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你使的什麽古怪法術,怎麽把天劫招下來了。”墨明臉色微變,盡管心中並不害怕,口中卻忍不住埋怨:“想找死也不用拿我們墊背吧。”

陶勳解釋道:“故意用此術,將此戰扮得似一場小型天劫降臨,免得被人察覺到我們的形跡。”

說話之間,天空已是陰雲密布,天地之力迅速地在雲層中累積起來,雲中電閃雷鳴,雲下大風卷起萬千重浪,仙人島外圍的那些迷陣禁製紛紛自動關閉。

他們所乘的雲車此刻正在雲層當中,看到四周閃爍著的可怕電弧,感受到迎麵吹來的陣陣天威氣息,眾人或多或少都露出恐懼之意,就連陶勳自己也不例外,畢竟似這種操弄天地之力的大神通一個不慎也易引禍上身的。

待到雲中的天地威能累積到一定程度,陶勳伸出一根手指朝下方仙人島三個方位各輕輕一點。

頓時雲層深處迸發出一次強烈的閃電,整個雲層由內至外被照得通明,眾人在雲車之內也被四麵八方的強光和令人心悸的氣息弄得筋酥骨軟,差點站立不穩。

緊接著雲層中的亮光猛地凝聚縮成三個紅色火團往高天之上電射而去,眨眼之間消失在天空中。

“開什麽玩笑,弄這麽大場麵怎麽弄成這麽個結果?”墨明大惑不解。

他話音未落,雲層瞬間變得通紅,緊接著更為龐大、可怕的天地威壓從高空淩迫而下。

陶勳立即驅動雲車瞬移到三裏之外雲層上方,才剛一讓開,隻見三顆火流星自從天穹上破開三個大洞,從他們先前的位置附近砸穿雲層,落向仙人島。

這一次墨明沒有說怪話,隻咂舌道:“乖乖,你還真的弄出來一次小型火石天劫,這些全是你自己的法力做出來的?”

“我哪有那般法力,此地本已有劫力聚集,我因勢利導,譬如水漲將漫,我先期掘開堤壩引流而下罷了。”一邊解釋,一邊盯著下方。

“轟、轟、轟!”三聲巨響,仙人島上三團巨大的火光衝起近百丈高,眾人在空中看到隨著三顆火流星撞擊到地麵,三道金色的衝擊波掃過方圓四裏的範圍,撞擊的中心區域卻是有五顏六色的光芒夾雜於火光當中。

陶勳道:“成了,洞府的禁製已被毀壞幹淨,乘他們沒反應過來時,你們這便下去拿人!”

悟塵子和孫思正、董思焉二話不說,各駕劍光也如流星一般往各自的目標飛墜下去。

在他們離開後,陶勳衝高空招招手,三道精光閃過,三枚石子回到他手上。

墨明和闞智釗一齊圍觀上來。

墨明嘖嘖稱羨:“牛啊,天劫開道,逮誰殺誰不在話下。”

闞智釗更是直接說道:“真是好東西啊,你分給我幾顆耍著玩吧。”

陶勳笑道:“此物名喚引劫石,能隨時隨地吸引天地間彌漫的天劫威能,至少須有神化期的修為才能隨身攜帶,須得渡劫期的修為方能馭動他們,須得飛升期的修為才不至被它所吸引的天劫威能反噬。此物攜帶的數量越多,遭到反噬的機率和強度越大,闞兄想要幾顆耍耍?”

闞智釗眼珠一轉:“勉強收你一顆吧,先存你這兒好了。”

陶勳將引劫石收起來:“此寶歸屬須講機緣,要麽現在拿走,要麽得不到,你錯過機會了。”

“小器!”闞智釗白了一眼,掉過頭專心看下方的戰鬥。

在海島的東端,董思焉在流星火劫擊破地下洞府禁製激起的衝天火光中,已然張開華月仙台、馭著自己的上品碧寒雙劍殺進洞府內部,尋到住在裏麵的兩名金丹期修仙者抬劍就刺。

剛才的天劫隻落下一輪,若再多上一輪隻恐住在裏麵的兩人已被殛斃,不過這兩人也被巨大的撞擊力道震得有些頭暈,還沒完全恢複時,麵前便有一名美到極致的女子放出藍、白兩道劍光直取而至,他們的反應也不慢,熟稔地各自放出劍光合力抗敵。

