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哥哥看過來了!!!”

“崽崽,媽媽愛你!”

“哥哥放心飛,靈芝永相隨!”

建安市體育館裏,絢麗的燈光打在場中央的曲征身上,紅色應援棒統一被揮舞著,人海之中叫喊聲震耳欲聾,靳雅一隻手高高舉起,另一隻手緊緊抓著旁邊的薑蓉。

“太帥了!!太好聽了!哥哥的歌聲精妙絕倫,無與倫比,天籟之音,曼妙靈動,欲生欲死!”靳雅高喊著,跟薑蓉誇耀自己的最新牆頭,激動到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薑蓉很捧場地鼓鼓掌,遠沒有靳雅激動,不過因為場館內人潮擁擠,又是八月的天氣,臉上泛著一層微紅。

這裏麵有些熱。

薑蓉拿手背給自己降降溫,估摸著演唱會還有半小時就會結束,不由得喜笑顏開,到時候就可以去freefresh啦!

薑蓉不喜出門,今天靳雅把人拉出來陪她看演唱會,可謂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她要陪薑蓉去freefresh,而且要照顧薑蓉一晚上!

當然,靳雅本來是隻打算看演唱會的:“蓉蓉,你真的確定?你今天結婚第三天!確定今天要去freefresh?衛宴不會殺了我吧?!”

“確定哦,你不會反悔吧?說好的我陪你看演唱會,你陪我喝酒哦。”薑蓉漫不經心,語氣卻不容置疑。

靳雅看她心裏有數,沒有再問。

薑蓉和靳雅看完演唱會來到清吧的時候,晚上十點,正是freefresh熱鬧的時候。

薑蓉拉著靳雅,徑直來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她把長卷發輕輕一攏放在一側,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一雙小鹿眼亮亮地望著靳雅。

一字還未說,楚楚動人的模樣讓靳雅直接招架不住,頹廢地一甩手,自暴自棄:“點,隨便點!”

“阿雅,那我隨便點了哦,你最好啦,愛你!”薑蓉笑得眉眼彎彎,更加顯得人畜無害,她聲音綿軟清亮,蔥白手指順著菜單上的名字一個個下劃,頗為認真地在思考。

“唔,天國嫁衣,聽起來好奇怪哦。”

“雪霽初明,這個看起來好好看,要!”

“極光……不要不要!”

薑蓉輕皺眉頭,因為看到這兩個字,直接把這一頁菜單都翻了過去。

“柿子橙,可以嚐嚐。”

……

薑蓉很認真地把菜單看了一遍,聽到她點的那些酒,靳雅更加生無可戀。

薑蓉真的有一種能力,能完美地點中烈酒。她點的這些,無論名字是什麽風格,調出來是什麽顏色,無一例外,全是烈酒!

靳雅不禁再一次為薑蓉的直覺點讚。

而薑蓉,喜滋滋地合上菜單,過去抱著靳雅的胳膊,輕輕晃了晃:“阿雅,今天辛苦你哦,加油,你是最棒噠~你對我最好啦,我真的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喝酒啦!”

糖衣炮彈先轟炸著,薑蓉的聲音刻意放柔,撒嬌的時候可愛到爆炸。

靳雅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努力抵擋好友的糖衣炮彈,明明她結婚前剛醉過一次,不過早都答應的事情,而且今天看了哥哥的演唱會,自己本身也興奮著,很想喝酒。

於是,在freefresh靠窗的角落裏,一連八杯酒一字排開,薑蓉每樣隻拿吸管喝一小口,剩下的都被靳雅包了。

四杯酒後,靳雅麵不改色,薑蓉臉紅彤彤的,眼尾泛紅,眸中濕漉漉的,一瞬不眨地瞅著麵前的“雪霽初明”,她把粘在臉上的卷發撥開,哼唧唧地說:“癢。”

一看這個情形,靳雅知道,要開始了。

果然,薑蓉轉過來,像一隻紅著眼睛的兔子,她今天穿得非常青春,簡單的藍粉色短袖搭配牛仔褲,清純可愛,鹿眼圓溜溜地看著靳雅,眼中充滿了迷惑不解:“阿雅,你怎麽一直在晃?”

熟悉的模樣,熟悉的台詞,靳雅每次到這個時候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唯一進步的大概是,薑蓉今天在第四杯酒後才開始進入這個狀態。

“寶,因為我喝醉了。”靳雅隨口敷衍著薑蓉,撐著薑蓉,“還喝嗎?”

