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血光,務必立規矩

軒轅長傾不做聲,隻目光深沉地看著外麵昏黑的天空,有道道閃電一掠而過。

“長傾,太後的性子……太後如你一樣,恨透了夏侯雲歌。你放不下架子,我去。”柳依依說著,就往外走。

“站住!”軒轅長傾喝住柳依依。

“長傾!”

“此事與你無關!”

“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王妃……”

柳依依話未說完,被軒轅長傾打斷,“太後許是隻想見一見她的兒媳。”

柳依依低下頭,“你知道,不會那麽簡單。”

“權謀之中,哪有一件事簡單明晰。”軒轅長傾的唇角勾起一絲涼薄的笑意。

“長傾……”

“日後你少與王妃接觸,她的事不許你再插手,養好你自己的身體。”軒轅長傾口氣決絕,毫無轉圜餘地。

“長傾!”

“東朔,送依依回去。”

萬壽宮。

夏侯雲歌被錢嬤嬤引入大殿。

夜色已深,太後老人家居然還未休息,有精神頭邀約她這個“兒媳”前來小坐,其他書友正在看:。

剛一進門,夏侯雲歌就感受到一記怨毒的目光。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夏侯七夕站在太後軟榻一側,殷勤搖著折扇為太後驅走夏夜悶熱。她輕紗覆麵,雙眼泛袖,顯然哭過。

夏侯雲歌心下冷哼。竟然告狀到太後這裏。

太後慵懶臥在榻上,一手撐頭,半眯著眼假寐,似睡非睡,手裏把玩一隻玉如意,姿態雍容。已年近半百,容顏保養得好像隻有三十歲的少婦,風韻猶存,可見年輕時亦是一位傾國美人。

鎏金嵌寶珠雙鳳朝歌香爐內,煙雲吞吐,漫開濃鬱的檀香。

太後是北方人,即便屋裏置放了冰雕,嫋嫋霧氣升騰,還是熱的難以適應。時常夜裏,難以安眠。

“還不跪下。”錢嬤嬤低聲嗬斥一聲。

小桃趕緊跪地行禮,口稱“萬福金安”。夏侯雲歌卻一動不動,容色沉靜如水。

“放肆。”錢嬤嬤加重口氣嗬斥。

夏侯雲歌一笑,隻是屈膝矮身行禮,“夏侯雲歌見過太後。”學著小桃剛才的說辭,道了一聲,“太後萬福金安。”

太後麵上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半眯著一對鳳眸,愛惜把玩手中玉如意。

夏侯雲歌便也不動,屈膝受著。太後想給她一個下馬威,那便隨了太後心願。總不能將宮裏所有權貴得罪個遍,受盡算計。

夏侯七夕的眼底掠過一絲得意,悄聲哽咽地附在太後耳邊,道,“看她,還端著原先在南耀一國之母的架子,不給太後顏麵。太過分了!”

太後撫摸玉如意的手一頓,不知怎的玉如意就掉在地上,摔成兩截。

殿內眾人大驚。

太後亦猛地睜開眼,望著地上的玉如意,一臉驚駭。

太後身邊的宮嬤嬤憂聲驚道,“如意如意,萬事如意。如意碎了,是凶兆啊太後!”

“怎麽王妃一進來,哀家的玉如意就碎了!”太後抬眸看向夏侯雲歌,透著不怒自威的犀利。

夏侯雲歌毫不畏懼迎上太後鳳眸,軒轅長傾的眉目卻是像極了太後。母子連心,隻怕太後因為夏侯雲歌和軒轅長傾的舊恨,也是恨極了夏侯雲歌。

既是太後有意刁難,也隻好繼續受了。

“太後,襄國聽說,血光可以破解大凶之兆。”夏侯七夕看向夏侯雲歌,目光陰狠如刀子。

小桃忙恭聲道,“回稟太後娘娘,歲歲平安,未必就是凶兆,許是吉兆。”

