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天堂隔壁人生幾何

假如有一天,巧合能夠為愛情安排一個擦肩而過的場景,當沉默而滄桑地相互走過,就算一片片落葉從一個人的肩膀飄落在另一個人的手心,也感覺不到彼此的心顫動。誰能去在意記憶留下的滄桑,隻能隨著凋謝的話墜落在兩個世界,多少的感動和留下的淚水也撿不起曾經的每一個微笑。

“我曾經做過無數的夢,但你從來都不是主角;我也曾有過無數的幻想,但都與你無關。或許人生就是這樣,隻有遇見、經曆、扯上某種關係,否則她的種種都與你無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人有時候就是這般的無奈,無奈得讓人無可奈何。正所謂:浮華亂世,對影不成雙。”東方怡答非所問道。

張鬆慘然苦笑,道:“有時,簡單的願望,也會成為奢求;有時,我所奢求的,不過是簡單。難道上天早已注定,我連最簡單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每個人一生之中心裏總會藏著一個人,也許這個人永遠都不會知道,盡管如此,這個人始終都無法被誰所替代。而那個人就像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無論在什麽時候,隻要被提起,或者輕輕的一碰,就會隱隱作痛。相信你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那時候的未來遙遠而沒有形狀,夢想還不知道該叫什麽名字。我常常一個人,走很長的路,在起風的時候覺得自己像一片落葉。仰望星空,我想知道:有人正從世界的某個地方朝我走來嗎?像光那樣,從一顆星到達另外一顆星。後來,你出現了,隻可惜又離開了。我們等候著青春,卻錯過了彼此。

也許,在愛情的戰場上,唯一獲勝的秘訣是逃跑。”東方怡此刻顯得有點決絕的意味。

張鬆心神大震,不甘道:“真的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了嗎?”

“自己演的戲,總要自己收場的。既然不能在一起,總有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堅強像謊言一樣,不過是一種偽裝。是我不對,相信了時過會境遷。當時無法被定格,當幸福擦肩而過。有時候,太懂安排的人也安排不來,給回憶名字的人,有幾個世界在等,把往事搞丟的人,會遇到新的完整。隻因那時年少,總把未來想的太好。有些事埋在心裏,爛成一個個窟窿、時間讓它們蒙了塵、卻填不滿、那些深深淺淺的是心酸抑或幸福、隻有自己最清楚……

路上,看倒退的光和影。陌生的景色和人群,模糊了視線,恍惚了心神。好多穿插其中的深色的時光片斷,我們極力去想,又拚命去忘,可是暗色的光陰像一條繩索,捆綁著我們,越是掙紮,越是疼痛。我幻想著,會做些繽紛的夢,目標定的大大的,我可以逼著自己踏出很多步,忘了從何時起的。可是後來我覺得,其實我想要的,也不過是你能安好。有時候,相愛,並不一定非要在一起。”

東方怡停頓了一會,瞧了一眼張鬆,隨後繼續道:“人生就像一麵反光鏡,它折射給我的永遠是我反饋給它的,不偏不移。

總有一段路,需要一個人走完,那就勇敢的漫步,華麗的走完。

我想我正在走一段路,我沒有很勇敢,也還沒華麗的把它走完,可是我覺得我在努力,一直。我在學著不去期待,我不再覺得失去是舍不得在所有人事已非的景色裏。我的心會很寧靜,然後我再慢慢過我自己的生活。或許人生本就是這樣的,煩惱、釋然、淡忘、繼續。

現在是暫時結束了還是徹底結束了,結果我想象不到。可是這兩種結果都應該是我該麵對的,而且不能麵對又怎麽樣呢,生活還是要繼續。下輩子再也不要做人,我相信沒有下輩子的,一直都相信。就像我看了那麽多的小說,也隻相信它隻是小說。會做一些溫暖的夢,醒來後會憧憬,會失落,那些我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的……”

“如果我們去努力,去爭取,結局也就不一樣。人們常說天意不可測,而在我而言,人定勝天,隻要我們肯付出,肯努力,就一定能贏得明天和未來。”張鬆巧言令色道。

“有些心事,無能為力,便隻能自我消蝕。然而,當心事太過積聚,深沉得有如負贅,會使一些遙遠記憶中的話語浮到嘴邊,讓人忍不住想再說一遍。因為沒人堪寄,所以隻能借一雙耳,說給自己聽一聽。

其實你我擁有的都是這樣的淡青春,沒有兵荒馬亂,沒有動**不安,沒有生離死別,不外乎遇到一些人,經曆一些事,走過同樣的年月,錯過了該錯過的人。而並不是所謂的天意弄人。”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歲月在讓人沉穩的過程中,也在把距離拉遠,我們,不能兩全。隻是生活從來都不是小說,仿若這繁華三千,誰能隻看眼前這一方瀲灩,繾綣心田,穿過漫漫人生、長河歲月,自此永生不忘。

