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鄉村的確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周圍的樹木竹林環繞著許許多多的鄉村農舍,家門前有一口井,整個小村的農戶都是到這裏挑水用的,左邊側是密密濃濃的一片竹林,裏內還有很多棵樹,其中一棵有百年時間的棷欖樹,這時父親說:“我們一起種的棷欖樹現在如何了?”“一直都有阿玉照顧看著,我每年的春節探訪媽媽和姐姐他們,都會走去看棷欖樹的,十二年過去了,現在棷欖樹都有了果子了。”“是的,我們種的樹一定會結果的,就像我們現在不是有了孩子嗎?”母親笑了,笑得很甜美…

父親問起衝仔的事:“我結束了商行後,回到鄉下,很小見到衝仔,不知現在他們如何了?”“衝哥和阿玉沒有成親,具體是怎麽回事,我還不清楚,我回鄉探親時,又沒見到阿玉,後來聽我姐姐說,衝哥因為受不了不能和阿玉一起的刺激,便外出打工了,聽說最後都結婚了,有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但一直沒有回鄉。”“時間會讓我們再度重逢的,我們可以相逢,衝仔也可以。”父親非常自信地說著。他們沿著竹林的小路走,前麵的一座連著一座的小山丘,便是我們家祖先的墓地,每年的清明節,父親便帶著家人去掃墓,而右邊是一個大大的打穀場,平時又或者是農忙,鄉親都在這裏收割曬穀子和其它農作物用場。在四周遠處是一片空曠的田野,滿滿的疏菜,景色一片綠油油的草場。

父親帶著母親轉向另一條微彎的小道,哦,原來是那密密濃濃的竹林小道,春天的竹林換上新裝翠綠,春風吹來,發出沙沙呼呼響聲,一種蓬勃的力量,從中體會詩意的春天,再沿著小道往前走,那裏有好多荒費了的樹木和雜物,有多戶農家的豬舍牛舍在此。就在前麵的不遠處,父親突然停下來,眼睛轉向這所寂靜荒涼的房子注視起來,仿佛在觀察一座古跡似的。隻聽父親說“這是我們家的祖先的老屋。”“呀,看來很久都沒有人來過吧”母親失聲叫著。

父親帶著母親跨過小木門的門檻,走進屋子裏,由於沒人住,有一種死一般的惡臭味氣,碎片散落,大廳中間有一張木製的神台,牆上掛著二幅舊畫像,畫上的人物穿著清代服飾,有可能是太老爺和太婆吧?由於陳舊,麵容灰暗幾乎發黑,而空間布滿蜘蛛網、塵土,屋頂上的椽粱也荒廢了,將要塌下來似的,大廳兩旁是房間,房間窗子小得可憐,也許是當地的風俗吧,房子顯得深沉暗黑。天井那口井堆滿各樣的破爛東西,牆上也長滿了青苔,更顯得淒涼荒蕪的樣子,單憑這簡陋的祖屋,就看到家俗的曆史,每年的大小節氣都來這裏拜祭祖先,然後再到詞堂,這是當地的習俗風氣。父親帶著母親走出屋外,順著小路走到屋後山最高處,看到村裏鄉親房屋的全景。

許多事情都過去了,故事如縷,時代不同了,隻屬於當年的曾經。他們在獨處的風景閑情中,一種靜謐,深入他們心靈,變成懷舊的音樂。一切是靜悄悄的….清香久違的味道撲鼻而來,滿眼界鳥語花香,漫天飄揚。隻有懷顧四周,才能真正欣賞到這幅意想不到的景象和真實的麵貌,那麽純樸,那麽心曠神怡。“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父親說著扶著母親往回走,下雨天的小路實在是太濕滑了,父親接過母親懷中的我“吃飯了,四弟。”“是大伯的聲音。”母親望著父親說,大伯的聲音粗獷宏亮,遠遠聽得見。“那我們快走吧,免得鄉親在等我們。”父親急急說著。