“大膽!太後駕前,輪不到你個賤婢插嘴!”夏侯七夕憤然指向小桃,惱喝一聲。

小桃嚇得身子一顫,趕緊磕頭認罪。

“血光可破大凶?”太後含笑的目光掠過夏侯雲歌,接過宮女奉上的燕窩,慢悠悠吃起來。

“是呢,太後娘娘。隻要見了血光,凶象自然就破了。”夏侯七夕莞爾一笑,“王妃進門就碎了太後娘娘的玉如意,王妃理應為太後破除凶兆,以保太後安康。”

“太後娘娘想要血光破凶兆,未必非要我的血,就能奏效。”夏侯雲歌站直脊背,聲涼如霜。

“王妃身為太後娘娘的兒媳,孝順公婆,份內之責,其他書友正在看:。”夏侯七夕咄咄逼人。

“我倒是聽說,狗血陽氣重,可以驅邪。”夏侯雲歌玩味地看向夏侯七夕。

“畜生之血汙穢不堪,豈不玷汙了萬壽宮!”夏侯七夕聲調拔高。

“不能用畜生的血,那就人血代替嘍。襄國公主屬狗的吧,用你的血再適合不過。襄國公主,不會不願意孝敬太後吧。”夏侯雲歌唇邊笑意加深,擊得夏侯七夕一時氣窒無言。

“誰說本公主屬狗!”

“哦?不是嗎?我以為你‘屬狗’。”夏侯雲歌掩了鼻翼,忍住唇角一絲燦笑,咬重“屬狗”二字。

殿內隱約傳來幾聲低笑,氣得夏侯七夕臉色煞白。

“太後,王妃故意推托,是不將您放在眼裏啊。”夏侯七夕哽著聲音,對太後撒嬌。

太後臉色沉鬱,殿內瞬時鴉雀無聲。她放下精致的銀碗,宮女遞上絹帕,她擦了擦唇角,又漱了漱口,才道。

“身為傾兒正妃,就要有個正妃的樣子。巧舌如簧伶牙俐齒,沒半點莊重做派!”

“是。”夏侯雲歌恭敬應了聲。

夏侯七夕仰起臻首,得意洋洋,麵上輕紗遮住了她袖腫的雙頰。

“既是王妃帶來的凶象,就該由王妃來破解。”太後端看著夏侯雲歌,眼中閃過一絲凜冽。

夏侯雲歌笑了笑,溫聲道,“身為兒媳,自當以孝敬公婆為先。隻是明日宮宴,王爺特意交代我盛裝打扮一同出席。不知,我若帶了傷,會不會讓人覺得,越國容不下我這個前朝皇後。”

太後臉上瞬即冰冷,眸光更加犀銳,“你在威脅哀家!”

“不敢。”

“來人!用針紮!看誰能看出痕跡。”太後一聲令下,宮嬤嬤和錢嬤嬤帶人上前,將夏侯雲歌和小桃團團圍住。

小桃嚇得臉色蒼白,張開雙臂擋在夏侯雲歌身前,“誰都不許傷娘娘!”

“賤婢!容不得你忤逆違抗!拖出去亂棍打死!”夏侯七夕喝令一聲,瞬時有人從殿外湧進來,將小桃往外拖去。

“我看誰敢!”夏侯雲歌惱喝一聲,聲音霸氣威懾,眾人愕住。

回頭看向太後,夏侯雲歌眼底的寒意,竟讓經曆無數風霜雪雨的太後略驚。

“你……”太後氣怒,顫抖指著夏侯雲歌。“還不行刑!”

宮嬤嬤和錢嬤嬤上前就按住夏侯雲歌的手臂,卻不想夏侯雲歌猛地衝前,一把將她們推到在地,痛得哀叫連連。

她身姿如燕,猛地一個箭步躥上前,一把拽住夏侯七夕。嚇得夏侯七夕驚叫一聲,已被挾持在夏侯雲歌的臂彎中。而夏侯雲歌的另一隻手中,已握住一支短小鋒利的金釵逼在夏侯七夕的脖頸。

“我看誰敢亂動!”

