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紫薇
“How_old_is_me？怎麽老是我！”
蛤蟆的頭上頂著這麽一個氣泡，在屏幕上生氣地蹦來蹦去。
木恩伸出手指戳了戳屏幕，將蛤蟆戳了個跟頭：“誰讓你的戰鬥力最弱，不多給你點鍛煉機會，你怎麽能成長？”
蛤蟆氣鼓鼓地說：“戰鬥力弱這能怪老子麽？你不看看我都抓了多少個妖魔鬼怪了，足足三十八個！三八啊三八！每把一個獵物封印到微博裏，我就要分出一份法力和一份元神。你不把那些家夥趕緊移走，我還哪裏有戰鬥力？”
木恩拿出個計算器算了算：“現在攢的錢還不夠刪一次微博的，你就踏實繼續努力去吧。”
蛤蟆左右觀望了一下，指著旁邊一個圖標說：“這家夥比我還弱，戰鬥力不到五的渣渣，派它去！”
被蛤蟆指著的圖標是一隻正在呼呼大睡的豬，花白的肚皮翻了出來，憨態可掬。
木恩又彈了蛤蟆一指頭：“他戰鬥力現在是不夠五……可是你剛才說你封印了三十八個獵物，你知道這家夥封了多少個？”
蛤蟆瞄了熟睡的豬妖一眼：“它總不可能比我還多吧？”
木恩嘿嘿一笑：“它名字叫千，你可以尊稱它大千。它已經封印了九百九十九個，差不多達到上限了。”
蛤蟆大吃一驚：“神馬？這不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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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響鈴。
木恩抬起頭微笑著說：“您好，歡迎光臨雲小築咖啡館。”
一個穿著白色短袖襯衫修身西裝短裙的女子剛剛走進門，一隻手裏勾著兩隻細細的高跟鞋，可以看到其中一隻的根斷了一大半，還掛在鞋底上搖搖晃晃。
木恩認得，這是店裏的常客，文山報經濟版的編輯小敏，標準的文藝女青年。在文山報這種小報社裏，編輯通常也要兼任記者，工作十分繁忙，但小敏總有能力可以輕鬆在工作時間內解決，每天下班都會來喝上一杯咖啡。
在報社裏流傳著小敏的一段英雄事跡。某一次因為報社設備原因，原本當天下午要交付印刷廠的經濟版版麵全毀，而且保存文章的服務器也當了機，維修人員要次日才能趕到。小敏一個人花了兩個小時，寫出了七八篇風格各異卻有很有深度的報道，分別用了不同的筆名發表，將經濟版版麵填補得天衣無縫。不但拯救了報紙的聲譽，這一版還被評為文山報年度最佳版。
“該死的市政……”小敏抱怨著，單腳跳到了吧台前，坐在了吧椅上，“沒事幹就會到處施工撈政績……最近又不知道哪裏刮了民脂民膏，要搞什麽全城換顏活動，從外地買了幾百萬的花木，還把整個城市都挖得到處都是坑，挖了坑又不及時填，這人品比網絡寫手還差啊！”
木恩會心一笑，小敏的抱怨也算是雲小築常見的一道風景線了。他也不問，就將一杯剛煮好的卡布奇諾放在了小敏麵前。
“謝謝……等我腳好了，一定要去給這些鼴鼠們做個深度報道，看看究竟是誰幹的這等好事，害我把腳
都扭了……哼，咱們雲南什麽花木沒有，非得從外地買……啊……好喝，木老板，還是你的手藝好，同樣的咖啡豆，怎麽你煮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呢？”小敏小啜了一口咖啡，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木恩依舊保持著微笑和聆聽的姿態，手指卻在鍵盤上無聲地敲打著：“最近文山的靈氣很混亂，有許多外來的妖氣到處都是。你去查探一下情況就行，我不給你硬性指標。”
蛤蟆想了想，腦袋上冒出個氣泡：“那你給我十塊錢，我要買煙抽，還要喝啤酒！”
木恩眯縫著眼睛盯著蛤蟆：“上次你從顧客手中騙取了十塊錢我還沒處罰你呢。”
蛤蟆：“摳老板，上次可是一共給你賺了六千五百啊！十塊錢都不舍得……”
木恩：“你到底想不想早點把那些封印轉移掉？”
蛤蟆想了想：“想……可是我很想抽煙喝酒啊……”
小敏看到木恩敲打鍵盤的動作，突然雙手在吧台上一撐，上半身伏在了台麵，胸部被這一積壓，從領口中顯露出一個“Y”字形來。
“你在玩什麽呢？”小敏伸長了脖子去看木恩的電腦屏幕，“咦？這是什麽東西，一隻蛤蟆？哪來的？”
“呃……”木恩覺得自己額頭一定有三條黑線，“這是……充QQ會員送的寵物。”
小敏奇道：“什麽會員送這麽惡心的東西？QQ公司跟你有仇嗎？為什麽我沒有呢？我都十幾個不同顏色的鑽了……”
