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風幹雞表情有些奇怪,但是說話語氣還是很平靜。於是對他說道:“小哥,你說你這個人,人家王老指導冒著大雨,想和你聊聊你也不搭理他。這樣不好,下次記得改正啊。”

風幹雞瞪了我一眼,然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問我的話,“剛才他和你說了什麽?”我見風幹雞認真了起來,也不敢亂說話了。於是回答他說:“別看你眼睛不大,眼神倒是挺好使。他就和我說了四個字“活著回來””。

“就這些?”風幹雞疑問的看著我。

“就這些。真沒了。”我話剛說完,風幹雞便轉身走開了。把我自己甩在了那裏。我心想,大凱當時就站在我身邊,都沒發現王指導和我說話,風幹雞站在那麽往後的位置是怎麽看到的?從王指導臨別時候的話來看,他應該是不知道我們這一趟要去幹什麽。但是偏偏最後和我說了那麽一句“活著回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我們這一趟的行程?

正好這時大凱和夕羽惠他們也走近了船艙。我忙拉住大凱問道他,王指導是否知道我們這一趟是去做什麽。大凱搖了搖頭告訴我,他隻是打著四爺的旗號讓王指導幫忙搞定船的事情,其餘的事情什麽都沒說。因為王指導根本就沒有問他多餘的事兒。大凱當時本來還想編個理由應付一下王指導的,但是王指導壓根也沒給他機會說。

夕羽惠不忘鼓勵一次大凱,說大凱這次事情辦得很漂亮。然後遞給我一條毛巾,讓我把身上的雨水擦幹淨。隨後夕羽惠領著我在船上轉了一圈,最後去了駕駛室。船上比我想象中幹淨許多,一看就是特意經過了打掃。幾個睡室中的便攜式冰箱,堆著慢慢的罐頭之類的食物,應該也是王指導精心準備的。雖然不比豪華的大船,但是這條船也已經足夠讓人心滿意足了。

龍哥、夏夏、眼鏡三人在輪流駕船。風幹雞則在一旁仔細的看著路線圖,時不時的讓他們改變一下航向。海上的雨比陸上要大了不少,而且風浪特別大,一個浪接著一個浪,加上一**海水的氣味,實在讓我的胃很難接受,好幾次想吐都硬生生的給憋回去了。

我問夕羽惠我們究竟要在這樣風浪裏走幾天,夕羽惠搖搖頭,隨後叫了一聲夏夏讓她來回答我。夏夏思考片刻之後說道:“運氣好的話大概三天就能找到正確的航向了,運氣差的話,就不知道要找多久了。”我聽到這句話差點背過氣去,在這種環境裏待一天都是我的極限了,更不要說三四天才會找到正確的航向。那我們到有熊豈不是猴年馬月了。

“我靠,你們在家研究了那麽久的路線圖,該不是就這種成果?最快也要三天才能找到正、確、航、向!那我們什麽時候到有熊啊?”我還想繼續說,但是這次直接沒忍住,“哇”的一聲便吐了一地。風幹雞在一旁冷冷的對我說道:“想吐別忍著,多吐幾次就不暈了。”夕羽惠和大凱則連忙上船艙拿拖把這裏清理幹淨。之後夕羽惠便讓我回船艙休息,還說去睡一覺可能會好點。

事實證明,在你惡心想吐的時候,是不可能睡著的。隨後的幾個小時內,我幾乎要把我胃裏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了。到最後甚至有些向外嘔吐酸水,嘴裏幹的連一點口水都沒有。夕羽惠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僅幫忙把嘔吐物清理幹淨,還給我掛了一瓶營養水,說是防止我脫水。大凱和風幹雞等人也輪流下來看了看我的情況。幺妹弄了幾片不知道是什麽植物的葉子卷在一起,我見她卷葉子的時候,葉子上甚至還有黏糊糊的黑水滴出,一滴滴的甚是惡心。於是連連擺手說自己好多了,不用幺妹的偏方。但是夕羽惠和幺妹硬根本不管我的話,硬是把那卷葉子塞進了我的嘴裏。我含在嘴裏一直不敢往下咽,之後從葉子上溢出了一些汁液,留在舌尖上感到一股甜甜的味道,有些類似於芒果。我試著嚼了幾口,葉子很是勁道,不論我怎麽嚼都嚼不碎,反倒是越嚼嘴裏的汁液也就越多,那種嘴裏又澀又苦的感覺馬上就消失了。而且汁液流進胃裏,胃瞬間變的暖了起來。身體也沒有剛才那般乏力了。