“夏侯雲歌。”夏侯七夕咬牙切齒,目光驚恐又森寒,“你膽敢在太後麵前傷我不成!”

“還有什麽事是我不敢的?”夏侯雲歌收緊臂彎,勒得夏侯七夕呼吸困難。

“夏侯雲歌……來人!來人!”夏侯七夕吃力呼喊,卻發不出太高的聲音,隻能求救向身畔的太後,“太後救我……”

太後到底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如此驚變,隻在眼底掠過一絲詫異,旋即便沉靜下來,好看的小說:。

“王妃是要動血光,為哀家破凶兆了。”太後笑著抱起一隻雪白的大貓。

“身為兒媳,自當孝敬太後!”夏侯雲歌低狠一笑,揮起手中金釵,向著夏侯七夕的脖頸刺去……

“啊……”

殿內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叫聲,有膽小的宮女竟已嚇暈了過去。

就在金釵即將刺破夏侯七夕纖白的脖頸時,殿門口閃過一道華麗的紫色身影。

“住手!”一聲暴喝,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夏侯雲歌隻覺手腕一麻,軒轅長傾已出現在她麵前,打落她手中金釵,一把將夏侯七夕拽入懷中。

榻上太後始終麵不改色,唇邊若有似無含著一絲笑意,隻是她懷裏的貓兒“喵喵”叫了兩聲。

“長傾哥哥……”夏侯七夕嚇得軟到在軒轅長傾懷中,哭得雙肩顫顫。

夏侯雲歌撫摸手腕,去拾起地上金釵,卻已被軒轅長傾一腳踢開。夏侯雲歌怒憤瞪向軒轅長傾,他眸光陰沉,沉聲道。

“王妃隻是開個玩笑,看你嚇的。”他輕輕推開夏侯七夕,一手負後站在夏侯雲歌麵前。

“長傾哥哥,她是真的要殺我。”夏侯七夕抹著眼淚。臉上麵紗掉落,趕緊低頭掩住袖腫的雙頰,不想被軒轅長傾看到她現在醜陋的樣子。

“王妃,太後宮裏容不得你胡鬧。”軒轅長傾逼近夏侯雲歌一步,沉冷聲音透著迫人的寒意。

夏侯雲歌傲骨錚錚,毫不退縮,“不容胡鬧也鬧了,任憑攝政王處置。”

軒轅長傾望著夏侯雲歌透著男兒硬骨的狂妄,竟有一瞬覺得這樣的她美得炫目。轉瞬趕緊揮散心底異樣,低沉的聲音透著幾分僵硬。

“我怎舍得懲治王妃。太晚了,還不回宮。”

言畢,軒轅長傾對太後恭敬行禮,“王妃不慎驚擾母後,還望母後恕罪。”

“傾兒親自來為王妃解圍,哀家怎好不給傾兒薄麵。”太後撫摸懷裏的貓兒,眸中含笑,卻顯得有些疏冷。

“孩兒與王妃便告退了。”軒轅長傾轉身出門。

夏侯雲歌睨一眼夏侯七夕,她卻還有膽量湊上來,在夏侯雲歌耳邊放狠話。

“夏侯雲歌,我絕不善罷甘休。”夏侯七夕道。

“不過一個綠茶婊,還真當自己是根蔥。”夏侯雲歌眼底寒意湛湛,利若鋒刃。

夏侯七夕被夏侯雲歌眼中鋒芒刺得渾身冷汗,壓低聲音怒道,“你又當你是什麽?不過一個低賤的亡國皇後!”

夏侯雲歌狠狠踩過地上的絲絹麵紗,“夏侯七夕,你命不久矣。”

夏侯七夕怒恨交加,氣得連連大喘氣,還是不能平複。隻能眼睜睜看著夏侯雲歌揚長而去。

回去的路上,軒轅長傾一直拽著夏侯雲歌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似乎要將夏侯雲歌的骨頭捏碎。

“本王務必跟你立個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