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瀾實在是想不通,老半天了,怎麽就沒一個上廁所的人呢?

一牆之隔的門外,唐文雋換了一身服務員的製服,一臉無奈的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中間豎著一塊警示牌。

“廁所施工,請勿使用。”

八個字生生地讓一些賓客差點被自己的尿給憋死,真是晦氣,什麽星級的酒樓,都營業了,居然連個廁所都沒造好,搞什麽名堂!

唐文雋盡量低下臉來,生怕被別人認出來。他堂堂的SK集團總裁助理居然淪落到看廁所門,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也不知道剛才來個幾個人認沒認出他來,為了總裁,他可算是什麽形象都不要了。

好好的幹什麽通知他守在門口,剛才那個叫微瀾的他看見了,一開始倒沒什麽感覺。因為S市的女人以長發為美,很少有女孩子剪短發,尤其是像微瀾那麽清新脫俗的氣質,被襯托的淋漓盡致。

後來,唐文雋終於知道總裁為什麽頻頻把目光對準了微瀾,除了漂亮之外,更有一點,微瀾長得像總裁的夫人,白穎疏。

唐文雋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微瀾,不甚清楚,但司慕川明明白白是上了心的。唐文雋當時就在想,白穎疏不可能活著,應該隻是湊巧想象罷了!再說白穎疏如果活著,巴不得離司慕川遠點才好,怎麽會再度出現在司慕川麵前呢?

別人不了解司慕川,唐文雋是最了解他的。

即便那個女人不是白穎疏,依照司慕川的脾氣,肯定不會放過。管他是天王老子,他司慕川的看中的,從來不會拱手讓人。

唐文雋十分擔心,司慕川此舉會引起祁允安的不滿。畢竟,微瀾的準男朋友是祁允安,而不是司慕川的妻子。

除非他有了更明顯更確定讓他們都啞口無言的證據,否則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正當唐文雋晃神間,一個急匆匆的嬌小人影衝了進去,準備跑進女廁所。

唐文雋迅速的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將門把手拉著,不偏不倚的抓住了一雙光滑而小巧的手掌,上麵的觸感柔軟的讓他不由有些心猿意馬。自從謝芳菲失蹤之後,唐文雋再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女人。

他不像司慕川,對白穎疏拿得起放不下。

明明是白穎疏先開始喜歡他的,現在弄成了孽戀情深的狀態。

怎麽回事,今天他怎麽對著一雙手泛起了花癡。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唐文雋觸電般的收回了手,“廁所正在修理,沒看到牌子上寫的嗎?

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冒失鬼,怎麽被一泡尿給滅咩地那麽急?差點就闖了進去,壞了總裁的好事。幸好,幸好!

廁所的隔音效果不用多說,真的有夠差的。如果司慕川和白穎疏聲音再大聲一些,動作再劇烈一些,就可以媲美現場直播了。

“拜托,通融一下,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冒失鬼沒有抬頭,唐文雋從上往下一打量,這人穿著一身休閑風格的T恤牛仔,如果他沒有記錯,剛才酒樓裏麵的賓客可沒有穿得那麽隨意的。

她哀求了一下,以為唐文雋多少會可憐可憐她。

“不行,壞了就是壞了,裏麵有人正在搶修。”唐文雋說起慌來簡直都不打草稿的。自然而然的說出口,毫無違心的感覺。

那人急得直跺腳,踩在光可鑒人的瓷磚上顯得異常的著急。

唐文雋既覺得滑稽,又覺得好笑。

怎麽會有這種傻瓜,那人抬起頭來,一張熟悉的娃娃臉出現在視線之中,唐文雋雙眸不由得怔住,他此刻沒有帶眼鏡,視力稍稍有些弱。但仍舊清晰的辨認出來,那個他在明裏暗裏嘲笑了半天的冒失鬼,居然是葉子。

是的,他都快忘了。

記憶中的女孩子與眼前的女孩子漸漸重疊,她一點都沒有變。唐文雋不知道其他的,總之看她的打扮她的長相,五年的時間對她而言好像隻有五天那麽短,歲月在葉子身上沒有留下半點的痕跡。

不但葉子,就連司慕川,也隻是看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滄桑和孤獨感罷了,外表依舊如青年。

葉子一開始還不敢相信,閉了閉眼睛,才確定眼前的服務生真的是唐文雋的臉,就是少了一副眼鏡。

唐文雋當然感覺到葉子認出他來了,但是司慕川這個時候是不能被打擾的,他必須守在門口。硬著頭皮扯了扯僵硬的頭皮,“小姐,這裏不能上廁所。”

然後,輪到葉子愣了,傻眼了。

然後,她剛才憋了很久的尿現在、有點尿不出來了!

