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定荊州
烏林港東麵的長江河麵上，孫權的艦隊正緩緩向烏林駛來。
孫權退守柴桑之後，一直都關注荊州的變化，本來孫權已經給劉表送去了聯合抗曹的表文，可是很奇怪，劉表一直沒有給予答複。
其實，劉表早就收到了孫權的來信，隻不過劉表很清楚孫權心中的打算。自己的時日無多了，劉琦與劉琮從任何一個方麵來講都不是孫權與曹操的對手，聯合孫權抗曹或許能一時擊退曹操，但是曹操敗走之後，荊州恐怕就是孫權的了，為了荊州百姓考慮，劉表最終還是沒有同意孫權的聯合之策。
劉表心中的算盤，蒯越與蔡瑁十分的清楚，但是孫權不清楚，聽聞荊州襄陽城有異變之後，孫權連忙起兵奔赴烏林港。想渾水摸魚，乘機撈點好處。
“主公！”孫權的主帥戰艦之上，魯肅走到了甲板之上。
“子敬？你怎麽出來了？”
“主公，前往烏林之事，還請主公三思。”自從孫權決定前往烏林之後，魯肅就十分地擔憂。魯肅看得出荊州人心所向，荊州是黃巾之亂後，大漢唯一一個安逸的州郡，沒有經曆什麽戰火，世家的態度都是以守成為上，曹操大軍南下，平定荊州是指日可待，孫權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趟渾水。
“子敬也認為本將軍錯了？難道本將軍手握十餘萬帶甲之士就要屈從於一名大都督？”孫權一臉憤怒地望著魯肅，出兵荊州不單單是為了撈好處，還有自己掌握軍政大權的謀劃在裏麵。
“主公..........？”魯肅望了孫權一眼，說不下去了，孫權與周瑜的矛盾是越來越大了，明裏不敢挑明，但是暗裏卻爭鬥得厲害。
這次孫權執意帶兵前來荊州，就是為了和周瑜置氣。兩個人的信念第一次發生了碰撞。
“子敬，難道伯符的基業就要毀在仲謀的手上嗎？”臨行前，魯肅前去麵見周瑜。周瑜的一席話讓魯肅頗感無奈。
孫堅由一介平民成為烏程侯，其中為大漢立下了不少功勳，是應得的爵位，但是從另外一方麵來說，也是大漢對孫家有知遇之恩。沒有大漢，就沒有孫氏。
孫策與周瑜繼承了孫堅對大漢的忠誠，一心匡扶漢室，絕無二心。但是時局是變化的，當年隻想做征北將軍的曹操現在也是把持朝政，有取代之心。亂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就是時勢造英雄的真實寫照。
孫權與孫策不同。孫權是有野心之人。也是因為這份野心讓孫權與周瑜越來越遠。
孫權想稱霸一方，做開國之君。周瑜想匡扶漢室，做千古名臣。兩種信念的衝撞，讓孫氏集團雪上加霜。
“公瑾。道不同不相為謀，我隻是報孫氏的知遇之恩而已。”最後魯肅隻有用一句無奈的話語回答周瑜，孫氏敗局可能已經定了，但是作為臣子，隻有奮力盡忠了。
“報！主公，前方先鋒與荊州水軍交戰了。”正當魯肅離神之時，前鋒的探子來報，荊州水軍突然突襲孫氏的先鋒艨艟，不少的士卒落水身亡了。
“什麽？難道你們沒有言明我們是柴桑的軍隊？是來救援荊州的？”孫權聽了探子的稟報。大吃一驚，荊州水軍這是怎麽了，自己還沒有表明身份，荊州水軍就動手了。
“主公.........我們早已經表明了來意，可是荊州水軍依然猛攻我軍。他們還說........。”
“說什麽？”
“曹軍是狼，孫軍是虎，群狼南下吞虎，識時務者為俊傑！”士卒將荊州軍的話告訴給孫權，孫權臉色一變，心中就知道荊州蔡瑁是要和自己死拚了。
曹軍是狼，但是蔡瑁寧願投效曹操也不會與孫權為伍。群狼吞虎？看來蔡瑁也是把自己當做一隻餓狼，要吞噬孫權這隻猛虎了。
孫權臉色像豬肝一樣，沒有想到蔡瑁居然會這樣，連話都沒有搭上一句，就打了過來。
蔡瑁命人死攻孫權的水軍，一來是給曹操一個明顯的暗示，二來是蔡瑁心中的一個秘密，當年劉表想用孫堅來牽製蔡瑁，但是蔡瑁暗中挑撥了劉表與孫堅的關係，最後導致孫堅死在了荊州境內，蔡瑁豈能投效孫權？
