼狽不堪。

果然,歐陽治走到一半的路程時,在在眼前竟然出現了幾條不同方位的線路,加上夜深漆黑,就算他眼力再好,也分得模糊不清。

一怒之下,歐陽治竟全身真氣外放,把方圓十米的草都給震斷,亂草飛舞,然後就朝著前方的路繼續前行,因為那邊正是草原方向,歐陽治肯定蕭雲往這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