“喝!想喝……極光,就是那個甜甜的,好好喝。”薑蓉醉了之後就開始記憶錯亂,腦海裏隻想著上次喝的“極光”,完全忘記了因為這杯酒曾經發生過什麽。

不想薑蓉清醒之後再次腳趾扣地不想見人,靳雅冷酷地拒絕了這個要求,當做沒有聽到:“還要聽歌嗎?不聽歌我們就回去了。”

明明知道自己會喝醉,但是還堅持來freefresh喝,就是因為薑蓉喜歡這裏的氛圍,以及固執地認為喝酒就是要在酒吧。而薑蓉喜歡freefresh的原因就是這裏的樂隊非常對她的胃口。

“唔,不要,不要回去,想喝極光。”薑蓉聽到“回去”兩個字就噘著嘴,把頭蹭過來,抱著靳雅的胳膊又開始撒嬌,她撒嬌渾然天成,靳雅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木然地又點了一杯極光。

極光以伏特加打底,口感微甜,主色調為粉色,但是這杯調出來是實打實的烈酒。趁著極光還沒有上來,薑蓉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張望著整間清吧,嘴裏念念有詞:“怎麽都在晃呀,難道地震了嗎?”

“咦,這個人為什麽要在我麵前晃?”薑蓉抬起頭,一個高大的身影在她麵前,擋住了上方投下的燈光,她不舒服地眯了下眼睛,“你好眼熟啊。”

“是嗎,哪裏眼熟?”上方的人淡然開口,輕瞥了眼桌子上一字排開的酒。

“嗯……感覺之前見過,也是一個一直,一直,一直晃的人!”薑蓉的頭一點一點的,最後表情懵懂,若有所思,歪歪頭盯著眼前的男人。

“還有呢?”站著的人似乎很有耐心,語調循循善誘。

“還有啊?沒有了呀。”薑蓉瞪大了眼睛,因為男人的話起了好勝心,她強撐著站起來,要湊近看看這個男人,腳下一個踉蹌,柔軟的腰肢被人攬住。

這姿勢,像極了投懷送抱。

可薑蓉醉著,毫無察覺,她傻乎乎笑著,開心自己站穩了,一隻手按著男人的肩膀,嘴裏嘟囔著:“看不到,你矮一些嘛。”

眼前的臉聽話地矮了一些,亦或是薑蓉被提著高了些。

薑蓉仰著頭,開始細細看麵前的這張臉,“嗯?我想想……你不要晃嘛!”

一雙桃花眼,眼中卻是冰冷平靜,並無半點尋常桃花眼的多情與旖旎,他的表情很淡,淡到情緒很難捕捉,薄唇微微勾起,但是弧度太小,很難判斷他現在到底是什麽心情狀態。

兩個人挨得很近,中間隻有兩指的距離,薑蓉聞到一股雪鬆般清冷的味道,臉上的溫度降了幾分,她能感受到麵前的人是有溫度的,但是幾乎感受不到他在呼吸。

不過,如果說眼熟的話,這個熟悉的麵部弧線,熟悉的表情,熟悉的……

薑蓉又湊得近了些,不過頭一偏,整個人的腦袋湊近了這個人的右耳耳朵處。

熾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就像她擁抱了過去。

果然,在那裏發現了一顆小痣。

薑蓉開心地撤回來,掙脫了腰上的禁錮,一個倒步,坐回了沙發上,她仰著頭,頗為自得地笑笑,一臉驕傲求表揚的神情:“你是衛宴!”

在場的四個人,真正能笑出來的,開心的人隻有醉著的薑蓉。

靳雅大氣都不敢出,站在一旁奢望薑蓉能夠清醒點,她就見過衛宴一次,每次看見這個人就緊張,唐清在另一側處於隱身狀態,假裝自己不存在順便看點兒衛宴的八卦。

而衛宴毫無窘迫感,麵對著薑蓉緩緩勾起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嗯。”

得到了肯定,回答對了的薑蓉更加開心,仿佛一個收到老師小紅花的幼兒園小朋友,她把手放在下巴兩側,向外張開:“答對啦!獎勵自己一朵小花花。”

她的眼睛瑩潤而明亮,像上等的寶石,唇不點而朱,喝完酒後泛著光澤,長發披散襯得臉更加小巧,藍綠色發尾平添了幾分妖豔。

是一朵美豔的薔薇,也是一塊美味的紅絲絨蛋糕。

衛宴挪動幾步,擋住別人的視線。

瞬間,所有的陰影都投在薑蓉眼前,高大的身影帶來的壓迫感瞬間衝到薑蓉的腦海中。

薑蓉眨眨眼,不太舒服。

她晃晃腦袋,醉酒帶來的暈眩感很難受,而麵前的人不停晃著,帶給她感覺很熟悉,仿佛不久前才發生過。

薑蓉本能的對這種壓迫感不太舒服,她動了動,想要尋找光亮,看到桌上的酒一下子激起了對“極光”甜甜味道的執念。

大腦在長久的轉動中,也終於尋找到了對衛宴的記憶。

薑蓉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衛宴:“老公,我想喝極光!”