葉子真是欲哭無淚。

“你是唐文雋?”她好像可以心無芥蒂的麵對唐文雋,隻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麵對曾經的動心對象,以那麽窘迫的形象出現,確實給自己丟了人,出了洋相。

葉子想過許多他們重逢的畫麵,都沒有料到是這麽一種無言的讓彼此都十分尷尬的場合。本來麽她可以姿態高雅瀟灑一點。

醞釀了一下,葉子終於開口:“你怎麽在這?”尤其是這個打扮,平日裏都是西裝革履的,今天搖身一變成了服務生。司慕川挺器重唐文雋的吧,所以他不可能淪落為一介窮酸無能的服務生。

那麽隻能說明一點,唐文雋是在吃飽了沒事幹,自己瞎琢磨著玩吧!

“你是在玩角色扮演?”不過,話說回來,白色製服在唐文雋身上確實穿出來挺有味道的,不、不、不,葉子啊葉子,你怎麽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兩次呢,一次的教訓還不足夠嗎?

叫你沒定力!

叫你犯花癡!

葉子在心裏狠狠地鞭策著自己。

自從白穎疏死了後,葉子的視線中完全把司慕川和唐文雋之流擯除在外,從不關心他們的消息。她把白穎疏的死歸咎在司慕川身上,雖然報紙上說她是死於綁架勒索案之中,據她家局長大人說,連屍體都沒有找到呢,那不就是死無全屍?

葉子傷心了好久,想不到她們兩個人漸漸疏遠沒多久,白穎疏就發生了這麽可怕的事情?一個活生生的,懷著身孕的人就這麽憑空的消失了。

“你現在還好嗎?”唐文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對於看守廁所這種變態的要求他真沒有勇氣說出口。

多年老友未見,能夠寒暄的也隻有這麽一句話了。

說好,那是在顯擺。說不好,怕人家自作多情的對方很受人歡迎,自我感覺太過良好膨脹。

所以葉子表情淡淡的說了句,“還行吧。”敷衍了事。又重複問了一句對方。

要問她對唐文雋一點疙瘩都沒有,那是騙人的。畢竟是認識一場,一晃有五年未見麵了,唐文雋發怵了一下,回了一句,“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葉子沒有心思窺探他的想法。

畢竟都不是五年前的年輕男女了,他們漸漸奔三了,一生中最好的談戀愛的年華就要逝去了,也該是成家立業的時候了。

其實葉子今天本來是相親來著,家裏一直給介紹男朋友,高不成低不就的,挑挑揀揀,磨磨蹭蹭,硬是拖到了二十七。哎,二十七,一個不小的年紀。不但是她的父母,就是她自己都愁死個人了。

葉子一直很努力,打算早點把自己給嫁出去,哪裏想到就連每次相親都有那麽的磨難曲折,就不能有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嗎?

這次的極品相親對象就別提了,大概是個酒鬼,一個勁兒的勸她喝酒。值得一提的是,近幾年她除了長年紀以外,酒量真是提高了了不少,酒品都上升了一個層麵,不再向從前那樣一喝醉了就開始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什麽亂七八糟的都說了。

幸虧她有個金剛不壞之身,千杯不醉之體,終於幸免磨難,令相親對象甘拜下風,非常滿意,然後**裸的抗議。

媽呀,這貨喝醉了就開始發酒瘋,葉子哪受的了!

“葉子……我對你很滿意……回去就跟我父母說……我們盡快結婚吧……”一個醉醺醺的人影走了過來,“喝……嗝……”

他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嘴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語,模樣竟有些滑稽。衣衫不整,吊兒郎當,說話大著舌頭,看上去十足的痞子味。

不但如此,他開始勾肩搭背起來。忍住他的魔爪騷擾,葉子喉嚨裏滾了一圈唾沫,“好好好,我們先回家吧!”

然後唐文雋便看到兩人相攜著的身影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漸漸遠去……居然還真是有點兒不是滋味。

這個酒鬼和她是什麽關係?男朋友?老公?她的眼光和品味怎麽下降成這個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