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神醫帶著淑貴妃離開都城那一天,楚千嵐已經能下地。

若棠並不喜歡送別的場麵,因而那一天,隻是跟楚千嵐一塊兒站在城門口目送皇甫神醫與淑貴妃離開。

若棠的目光落在緊緊揪著皇甫神醫衣袖的淑貴妃臉上,她臉上沒有若棠熟悉的溫柔端莊,似有些迷茫,又有些緊張害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但當她看向皇甫神醫時,卻是滿臉的歡喜與依賴。

看著皇甫神醫極盡溫柔的嗬護著淑貴妃登上馬車,若棠一直懸著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

“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誰更幸運一些。”她忍不住感慨出聲。

“還能是誰,自然是那個女人了。”楚千嵐原本並不想來,不過若棠堅持,他才不得不陪著她過來,看著馬車啟動,慢慢離開,楚千嵐撇了撇嘴,“一輩子壞事做盡,還能有個男人對她這般不離不棄,不是她幸運是誰幸運?”

“大叔也是幸運的。”若棠卻有不同的意見,“守護淑貴妃是大叔一生的夙願,原本隻要守護著她知道她過得好就心滿意足,如今能跟自己守護了一輩子的女子攜手到老,難道不也是一種幸運?”

“算是吧。”楚千嵐對若棠的說法表示讚同,“不過誰也沒有我幸運就是了。”

“嗯?”若棠挑眉,側首看他。

楚千嵐便誇張的歎道:“想我家小棠,美如月裏嫦娥,端莊大方又不失活潑俏皮,更難得的是,一心一意深愛著我的這份心意,你說,我的幸運誰人能及?最最關鍵的是,小棠眼光好啊,單看她挑的這夫婿,就是人中龍鳳,任誰也比不上的。眼光這般好的小棠是屬於我的,你說我幸運不幸運?”

若棠笑著搖搖頭,推開他湊過來討賞的臉,往下走去,“我認識一個叫王婆的人,太子殿下可以去跟她比比誰的臉皮更厚。”

什麽眼光好挑到他這個夫婿?那是她挑的嗎?當初分明是趕她這隻鴨子上架,這夫婿也是硬塞給她的好嗎?

不過還好,這夫婿如今是越用越順手了。

……

孕期過了第三個月,眼看若棠的肚子就要一天一天大起來,楚千嵐急了。

這天與百裏煌討論完政事,直接開口通知他:“我要成親!”

經曆了一係列變故的百裏煌身體虛弱了許多,雖然有太醫勤勉的為他調理身體,但還不到寒冬臘月的天氣裏,他都已經裹上了輕裘,一張不複往日神采的臉龐現出蠟黃的顏色來。聞言隻是抬起眼皮撩了楚千嵐一眼,輕哼道:“朕還沒有挑好人選,你且再等等。”

“人選兒臣早就挑好了,父王隻需要下旨令兒臣迎娶她就行。”楚千嵐決定這一回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事敲定下來,再不讓這老家夥糊弄過去,“再過幾個月您的孫子可就要出生了,兒臣要是再不給他們母子名分,您也就別再想什麽孫子了。周家的人說了,再給兒臣兩天時間,若還沒有消息,就要將小棠母子送回大楚江南待產,畢竟留在這兒也是名不正言不順,還要受背井離鄉之苦,不如早早回去!”

“誰敢!”百裏煌立時怒了,“誰敢帶走朕的孫子,朕砍了他!”

“您憑什麽砍人家?人家不過還是帶著自己的家人離開,犯了哪條國法了?再說了,人是堂堂正正的大楚百姓,要回大楚您倒是拿什麽理由去攔?”楚千嵐甚是鄙夷的瞥著百裏煌,真是又想要孫子,又不想要孫子他娘,這世上可沒這麽便宜的事情!

百裏煌被他頂嘴頂的都快沒脾氣了,“反正你就是認定了那個女人,非要娶她不可了?”

