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曆不明的夕夕被這指責弄得回過神來,默默起身重新坐回陳曜身邊,小聲問:“圓圓是誰?陳圓圓?”

陳曜視線落回她身上,又換成了溫柔又耐心的樣子:“是父親故交的一個女兒,他本打算讓我娶她,但是我沒有同意,因為在那之前我就先愛上了你。”

夕夕眨眨眼:“如果你沒有先愛上我,難道就會娶她嗎?”

“在你之前我從未想過要娶誰,在你之後我從未想過娶別人。”他深情道。

若不是此時對麵有個人坐著,正用鐳射光線一般的眼神盯著他們,夕夕大概會覺得挺浪漫,同時還很感動。然而,她卻有種表演的感覺。

並不是他的情話不夠打動人,不夠真誠,而是他情緒飽滿地表演,而她卻忽然出戲。

她知道自己應該感動又熱情地回應他,告訴他自己也是如此地非他不可,在他父親麵前極大地肯定他們的感情。可那些情話都哽在喉頭,她一個音節也發不出。

因為,她的腦海裏,隻有一張笑的陽光燦爛卻帶著些許痞氣的少年臉。

她不記得這五年發生了什麽,也想不通這場世間最徹底的移情到底是怎麽發生的——十六歲的她,心理卻比任何同齡人都成熟,所以十分清楚藏在心裏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那些翻湧的情緒和鮮活如昨的記憶,讓她沒辦法對著除了那人以外的誰說出什麽深情款款的話。即便陳曜好得不得了,她也沒辦法。

情緒一起,就有些收不住。昨天得到的消息瞬間又回想起來,眼淚就這麽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陳曜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嚇了一跳,趕緊扯紙巾替她擦淚。

“怎麽了?”

“沒,沒事。”夕夕抬手擦了擦眼睛,理智也算回籠幾許,“大概是因為沒有聽你說過情話吧。或者你曾說過,我忘了……”

她總不能當著人家父親的麵,與他直言自己在為初戀落淚傷情。這人是她死皮賴臉追到手的,現在麵對一堆的麻煩,她怎麽能拆他的台。

她努力將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逼著自

己隻考慮眼前事。

陳曜揉了揉她的頭發:“真是個傻丫頭。”

茶幾對麵兩人如此旁若無人地秀起了恩愛,狗糧撒地跟不要錢似的,陳宏宇在對麵簡直尷尬癌都要犯了。

“陳曜!”

可憐他縱橫商場幾十年,在兒子麵前,竟然還要像個不開化的封建老頭那般要用怒吼來吸引兒子的注意力!

“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結婚的!”

陳曜剛要說什麽,但是夕夕卻搶先一步道:“陳伯伯,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慕夕夕,今年……二十一,雲城白水鎮人,父母雙亡,x影畢業生,環球星耀旗下藝人。”

慕夕夕一提環球星耀,陳宏宇微微一愣。

他可沒忘,當初那個一夜之間收購了楚江所有喉舌媒體的神秘老板,據說就是環球星耀的幕後老板。之後那些媒體,著實沒少為那家新開的娛樂公司背書。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還是沒有鬆口的跡象。如果是那公司老板的妹妹或者女兒或者別的什麽沾親帶故的人,或許可以考慮。不過是個戲子,他陳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藝人?哼!這婚事,我不同意!”

陳曜風雨不驚道:“爸,我不是在和您商量,我是在通知您。”

陳宏宇吹胡子瞪眼:“逆子!你這是幾個意思!這才在公司做了多久,你就以為翅膀已經夠硬了嗎?”

陳曜道:“這事和翅膀硬不硬沒關係,咱們講道理。當初我難民一樣躲去國外的時候您沒管,就注定今兒這事你也管不了。”

“你……”

陳宏宇抖著手指著他,卻“你”了半天都沒有“你”出個所以然來。

夕夕原本也是準備了一大堆道理來反駁陳宏宇對自己職業的偏見,可現在總覺得以陳先生這個隨時放大雷的樣子,自己隻需要眼觀鼻鼻觀心地坐在他身邊扮乖巧就夠了。

今日的陳曜,和自己認知裏的那個很不同。

他冷漠又淩厲,寸步不讓、錙銖必較,可奇怪的是,她竟然覺得很安心。同時,還

有些心疼——這天潢貴胄一般的男人,竟也曾難民一樣躲去國外——他也曾過的很辛苦吧……

男人漠然道:“既然不同意,那日子也不用您選了,回頭我寄帖子給您。婚事集團不做聲明,夕夕公司那邊也會做聲明的,屆時,來與不來,是您的自由。”

陳宏宇從陳曜別墅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抖的。

好端端一個挺溫順聽話、兢兢業業的兒子,怎麽忽然就和他劍拔弩張、不死不休起來了呢?

他直到坐回車裏,還是想不通。

開車的秘書兼司機老王忍不住問了問,得知事情的原委後,忍不住道:“董事長,您先別忙著生大少爺的氣了。這種娛樂圈裏的女人,最是手段多,仗著皮囊好,成天想著嫁入豪門一步登天呢!”

陳宏宇從來不關注什麽女明星消息的,娛樂圈也好、網絡也好、他都不接觸。現在老王這麽一說,他也覺得那女人的確挺好看,頓時就將這話信了大半。

老王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一看陳宏宇這表情,就知道該說什麽話:“董事長,您也不用太擔心了。這樣的女人多半為錢為權為出位,其實處理起來也簡單的,先弄清楚底細,之後就好說了。”

陳宏宇隱約覺得可能沒有那麽簡單,但也覺得秘書的話也不失為一條路。

“嗯,這打聽的事情,就你下去辦吧。”

老王訕笑道:“董事長,這您就為難我了,我也沒有那個圈子裏的人脈,等我查出她底細來,估計小少爺都要出來了。”

陳宏宇沒好氣道:“老東西,你倒是會推!”

“嘿,董事長教訓的是。這事兒啊,我也的確是能辦的,但是辦的慢也是事實,雖然沒有小少爺出生這麽誇張,但弄起來少說也要一兩個月。少爺認識這女人大概也沒多久吧,如果再過一兩月,誰知道她能作出什麽花兒來。這事兒啊,越快越好!”

“那難不成還要找私家偵探?”

“私家偵探倒是不用。”老王沉吟道,“夫人不是認識不少明星貴婦麽,如果她能出馬,許也就兩三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