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覺得如何?是她幹的嗎?”真弓問。

“這個嘛……”淳一聳了聳肩,“反正哪,先到現場看看再說吧!”

道田刑警開著車,鳴著警笛在深夜的路上急駛著。旁邊坐著淳一,後麵坐著真弓和宮島禮子。禮子在出發不久後便沈沈地睡著了。“真是一張純真無邪的臉啊!”真弓像是很欣賞地說著。“是啊。不過這整個事件看來並不單純。”

“對啊。到底是誰告訴她發生了這件事例?如果不是她幹的話。”

“不就是她剛剛說的那個“靖夫”嗎?”

“你信她那套?”

“怎麽說呢?至少這孩子像是的的確確相信這回事的。”

淳一回頭看了熟睡中的禮子一眼,說:“我們現在說的每一句話,說不定她正在聽呢!”

“偷聽可是很不禮貌喔!”

“就算聽了不高興,也不能把我們怎麽樣吧!”淳一笑著說,“不如等一下問看看她吧!”

“順便問看看他有沒有買珍珠項鏈給她吧。”

“喂”

“開玩笑的嘛!”

真弓看來倒不像是開玩笑。她翻開記事本一看,說:“啊,這是去年的事嘛!”按著又在手提包裏翻攪了一陣,說:“有了,有了!努力總算有了報償!”

淳一不發一語,倒是道田開口了:“您說的沒錯。”

“這個宗教,是由叫宮島初子的女士一手創立的,就是禮子的母親。”

“她就是教租啊!”

“嗯。本來隻是個家庭主婦,聽說是某日突然有了感應,然後開始讓別人親眼目睹神跡而聲名大噪的。”

“像是把湯匙弄彎之類的嗎?”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是能夠替人治病,替人預測未來。”

“她也會說彩券的明牌嗎?”

“我怎麽知道?”真弓皺了一下眉頭,“如果光是替人算那種東西,會遭天譴吧!初子有四個孩子,最大的是個兒子叫勇一,已經年過三十,無間定職業。此外有三個女兒。長女就是今晚出事的,叫貴子,二十八歲。次女道子二十一歲,最小的就是這個禮子,十八歲。”

“嗯那麽,接班人會出問題,就是因為母親死後沒有指定誰來繼任教祖嘍?”

“沒錯。那時大家也都認為母親不過五十歲,來日方長。”

淳一點點頭,說:“說穿了,她也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呀!可是,不是有個長子嗎?讓他來接班不就得了?”

“恐怕沒你想的那麽簡單。聽說那母親生前常常說:教租一定得由女人來當不可。”

“原來如此。”

“照那樣就該由長女貴子來接嘍!怎麽遼……”

“我看一定是為了錢吧!隻要有錢賺,就會起衝突。”

“我看也是。搞不好擁護長女的一派和支持次女的一派起了衝突。”

“那禮子呢?”真弓看了一下仍熟睡著的禮子,說:“這孩子還小,當教祖的事不會和她扯上關係吧!”

“可是她剛才不是才說什麽要把總寺院遷到我們家來的嗎?”

“對喔……。還有什麽死掉的愛人的靈魂什麽的。其中一定大有文章!”

“雖不中,亦不遠矣。”淳一說。此時睡著的禮子突然急促地喘氣,頭猛烈地搖晃,一臉非常痛苦的樣子。“怎麽?是不是吃太飽肚子不舒服?”

“我肴是在做惡夢吧!”淳一說。禮子嘴巴微張,聲音微弱地喊:“哥哥……不要……別這樣!……哥……。”真弓搖了搖她,隻見禮子更激烈地搖著頭大叫:“不要!不要!”突然叭地睜開了雙眼。那瞪得圓圓的眼睛彷佛看到了那個“惡夢”又重新上演。

“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推開了門,禮子高聲呼叫著。這個倉庫平常是沒人用的,隻要一推開門,就會有濃濃的灰塵味撲鼻而來。

今天不僅如此,迎麵而來的是一陣連禮子也不曾問過的味道。

“哥哥!”

從走廊照射進倉庫內的燈光中,可以看見一縷如香般的青白色煙,梟梟地回旋上升著。

“把門關上!”有說話的聲音了。

好像是在角落,那不曾使用的衣櫃陰影處傳來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呀,哥?!”

禮子好像不喜歡自己被關起來的樣子,也沒把門關上,信步地走了過去。

“哥……”

禮子停下腳步來,隻見勇一盤腿在地上打坐,手指夾著狀似香煙的東西。那冒土來的煙薰得禮子緊皺著眉頭,問道:

“那是什麽呀?好臭呀!”

勇一笑道:“你不知道這是什麽?這玩意兒就是大麻,總該聽過吧!”