“如今我已經是太子殿下,也不需要靠拉攏誰來鞏固我的地位,我就不明白了,您為什麽非不讓我娶她?”楚千嵐擺出一定要娶若棠的強硬架勢來,“您就直說吧,到底下不下旨?再不下旨,別說您孫子沒了,您這琉國的太子也要沒有了!”

百裏煌氣的狠狠瞪他一眼,如今卻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說真的,楚千嵐在政事上與他的分歧甚多,可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琉國需要的應該就是這樣的君主,他擅長征戰擴大疆土,可真正管理這個國家,他其實也覺得自己很是吃力,且朝中許多製度,也是完全模仿大楚。如今楚千嵐想要改革創新,但又不是那種大張旗鼓弄得人心惶惶的大動作,反而和風細雨慢慢滲透,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接受了他的建議與改革。

在朝堂之上,他這太子的威信已然樹立了起來,不少大臣都甚是擁戴他。他又將有能力有野心的兒子遷去了封地,這太子不僅是他的指望,如今更是琉國的指望。他怎麽能讓這混賬東西丟下他跟琉國跑回大楚去?但他又深知,這混賬東西說得出做得到。

……

賜婚的旨意很快舉國皆知,大家都在疑惑大長公主是什麽時候收了個義女的時候,東宮已經忙得人仰馬翻了。

十月初十,是欽天監選出來的最近的吉日。

雖然時間很趕,但婚禮一應規矩與程序都沒有省卻,到底有多忙若棠是不太清楚了,隻知道小舅餘芙蕖他們都到了大長公主府上幫忙,卻還是能時時看到丫鬟下人們本來走去的忙碌著。

成婚禮前一天,終於將準備好的妝奩送進了太子宮中,忙得人仰馬翻的眾人這才能偷的浮生半日閑,來若棠屋裏與她說話。

周厚元的臉色不太好看,若棠看看餘芙蕖,又看看周靚雲,用口型悄悄詢問,“他們又吵架了?”

餘芙蕖哭笑不得的瞪她一眼,“這回可跟我沒關係。”

“小舅這是怎麽啦?”因為過來幫忙的緣故,小舅不可能帶著寶寶過來,這讓若棠想要找件事轉移周厚元的注意都不行,隻得硬的頭皮問他道。

周厚元長長的歎口氣,用一種幽怨的不能再幽怨的眼神控訴一樣的看著她,痛心疾首的開口道:“我周家才是你的娘家人!上回你草草嫁了也就算了,這回倒好,我們周家又不是沒有人,結果呢,你卻要以勞什子的大長公主的義女出嫁!怎麽,我周家女兒的名聲配不上做他琉國的太子妃嗎?”

原來是為了名分。若棠忍不住撫了撫額:“小舅啊,當初太子殿下問你的意見,是你

自己覺得大長公主義女的名頭比周家女兒要風光得多。”

周厚元衝著她咆哮:“我現在後悔了行不行?”

若棠看著如此情緒化的小舅,仍然覺得接受不能。周靚雲淡定的開口,“小叔叔就是這樣的,他隻是舍不得你,這才莫名其妙的找茬呢。”

被看穿了心思的周厚元臉上一紅,忿忿瞪一眼周靚雲,“胡說什麽,我巴不得她趕緊潑出去呢。”

周靚雲衝他做了個鬼臉,才笑著拉起若棠的手,將準備好的沉香木匣子遞到她手裏,“我們不是小舅,有取之不竭用之不完的大金山可以隨便揮霍,這是我跟你表姐夫的一點心意,你不要嫌棄才好。你前次成親我們不在京城,好在這一回咱們都在,還能看著你嫁出去……這話聽起來怎麽那麽奇怪?”

