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路裏瓦在楓的護送下以遊方神醫的身份步入赫梯王宮。未曾想到,赫梯天空的顏色一如十年前那般碧藍,就連空氣中似乎都飄散著十年前的芳香氣息。

路裏瓦有些沉醉。

他緊跟著楓的步伐穿過幽幽暗暗的花叢甬道,越過一座座寢宮樓宇,當在一座樸素雅致卻不起眼的寢宮前停住的時候,路裏瓦真切地聽到了自己心髒猛烈的跳動聲。

都道近鄉情更怯,他卻是近人情更怯。一時間竟有些欲見卻又怕見的矛盾心情,不敢輕易地邁過那道門檻去。

他用手輕輕碰觸著門口一塊飄逸的輕紗,宛若撫在少女光潔嫩滑的臉上。

“嘖嘖,這會子想起害臊了,晚啦!”楓猛地抬起腳,對著門踢了兩下,哐當哐當地有山響。“神醫到,快開門吧。”

裏麵黃鶯似的聲音應了聲,“來啦,金蠍你每次敲門都是用腳的嗎?不會小點聲哪?”

路裏瓦偏頭看著楓,嘲諷道:“金蠍?哈哈,張牙舞爪倒也合適,難為人家送你這麽個名號,以後我自然也是入鄉隨俗叫你金蠍方才地道。”他並不知這是楓在暗部五人組的代號。

金蠍麵上一糗,“綽號而已,你完全可以當沒聽見。”

吱鈕一聲,大門打開了。

路裏瓦望著眼前的女子,全身頓如石化了一般,再也動彈不得,隻覺得全身心都跌入一潭碧波如水的清澈眼眸中。

漸漸地,

漸漸地,

淪陷了。

她還是那般美麗啊,十年未見,她清澈的眼眸竟更加明澈,掩不住的溫柔,掩不住的明麗,那飄揚的發絲究竟是長了些,已經垂散到腰間,宛若一道金栗色的瀑布從肩畔飛揚而下。女人啊,你瀑布般的長發你是為誰而留呢?

女子初始眼神還落在金蠍身上,待見到路裏瓦,那眼睛竟直直地膠著他眼中一汪抹不開的深情,再也不肯移轉半分。

迷濛的水汽暈上她的眼睛,“我,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了。”說著,她悲喜交集地撲上去,摟住路裏瓦的腰放聲哭起來。

路裏瓦心痛地將她摟入懷中,哽咽無聲,一任自己的唇埋入她散著清香的金栗色發絲,顫抖地吻個不停。

金蠍眯起妖魅的桃花眼,修長的手指撫著薄唇,“隔牆有耳,要親熱也別在門口。”

說著,他輕輕在路裏瓦屁股上踢了一腳,轉身欲走,突然眼珠翻了翻,又回過頭來補了一句:“哈圖莎公主,路裏瓦我可交給你了,怎麽著看在我的麵子上別吃了他才是。”

哈圖莎麵上一紅,這個金蠍口無遮攔慣了,這種玩笑也對她開得。害羞之下,她把頭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