“那種東西”禮子看到哥哥兩眼惺鬆,好像半睡眠狀態地精神恍恍惚惚,一時說不出話來。“怎樣,來一點吧,包你爽的喔!”勇一將那東西遞向禮子。禮子不由得倒退一步。“我才不要!被媽看到,你就慘了!”

“幹嘛!都十五歲了還一天到晚向媽媽告狀啊?”

“我才不呢!”禮子表情僵硬,“可是你已經二十八了呢,還在做這種事?”

“老子是大人了耶!隻要我喜歡,有什麽不可以?”勇一頂了回去。“禮子,反正你過來一下啦!這小倉庫就像個小天堂,比起媽一夭到晚念經要強多了。”

“有種去跟媽講。”

“你別那麽沒趣嘛。來,坐下來。”

“不要!”

勇一伸手去垃禮子,禮子硬是直挺挺地站立,甩開了勇一,接著就想往門外跑。隻是禮子做夢也沒想到,吸了大嘛,精神恍憾的勇一竟然從後麵襲擊過來,禮子還沒回過神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就被壓倒在地上。

“哥”

勇一將禮子按倒,就把她的毛衣往上掀。當禮子意識到自己的親哥哥將要對她做什麽的時候,渾身不寒而栗。

“住手!你在幹什麽?”

“你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懂吧!”

“對妹妹你要對自己的妹妹幹什麽?!”

“那又怎樣?我讓你不吸大麻也照樣能爽一下!”

哥哥用大腿將禮子的雙腿隔開,用力地隔開禮子幾乎不敢相信,隻是拚命地反抗。

“哥住手。求求你,別這樣!”每次想把他推開,卻又被勇一緊緊地壓著,幾乎快喘不過氣來。“哎呀!別掙紮了,這可是很新鮮喔!”

“這種事也……我們是兄妹呀!”

“沒關係啦!你安靜點兒,我可不想把你弄痛了……。”

“哥……”恐怖加上震驚,禮子隻想緊縮著身體……。何勇一壓著……。“真是可怕啊!三年前嗎?”淳一問道。禮子不發一語地點點頭。聽到禮子沈痛的陳述,連真弓和道田也說不出話來了。“可是……”一會兒,禮子又開口了。“就在緊要關頭,我得救了,不知什麽時候,敏子進來了……”

“敏子?”

“她是家裏的女傭,我出生那時候來的,在我們家已做了將近十八年了。”

“要不要我去請您母親過來?”敏子站在那裏,靜靜地說。“那麽,沒發生事情嘍!真是不幸中的大幸!”真弓像是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似地,大喘了一口氣。“真是個可惡的家夥,應該一槍把他給斃了!”照例,真弓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以後沒有再發生什麽吧?”淳一問。“嗯。從此和他形同陌路,我都把房間鎖得緊緊的。”

“有沒有再發生其他危險的事?”

“沒有了。那時我一直在想哥哥到底是怎麽了,大概是因為吸大麻的關係吧!”

“那才更不可原諒啊!”真弓語氣堅決地接著說,“讓我來跟他決鬥,一定把他扁成人乾!”禮子笑了一下。雖然笑得有點僵,不過看來心情好多了。“你們真是好人。靖夫說得一點也沒錯!”真弓乾咳了一下,問道:“唔……他現在也在嗎?那個叫靖夫的?”

“沒有,不知到哪裏去了,現在不在。”

“喔……”真弓鬆了一口氣。“對了,開始是誰先遭到暗算的?”淳一問。

“真弓姐,再五分鍾就到了。”握著駕駛盤的道田說。

“知道了。最先是二女兒道子。有一次從大學下課回家的途中,差點兒被車撞死,雖然很暗看不清楚是什麽車子,但肯定是有人存心暗算而撞過來的。”

“嗯,這麽說大女兒、二女兒都被人暗算過羅!不過都失敗了,不是嗎?”

“還好如此,隻是貴子受了重傷。”

“真是太惡劣了!”道田接腔了,“咱們來把壞人斃了吧!”

糟糕!道田好像被真弓傳染了。

“禮子。你說,靖夫熊和你交談!”淳一回頭問道。

“是的。”

“那他知不知道是誰要害你姊姊?”

禮子搖了搖頭,說:

“就算是靈魂,也沒辦法一下子到處跑來跑去。靖夫一直守在我身邊,所以也沒離開太遠。”

禮子看到淳一一點也沒有以為自己腦袋有問題的樣子,就放心多了。

“而且,殺手用的是手槍,一定會留下什麽線索的。”真弓說。

“怎麽辦呢?”淳一思索著,“我看麻煩的就在這裏。”

“老公”

“我也這麽覺得。”禮子低聲喃喃自語。“如果有人因此死了……或許是別人,或許是我……”

車子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緊張感也慢慢散去了。

“就這裏了,”道田說,“我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