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目光觸及顧拾月的左腳時,大古一陣反胃,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顧拾月的左腳褲腿上粘滿了神獸的便便,看來她睡覺時不老實,把腳伸進了神獸排出的大便裏。

顧拾月火冒三丈:“你還笑!不是你跟落離我會弄成這個樣子嗎!”

大古止住笑,附和著點頭:“是的,都怪我和寨主。”

“本來就怪你們!現在怎麽辦!你這個棒槌,你是傷好了是吧!”顧拾月吼著吼著突然調轉槍頭對著神獸,嚇得它縮著脖子乖乖趴在一邊。

大古暗暗佩服,敢罵神獸是棒槌的也就隻有她顧拾月了。

“好了顧兄弟,生氣也不能解決問題,趕緊去換個幹淨的褲子吧。”

顧拾月快要抓狂了:“我哪有什麽幹淨的褲子!這條褲子還是你的你都忘了!”

大古撲哧又笑了,不過很快控製住:“我托人給你做了合身的衣服,在我帳篷裏,走吧。”

顧拾月站起身,對神獸揚揚拳頭,不甘心的走掉了。

帳篷裏。

大古遞給顧拾月一身青衫:“我目測顧兄弟的身材教給裁縫做的,應該沒多大差別。”

顧拾月接過來,火氣稍微消了一點:“我要換衣服了。”意思就是說你該出去了。

大古隻顧著倒茶,頭都不抬道:“換吧。”

顧拾月像吃了一隻蒼蠅,什麽叫“換吧”,看他那個樣子,根本就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這個死大古!

“你不覺得你應該回避一下嗎?”顧拾月盡量心平氣和的說。

大古愣了一下:“為什麽?”

“為什麽!哈!你真是好笑,我換衣服你在這裏幹什麽!”顧拾月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大古道:“我們都是男人,有什麽不能看的。”

一句話提醒了顧拾月,是啊,我現在是男人哦!既然是這樣,她換衣服他還有什麽不能看的呢?顧拾月暗叫不好,怎麽什麽狀況都讓她碰見了。

“嘿嘿嘿。”顧拾月假笑道,“是哦,沒什麽不能看的……”

大古沒有多想,隻是抱著茶喝個不停。顧拾月偷偷瞅他,你是渴死鬼投胎麽?

顧拾月慢慢的解著扣子,想著對策:“想不到古大哥愛看男人換衣服哦!”

大古一口水噴了出來:“你瞎說什麽!”

顧拾月嘻嘻笑起來:“我能理解啦,寨子裏十年八年見不到一個女人,肯定會很寂寞啦!不過古大哥,我是男的,你看我也沒用啦。”

大古的臉憋的通紅:“我才不是想看你。”

顧拾月道:“還說不是,你現在不是在瞪著眼睛看我脫衣服。”說著把外衣扣子解開了。

大古氣的罵了一聲:“神經病!”起身走出了帳篷。

顧拾月長籲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換好,走出帳篷。大古站在帳篷外,瘦削而挺拔的身軀迎風而立。

顧拾月湊過去,笑道:“古大哥,你怎麽出來了?”

大古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都被人當成龍陽癖了,我還在裏麵幹什麽。”

顧拾月笑著說:“我可沒有那個意思。”

正說著話,落離走了過來,看見顧拾月,臉上立刻布滿了笑容:“顧兄弟沒事吧?”他已經聽手下說了早晨的事。

顧拾月沒聽出落離的諷意,笑道:“我沒事啊,我好的很。”

落離的笑容更深了,這個顧拾月真是有意思,你說她笨她有時候聰明的不得了,你說她聰明吧,她的所作所為又讓你忍俊不禁。

“顧兄弟真是妙手回春,我剛剛去看神獸,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顧拾月搖搖頭:“哪有那麽快,還要多休養,多吃藥。”

落離道:“我看那神獸真是靈氣非凡,我剛才去看它,隻是摸了摸它,它就呲牙咧嘴,凶的不得了,聽人說早晨無論顧兄弟怎麽凶它它都不發怒,反而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眉順耳,看來顧兄弟救了它的命,它就把顧兄弟當做主人了。”

顧拾月一愣,隨即有些興奮,試想有那麽一個威風的大家夥當自己寵物,她該有多風光啊!

“真的?我去看看!”

顧拾月說著,向神獸的獸棚跑去。

落離見顧拾月跑遠,笑容沉下來,對大古說道:“先生怎麽看?”

大古也捉摸不透:“這個顧拾月古怪的很。”

落離說:“派些人去均垣打聽打聽,我要知道他的底細!”

大古點點頭:“我也早就想查他了。”

落離說:“走,我們也去看看。”

獸棚裏。

顧拾月蹲在獸棚門口,與神獸保持著幾米的距離。對落離的話,她還是將信將疑,萬一不是像落離說的那樣,她可沒有把握再傷它一次。

神獸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走到顧拾月身邊來。

“停!”顧拾月大叫道:“保持距離!”

那神獸真的停在了那裏,一動不動。

顧拾月咂咂嘴:“乖乖,你真的是神獸啊,你聽得懂我說什麽?”

神獸不會說話,隻能在原地打轉。

顧拾月不敢相信。

這時,落離和大古走進來,落離說:“顧兄弟信了嗎?”

