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道:“道歉就有用嗎?他……他……我要把他的手砍下來!”

大古吃了一驚,回頭小聲問顧拾月:“你怎麽她了?”

顧拾月搖搖頭:“我根本就沒碰她。”

少女說:“你還說謊!剛才大家都親眼看見的!”

顧拾月有大古給她撐腰,底氣足了許多,大聲說:“是你先撞我的,你還有理了,哪來的仗勢欺人的大小姐!哼!”

大古走上前來,輕輕點了點顧拾月的腦袋,對少女說:“我們遠道而來,對姑娘多有衝撞,還望姑娘原諒。不過我這兄弟確實沒什麽惡意。請姑娘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她這次吧!”

“誰是小人,我可不是小人!”顧拾月撇撇嘴。

“你少說兩句!”大古低聲道:“快給別人道歉,我們出門在外,不要惹沒必要的麻煩。”

“不必了!”少女道。“我可受不起他的道歉,今天我無論如何也要砍下他的手,免得他到外麵欺負更多的女同胞。”

這是什麽意思?大古回過頭來看了看顧拾月。顧拾月搖搖頭,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少女對大古說:“我看你是個好人,為什麽要跟這種人渣混在一起?”

“什麽?我是人渣!”顧拾月氣的頭發險些著起火來:“喂!你會不會說句人話啊?”

大古笑了笑,道:“姑娘不了解我的兄弟,她很善良的。”

“哼!”少女哼了一聲:“我不管,我就要他的手!你們,快把這個流氓的手給我砍下來!”

少女一發令,手下都動起來。

大古死死護住顧拾月,道:“這又是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還是坐下來好好把話說清楚。”

少女道:“沒什麽好說的了!你護著這樣的流氓,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動手!”

一個漢子暴喝一聲,揮動碩大的拳頭,向大古的麵門打來。

大古側身躲過漢子的直拳,一腳踢在漢子的手腕上,漢子頓時疼的噝噝的倒抽冷氣。

顧拾月見大古占了上風,又蹦又跳的拍起巴掌:“好!打的好!”

少女道:“還給我上!不許後退!”

漢子不敢怠慢,一起撲向大古。

顧拾月不禁擔心起來。沒想到,大古先是避開一個漢子,接著繞到那人身後,用手肘狠狠的磕在那人後腦勺上,那人便失去了全身的力量,被大古丟沙包一樣,丟在剩下的人身上,把眾人都壓倒在地。

“好!”顧拾月一蹦山尺高:“大古萬歲!大古萬歲!”

“真是一群沒用的東西!平時那麽能吃,用到你們了,一個比一個膿包!”少女怒道。

漢子們一臉灰敗,從地上爬起來,立在少女身後。

“還站著幹什麽!還不走,丟死人了!”少女說道,率先走了出去。

路過大古身旁的時候,少女惡狠狠的說:“你等著!”

大古毫無畏懼,對上她的眼睛:“我等著你。”

少女領著手下走後,店老板顫顫巍巍的跑過來,對大古說:“你們快走吧,別把我這店給砸了。”

顧拾月道:“你怎麽做生意的,上門的客人你都往外趕。”

店老板瞅了顧拾月一眼:“這位小哥,不是我說你,大白天的,你也太不道德了!”

大古看了看顧拾月。

店老板道:“本來這張小姐就跋扈,又被你當眾吃了豆腐,她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還是快走吧!”

大古聽了,回頭看了顧拾月一眼:“你吃別人豆腐?”

顧拾月假笑起來:“我是看她可愛,又比我年幼……”

大古好笑的說:“所以你就吃別人豆腐?”

顧拾月嘿嘿笑起來,沒有再說話。

店老板急了:“你們還不快走!”

大古笑著說:“沒事,如果真的因為我們給你帶來什麽損失,我賠就是了。”

店老板道:“哎呀!這不是賠不賠的事,是你們,再不走,就再也不用走了。”

“大古!你們怎麽現在才來?”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大古和顧拾月聞聲,回頭看去,隻見落離帶著眾漢從樓上走下來。

顧拾月跑過去,對落離說:“我們昨天走岔了,所以到現在才到。”

落離笑道:“來了為什麽不上去?等下曲青鬆就到了。”

大古也走過來,說:“剛剛出了點小插曲。”

“哦?難道是顧兄弟闖禍了?”落離笑著問。

顧拾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

“好了,咱們上去吧,別都在這站著了。”大古對眾人說道。

大家一起上了樓。店老板在後麵喊道:“哎哎哎,客官!”

顧拾月回頭對老板做了個鬼臉,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吧!”

眾人隨落離來到二樓的廂房。

大古對顧拾月說:“你跟兄弟們去另外一間房間吧,我們談完生意再帶你出去玩。”

顧拾月點點頭,說:“那你們快點啊!”

大古笑道:“好的。”

顧拾月從廂房裏走出來,對等在門口的漢子道:“走,我們先出去逛逛!”

漢子們笑起來:“我們去哪逛?”

顧拾月道:“那麽大個林都,好玩的地方肯定多的是,我們隨便逛!”

