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見狀,疑心更重了。本來神獸是他一手養大,花費了他那麽多心血,可顧拾月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神獸的認同,還對他忠心耿耿,光這一點就已經很讓大古不爽了。但是大古也都可以不去計較,隻要顧拾月留在寨中,神獸一樣可以為他們創造效益,可是這個顧拾月實在是古怪的緊,總讓人懷疑他的身份和動機。

大古露出嘲諷的笑:“顧兄弟不說也行,我會調查的一清二楚。”

顧拾月被大古那冷到骨子裏麵的笑容給驚呆了,她還以為大古不會真正的去懷疑她,可現在大古說出來了,要調查她,她怎麽能不驚慌,怎麽能不氣憤!

“調查什麽?”顧拾月問。

大古收起笑容,對顧拾月說:“調查你的真實身份,調查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馴獸寨,調查你來馴獸寨的真正目的!”

顧拾月火了:“目的?動機?不是你從狼口中把我救出來的嗎?不是你帶我回來的嗎?我能有什麽動機!”

大古針鋒相對:“是我帶你回來的沒錯,可是你忘記了,是你求我帶你回來的!我不是沒有自知之明,寨中的兄弟們個個人高馬大,讓人望而生畏,你一個外鄉人,又生的這樣……這樣瘦小,怎麽會哭著喊著讓我帶你回來?”

顧拾月問:“這就是你懷疑我的原因?”

大古搖搖頭:“真正讓我懷疑的是你上次掉進獸坑,神獸沒有馴服之前是怎樣的嗜血凶猛我想你比誰都清楚,可是你傷了它,這就讓我不能理解了。”

“有什麽不能理解?”

大古步步緊逼:“你是怎麽傷到它的?你怎麽可能能傷到它!”

“哈!”顧拾月道:“你小看我?沒聽說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嗎?”

“別跟我胡扯!你會武功,而且深不可測。”

顧拾月笑起來:“所以呢?”

“會武功的人怎麽可能落魄到求著別人把他搶回去?你故意裝成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為的就是接近馴獸寨!”大古說出自己的猜測。

“真是可笑!”顧拾月好像聽到最可笑的笑話,“我為什麽要接近馴獸寨?馴獸寨是有金山銀山麽,要不就是有地下寶藏?”

大古不理會她的嘲笑:“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顧拾月目光噴火,她隻覺得有一股火氣堵在胸口,她還一直認為大古是這些人裏麵最通情理的一個,可他竟然這樣懷疑她!

“既然被人懷疑了,我還留下來做什麽!我走可以了吧!”顧拾月說著,負氣的往外走。

大古攔下她,搖搖頭:“你不能走。”

顧拾月大大的不解:“為什麽?”

大古道:“棒槌已經認定你當它的主人了,你走了,它也會跟著你走。”

顧拾月大為光火,一把打開大古的胳膊:“走不能走,留又惹人懷疑,你幹脆殺了我好了!我一直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可你卻還這樣不信任我!”

大古被顧拾月的火氣震驚,一時說不出話。

顧拾月繼續說道;“你說我有目的,我還說是你偷窺不成,惱羞成怒呢!”

“什麽偷窺不成?”大古很是納悶。

“就是上次,你要看我換衣服我沒讓你看。”

大古徹底無語了:“你……你瞎說什麽!你以為我是偷看未遂,所以才對你惡意中傷?”

顧拾月挑挑眉毛:“不是麽?”她胡攪蠻纏的工夫可是一流的。

大古整張臉都漲紅了:“不是你說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顧拾月道,“反正我是無辜的,你冤枉一個無辜的人,除了懷恨在心我想不到其他好的理由。”

大古支吾了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顧拾月道:“我也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隻要你以後不再懷疑我,我可以不計前嫌,以後大家還是兄弟。”

誰要跟你當兄弟!大古氣的胃疼,半晌他說:“顧兄弟還真是大度啊!”

顧拾月淡淡一笑:“那是,我又不會跟別人胡攪蠻纏,我隻是就事論事,你說我來馴獸寨是有目的的,可是馴獸寨有什麽損失麽?沒有。出了什麽亂子麽?也沒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棒槌確實是我誤傷的,至於你說它跟錯了主人,我也可以跟它溝通,讓它了解它真正的主人不是我,是你。”

“不必了。”大古一擺手,“其實今天我來不是為了這事,隻是顧兄弟躲在屏風後麵久不出來迎客,棒槌又拚命把我往外趕,我這才不得不懷疑顧兄弟在裏麵幹什麽。”

顧拾月臉色一紅,把頭低下來。

大古道:“寨主要我來告訴顧兄弟,我們準備晚上帶棒槌出去打獵,請顧兄弟做好準備。”

顧拾月大驚:“什麽?出去打獵?”

大古點點頭:“顧兄弟缺什麽盡管去跟胡子說,他會幫你完善裝備。”

“我也要去?”

“當然,棒槌唯你的命是從,你去那就事半功倍。”

顧拾月木然點點頭。

大古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帳篷。

見大古走了,顧拾月回頭看著臥在一旁的棒槌,快步走過來。

“你知道了?”顧拾月淘氣的捏住棒槌的鼻子。

棒槌在臉扭到一邊,打了個不小的噴嚏。

“快說,是不是!”顧拾月重新把它的頭扳過來,“你是不是知道了?說不說!”