“不奇怪不奇怪,雖是兩次成親,好在人還是同一個人。”餘芙蕖也笑嘻嘻的遞上她的賀禮,是一副畫軸。“隻不過阿棠,帶著孩子嫁給太子殿下,想必這心情又不同了吧。”

若棠才不會因為這點打趣就臉紅,大大方方的收下他們的賀禮,“第一次出嫁感覺很是忐忑,這一回麽,知道自己嫁的是什麽樣人,知道那人對自己如何,心裏很是踏實。”

餘芙蕖輕笑道:“你是個聰明又自知的,知道該怎麽過好自己的日子,多餘的話咱們就不說了。”

周靚雲也因她這句話而莫名覺得有些傷感,“也不知道你住進了東宮後,咱們往後還能不能隨意見麵了?”

“你們都是我的娘家人,到時候我請太子殿下請你們進宮來住,也是行得通的吧?誰叫我肚子裏的孩子害怕寂寞,喜歡熱鬧呢?”若棠眨眨眼,幾句俏皮話就將才剛升起愁緒趕跑了。

眾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

翌日一早,宮裏早已準備好的紅緞圍的八抬彩轎以及內監護軍一道出了宮門。

原本太子殿下隻需要在東宮等候他的太子妃就行,但太子殿下實在太過心急,不肯留在宮裏等候,隨著八抬彩轎一道前往大長公主府上。

太子殿下親自前往大長公主府上迎親,這不管對大長公主還是未來的太子妃,都是天大的臉麵。圍觀的百姓們看著他們英俊不凡的太子殿下騎在高頭大馬上,那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模樣,竟比當初獲封太子遊街巡視還要開心的模樣,都猜測這位太子殿下對他的新娘子定然十分滿意。

一行人浩浩****的到達了大長公主府。

也不知琉國是沒有攔門催妝等風俗,還是因為來娶妻的是太子殿下,沒人敢攔著不讓他進門,反正楚千嵐一行人很是順利的進了大長公主府的中堂。待到吉時一到,內監將彩轎陳於中堂,楚千嵐滿麵風光的搓著手等著,沒等多久,一身大紅嫁妝的若棠便由大長公主親自扶著走了出來。

楚千嵐見她出來,忍不住上前從大長公主手中將她的手接了過來。他握著若棠的手,認真的對大長公主道了謝後,才牽著若棠的手上了轎。

待轎簾放下,楚千嵐的目光在人群中微微一掃,便看見了一臉不悅的周厚元與滿臉喜悅的餘芙蕖周靚雲等正在人群中看熱鬧。

他對著周厚元的方向抱了抱拳,這才抬手示意內監起轎。

等內監抬起花轎,便又手執燈籠與火炬的內監在前領路,宮女緊隨其後,內務府、護軍參將等分別率領內監與護軍前後擁護,引著花轎前往皇宮。此起彼伏的炮仗聲,隨手撒下的大把大把的喜錢,天家氣派的儀仗看的老百姓眼也不舍不得眨一下。

宮中常年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代表著從今往後若棠這個太子妃的身份出入宮廷可以不必再走側門小門。

采青走在花轎旁邊,忍不住興奮的給若棠直播道,“咱們現在正從正門進宮,好氣派啊!想當初咱們從湘王府的側門進去,還要被人羞辱,如今……”

“您是看不到,不說太子殿下送到大長公主府的聘禮,單說今日那些喜錢,居然不是銅板兒,而是實實在在的銀餜子,足有好幾分重呢。還撒了好幾次金餜子,您沒瞧見,好些搶到了銀餜子的百姓都開心的跪下來了!”

若棠雖然沒有看見,但一路上百姓歡聲如雷,她還是能聽見的。

蓋頭底下她那張嬌美如花的臉上便帶出了笑來。

他曾說過,要風光盛大的娶她過門,要舉城為他們歡呼祝福……這是他在兌現他的承諾吧。

雖說她對儀式不是那麽看重。不過……好吧,女人的虛榮心都是一樣一樣的。

花轎很快到了東宮,竟是王後親自帶著內外命婦等在那裏,等花轎落了地,王後上前兩步,待若棠被楚千嵐從花轎裏迎出來,王後才滿臉笑容的迎上前去。

這看在眾人眼中,無疑對這位還未謀麵的太子妃愈發的好奇起來了,連一向待人冷淡的王後看起來都十分喜歡她,不惜放低身段等著這裏就不說了,還笑的這般燦爛高興的迎上前去,這位太子妃隻怕是大有來頭。