兩人的功法明顯是海外修仙一脈,一出手就是龐沛浩淼的勁道,防守時並不硬生生地將攻擊擋住,而是如水一般層層卸力、粘引拉扯,再猛的攻擊也被他們不知不覺間化解掉。而他們一旦發動攻擊,攻擊之力如洪水衝擊,龐大而暴虐,好似要將對手淹沒並且壓碎。

董思焉是頭一次碰到這樣的對手,對方的法力同中原仙道法力相克,這種屬性相克的戰鬥最是難打不過,好在她雖年紀輕輕,倒也經曆過不少凶險的戰鬥,對敵經驗並不弱,尤其護身仙器和手上仙劍都高出對方數個品級,當下專心運轉起《天冊》中的劍術同對方鬥在一起。

在島的西端,孫思正也同兩名對手戰在一處,他這些年潛修《天冊》小有成就,借著奸滑的性子琢磨出不少新奇的招數,此時麵對兩名勢均力敵的對手得以放開手腳施展,倒也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島中央的山頭被流星火劫轟開一個大洞,洞壁被翻開的泥土上尚有淡淡的禁製青光和黑煙,在洞府的內部,悟塵子早同對手惡鬥在一起。

悟塵子是三人中戰鬥經曆最豐富者,他以一介散修的背景曆盡坎坷,奮戰多年修到分神期的境界,一生所經曆之戰不知凡幾,以弱克強的經驗不知凡幾,這一點上比麵前的對手高了太多。

不利的是,他去年遇劫僅以身免,一生所積累的仙器法寶盡毀於劫中,現在所用的仙劍、仙甲皆是後來闞智釗所贈,短短一兩年時間尚未用得習慣,比不上那些用了一生的兵器順手,因此戰鬥力上反要打些折扣。

相較而言那褐臉的海外修仙道行很高,在洞府被天劫轟開、洞內禁製盡數被震壞的情況下,隻在驟遇強敵突襲之初有一絲慌亂,很快便穩住陣腳,將一柄仙器和另兩件中品仙器運化起來,洞府內華光閃爍、風雷翻卷、飛沙走石,龐大無匹的勁力籠罩住對手狂攻不休。

說來也好笑,三個戰場上的對戰雙方皆是一言不發地悶頭進攻和防守,攻擊者固然不肯通名報姓,被攻擊者好象也懶得多話,隻管大打出手拚個你死我活。

墨明在天上瞧了一陣,恨恨地道:“瞧這廝的道術果然是碧窮島的路數,我料定他必是江妴的親信。”

丁柔聽他如此說,便問:“碧窮島之人為何不呆在仙島修煉,卻跑到海上覓島而居作甚?”

“中原修仙界不是有遣弟子入塵曆練的規矩麽,這個也是。有的時候仙島在凡界有些產業、事務需要人打理,便會遣親信弟子就近居住坐鎮看守。”

“仙島也在塵世有產業?”

“自然,仙島之上天地靈氣之充沛遠勝於你們中原大門派的仙山妙境,且又與世隔絕不受外來侵擾,這固然利於修煉大道,但卻也留下隱疾,天道講究平衡因果,奪天地之私鍾就該反哺於世間萬物,海外的規矩是每年遣島上的人分散在各普通海島,在當地或培育、繁殖一定規模的水族種類和數量,或改善海洋水質環境使其適宜水族生長,或造就一地的環境使某些身具異稟的異類有得窺大道的機會,諸如此類不一而足。”

“這真是大功德。”眾人齊聲讚歎。

“嘿嘿,什麽大功德,各取所需而已。島上的人外出行走的次數多了、時間久了總會生出變化,因這樣或那樣的緣故同凡人牽扯出因果亦在所難免,久而久之便在凡人聚集處留下利益糾葛。”

“如此說來南海諸番邦小國不是就有許多仙島勢力暗中控製麽?”

“那倒不曾。”

“為何?是因為各島之間互相製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