棒槌非常無奈的看著顧拾月,沒有任何反應。姐,你要我怎麽說話?

顧拾月小臉一紅,把手從棒槌臉上拿開,偎著它坐下來:“其實我不是故意要騙大家的,隻是做女人難,做生活在男人堆裏的女人更難!”

棒槌當然消化不了顧拾月的話,把頭放在前足上,看著顧拾月像個傻子一樣自言自語。

顧拾月歎氣:“一個人在這裏生活真的是有夠孤單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洗個澡都那麽難。”

棒槌看了她一眼。

“我一直都很有信心的,不管是什麽時候,可是那個該死的大古竟然要調查我!我能經得起他怎麽調查呢?他去均垣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顧拾月是顧家的千金而不是少爺了。”

還真讓顧拾月擔心著了,大古的人此時已經進入了均垣。

大古這次一共派出去三個人,三個人進入均垣就分頭行動起來,看來不把顧拾月的老底翻出來大古是不甘心。

一個環眼漢子隻打聽了一下,便尋到顧家鏢局門前。漢子在顧家大門前轉悠了幾圈,裝作不經意的向路邊的小販問道:“這是誰家啊,這麽氣派。”

小販也是嘴快的人:“顧家你都不知道啊,你是外地來的吧。”

漢子笑笑,對小販說:“這香梨給我稱三斤。”

小販喜出望外:“好咧!”

漢子又道:“這難道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顧家鏢局?”

小販手腳麻利的撿幾個梨放在秤盤上:“是啊,這顧家可是了不得呢,我聽我爹說啊,十幾年前顧鏢頭死的時候就要敗,最後愣是熬了過去。這幾年雖然不是很出名了,可人家還是和我們這當地最有錢的大戶結成了姻親。所以就是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漢子來了興趣:“你們這最有錢的大戶?”

小販道:“您看,三斤梨不多不少,正好啊,我給您包起來。”

漢子點點頭,又問道:“誰家最有錢?”

小販說:“就是城北的劉家啊!不過聽說劉家老爺子今年都五六十歲了,還有九十九個姨太太,這顧家也舍得把女兒嫁給他,要我說啊,寧願嫁給一個不怎麽有錢的,也不把女兒嫁過去受這樣的罪啊。可人家大戶人家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你說是吧?”小販把打包好的香梨遞給漢子。

漢子接過來:“那顧家少爺就看著妹妹嫁過去?”

小販愣了一下:“隻聽說顧家有個女兒,沒聽說還有個兒子啊。”

“什麽?那顧家小姐叫什麽?”

“叫什麽顧拾月吧……”

轉眼間入夜了。

棒槌跟在顧拾月身邊,寸步不離。

馴獸寨的漢子們都集合起來,落離大古和顧拾月三人站在人群前方。

落離說:“我們為這隻神獸辛苦了數月,現在好不容易神獸出世了,我們怎能不試試它?顧兄弟,神獸現在歸你照料,不知道它可做好準備了?”

顧拾月莞爾一笑,俯下身子在棒槌耳邊嘰裏咕嚕說了幾句話,抬頭對落離道:“稟寨主,它已經做好準備了。”

落離也微微一笑,讚道:“好極了,那我們就出發吧。”

眾好漢群情激昂,山呼道:“出發出發!”

落離一臉傲然,轉身上馬,眾人也紛紛上馬,幾十號人揮動馬鞭,山路上一陣塵霧彌漫。

棒槌跑在隊伍最前方,威武的獅鬃迎風而舞。

落離豪氣萬丈,哈哈笑起來,大聲道:“先生,你馴養的這隻神獸果然非同凡響啊!”

大古也笑:“當時我還以為獅虎雜交的神獸定然活不久。”

落離道:“可是它不僅活下來了,而且生的這般威猛,真是不浪費我們幾個月來投下獸坑的狼屍。”

顧拾月在一邊聽了,也隻是笑。

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奔跑過林間的小路,林子裏的鳥被驚飛。夜色下的山林熱鬧起來。

突然,棒槌停住了腳步。

“馭!”眾人都措不及防,急忙拉緊馬韁。

棒槌隻身立在隊伍前方,鼻翼忽大忽小,仿佛聞見最新鮮的美味。

大古不解的看著顧拾月,顧拾月也正納悶,見大古看向自己,隻得從馬上下來,徒步走到棒槌近前。

“棒槌,你發現了什麽?”

棒槌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嚇得顧拾月一屁股坐在地上,它的眼眸,赫然血紅,如同那天在獸坑裏要吃她的一模一樣。

它要發瘋了!

果然,棒槌仰天長吼一聲,這霸道凶殘的吼叫,驚了所有的馬匹,漢子們紛紛從顫驚的馬背上跌落在地,馬匹四處逃散,不一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正當顧拾月驚詫的不能呼吸的時候,一匹狼從樹林裏一躍而出,撲向仰頭怒吼的棒槌!

“棒槌!”顧拾月大呼。

棒槌哪是這麽容易被攻擊到的。隻見他身子一弓,硬生生和狼匹對撞上去,那隻狼慘呼一聲,落地身亡。這隻狼仿佛是個發令槍,其他野獸紛紛從林子裏奔騰而出。

大古大聲道:“兄弟們小心,獸群出現了!準備進攻!”

可憐的顧拾月隻得躲在棒錘旁邊,連大氣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