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飛坐在沙發中,笑而不語,如果換做是其他心理素質稍微弱一點的人,被鄧家這麽一誇,指不定尾巴得翹到天上去,但他很清楚,糖衣炮彈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他不認為鄧家真的會對自己襲擊東北這件事,從內心裏覺得微不足道。

“你願意加入龍騰,我很欣慰。”鄧家仿若也沒看見他滿不在乎的態度,梁飛是什麽人,什麽個性,早就有人向他匯報過,他了然於心,正因為如此,對這個敢拚,敢闖的年輕人,他才多一分發自內心的喜愛。

雖然他犯下的那些事,絕對夠得上威脅城市治安安定,但他所這一切的前提,卻隻是為了替兄弟們報仇。

沒有經曆過戰亂的人或許不會明白,有時候,這份兄弟義氣,是怎樣的珍貴。

梁飛笑笑,也不說話,反倒是一旁的龍雕不悅的皺起眉頭,對他不太尊重的姿態,有些不滿意。

“我像你這麽年輕的時候,也曾經為了救一起參戰的兄弟、同伴,不顧首長的命令,闖進監獄,把他救出來。”鄧家含笑道,神色有些恍惚,仿佛透過梁飛,看到了在他十多歲剛剛參戰時,正好碰上國內內亂的那幾年。

歲月不饒人,如今想起來,那些事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

“首長,有什麽話您大可直說。”梁飛提醒道,饒了這麽大個圈子,還沒進入主題,他的耐心正在一點一點被消磨幹淨。

“梁飛!”龍雕忍不住出聲嗬斥,首長訓話,那是天大的榮幸,可看看他,這是什麽態度?

他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膀,一副痞態。

“誒,這有什麽,年輕人嘛,難免有自己的小個性。”鄧家出聲打圓場,龍雕也隻能閉嘴,但心裏卻琢磨著,等到離開以後,一定要好好說說梁飛。

“這次東北的襲擊案,已經告一段落,該伏法的人,受到了應有的製裁,我希望,這件事就此結束,梁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一抹精芒掠過他滄桑的眸子。

梁飛當然懂,他這是在提醒自己,前事翻過,不要隨便向外人提起這件事,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是當然,我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可不想莫名其妙又給丟掉。”他答應得很爽快,就算沒有鄧家的囑咐,他也不可能逢人就宣揚自己的豐功偉績,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

“首長,我心裏有一個疑問,希望能請你替我解惑。”梁飛轉眼就將話題轉開,目光直視鄧家,眸光帶著幾分無畏。

“你問。”鄧家像個老好人,一點脾氣也沒有,當然,梁飛可沒有因為他展現的和善,小看此人。

能夠安然度過國內最昏暗的內亂期,並且還進入國家高層,坐過五年最高領導人,退役後,依舊手握國內超半數的軍隊,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如表麵上這般慈祥?

梁飛從鄧家身上看到了作為軍人的剛正、熱血,同樣也看到了作為政客的老奸巨猾,但也是因為此,對這個老人,他始終抱著幾分尊敬,當然,這份尊敬可不是放在嘴上的。

“我想知道,您究竟為什麽下令將我納入龍騰,不惜費這麽大的勁,把我從局子裏撈出來。”梁飛一針見血的問道,與其一直在心頭猜測,不如當麵問出來。

鄧家微微一愣,梁飛冷不丁的一句話,以及那一身銳利的氣勢,整個人如一把塵封多年,忽然出鞘的刀鋒,鋒芒畢露。

老人悠悠笑了,那笑比起方才多了幾分真實,“你沒問過你的組長嗎?”

“問過,可惜他不肯說,我就隻能當麵問您了。”梁飛故作無奈的攤攤手,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鄧家轉頭看向一旁的龍雕,略帶戲謔的笑容,讓這位任職龍騰二組組長多年的大男人,麵頰微微發燙,對於他們這幫軍人來說,眼前這位老人,是他們憧憬,崇拜的存在,這會兒,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嗎?

“他沒說,也是因為這件事涉及到國家的機密。”收回視線,鄧家歎息道。

機密?

這兩個字讓梁飛下意識坐直,總覺得,他接下來,不僅會為自己解惑,還會說出讓他意外的事。

他的預感是對的,鄧家今天見他,目的絕非是看看能把東北攪得天翻地覆的人長什麽樣,再順帶提點他兩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你可曾聽說過玉門?”鄧家微微眯起眼,略顯佝僂的身體,輕靠沙發背,他看似問得漫不經心,但餘光卻在不著痕跡的打量梁飛的神色。

玉門?

