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鮮花。是對烏鴉的支持!)我覺得高中和初中沒有太大區別,也就是女生屁股圓了,胸脯高了,之外就是學習學習再學習。

我最喜歡上外語課,因為我學日語。全校隻有三個日語學生,每周隻上三節課,老師是一個瘦高的中年大叔,和我後來看的日本**中的怪蜀黍一樣猥瑣。我曾一度懷疑我的日文老師是二戰時期的日本遺孤。

我對物理保持著一如既往地天才,所以我是物理課代表。周四的物理課是下午第二節,之後就是兩節自習,我坐在教室裏,和我的同桌平秋月悄悄打飛機。

和某些人腦海中的**想法不同,打飛機並不是一種單人娛樂活動,而是一種雙人遊戲,就是在紙張上畫一個雙十坐標係,畫出三架飛機,對手報出要攻擊的坐標,你回答是空,還是擊中,或者是擊毀,輪番攻擊,以最先擊毀對方三架飛機為勝。

我連勝了平秋月三把,平秋月很不高興,我就逗她,說:“秋月同學你的臉為什麽這麽紅呢?”

平秋月說:“要你管。”

平秋月長的好像一個洋娃娃,圓圓的臉上帶兩塊自然紅,這讓她看起來永遠都好像在害羞,就算是生氣瞧著都象撒嬌。

高中的最初歲月,我每天除了偷偷看林玲,就是喜歡明目張膽逗秋月。偶爾再考幾個第一,生活有滋有味。

我正要繼續逗平秋月,突然聽到“砰”地一聲,抬頭看。卻是教室門被人踢開,一個黃衫青年背著手站在門口。

這人十**歲年齡,滿臉戾氣,剃了一個光頭,帶著一副墨鏡,黃襯衫的兩擺在腰間打了個結。身後跟著四五個人,樣子有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

這人看著就不象好人,應該是社會上的小混混。全班同學鴉雀無聲,大多數人都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

隻有林玲站起來,大聲問:“你們是什麽人。”

她是班長,這個時候應該挺身而出。我看林玲站起,心裏十分緊張,目不轉睛地盯著光頭男,很怕他欺負林玲。

光頭男摘下墨鏡,瞧了瞧林玲。說:“小丫頭,沒你的事,乖乖坐著。”很意外,這人樣子很流氓,說話卻很客氣,竟然還對林玲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摘下墨鏡我才看清,這人長得還怪帥氣的。

林玲似乎也很意外,楞站在不知說什麽好。然後就真聽他話,坐下了,這光頭男說話中帶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味道,讓人不由得不聽。

光頭男揮揮手,後麵鑽出一人,站在他的麵前。

我剛來一中不過三月,但這人我卻認識,他是一中的名人,叫大鴻,不過別人都叫他大鳥。此人校園一霸,經常堵在校門口,過往的學生隻要經過就要給他一毛錢。所以他自己起了個綽號叫燕過拔毛。

大鳥讀高三,校園裏橫著走路,號稱一中老大。尤其是我們這些農村來的住校學生見到他都躲著走,要是想出學校去買些東西,都要等他不在校門口發財時候。

但這個一中老大對光頭男卻是點頭哈腰,臉上媚笑:“男哥。”那樣子非常像電影裏麵的漢奸麵對著一個鬼子軍官。我想,這所謂男哥應該是老大的老大。

那會兒的我,還沒有接觸到港台的警匪電視劇,不知道老大的老大叫大哥大。

光頭男說:“告訴我,誰叫賀為民!”

我扭頭看向賀大嘴,原來是來找他的。不光是我,全班同學都瞧向賀大嘴,光頭男哈哈大笑,露出一口白牙,對大鳥說:“不用你了,老子現在知道了。”

他邁步走進教室,向賀大嘴走來。

賀大嘴個子高,坐在教室的後排,光頭男穿過課桌間的空隙過道,走到賀大嘴麵前,問道:“你叫賀為民?”

賀大嘴顯然對有流氓來找他充滿了困惑,滿臉不解回答:“是啊!”

光頭男問:“你媽是不是在商貿城賣衣服?”賀大嘴回答:“是……是啊!”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回答開始有些結巴。

光頭男繼續問:“你媽和我姐打架,你是不是幫了你媽,然後罵我姐搞破鞋?”

賀大嘴這時候臉都已經變綠,說:“你……你是……你是誰?”

這時,大鳥也走了過來,見賀大嘴問,突然伸出手,一個嘴巴就扇了過去,正扇在賀大嘴的臉上,嘴裏罵道:“男哥的名字也是你問的?你隻要回答‘是’還是‘不是’。”

賀大嘴捂著臉說:“是!”