由王後與內外命婦們引若棠進了東宮,天家婚禮是沒有拜堂一說的,若棠由眾人擁著進了內殿,便是合巹儀式。等楚千嵐揭開了若棠的蓋頭,眾人都忍不住“嘩”的一聲輕歎出聲。新娘子的美貌固然是她們驚歎的原因,然而卻也有瞬間就認出若棠的命婦們,那神色立刻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要知道,百裏文瀚曾高調帶著她出席宮宴並沒有過去很久。

然而她們偷眼看去,王後娘娘神色正常的不能再正常,而太子殿下不但見了太子妃沒有半點惱意,反還含情脈脈的直盯著她,旁若無人的讓人看了都忍不住臉紅心跳起來。

再這樣的情形下,又有誰敢觸黴頭說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而眾人心裏也都有了譜,這太子妃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千萬不能得罪啊!

若棠卻顧不上旁人是什麽神色,仿佛含了滿江春水的眼眸定定看著麵前的楚千嵐。他一身絢爛的紅色蟒袍,與她的嫁衣相互輝映,映紅了彼此的臉頰。

他望著她微笑,似乎很想要克製自己的嘴角,但仍然無濟於事的讓嘴角高高揚了起來,看起來頗有些傻氣。

楚千嵐也瞬也不瞬的盯著若棠瞧,似有許多許多的話想要跟她說,可這麽多人盯著,讓他不由得也有些羞赧了起來。

合巹酒是王後親手所倒,一人一杯的送到楚千嵐與若棠手中,便有命婦齊聲唱了起來——

“喝**杯酒,攜老到白首!”

若棠極力鎮定,卻仍然感覺臉熱熱的,手指碰到了楚千嵐的手,竟感覺他的手似微微輕顫了一下。

接下來就是鬧洞房了,但太子殿下的洞房,誰又敢放肆的去鬧?待到王後說了聲“散了吧”,各命婦便三三兩兩的出了內殿,外頭自有人招待她們。

……

待到人都散了,若棠鬆了口氣。

剛坐下來,楚千嵐便跟了過來,抬手將她頭上那世間獨一無二的百鳥朝鳳的頭冠摘了下來,遞給一旁的采青,並朝她看了一眼。

采青抿嘴一笑,捧著頭冠與首飾退了出去。

“累了一天,先沐浴吧。”楚千嵐也不讓人服侍,揮退了宮裏的人後,親手替若棠換下嫁衣。

待采青出去了,楚千嵐牽了若棠往淨房走去。其實今日雖然早早起身梳妝打扮,不過因為她有孕在身,並沒如何折騰,倒也不是很累。但楚千嵐殷殷服侍她的模樣,令若棠舍不得對他說不。

一進去,若棠便先呆住了,偌大的白玉浴池,注了大半浴池的熱水,嫋嫋水霧的水麵,撒滿了花瓣,叫她忍不住驚詫的張大了眼朝楚千嵐望過去,楚千嵐對她微微一笑,柔聲問道:“你喜歡嗎?”

若棠看著漂浮在水麵上新鮮的豔麗的花瓣,不住的點頭,“喜歡的。”

她一看到這個就想了起來,他們第一次那什麽的時候,她表示不滿,因為沒有能泡的香香的花瓣浴,沒有鋪滿整張床的薔薇花瓣,沒有合巹酒……她沒想到,她隨口抱怨的那些,他竟然記在了心上。

“你說過的話,我都記著呢。”楚千嵐一邊笑著,一邊抱她走進浴池裏,“我今日很高興,你知道為什麽嗎?”

若棠舒服的在水裏伸展來四肢,故意道,“不知道,殿下因為什麽這麽高興呢?”

