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嗬嗬,貴店主打小炒吧,那麽應該都不是問題。”某人還是比較謙虛,生怕嚇著別人,保守點、低調點好。

“等陣你露兩手,反正我們馬上要開飯。”老板娘接著吩咐小梅道:“你帶他熟悉下廚房。”

“好呀,蘭姐。”小梅殷勤地拎起他的手提包,“先放在我的房間吧,等會兒正式錄取再說。”

經過一上午的磨礪,藍敬之感慨萬千。真是在家千般好,出門一時難。好在運氣不錯,老板娘蘭姐慈眉善目,小梅這丫頭熱情助人。

走進廚房,四處打量,敬之心中鬧騰開了,到底做幾個菜好呢?老板娘沒有明確的指示,完全是考驗人嘛。某人心裏直犯嘀咕。

“我們這裏呢有三個女服務員,一個大廚,一個幫廚,一個大嬸,一個老板娘,加上你就八個人。”小梅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八的形狀。

敬之拆開背袋,取出神鍋鏟子清洗幹淨準備動手。

“我們的中飯一般是四菜一湯,一肉一魚,其它是蔬菜。”敬之想不到一個小姑娘心細如發,自己沒有發問,她是竹筒倒豆子。

“敬哥,做個蛋炒飯吧。我們最喜歡了,蘭姐也很喜歡,可是黃大廚的炒飯特不好吃。以前那個偉哥做得還不錯。”

原來如此。某人心想,怪不得比較殷勤。

巡看洗好的菜,藍敬之心中有了計較。一個蛋炒飯,一個**清蒸鯇魚,一個白灼菜芯,一個牛肉炒青椒,一個大雜菜,一個三鮮湯。

菜色比較普通,絕對的家常菜。粵菜比較清淡,敬之早有研究。

再看隔日冷飯,敬之傻眼了,這也能炒飯。不知米種太差,還是做飯的人水平太次,米粒與米粒之間粘在一起,濕乎乎的。

“小梅,有沒有篩子?有沒有大風扇?”盡管不知道眼前的敬哥有啥用,小梅還是跑得飛快。一會兒功夫,萬事俱備。

小梅張大不是很大的眼睛,目不轉睛的觀察他的一舉一動。敬之笑笑,將隔夜飯倒入篩子用筷子調均,粘在一起的飯粒盡量撥開,然後開啟風扇調到最大檔猛吹。

強大的風聲,電機的噪聲引來了老板娘蘭姐。她也鼓起眼睛看不懂地注視敬之,操作手法的不一樣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藍敬之沒管老板娘在側,牛肉倒入醬油、白糖、料酒、薑末醃製。然後又將洗好的鯇魚中段切成斜井網條,用白紗布吸幹水分。

神器鐵鍋將炸魚油倒入,八

成熱後將鯇魚中段炸製,等中段爆起兩團**狀刷上調料放入蒸爐。

其它菜準備就緒,聞訊而來的七個人在他身後站成一柳排,觀看新來的師傅的表演。

藍敬之平淡的與同事們打過招呼後拉開冰櫃,找來找去竟然沒有想要的東西。

“小梅,鹹鴨蛋放在哪兒?”

“哦,我們這兒沒有,你要做什麽?”老板娘笑眯眯地問道。

“蛋炒飯呐。”

“哦。。。。。。不是吧?”立在身後的黃師傅怪笑道。

“那雞蛋也行。”敬之沒管黃師傅的嘲笑,將六隻雞蛋的蛋黃攪成粘稠**。神器鐵鍋是不能用了,八個人的飯太多。本來鐵鍋的重量也太重,不便於拋鍋,隻好退而求其次。

不過鏟子倒不受影響。

普通鍋也是一樣的,隻是味道差一些,香味淡一些。倒上油,敬之從帆布鍋袋中取出不鏽鋼漏網,將薑蔥裝入其內放進鍋內,等油炸出香味後取出,倒入吹幹的剩飯。這時的敬之的細胳膊發揮到極至,隻見飯米在鍋內拋起落下,個個呈亮晶色,非常均勻,再入蛋黃稠液。