“主公，我軍先鋒不敵，看來荊州水軍是早有準備，蔡瑁一直對我軍心懷芥蒂，此番勸降之事還是作罷為上。”魯肅不是笨人，早就猜到了孫堅的死與荊州蔡瑁有關，但是這個問題是不能挑明的，就算是孫權可能也猜出了端倪，為了大局，隻有忍讓。畢竟聯合天下諸侯抗曹才是孫權唯一的出路。
“退兵！”孫權見前方的先鋒一接觸蔡瑁的水軍就敗了，心中甚是惱怒，自己練的水軍居然不如荊州水軍，但是實力擺在那裏，孫權也沒有辦法，為今之計隻有退兵了。
蔡瑁剛剛擊敗孫權的水軍，襄陽城內，曹操已經抵達了中軍正堂，呂睿帶著荊州的文武前來拜見曹操。曹昂在進入襄陽的第二天，就率領著五萬大軍前往荊州南部的四郡，招降各地的太守了。雖然有劉琦的一紙文書，但是曹操要完全接管這些地方，還是要動用一些武力的。
“不凡此番表現深得我心，返回許都之後，本相自有封賞。”坐在坐位之上，曹操滿意地看著呂睿，能用反間計讓荊州內訌，呂睿的智謀是越來越成熟了。
“謝丞相！”
“恩，異度啊，本相在許都就聽聞了你的智謀，今日我軍進駐荊州，不知異度有何良策為本相安撫荊州？”曹操望了望蒯越，這個荊州第一謀士，到底有多少水平？
“丞相，越獻上平荊十策，望丞相指點批評。”在呂睿的提醒下，蒯越早就準備好了為曹操獻上計策，這些計策可以讓曹操很快地安撫荊州。
“哦？原來異度早有良策，獻上來給本相國看看。”
“諾！”
隨後，蒯越給曹操獻上了平定荊州的十策。主要的內容是以曹氏的恩德感化荊州蠻夷，將蠻夷為曹操所用。這樣曹氏在荊州的根基就穩固了。同時蒯越在表文中表示，荊州的世家會全力支持曹操。
“不錯，不錯，異度果然深得我心，本相決定北返之時，將異度帶回許都，麵見陛下。”曹操對於蒯越的表現十分滿意，特別是蒯越的建議，用曹氏的恩德感化荊州蠻夷，並不是用漢室恩德感化蠻夷。兩字不同。表現了蒯越的忠誠。蒯越是曹家的家臣，不是劉家的家臣。
“謝丞相！”蒯越得到了曹操的肯定之後，心中也十分高興，返回許都。蒯家在京城就有人了，自己的大哥留在荊州，蒯氏崛起的日子就不遠了。
“恩！”曹操點了點頭，雙眼望了望呂睿。
“丞相多日舟車勞頓，還是早些休息為好，睿已經為丞相大人準備好歌舞與晚膳，請大人用膳。”呂睿見曹操眼神有異，已經明白曹操心中所想，老曹出門在外。身邊沒有女人，女人癮犯了。
“恩，不凡所言有理，你們都退下吧。”曹操微微一笑，示意眾人可以退下了。
“異度。你都安排好了？”走出了中軍正堂，呂睿望了蒯越一眼。
“請侯爺放心，夫人也很明白蔡家的處境，而且丞相大人乃當時英雄，也不會辱沒了夫人。”
“好，明日我們就知分曉了，你名人去準備婚娶之物。”如果老曹真的將蔡氏給那個了，呂睿就要順水推船，好好來拉攏蔡瑁。
“婚娶之物？”
“異度，如果婚禮不盛大一點，蔡瑁恐怕依然心有芥蒂，如果是那樣，這份情報就沒有意義了。”呂睿手中拿的正是蔡瑁迎擊孫權的情報，看來蔡瑁的暗示很明顯了，就看曹操這邊怎麽做了。
“越明白了，侯爺英明！”說完，蒯越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第二天，一大早，呂睿與蒯越就被叫到了曹操的書房。
書房之中，曹操微微嗔怒，望著呂睿與蒯越，昨夜的事情讓自己丟人丟大了。本來以為是呂睿安排了一個歌女給自己享用，但是沒有想到是劉表的遺孀，蔡瑁的妹妹！
曹操心裏十分地不爽，這次自己的名聲更加不好了。你剛剛奪下別人的州郡就去霸占了別人的妻子，曹孟德，人妻曹的名氣又一次響徹大漢了。
“不凡，此事時你安排的吧？”曹操望了呂睿一眼，沒有呂睿的首肯，蒯越一個投降之人是沒有這個膽識的。
“丞相大人，睿是為了大局著想，大人納下蔡氏，可得荊州數萬水軍，一女子一名聲不足掛齒，丞相大人一向喜歡我行我素，又何必看天下人的顏色？”呂睿沒有懼怕曹操，而是“據理力爭”。