到家了,大伯對著母親說:“你們都去那了,鄉下地方雖是山溝,不過也有山溝的好處,空氣清新,城裏是享受不到的,肚子餓了嗎?累不累?屋裏吃飯吧。”母親感激地說著“多謝大伯,我們都很好,小寶也聽話。”飯前母親敬茶爺爺和奶奶,小叔、伯娘等將盆菜送上桌子,鄉下設酒席都是用臉盤大的盤子盛菜,裏麵包括肉和雜菜等等,鄉親分別也喝起酒來,有說有笑,聊起家常,這時爺爺對著母親說“孩子有名字了嗎?”“還沒呢,還望爺爺你幫寶寶起個名字吧。”“孩子的皮膚白裏透著紅,真是一朵花,我看就叫阿丹吧。”母親看著父親笑了“孩子真的像花一樣的美麗,長大了一定是個大美人呢。”父親十分喜愛地笑話:“肯定是青出於藍”嗬嗬….從此以後,我兒時的名字就叫“丹丹”一直叫到我中學畢業。

酒足飯飽,很晚了鄉親才各自回去。就在這時,家裏又一場戰爭開始吵起來了,父親的前妻,那個女人對著母親破口大罵,又是哭又是鬧,爺爺和奶奶都在一旁調解,到深夜才平息風波,母親對她的吵鬧,一句子都沒有哼一下,這不代表怕她,而是母親也愛著父親,母親的個性內斂堅韌,這是肯定的。

第二天起來,母親向爺爺和奶奶請安後,吃過早飯,走向屋外,望著蹲在門前捧著飯碗的鄉親說“這次回鄉多謝你們的幫忙,我對這裏的鄉音風情印象很好。”“不用謝,我們都誇四哥又找了個好媳婦,美麗賢能。”這時爺爺動著拐杖摸著牆走出來顫抖說“以後有時間多回鄉走走,讓我看看小丹丹,我這老命還有多少時間呀,這丫頭實在太可愛了,真舍不得呀,知道嗎?”“知道的爺爺,不過那女人?”“孩子會長大的,氣慢慢會消,明白嗎?”“知道了。”我的爺爺骨瘦如柴,頸上的青根一條條的暴露無遺。

這時,父親抱著我也走了出來對著母親說“我們出去走走吧,看看家裏種的農植物。”說完帶著母親在田野裏悠閑,他們看到很多的農作物,有黑豆、綠豆和紅豆、土豆,“為什麽這裏種的都是豆類多?”母親疑問,父親望著麵前滿眼綠色說“這山地比較適合種豆子,一直以來都是種豆子為名的。”這裏到處是勤勞雙手勞作的痕跡,一種辛勤從容不迫的勞作,鄉下的生活就是這樣清靜和諧,父親和母親商量好吃過中午飯就回縣城。

午飯後,母親告別大伯、小叔他們,爺爺奶奶送出門外叮囑“記得我講的說話,有空回來探望我們,我會等你們的,丹丹要聽話”“好的,再見!”母親有點舍不得地回過頭來對鄉親說“你們有時間到城裏,記得來找我吧,好好相聚,就當我多謝你們的好意吧。”

這次回鄉,母親既開心又憂慮,開心是認識了鄉親人,以及他們的熱情、豪爽、關係融洽,留下深深印象,憂慮是那個女人,父親離異的那個女人,感到一種莫明其妙?父親是怎樣處理事情的?怎會遇到這樣局麵?實在太可怕了,此後,母親對父親有一種成見,但一時之間不知從何說起,日後如何去麵對和承擔?回到城區迎東街的老屋,這是母親憂慮的問題,隻得忍耐。

我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和同母異父的哥哥一起居住,哥哥長得英俊,眉清目秀,個性內向,不怎麽喜歡與人交往,他是個很有理想的青少年,喜歡音樂文學,帶有幻想特征,他讀書非常優秀,盡管隻有小學六年,除工作外,利用業餘時間仍不斷努力自學。至於姐姐一直在工廠裏的宿舍居住,她是迎東區、工廠,裏裏外外眾人公認的小美人,生長得清麗,個性文靜,溫和,那動人的雙眼親切嫵媚,處處盡顯柔美倩巧,使人前產生好印象的不隻是小巧玲瓏,尤其還在於她長得秀氣,近看之下沒半點輕浮薄氣,擁有小女特有的美楚楚動人。鄰裏都說母親生的孩兒不是英俊就是漂亮,這個的確是個事實,或者說母親的資質優秀吧。

至於我,母親為了方便工作,找了個保姆帶著我,保姆是街口裏的婆婆,父親一直沒有和我們一起居住,這是我無法理解的,就因為這個緣固,在成長的過程中,幼小的心靈,從心裏到身心都嚴重地抹上了層層的陰影,這種種的不幸,所不能承受的恐慌、傷害、悲痛卻發生在我身上,這個年齡不應承受的一片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