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和鬼沒區別

夜過半的時候,林芬醒過來,額頭的傷痛得她脾氣又上來了:“他媽的小賤人,別讓我……”

趙麗等人都沒睡熟,被吵醒後小聲地提醒她:“林芬,別罵了,那些東西會來找你的!”

“放屁!”林芬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終究是抵不過心中的畏懼,不再開口,躲在自己的**捂著額頭時不時呼痛幾聲。

有了剛才那一出,這幾個人心裏都有了陰影,今晚是別想睡了。

我並沒有過多理會她們,隻閉著眼睛蓄養精神。又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明天你出去了就幫我去一趟市區銀行,我在那裏有個保險箱,你把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後按我說的地址送過去。”

行。我在腦海中痛快地答應,兩秒鍾後又反應過來,誒,你怎麽知道我明天就能出去?

她輕笑了一聲:“你是個有福氣的人。”

我扯了一下嘴角,是晦氣吧,接二連三遇怪事,現在還進了拘留所。這種福氣我可不想要。

“相信我,明天你一定能出去的。”

好吧。你在那個銀行有什麽憑證嗎?

“有,你摸一摸枕頭下麵。”

我伸手摸去,摸到一個印章一樣的東西,不由問,你的私章?

“嗯。”

你藏得夠久的,都不會被發現嗎?

“我每天都換地方藏,而且她們看不見我。不過我不信任她們,還好遇見了你。”

醒著也是無聊,我心裏好奇就跟這個溫和的女鬼聊起來。

你……在這裏多久了?

“你是想問我什麽時候死的吧?”女鬼說。

嘿嘿,也可以這麽說。

“三年前我做錯事進了派出所,被關在這裏的第五天進來一個很壞的女人,我和她打架。”

你輸了?我料想她可能死於鬥毆。

沒想到她壓低了聲音:“不是,我贏了。她被我殺死了,我也受了傷,在治療時出現藥物過敏,搶救不來就死了。”

我有些詫異,跟她說話時可以感覺到她是個性情溫和的人,很難想象她會和人打架還殺了對方。

“被我嚇到了吧。”女鬼似乎有些自嘲,“我罪孽深重,不過放心,我不會害你的。”

我知道。我說道,每個人都有苦衷,你救了我,作為回報我會幫你做這件事,其他事情我沒有資格評判。

她又笑了笑:“你真是個挺有意思的人。”

我挑挑眉,謝謝,你也很有趣。

“好了,天快亮了,我要走了,記住你答應我的事。”

放心吧。

說完這一句話,她就走了。

東方已經微明,我幹脆坐起來等待天亮。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有民警過來開門,裏麵的幾個人全部朝門口看去。

“寧歡。”韓武叫道。

“在。”聽到我的名字,我眼睛一亮,立刻從**下來:“韓警察,什麽事?”

韓武銳利的眼睛在我身上掃過,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麽,我問心無愧,無所謂他看,愛看多久看多久。

半響,他視線收攏,聲音十分堅硬:“你被保釋了,收拾一下走吧。”

那個女鬼果然沒騙我,她說得是真的!

我欣喜得眉毛都要飛起來了,忙說:“韓警察,我沒什麽東西可收拾的。”

韓武斜睨了我一眼,目光裏充滿探索,末了,提步就走:“那就跟我走吧。”

“好。”

我頭也不回就跟了出去,這個拘留所我是一秒鍾都不想待了。

走到外頭,看見一個身形頎長的背影,我愣了下,白衣黑褲布鞋,保釋我的人居然是白冥安。

白冥安正在和昨天抓我進來的民警說話,看見我後兩人一前一後走過來。

民警的語氣還是冷冰冰的:“寧小姐,雖然保釋出去還是希望你配合調查,這段時間不要出城。”

失蹤的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難道不急不擔憂?我心中沒好氣,表麵上還是裝出一副受教的樣子:“我知道,你們放心吧。”

民警哼了一聲:“最好如此。”轉身走了。

韓武回頭打量了白冥安,又看了我一眼,衝我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也走了。

嘿,這兩個警察還真把我當壞人了。

我忍不住翻一個白眼,跟著白冥安走了出去。派出所外空氣清新,陽光正好,感覺到自由的味道我不由微微眯了眼睛。

就聽見一個聲音淡淡地說:“保釋金八千塊。”

我一下子睜開眼,白冥安一手插兜,神態自然地站在我麵前。看著他那張俊朗的臉,我隻能咬咬牙:“你放心。等我有了錢一定還你。”

白冥安漆黑的眼眸看了看我,露出那種不置可否的表情,似乎很瞧不起我。

我氣得牙癢癢,受製於人的感覺都是這樣嗎,時常有衝動要暴打對方嗎?真不敢想象當他的助手、在他的手下做事是什麽樣的感覺。

“走吧。”他長腿邁開就走。

走,去哪?“等一下。”我緊張地一把拉住他,目光堅定,“我朋友出事了,我不能撒手不管。”

白冥安盯著我,目光裏沒有情緒,足足盯了一分鍾,他才說:“解決這件事後,你必須按照約定跟我上路。”

我眼眸微閃,握了握拳頭:“好。”不管了,先把他哄下來再說。

白冥安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瞥了我一眼:“騙我的鬼都沒有好下場。”

我一怔:“我不是鬼。”

白冥安的嘴角扯了下,弧度很小,嘲弄的意味卻很濃:“你這樣,和鬼又有什麽區別。”

我趕緊低頭查看,果不其然,在陽光下我的身體再一次出現了透明的情況,我急得額頭冒汗:“糟糕,怎麽辦?”

清晨的街頭,行人漸漸多起來。白冥安把我拉到隱蔽的角落,讓我抬起手臂,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我的小臂上畫了什麽。

豔紅的鮮血從他潔白的指頭上泌出,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幅畫麵。公車,棺木,那個滿身鮮血朝我爬來的東西。

“你發什麽呆。”一道清冷的聲音喚回了我的思緒。

“哦,”我連忙搖頭:“沒什麽。你畫好了?咦,血呢?”我那截手臂白白淨淨,一絲鮮血作畫的痕跡也沒有。

但我身體的透明明顯得到好轉,透明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補全了。

“融進你身體了。”白冥安說了這一句,邁開腳步又想走,一點要跟我解釋的意思都沒有。

“喂,等等。”我趕緊又叫出他。

他轉頭看我,我走過去把手一攤:“借我幾百塊錢。”

他瞥了我一眼,我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最後他動作緩慢地從兜裏摸出錢,一張一張地數給我:“四百塊。”

遞給我時,居然還囑咐我:“別亂花。”

我:“……”這個守財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