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你還有什麽要說的?”東方怡靜靜地注視著張鬆,淡淡的說道:“對了,今晚約你,是想告訴你,我明天早上九點的機票去墨爾本,作為朋友,我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

此刻的張鬆完全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在努力琢磨著東方怡剛才對自己說的所有話。因此,他根本就沒聽進東方怡此時的話語。他還如剛才一般緊鎖眉頭,雖然此刻的心猶如萬箭穿心,但卻被張鬆掩飾的很好。

東方怡見張鬆沒有話可說,便對著張鬆又說道:“我再給你一次一分鍾的時間,有什麽你就說吧。”

張鬆已經從沉思中醒過來,隻是,麵對如此決絕的東方怡,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甚至都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此,他還一如既往的怔怔地站在那沒有出聲。

一輪圓月升入高空,像一盞明燈,高懸在天幕上。

東方怡靜靜地對著手腕上的時間,“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當一分鍾的最後一秒到達的時候,東方怡無力的放下手臂,抬頭仰月,淡淡道:“一分鍾時間到了,我該走了,保重。”緩緩抬起腳步沒有任何留戀或做任何停留的朝前走去。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緩緩流逝,東方怡的背影也漸行漸遠,當張鬆回過神來的時候,在潛意識驅使下,抬頭向前看去,隻可惜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身影早已經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直到這時候,張鬆是真的著急了,他明白今日一別,或許自己與東方怡就真的不會再有任何未來,他不甘心,他不想放棄,他不想失去,注視著東方怡離去的街道,張鬆這一刻下定了決心。在明月的照耀下,張鬆如離弦的箭鬼魅般向東方怡消失的方向奔去,他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追上東方怡,他要尋回這份迷失的愛情,即使要付出一切,他也要尋回東方怡,他不能讓東方怡就這麽離開自己……

月圓人圓,開心不斷,情圓夢圓,兩心相連。月缺月缺,你我相約,月半月半,人心渙散。

夜,靜極了,玉盤似的滿月在雲中穿行,淡淡的月光灑向大地。

追出好遠,張鬆依然未見東方怡的身影,他開始有些絕望,有些歇斯底裏,但他卻強自安慰自己,隻要追上東方怡,那一切就都會有轉機。頭腦在飛速旋轉,幻想著追上東方怡後自己要對東方怡所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外圍的一切,腳下的步伐在自己的潛意識下不停向前奔跑。

“哢”,“砰”。刹車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響起,給這寧靜的夜晚徒添一場耐人尋味的噪聲,接著便是相撞的聲音隨後響起。心神大亂,隨著潛意識不停奔跑的張鬆在橫穿馬路的時候根本就沒注意到一輛大貨車奔馳而來,當貨車司機發現有人橫穿馬路立馬機靈的一腳狠狠踩在刹車上,隻是,當熬夜的司機發現張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一場悲劇還是無可避免的發生了。

經過這件事,原本有些倦意的貨車司機此時完全清醒過來,心知自己闖了大禍。當貨車完全停下來的時候,司機慌亂的下了車,當他從車上跳下,雙腳剛一落地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年輕人倒在血泊裏一動不動,鮮血一發不可收拾的從年輕人身體裏毫不吝嗇的向外緩緩流淌,看樣似有誓不流光不肯罷休的感覺,年輕人此時已經陷入昏迷狀態。

貨車司機見此情景,無疑緊張害怕的要死。逃跑?自首?這一刻,他正在做著最為艱難的抉擇,不一會兒,貨車司機像是做了某種決定一般,擔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張鬆,雙手顫抖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報警電話。

幾分鍾,貨車司機便聽到警車的聲音,待警車來到案發現場,便馬不停蹄的將早已因為失血過多而暈死的張鬆從血泊中抬上救護車內,一名為首的女警官似乎認出了渾身是血嚴重休克的張鬆,便沒有理會一旁的貨車司機,一直守護在張鬆的身旁跟隨救護人員上了救護車,幾名警察在對貨車司機做完筆錄之後,便駕著警車向夜幕中奔去。

沐馨怡離開了張鬆奔向了人們向往的天堂,東方怡走了,帶著對張鬆的愛與無奈遠走他鄉,張鬆也是時候離開了,去尋找那沒有憂愁,沒有煩惱,沒有愛恨情仇的樂土。天堂、地獄隻是一線之隔,處於天堂地獄隔壁的張鬆究竟是投向人們向往的天堂還是墜入無間的煉獄?除了這兩種,還有其他的選擇嗎?他的命運究竟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