木恩胡亂解釋道：“這個……這是內部測試版，黑鑽會員才有，下一個版本的QQ就會推出了。”
“哦……”小敏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到時候我也養隻青蛙什麽的……咱們倆來**吧？不行，那生下來的不就成了半隻青蛙？”
木恩滿頭冷汗，覺得自己思維實在跟不上對方的跳躍性。
屏幕上的蛤蟆吐出一個氣泡：“唉，可惜啊，好看的東西木有鳥……”
木恩用鼠標右鍵在蛤蟆身上一點，在彈出菜單裏選了“出發”一項。
蛤蟆“嗖”地一聲化作一陣青煙，從窗口中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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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的街道上，來來去去的都是趕著回家的人。
文山這種小城，汽車數量遠不能跟大城市想比，摩托電動車什麽的大行其道，占據了大部分的車道。各種煙塵尾氣飛起，空中一片迷蒙，連落日也變得灰暗了起來。
哈麻依舊一身藍粗布的水工工作服，雙手揣在褲子口袋裏，一邊趔趔侉侉地走著，一邊嘟囔：“這PM2.5早就超標了吧？這種空氣，怎麽可能聞得到妖氣？天氣預報還敢說空氣質量優……”
路邊一家小便利店門口掛著一張橫幅，上書幾個大字：“吸煙有害健康”。
哈麻看到條幅上的“煙”字，頓覺口舌之間一陣幹疼，心情變得無比煩躁。他一屁股蹲在路邊，看著這家便利店臨街的櫃台和冰箱，悄悄地吞著口水。
看店的阿婆見到路邊一個壯漢對著自己一臉色眯眯的樣子，立時兩頰生暈，悄悄啐了一口
，轉身到店內對著鏡子好好梳了梳頭，又在臉上抹了不知什麽美容品，臉色變得紅潤紅潤的，這才又轉到了店口。見那壯漢還在癡呆呆地看著自己，阿婆將一條小手絹一擺，口中罵道：“哪裏來的小流氓，老不要臉的……”
“來一瓶純淨水，不要冰凍的。”一個拖著手提箱的女子的身影擋住了阿婆偷瞄哈麻的視線。
阿婆不悅地哼了一聲，轉身從貨架上取了一瓶水。
女子看了一眼：“不要這個牌子，這牌子的純淨水是灌的自來水。”
看著阿婆回頭去換，女子又說：“那個牌子也不要，那是礦泉水，我隻要純淨水。”
阿婆在貨架上連翻了好幾個牌子，才拿到女子滿意的純淨水，口中抱怨道：“就一瓶水而已，喝啥不是喝，天天地溝油三聚氰胺的，還怕這個……”
女子很認真地說：“自來水裏沒有過濾的雜質，長期飲用會影響體內礦物質的平衡。那個牌子的礦泉水水源地上遊汙染嚴重，重金屬超標，導致它的水質下降……”
“行了行了，兩塊五。”阿婆很不耐煩聽人上課。
女子掏出一張鈔票遞了過去，在等候阿婆找零的時候，擰開蓋子，輕輕喝了一小口，喉嚨中發出一聲誘人的聲音，仿佛那不是一支純淨水，而是什麽仙水。
“這水有那麽好喝麽……”阿婆嘀咕著把一把零鈔遞了出來。
女子剛一轉身，視線就被路邊蹲著的哈麻吸引住了，低聲驚呼了一聲：“咦，這是……”
哈麻小眼睛一翻，也怪叫一聲：“嘎？自己送上門來的？”說著蹭地跳了起來，伸手進口袋就摸出了他的手機。
“等等……”女子說，“我沒有敵意。”
哈麻上下打量著這女子。
這女子一頭紫色的長發順服地自然垂下直至腰間，精致的麵容冰冷若水，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八左右，腳下一對精巧秀氣的高跟鞋，模特般的骨感身材，原本好一副綠茶般小清新相貌，頗可以騙到不少宅男，隻是一對不知用了幾盒眼影才刷出來的熊貓眼，以及擦著厚厚的熒光紫唇膏的嘴唇，瞬間就將整個人的檔次拉低到了山溝裏。
不過在哈麻眼中，無論長成什麽樣的女子，都隻有好吃不好吃之分。眼前這個紫發女子屬於味道好吃但不好吃到口的類型。
“我叫紫薇，是來這裏找我妹妹的，不知你見過她沒有？”紫發女子說著，取出一張照片來。
哈麻看了一眼，照片上沒有人，隻拍了一朵嬌豔的紅色鮮花。
“照片看不出味道……”哈麻舔了舔嘴唇，眼睛又繞過紫薇看向便利店的櫃台。
紫薇想了想問哈麻：“要不……我請你吃東西，或許你就能聞到了？”
哈麻眼睛發出了興奮的精光，一拍櫃台，對阿婆說道：“來包紅X煙，軟包的……別拿那種真貨，要五塊一包送火機的假貨就行，再來一聽啤酒，要冰的！對，一共十塊錢！”
說著，哈麻轉向紫薇一努嘴：“給錢吧。”
紫薇哭笑不得，從阿婆給她的找零中取了十塊又遞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