所有的人哪見過如此金黃的炒飯。

金黃黃,亮燦燦。上麵擱著三片預先準備好的西蘭花。

四菜一湯一炒飯,香氣溢滿餐廳使人胃口打開。一條清蒸鯇魚在他的小動手術下,左右兩側爆起兩團**,上麵覆蓋蔥絲與胡羅卜絲,紅綠搭配增加美感。

雜菜煲是由排骨、豬肉、西蘭花、花菜、羅卜、大白菜、貢丸混合而成。

牛肉炒青椒很簡單,家常菜的典範,但是四周盤裙邊的胡羅卜的貼花,使得美感十足。

白灼菜心,蔥綠爽口,最重要的是它的汁是由芡上生粉後的牛肉醬烹製而成,口感自然不同。

色、香、味、形(美),俱有。

一桌人除黃大廚外,個個驚訝莫名。習慣了小店的低水平,對眼前的美味佳肴一下子很難適應。

開始大家還有點矜持。女性同胞因有新人在場是自然的反應,黃大廚是因他的地位不能放低架子,另一個幫廚自然要看師傅的臉色行事。

兩三筷子後,所有的人都將什麽吃相不吃相的扔到爪窪國,甩開膀子狼吞虎咽。藍敬之擔心的是蛋炒飯,因為容量與鍋子太重不便拋鍋的關係,生怕味道差強人意,哪知比起以前自己在家做的,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這下可不得了,敬之發現,原來鏟子也是寶物啊。突然身懷

兩件超凡的東西,他有點飄飄然。

他差點狠自己的小腦瓜,同樣的材質,自然不是下下之品。

按敬之的衡量,五女三男的量足夠,甚至還應該剩下一點,哪知自己動作太慢,吃個半飽,幾個盤子已經見底。

“喂,阿敬,你的量也太少了吧,我們等會兒怎麽有力氣幹活?”那個幫廚阿雄正興致勃勃地悶頭夾菜,一夾,夾了個空,馬上臉色難看,叫嚷了起來。

“阿雄,你今天是餓死鬼投胎呀,平時兩碗就可以了,今天吃了三碗還嫌少。”老板娘打趣道。

小店的重要崗位一般都喜歡用家裏人,大廚阿黃是她的表哥,阿雄是她的本家侄子。三個服務員和雜工大嬸才是外人。

“啊?有三碗?”阿雄撓撓頭,涎著臉道。

“就是你會吃。”小梅奚落他,“還是敬哥的水平厲害吧。”

同行是冤家,天生的死敵,千年不變地道理。黃大廚臉色有點不善。

“阿敬,你跟我上來一下。”老板娘喊藍敬之到三樓去,她的住房,有話要說。

藍敬之洗刷完鍋鏟裝在黑袋,也不介意別人詫異的眼光背在肩上。

到了一杯水給藍敬之後,阿蘭招呼他坐下問道:“阿敬,你老實跟我說,是不是遇到什麽意外才來應聘的吧?”

藍敬之咯噔一下。他早就從報上電視上了解到,由於廣州、深圳的對外開放,經濟活躍,外企民營為主體,找工作比較容易。再加上戶籍人員與外來人口倒掛,管理有點跟不上。所以全國各地的走黑高手,內地犯了案子的逃犯都往這兒跑。就如二、三十年代的上海灘,高手如雲,人材濟濟。

如果不能留在這兒,意味著和他見到廣州火車站立交橋下的流漢一樣睡在橋底下。那倒也不是最主要的,沒有錢,去哪兒有飯吃。人是鐵,飯是鋼,一餐不吃餓得慌,他已經有了經驗教訓。另外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憂,這邊查三無人員的力度是空前的,到時到拘押所玩玩就慘了。

“家裏出了點狀況,路經寶地,還請蘭姐多關照。”

“你想哪兒去啦?”輕嗔淺笑,“你是不是高級廚師。”

“哦,不是,是祖傳的。”為了打消老板娘的顧慮,將實情一一講述。倒是家庭的情況一語帶過,沒做詳細敘述。

有的人天生比較倔,骨子硬氣不想別人憐憫,他就是這種人。

“唉!”蘭姐有感而發地歎了一口氣,順便握著敬之瘦骨的大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