隨即馬上改口:“啊……不,不是。”

光頭男一把推開大鳥,罵道:“***,誰讓你打人的。”大鳥說:“男哥……我們來這不就是……”光頭男罵道:“屁,老子事你別插手。”

大鳥畏縮向後退下,光頭男轉過身,對賀大嘴說:“沒錯,就是你。你小*崽子年齡不大,嘴巴到是損,我今天就替你爹教訓一下你,給你放點血,讓你以後再別到處胡亂噴糞。”

他嘴裏說著,伸手去腰間一摸,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尖刀閃著寒光,閃得人心惶惶。看到那尖刀,坐在賀大嘴身邊的女生都驚聲尖叫,抱著頭跑開。男生們看看那刀,也都想跑,但都沒敢動。

光頭男拿出刀,二話不再說,伸刀就向賀大嘴腹下刺去。

賀大嘴嘴裏喊著唉呀媽呀,邁腿就跑,那刀刺得也慢,卻是刺了一個空,光頭男哈哈大笑,對大鳥幾個人說道:“你們都不許幫忙,這是老子的私人恩怨。”

大鳥等人答應,卻是堵住了門口,不讓賀大嘴逃走。

光頭男提刀就追。

門口有人,賀大嘴跑不出去,他就向窗戶那跑,踩著椅子跳上桌子就要從窗口跳出,光頭男要比賀大嘴靈活得多,邁開大步兩步就追上,手中尖刀刺出,刺了個正著,一下就刺到賀大嘴的大腿上。

賀大嘴發出一聲難聽的嚎叫,回頭來看光頭男,眼中似乎是不信,光頭男對著賀大腿嘿嘿笑,刀上用力,又刺進去一段。

賀大嘴口中發出一聲餓哦聲音,然後眼睛一閉,一下癱軟在窗台上,再也不動。

光頭男拔出刀,踢了賀大嘴一腳,罵道:“這小子膽小,竟然嚇死了。”

也不擦那刀,直跳上窗台,對大鳥等人擺擺手,大鳥等人都從門口跑向窗子,翻窗而出,跟在光頭男身後,眾人呼嘯而去。

教室裏鴉雀無聲,所有學生都呆住,都看著趴在窗台上一動不動的賀大嘴。

半晌,教室裏有了些**,平秋月**了一下鼻子,說:“啥味?”

我也聞到,心裏有些明白,偷偷看看林玲,林玲臉色煞白,呆站在那,不知所措。嘴裏不停地說著:“死了,死了。”

我想了想,似乎死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董敗類那麽想殺我我都沒死,這賀大嘴巴如何就這麽容易死了?我就向前走了一步,想要走到賀大嘴身邊去。

平秋月偷偷拉了拉我衣角,我一把打開,跳到賀大嘴身旁。看見窗台下麵都是血,還有血不停地從賀大嘴的腿上傷口流出來,教室裏充滿了濃烈地血腥味。

有女生終於受不了這氣味,哇哇吐了出來。

這一吐,引來更多女生的幹嘔,教室裏跑光了一大半的女生。

我奮力把賀大嘴翻過來,賀大嘴被我一折騰得卻是一下醒了,嘴裏喊著:“我死了,我要死了,媽呀!”

我罵他:“死不了,別叫。”然後對同學們喊:“來幾個高個同學,要送醫院。”

林玲見賀大嘴沒死,緩過神來,嘴裏叫著同學的名字:“快,快去幫忙。”

過來幾個膽大同學,幫忙把賀大嘴扶到我背上,我背著賀大嘴就向校外跑,手從身後托在賀大嘴的屁股上,感覺濕漉漉的,我知道那不是血,這小子,被捅了一刀,嚇得尿了褲子,剛剛平秋月聞到的味道就是這小子的尿騷味。

賀大嘴一直喊著他要死了他要死了,說他的血要流光了,我也有些擔心,就拚命地跑,但越跑賀大嘴的血流得越多,其他男生都在我身邊跟著,有的幫我來托賀大嘴的屁股,有的要來替我背,但我不敢換人,我怕這一折騰賀大嘴真會死掉。

賀大嘴慢慢反而不怕了,嘴巴裏勇敢地大罵起光頭男哥來,說死了後變成厲鬼也要去找光頭男算賬。我想賀大嘴如果死了,是死於血光之災,或許真會變成厲鬼。人活著的時候不勇敢,如果死了以後能變個勇敢的鬼倒也不錯。

送到醫院,醫生說失血過多,但沒生命危險,我這才一下軟了,坐在椅子上半天都起不來。

林玲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張進,你真勇敢。”

我大口喘氣說不上話來,心裏卻明白,其實我也害怕的很,第一次看人流出了這麽多血,不害怕才怪。我現在腿都是軟的呢!

但林玲誇我勇敢,我就不能不勇敢了。我心裏高興,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真勇敢,畢竟賀大嘴是我背醫院裏來的。

我甚至有種很不好的想法,等賀大嘴的傷好,光頭男最好再來刺賀大嘴一刀。千萬別刺死,那樣我就能再一次勇敢地背他到醫院,林玲也就能再誇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