“這個本相當然知曉，但是為何你不知會本相一聲？”見呂睿稱呼自己為丞相大人，曹操就知道呂睿是談公事了，確實，一名女子沒有什麽，荊州的大軍是塊瑰寶。但是呂睿這樣隱瞞讓曹操心中惱怒，有一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丞相，睿也是怕大人下不了決心，所以才出此下策，此計是睿所出，以後的罵名就由睿來承擔。”呂睿謹慎地回答曹操。對外來說，肯定是曹操強行納娶蔡氏，但是對內，呂睿就要為曹操擋一下了，這件事不關丞相的事，是呂睿出的計謀。
“你啊..........。”曹操用手指了指呂睿，這個養子兼女婿自己太寵愛了，做這種事都肆無忌憚了，這點放肆讓老曹頗感無奈。
“丞相，越認為此事不怪侯爺，丞相若要行王事，這恐怕也算一招妙棋，投石問路！”蒯越見曹操臉色雖怒，但是並沒有責怪呂睿的意思，心中就有了底數，向曹操提出了另外一條計策。
好厲害的蒯異度！呂睿一聽蒯越之言，投去一目敬佩的眼光，荊州第一謀士，果然不同凡響。將呂睿的計策稍稍改變，又成了一條妙計。
蔡氏的亡夫是誰？前荊州牧劉表，大漢宗親，皇叔，大漢王爺，其尊位僅僅在皇帝與諸位皇子之下。再進一步就是天子了。曹操想取代漢室的心已經很明顯了，但是要測試群臣的意見就需要一招妙棋，蒯越借呂睿的計策，獻上了一招妙棋。
投石問路！曹操的婚事肯定會上表朝廷，上表了朝廷，肯定有人支持，有人反對，反對的人就是曹操代漢的阻力。這一招不可謂不高，就算是呂睿，一時也沒有想到。
曹操聽了蒯越的話，先是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此計策的妙用，曹操微微一笑，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蔡瑁那邊怎麽樣了.........？”曹操見事情已經成了定局，而且呂睿也認錯了，就直接詢問蔡瑁的情況。呂睿你搞了一個計策讓老曹往裏麵鑽，要是蔡瑁不領情，那老曹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丞相放心，這是昨日的戰報，丞相旅途勞累，睿怕打擾丞相，就沒有呈上，現在請丞相過目。”呂睿笑嘻嘻地將蔡瑁攻擊孫權水軍的情報呈上，蔡瑁的暗示，傻子都明白。
“哦？”曹操接過情報，看來一遍，心中此時才明白呂睿為何這般做，這不僅算準了曹操，還算準了蔡瑁。這也對，想當年德珪與自己爭奪美人的時候，也是號人物，多年來執掌荊州水軍，也算一個英雄，既然是英雄，自己就要給別人一個台階下。
“原來不凡早有打算！既然德珪有如此心意，明日不凡便啟程，前往烏林，將本相的事情告訴德珪，同時請德珪前來襄陽參加婚禮，蔡氏的父親已經不在了，長兄為父，你就這樣告訴德珪！”曹操揮了揮手，示意呂睿與蒯越可以退下了。
呂睿與蒯越對視了一眼，就退下為曹操安排婚事了。
第二天，呂睿帶著曹操的書信前往烏林水軍營寨，向蔡瑁提親。
蔡瑁看到了曹操的表文，又聽到了長兄為父的這句話。蔡瑁的心中就樂開了。長兄為父意味著什麽，蔡瑁是很清楚的，不為別的，就單單拜堂之上的拜高堂，蔡瑁就會坐在主位之上，讓曹操跪拜，想到這點，蔡瑁就覺得十分地興奮。
讓曹操落麵子固然高興，但是曹氏與蔡氏結親，意味著蔡家在荊州的地位可以保住，這是作為家主最高興的事情。
蔡中與蔡和兩個白癡沒有蔡瑁那麽高的覺悟，隻是覺得攀上了老曹這顆大樹，十分地高興，當即就勸蔡瑁領兵投降。
蔡瑁瞪了二人一眼，兩個廢物，這麽快就服軟了。隨後蔡瑁講了一些大道理，自己是為了荊州的百姓還是妹妹的幸福才投降曹操的，呂睿也不當真，順著蔡瑁的話回應了幾句，要別人數萬水軍，好話也要多講幾句不是。
一陣寒暄之後，蔡瑁帶領大軍隨呂睿返回了襄陽，正式投降了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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