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帳篷裏,蕭雲為張大千擦拭身體,他的臉色已不再泛白,臉色慢慢紅潤起來,雖然醒過來了,但還是顯得憔悴與虛弱。

“蕭雲,我們四人竟看走眼了,想不到你這麽利害,原來你一直來都深藏不露。”一個興致勃勃地對蕭雲道。

在他看到,蕭雲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身體看上去也挺強悍,可他畢竟隻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而已。然而就是眼前的孩子,打敗了軍中的惡霸,怎讓他們不驚訝。

“是啊,張爺,你可知道,蕭雲把王大牛打到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簡直就不堪一擊。”另一個人附和,對有點恍惚的張大千說道。

“嘻嘻,其實我一向都是這麽利害的,隻是你們不注意罷了。”蕭雲揮了揮手,一臉很臭屁地說道,與先前那個冷漠,手沾鮮血的蕭雲格格不入。

這就是蕭雲,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對敵人殺伐果斷,對親朋好友掏心掏肺,低調可以,但要隨時高調起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這就是蕭雲的人生準則,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哦,對了,蕭雲,這藥丸你是從哪裏得到的?”一人道驚疑道,這藥實在是太神了,竟可以讓頻臨死亡邊緣的人給拉了回來。

那人突如其來的一問,倒難到了蕭雲,啞口結舌的,昨晚所發生的事情他不想對任何人講起。這是他的秘密,動不動可能就會招惹殺身之禍,所以,蕭雲絕對不可能會說出來,更何況還有歐陽治對他虎視眈眈。

“其實那丹藥是我師傅留給我的,我把他埋藏在了軍營外,昨晚就是去找這藥。”蕭雲急中生智,對他們編了一個謊言,一舉兩得。

“蕭雲,你還有師傅?”一人驚訝道,不過想了想也釋然了,要不然蕭雲怎能打敗王大牛。

“有,不過死去多年了。”蕭雲淡淡道,一提起他師傅,當即就黯然神傷,曾經相依為命,如今孤獨伶丁。

見蕭雲如此,眾人都不再提起此事,以往蕭雲傷心難過。

“咳,蕭雲,你不如逃命去吧?”張大千開言打破了這種沉默的氣氛,憂心忡忡地對蕭雲道。他不想蕭雲進入敢死隊,進了敢死隊,那就意示著是必死之人。

聞言,蕭雲心中一暖,想不到張大千在這一刻也在惦想著自己的安危,讓他甚是感動,不過蕭雲並不想這麽早就離開軍營,功名利祿他不在乎,而是這裏將是他磨練自身的好機會。

“不,我不會逃,這裏將會是我笑傲人生的起點。”蕭雲斬釘截鐵地道,滿懷躊誌。

“可是~”張大千還想繼續勸說,可還是停住了,他很了解蕭雲的性格,很倔強,一但決定的事,不會改變,旁人很難勸說。

“我明天將要離開這裏,前往敢死隊這邊。”蕭雲再次淡淡對眾人道。

眾人再次陷入沉默,帳篷裏的氣氛有點壓抑起來,如果蕭雲此時逃跑,可以安然無恙,可蕭雲偏偏如此固執,他們對蕭雲毅然選擇感到無比歎息。

繁星當空,篝火在軍營中亮起,士兵們勞累了一天,早已疲憊不堪,紛紛都在各自的帳篷中酣睡著,樂不思蜀。

當巡邏兵清點了人數後,蕭雲趁眾人正在熟睡,外出帳篷找了一塊空曠的地方,盤腿而坐,聚精會神地開始修煉太極真經起來。如今,他已找到了修煉此法的奧妙所在,也算是入門了。

這一卷太極真經共九重,每一重都無比奧妙與高深,此時蕭雲隻是剛修煉第一重,而且還是入門,可這就已令他受益匪淺。蕭雲知道此經珍貴無比,被他視如珍寶,當初無知的他竟拿他來作枕頭。