顧拾月搖搖頭:“它又不會說話,我怎麽知道它是不是神獸。”

落離笑了:“別管它是不是了,它是你救回來的,你給起個名字吧。”

顧拾月愣了愣:“起名字?”

落離點頭:“恐怕這神獸隻認你取的名字。”

顧拾月覺得不可思議:“真的假的,說的那麽神。”

落離道:“不信你給取一個啊。”

顧拾月還念著早晨的事,隨意道:“就叫它棒槌吧。”

落離和大古都愣住了,棒槌?這算個什麽名字?

大古說:“一定要給它取一個這樣的名字麽?它可是神獸啊!”

顧拾月不以為然:“那又怎麽了,一個稱謂而已,它不會在意的。”

不管那隻大家夥在不在意,她顧拾月以後就要這樣叫它了,瞧它早晨幹的那事兒,真是棒槌的作風!

顧拾月笑嘻嘻的對棒槌說:“棒槌啊,你願不願意跟著我闖**江湖呢?”

神獸當然沒法回答她。

顧拾月忍不住滿心的歡喜,麵對著神獸坐在地上,眼前好像出現一群人,大家都滿臉諂媚的笑容,不停往她懷裏塞金銀珠寶,還有綠豆糕,紫薯糕,糯米糕,這神獸實在是太好用啦,有了它,以後吃東西還用給錢麽!

顧拾月傻笑著,口水流了三尺長。

棒槌見她饞饞的看著自己,嚇得後退了一步。

大古也激靈了一下,她在想什麽,饞成那副模樣?

“喂!顧兄弟!”大古拍了她一下。

顧拾月回過神來:“幹嘛?”

大古指了指她的下巴,顧拾月用手摸了摸,媽呀,口水!不好意思的看了大古一眼,顧拾月趕緊用手擦幹淨。

大古道:“顧兄弟,我們別在這打擾……棒槌……休息了,寨主說給你安排一個帳篷,省得你以後跟我擠在一起了。”

顧拾月跳起來:“真的!”

落離笑道:“當然是真的。”

顧拾月感激的對落離和大古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你們真是太善解人意,太體貼入微了!”

落離和大古都笑起來。

落離給顧拾月安排的帳篷在獸棚旁邊,按落離的說法就是,棒槌看見主人會比較心安,不至於惹出什麽亂子出來。顧拾月才不管她的帳篷在哪,隻要不用再和男人同一間屋子睡覺她就已經十分感恩戴德了。仿佛是因為救了棒槌一命,寨子裏的人也都對顧拾月敬重了許多,最起碼胡子就不敢欺負她了。

顧拾月躲在屏風後麵,愜意的躺在澡盆裏。她剛剛命令胡子給燒了盆熱水,這是她從家裏出來第一次好好的洗澡。

顧拾月哼著小曲,水裏撒滿了花瓣,不是她做作,這麽久了,又是裝乞丐又是踩大糞的,她身上還真是什麽味都有,雖然說現在是個男人,可也不能做“臭”男人是吧!

“哎……”顧拾月歎了一口氣,“做個男人怎麽就這麽難呢?難道以後都得裝成個男人?媽呀,我可不想一輩子做男人。”

“顧兄弟!”大古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顧拾月嚇了一跳:“什……什麽?”

“顧兄弟。”大古的聲音越來越近,聽的出來他正往帳篷裏麵進。

顧拾月大叫道:“別進來!”

大古已經掀開了簾子,聽見顧拾月這話,怔了一下,站在了門口:“怎麽了,顧兄弟?”

顧拾月結結巴巴道:“沒事……沒什麽事。”

“哦,我有事情要跟顧兄弟說。”大古說。

顧拾月慌慌張張從澡盆裏起身,想穿起衣服:“什麽事?”

大古看見屏風後麵閃動的人影,覺得好生奇怪:“你在幹嘛?”

說著,邁步過去想看個究竟。

顧拾月隻顧著自己穿衣,絲毫沒有聽見大古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大古伸長了腦袋,想看看顧拾月在屏風後麵搞什麽鬼,眼看就要走到屏風跟前。突然,有什麽東西絆住了他的小腿。

大古低頭一看,他的褲腳被棒槌咬住。大古嚇了一跳:“你這畜生,你要幹嘛?”

顧拾月聞聲也有點慌亂:“怎麽了古大哥?”

棒槌不理不睬,咬住大古的褲腳一個勁的往外扯。大古當然敵不過棒槌的大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任由棒槌撕扯著往外拉。

“鬆口!你快鬆口啊!”大古吼道。

顧拾月穿好衣服從屏風後麵出來,一眼看見被棒槌拖行在地上的大古。

“大古!”顧拾月忙跑上來,“棒槌你幹什麽?快鬆口。”

棒槌這才放開大古的褲腳,衝顧拾月抖抖耳朵,跑到一邊的空地上臥下來,眼睛卻時時刻刻盯著顧拾月大古二人的動靜。

顧拾月把大古從地上攙起來,問道:“你沒傷著吧?”

大古的臉因驚嚇而微微發白,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斜睨顧拾月:“顧兄弟這個看門的可是忠誠得很啊!”

顧拾月臉色一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大古盯著顧拾月的眼睛,問:“不知剛才顧兄弟在屏風後麵幹什麽?”

顧拾月怔了一下,啞口無言。開玩笑,她當然不能說是在洗澡,可一時又想不到好的借口,隻得低頭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