“在大楚時,你剛嫁給我,我對你很不好,甚至在新婚當晚將你丟進了獸苑。”想到自己曾對她做的那些事楚千嵐忍不住有些臉紅,但更多的卻是後悔與愧疚,“早知道我會這樣歡喜你,當初我一定不那麽對你。”

若棠笑了起來,他那時候的確很過分,還沒過門就拿蛇嚇她,成親當日更是極盡羞辱之能事讓她這麽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要發飆。

“我很高興我還能再娶你一次,還有機會將當初欠你的全補上。”楚千嵐笑望著她,眼睛亮的仿佛將盛夏夜空裏的星子全倒進去了一樣。“小棠,你今天高興嗎?”

若棠用力點頭,“今天你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去如何的看重我,你讓我像一個公主一樣驕傲。”

她說著,張開雙臂用力的回抱住楚千嵐,“我愛你。”

她輕輕的,羞澀的在他耳邊告白道。

楚千嵐身體一僵,聽到若棠嚷痛才回過神來慌忙將抱著若棠的力道卸了下來,“你再說一遍。”

他的語氣帶著不可抑製的顫抖。

“我愛你。”若棠忍住羞澀,順從的滿足他的要求。

雖然她是一個自認很放的開的人,但是有時候,有的話還真的寧願做也說不出口來,覺得太肉麻了,不過今日看在他們第二次大婚的份上——好像有哪裏不對勁——管他的看在他們經曆了九九八十一難終於有了個好結果的份上,甜言蜜語什麽的,她就限時大放送一次好了。

“再一次。”

“我愛你。”

“再一次。”

若棠眉心跳了又跳,“夠了!”

“還不夠,再說一次。”楚千嵐哪裏會覺得就夠了?他簡直恨不得若棠不要停一直說下去。以前隻覺得這話無聊又具有欺騙性,他從不屑說,就算聽到別人說,也覺得虛偽惡心的很,可沒想到,從若棠嘴裏說出這句話來,卻令他覺得像是聽到了這世上最美妙的聲音。讓他真想沉醉其中,再不醒來。

“憑什麽總是我說?”若棠不滿的抗議道。

楚千嵐失笑,“你啊,就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那你還不快說!”若棠佯裝惱怒的瞪他一眼。

楚千嵐笑吟吟的側頭看著她,緩緩將臉湊了過去,在她耳邊溫柔輕語道,“我愛你,小棠。”

全世界,他最愛她。

為著若棠的身體與她肚子裏的孩子,楚千嵐並沒有讓她在浴池裏泡太久,細心的將她撈起來擦幹淨了,再穿上輕薄舒適的裏衣,將滿臉通紅的若棠抱了出去。

若棠垂著眼任由他擺弄,自打知道肚子裏的確有了孩子後,楚千嵐就再沒有那什麽過她,他又從來沒有素過這麽久,方才在浴池裏又抱又揉的,若棠都意亂情迷了,更何況他,好在關鍵時刻他自己打住了,求著若棠用手幫了他一回。

看著若棠臉都快要滴出血來的模樣楚千嵐甚是得意的笑著道,“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麽可害羞的?”

“什麽老夫老妻?”若棠表示很不滿,柳眉一豎,以胡攪蠻纏來轉移自己的尷尬,“這就嫌我老了?”

“放心,你老了我還是會這樣愛你的。”楚千嵐安撫她。

若棠得寸進尺,揮舞著小拳頭威脅道,“你敢不愛試試看!”

楚千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女大王饒命,小的不敢。”

兩人笑鬧著穿好衣裳走出來,楚千嵐依然牽著她的手,“你看——”

若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繡著鴛鴦戲水的火紅的床鋪上頭,灑落的全是花生桂圓紅棗等意預著吉祥的物品。

“這是我欠你的撒帳。”楚千嵐看向她的肚子,“這倒是挺應景的。”

若棠眯了眼笑,“還有什麽驚喜?”

“再一次嫁給我,算不算驚喜?”楚千嵐厚著臉皮問。

若棠瞥他一眼,半晌才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也算是吧。”

話音落下,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