很快,蕭雲已經進入了修煉的狀態,按照太極真經的修煉法子默默地運行起來,一絲微不可察的真氣在蕭雲的經脈中快速躥行,而且那絲真氣與其他人的並不相同。

那一道真氣從丹田而出,一分為二,好像並不相融,在蕭雲經脈中各占一半,一順一逆地遊走,天生死對頭般,互不相見。

真氣在蕭雲體內循環遊走,隨著時間的流逝,蕭雲可以很真切地感受到那絲真氣發生了微微的變化,變粗壯起來了,可是並不太明顯。

不但如此,因為真氣在快速遊動,蕭雲還感受到真氣在變粗的同時,也帶動了經脈的擴張,蕭雲隻感到全身細胞異常活躍,身上的毛孔都舒張了開來,無比的舒服。

不但如此,在蕭雲修煉的同時,四周的空氣都被**起來,在他的頭頂處形成了一個小旋渦,身邊的枯草仿若也生動了起來,有重新發芽的趨勢。

深夜,繁星隱去,頓時電閃雷鳴起來,雨水淅淅瀝瀝地落下,打在蕭雲的身上,慢慢地雨變大了,傾盆滂沱,周圍水窪一片,沒有萬物欣榮,隻有秋雨蕭條。

蕭雲如老僧入定,神遊太虛,頭頂上的小旋渦好像在雨水的侵沾下,竟變得真實起來,從無形到有形,從慢變快起來。

在小旋渦的加速旋轉下,蕭雲淡淡的神情竟變得痛苦猙獰起來,在雨水的衝涮下的身體竟也變得通紅起來,冰冷的雨水澆在他身上瞬間變得溫熱起來。

然而在他的經脈中,兩股相克的真氣也變得爆動起來,竟與蕭雲頭頂的旋渦一樣,擰成一段繩索般在急速旋轉起來,讓蕭雲全身無比疼痛。

兩股相克的真氣這一次似乎很有默契,竟不約而同地衝往同一處地方,相遇卻不能相碰,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東西在隔閡著它們。不再遊動,而是旋轉般匯在一起,那些散落在其他經脈處的真氣也漸漸聚集起來。

蕭雲全身經脈突兀,青筋暴現,身體就像一棵樹的樹根,異常恐怖,那些筋脈似乎要破肉而出,可想蕭雲此刻要承受多大的痛苦煎熬,非意誌薄弱都能承受得了。

“啵~”

一聲輕微的響聲從蕭雲的體內響起,可此刻的蕭雲聽起來如若驚雷,把他震**得暈頭轉向的,腦海**鳴,片刻後才漸漸散去。

隨著聲響散去,兩股真氣似乎衝破了隔閡,如兩條遊龍般在相互交錯在一起,一閃而過,彼此的位置竟對換了過來,繼續在蕭雲的經脈中遊走。

赤熱散去,蕭雲身體不再顯得通紅,臉上的痛苦猙獰已被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所代替,蕭雲知道,自己已經衝破了第一道關卡,終於踏進了太極真經的第一重天。

雨停了,風止了,溫馨的陽光照耀大地,絢爛多彩。真氣在蕭雲經脈運行了兩個大周天,這一夜就悄然過去,這一刻蕭雲也停止了修煉,當他睜開雙眸時,似乎對周圍多了幾分感知。

蕭雲整理了一下身體,昨晚被雨水淋濕的衣服早就被蒸發幹了,看了一下天色,也就是剛蒙蒙發亮而已。昨晚的修煉使他流連忘返,雖然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可收獲還是蠻大的,最起碼他現在也是一個修煉者。

對於修煉者,蕭雲很懵懂,他對這一方麵的認知一概不懂,比如是怎樣劃分竟界的,他連聽都沒聽到過,至於他修煉出內功,全靠機緣巧合之下,誤打誤撞的。

蕭雲拋開這些煩惱的問題,日後如果有機會,他找一個修煉者問清楚就行了,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變強再變強,雖然他師傅一再叮囑要做一個平丹的人。可蕭雲心中不甘,與其平凡一生,不如一時偉大,所以,他立誓要做一個強者,演繹強者人生。

經過一夜的漫漫修煉,蕭雲的實力有了質的突破,精力充沛,每一個細胞都非常活躍,現在的他感覺隻要一拳就可以把王大牛打成重傷,倒地不起。

平複了一下心情,蕭雲就朝他所住的帳篷走去,今天他就要到敢死隊這邊報到了。所以要和張大千他們道別一下,想到自已從一個後勤人員突然調到最前線,蕭雲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無奈的歎笑。

蕭雲來到了帳篷門口,當鑽頭進去後,見到張大千與其如四人都已醒了過來,看其精神飽滿,應該早就醒了過來,帳內充斥尷尬氣氛,五人的目光似乎在那一刻停頓了,與蕭雲目不轉睛地對望。

讓四人驚訝的是,當他們看到蕭雲的那一刻,發現蕭雲身上的氣質有很大的變化,那是一種感覺,可表迖不出來,讓人浮想聯翩。

“回來了。”張大千率先打破僵局,和藹可親地道,並沒有問起蕭雲昨晚去幹嘛了。

“嗯。”蕭雲淡然一笑,露出調皮的笑臉。

“現在就走嗎?”張大千道。

“是的,收拾完東西就走。”蕭雲道。

看似很平淡的對話,可還是能夠聽出雙方的依依不舍,對於這個選擇,蕭雲沒有怪責誰,畢竟這事是自己惹出來的。

片刻的時間,蕭雲就把東西給收拾好,其實也沒什麽東西,隻有一些衣服和日用品,還有從杜昆手裏搶到的鋼刀。

“保重。”四人異口同聲地對站在門的的蕭雲道。

最後,蕭雲看了一眼白發鬢鬢的張大千,便闊步向敢死隊去了。

殊不知當蕭雲調頭走的那一刻,張大千老淚縱流,可蕭雲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