說著,大家一起下了樓。

顧拾月一馬當先往樓下跑去,迎麵上來一行人,兩個年輕人在前麵來路,中間一位白髯老者,最後跟著兩個麵無表情的漢子。

前麵的年輕人見顧拾月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往樓下跑,一把把顧拾月推開,對身後的老者說:“您這邊。”

眾漢子趕忙護在顧拾月左右,顧拾月嘟起嘴:“什麽啊!那麽寬的樓梯幹嘛要推我!”

老者看了一眼滿臉怒火的顧拾月,責備手下道:“怎麽能對那麽漂亮的一位小姐動粗呢?”

手下奇怪的看了顧拾月一眼。

後者睜大了眼睛:“你能看出來?”

老者哈哈大笑起來:“我走南闖北什麽沒見過,這世界上哪有這樣文秀的公子。”

顧拾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也是被逼無奈……”

老者道:“我懂,女兒家出門在外,扮成男人要方便許多。”

顧拾月笑道:“是啊是啊!”

老者轉身對手下說:“還不快給這位姑娘道歉!”

手下哪敢怠慢,對著顧拾月連鞠了幾個躬。顧拾月向來不拘小節,對那人說道:“哎呀,沒事沒事!”

老者道:“哦,我們還有事,那咱們後會有期了。”

顧拾月道:“嗯,您忙您的去吧。”

落離和大古端坐在廂房裏,隻聽得外麵喊了一聲:“曲爺到。”兩人忙起身相迎。

曲青鬆從門外走進來,哈哈笑著,對二人抱拳,道:“好久不見啦!”

落離道:“曲老爺愈發的精神抖擻啦!”

“哈哈,落寨主過獎,老嘍!”

落離指著餐桌道:“來,我們坐下談。”

曲青鬆問:“怎麽樣,是不是可以交貨了呢?”

落離點點頭,說:“近來山上的狼真是一天少於一天了,我們也是最近幾天才湊夠數量,其他的生意全都黃了。”

曲青鬆撫須而笑:“我也聽說了,近幾年野獸數量銳減,大不如從前啊!”

落離道:“話雖如此,我們還是按以前說定的價錢。我不會乘機抬價。”

曲青鬆開懷大笑,他要的就是落離這句話。

“哈哈!落寨主果真是義薄雲天哪!”

落離這樣做也是有道理的,他跟大古商量過,認為這是個拉攏曲青鬆的大好時機,以後有了狐狸皮毛,兔皮還是一樣可以批量販給曲青鬆。畢竟他是這一帶有名的大戶。

落離端起酒杯,道:“那等下我派手底下的兄弟把狼皮送到府上去。”

曲青鬆也把酒杯端起來,道:“狼皮一到,我就把錢結清。”

落離大笑,道:“痛快!”

曲青鬆道:“大家都是一樣啊!”

三個人舉杯共歡。

突然,門外傳來嘈雜的吵鬧聲。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最大,險些掀翻了屋頂。

“那個流氓在哪?讓他給我出來!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幫著外地人欺負我!你們這個醉仙樓還想不想開了!”

“這是怎麽回事?”落離納悶,高聲叫道:“店家,門外怎麽那麽吵?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不要讓人上二樓來打擾!”

店家沒有回答,還是那個女孩高聲叫囂。

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大古暗叫一聲,壞了!

果然,房間們碰的一聲被踹開了,一個穿著火紅衣服的少女站在門口,雙手掐腰,蠻橫的說:“是本小姐打擾你了嗎?”

落離起身,道:“你是誰家的小姐?怎的這般沒有禮貌?”

少女眼尖,一眼認出了大古,大叫著衝進房間,指著大古說:“原來你在這啊!那個流氓呢?”

曲青鬆坐不住了,厲聲喝了一聲:“蓮兒!”

少女這才看見坐在一旁的白須老者,臉色一沉,收斂了許多:“外公。”

曲青鬆起身,點了點少女的額頭,嗔道:“瞧你像個什麽樣子!”

落離道:“這是……?”

曲青鬆慈愛的笑起來:“這是我那獨生女的小女兒,張蓮兒。”

落離道:“原來是曲老爺的外孫女啊,多有冒犯!”

張蓮兒恃寵而驕,對落離的行禮視而不見,轉向大古道:“我問你,那個流氓去哪了?”

此言一出,落離和曲青鬆皆是一怔。

“什麽流氓?”

張蓮兒苦著一張小臉,對曲青鬆撒嬌道:“外公,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曲青鬆看了看大古,又看了看自己的寶貝外孫,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蓮兒道:“就是剛才,我正在吃飯,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進來就找我的碴,還……還……還動手動腳的。嗚嗚嗚,外公,我以後可怎麽嫁人哪!”

曲青鬆聽完外孫女的話,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轉向大古道:“果真是這樣?”

大古也不知道事情經過到底是不是張蓮兒說的這樣,但剛才顧拾月也承認了“非禮”張蓮兒一事,現在曲青鬆問起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難道要跟他說非禮張蓮兒的也是個女人?

見大古隻是皺眉,並不言語,曲青鬆心裏明白了大概,對大古道:“我就這一個外孫,現在鬧出這樣的事情,整個林都的人都會等著看我曲家的笑話。還麻煩大古先生交出蓮兒說的那個男人,也好還我蓮兒一個清白。”

大古道:“這件事情是個誤會,曲老爺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