陌生的名稱讓梁飛有些迷茫,“那是什麽機構?”

他的茫然不是演技,也絕非是在表演,這一點鄧家還是看得出來的。

“你當真不知道?”那可真是奇了怪了,“這次我親自下令,讓龍騰將你救出來,若說原因,玉門占據六成。”

“還請首長名言。”梁飛謙遜的說道,聽這位的意思,這玉門貌似還是個什麽了不得的組織。

“在開國這些年,不少老一輩的紅色世家,全都落寞,一代不如一代,吃的全是祖上遺留下來的遺產,這是國情,也是國家之痛。”鄧家麵露些許疲憊,這個支撐中華半輩子的老人,在這一刻,雙肩仿佛承擔了肉眼無法看見的隱形重擔,將他筆挺了半輩子的脊梁骨,微微壓彎。

龍雕眼眶一人,將腦袋瞥向旁邊,國家高層的情況,沒有人比他這個在暗中行動的秘密部門的人更清楚,現在,國內分為兩派,左黨,是以鄧家為首的老人,他們手段強硬,麵對外國人,一直希望華夏能強勢起來,不懼怕,不妥協,絕不任人欺壓,隻因為他們經曆過,親眼目睹過,那些年國家被**,被肆無忌憚欺負的場景,所以,他們寧死不願再重蹈覆轍。

而右黨,則是以近年來調入高層的年輕人為首,他們聲稱,應當厚積薄發,對外要弘揚華夏的美德,謙遜,忍讓,凡事以利益為重中之重,兩派在暗中鬥得不可開交,這也是鄧家這一代的老人,至今不敢放棄手中實權的最大理由。

隨著老人緩緩的敘述,梁飛背部隱隱滲出一層冷汗,他並沒有因為聽到國家高層的內幕,而感到喜悅,感到興奮,反而有種自己要倒大黴的直覺!

他一個說破了天是一個三四線城市黑幫二把椅的小人物,居然有幸能夠聽到這樣的內幕消息,他可不認為,老人隻是想要找個人聽他說心裏話。

秘密這種玩意,知道得越多,死得也就越快。

雖然心裏的那根神經,分外緊繃,但梁飛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讓人很難琢磨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程於青神色冷漠的坐在他身旁,心裏也在猜測,老人莫名其妙說這些事的原因。

“玉門,是替國家秘密培養專業人才的組織,每年國家邊防武器設備的更換,以及各種先進儀器,都是由他們進行開發,不僅如此,他們手裏掌握著國內最為先進的醫藥技術,是國家人才最為重要的培養機構。”鄧家解釋道。

如果說整個華夏是一架正在前進的火箭,那麽,玉門的存在,就是這架火箭的引擎和發動機!

“這和我被釋放有關係嗎?”梁飛最想知道的事,還是沒有得到解決,聽來聽去,除了聽出,國家上層暗鬥不止,還有一個神秘的玉門很牛逼外,別的他啥也沒聽出來。

“玉門現任的管理者,親自打電話給我,替你求情,保你出來,你說,這和你有沒有直接關係?”鄧家反問道,他仔細審視著梁飛的神色,但除了驚訝和錯愕,別的他還真沒看出來。

“額,是這樣嗎?”我去,他難道和這位什麽管理者認識?梁飛搜刮遍了記憶,始終沒有找到,自己有和這種大人物親密接觸的印象。

“冒昧的問一句,這位玉門的老大,叫什麽名字?”他著實對這人分外好奇,這種霧裏看花越看越花的滋味,是他生平最討厭的!仿佛有人在暗中關注著他,幫助他,而他卻對這人一無所知。

“他的名字對外是秘密,既然你沒有印象,也無妨,該知道的時候,總會知道的。”鄧家沒有說。

“好吧,不過,就是因為有他的拜托,所以您才會特地下令放我的嗎?”一個所謂的玉門,真的有這麽大的力量?

“這隻是其中之一,我之所以救你出來,更大的原因,是看中了你的潛力。”鄧家微微一笑,眼眸中有精芒閃爍,“一年的時間,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一躍成為平海市黑幫的第二把交椅,且迅速收複整個黑道,成為當地一霸,又在全國大學生賽中,重創矮國參賽隊伍,得罪山口組,卻能全身而退,沒有遭到山口組本部的追殺,身邊紅顏無數,且涉及政、商、黑,三界,再加上神秘的玉門,梁飛,你說像你這樣的人才,我難道不該納入龍騰,將你變成國家的一把尖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