夕羽惠看我越吃越香,小聲的問我沒事?我答道:“幺妹給的這葉子雖然有點惡心,不過不僅好吃,而且的確挺管用。我現在明顯舒服多了。要不你也嚐嚐?”隨後我就招呼幺妹,讓她給夕羽惠也來一卷。幺妹抬頭看了看夕羽惠,夕羽惠尷尬的笑著,馬上擺擺手示意自己不需要。

我邊嚼邊問幺妹這種類似於口香糖的葉子是什麽東西。幺妹給我解釋了一大通,除了苗人的方言,就是各種蠱術的“專業”詞匯,我也就大概弄明白這是一種叫做仙樹的葉子,這種樹應該是幺妹家鄉所特有的。在經過蠱術的特殊處理後,仙樹葉子才會發揮相應的作用。幺妹還叮囑我最好不要把葉子咽下去,因為仙樹葉屬於溫火,我現在體質虛寒,飲葉汁可以進行調理,但是如果全部咽下,瞬間就會引起體內寒火倒置,導致更嚴重的虛脫和乏力。

我聽了之後趕緊從嘴裏吐了出來。萬一一會兒不小心咽了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幺妹見我誇張的動作也“嘿嘿”的笑了起來。她還將手腕上那條紅色的靈龍,讓其盤於我的頭上,說是這樣可以幫助我休息。同時幺妹還讓夕羽惠去休息稍微一下,她說夕羽惠麵色返極,需要好好的休息,否則後麵身體會吃不消的。我一聽幺妹這樣說,也趕忙督促夕羽惠快去休息,不用陪在這裏了。夕羽惠拗不過我們倆,隻好在旁邊打開睡袋,腿鑽入睡袋中,但是上半身靠在了**上,對我們說道:“我就在這裏休息,如果有任何突**況我也可以迅速反應。把你們倆放在這裏我不放心。”說完夕羽惠就眼睛微閉著休息了。看著夕羽惠有些憔悴的麵龐,心裏竟微微有點心疼。幺妹也看著夕羽惠隨後深深歎了一口氣。

那條紅色的靈龍盤在我的頭上,身體慢慢的在上麵蠕動。我的睡意也漸漸襲來,眼皮越來越重。等我再完全醒來的時候,我見外麵天色很暗,但還是一直陰雨綿綿,分不清是幾點。頭一直昏昏沉沉,感覺這幾天好像一直處於一種半昏迷的狀態。我看到夕羽惠還是守在**邊,旁邊還坐著夏夏和幺妹。幺妹見我起來之後問我身體如何,我試著活動了活動感覺身體好多了。

夏夏看著我說道:“你每次出來除了睡覺就是吃,玩命的事都是我們幹。這次出來還***帶了一個保姆全職照顧你啊。你都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睡了快四天了!你們家小惠惠這幾天可是寸步不離哦。要不是這幾天她照顧你,你現在估計已經臭了。等我們這攤事完了,你不以身相許答謝人家啊?嘻嘻”夏夏手腕連一向內向的幺妹也跟著起哄。這樣夏夏說的就更開了。

我見夏夏越說越沒譜,便打斷了她的話,問道我們找到正確航道了嗎?夏夏有些無奈的告訴我,本來去有熊的航道就很難找,也算我們倒黴這次一出發就遇到了連續的陰雨天氣,所以讓本來就困難的事情變得更複雜了。我們已經在海上漂了兩天了,好在那個王指導為我們備下了不少燃料,不然我們現在隻能啟程返航了。至於什麽時候能找到去有熊的正確航道,隻能看天意了。

我問夏夏風幹雞沒有什麽辦法嗎?夏夏告訴我,風幹雞這幾天就差把金龍上的路線圖貼在自己的臉上了,他幾乎現在是圖不離手。我想如果連風幹雞都沒有辦法,那我們這一趟有熊之行困難程度不言而喻。

我歎了口氣,準備出去看看外麵什麽情況。這幾天一直呆在船艙裏也沒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當我剛剛要坐起來的時候,突然間,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我們的船便開始劇烈的搖晃。我直接都被從**上甩到了地下。“這他媽什麽情況?誰開船呢?”我大罵道。之後我看到夕羽惠她們三人也是一副驚惶未定的神情。

此時,我們這間船艙的門被打開了,大凱神色慌張氣喘籲籲的對我們說道:“我們遇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