一聲“老公”,衛宴的表情變了,眉峰高挑。

正巧“極光”上來了,侍應生放下酒就走,衛宴看見那杯酒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情實感的笑容。

“她還能喝嗎?”衛宴把酒拿過來,坐在薑蓉身側,薑蓉身上隻有淡淡的酒味,幾不可聞,衛宴問站在另一邊的靳雅。

“可以,她每樣就喝了一點點。”何止是一點點,其實就是吸管小心地吸了一小口,頂多算潤潤唇,隻是她一口就醉,才會這個樣子。

衛宴聞言,放下心來,端著“極光”平放到薑蓉眼前:“你確定要喝?”

極光的**太大了,薑蓉腦子裏全是甜甜的味道,酒蟲被勾了出來,她伸手要去拿酒,衛宴的胳膊卻拿開,像逗貓一般,薑蓉撲了個空。

薑蓉不滿地睜大眼睛:“衛宴,我要喝極光嘛!”

“喝完就回家?”衛宴的手舉著,薑蓉又伸手去探,可她不及衛宴胳膊長,總是摸空,委屈地停下來。

“老公~”她像平常跟靳雅撒嬌一樣,改成黏在衛宴身上,兩隻手纏著衛宴的胳膊,輕輕晃著,頭還蹭上了衛宴的肩頭,語調軟得不像話,“我要喝極光~”

薑蓉的語調本來就偏軟,刻意軟下來的時候柔情似水,像一朵棉花雲,聽得人暈暈乎乎的。

衛宴手一抖,極光灑了。

粉紅色的酒灑了一小半,衛宴的手上沾染上,散發出淡淡酒香。

薑蓉這個時候眼睛可尖了,癟著嘴,鬆開衛宴的胳膊,眸中更見潤潤水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她小心地抽著鼻子,巴掌大的小臉上委屈萬分:“我的極光,要喝。”

即便是這個時候,她還是沒有忘記要喝自己的酒,軟硬兼施,為達目的決不罷休,個性倒是相當執拗。

衛宴歎氣,將極光放在了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先擦手:“喝了極光就回家?”

衛宴雖然是第二次見到薑蓉喝醉的模樣,但是上一回隻是簡單幾句話的交集,從來沒有想到薑蓉喝多了是這個樣子。

衛宴慢條斯理擦手的模樣很有震懾作用,即便是醉著的人也察覺到了這個時候該做什麽選擇才是最有利的,薑蓉不想回家,但是知道自己不回答就喝不到酒,悶悶地點了點頭:“嗯。”

“那個,衛總,今天晚上我會照顧蓉蓉的,我們之前說好了。”靳雅在一旁弱弱出聲,這個時候她沒法在旁邊再靜觀其變了,薑蓉知道自己喝醉了什麽事兒也不記,所以才讓靳雅在一旁照顧著。

要是讓衛宴這樣就帶走了薑蓉,薑蓉清醒過來會瘋的。

“嗯?”衛宴沉思了一下,在靳雅以為她沒聽見又重複了一遍問話後,衛宴端起極光放到薑蓉眼前:“喝了極光就跟我回家嗎?”

“嗯。”薑蓉點點頭,看著麵前的甜甜的**,又是悶悶地點了點頭,煩死了,為什麽老是問呀。

衛宴看向靳雅,意味分明。

那邊的唐清噗嗤笑了一下,靳雅傻眼了,鬥不過鬥不過,可是鬥不過還是要掙紮一下:“她喝醉了,不……算數的。”

“她是我的妻子,你剛剛也聽到了。”衛宴毫不心虛地搬出來丈夫的身份,一下子堵住了靳雅後麵的話。

靳雅放棄掙紮,坐回了沙發上,憐愛地看了眼薑蓉。

阻礙都沒有了。

衛宴很滿意,拿了一根吸管蘸了點兒酒,送進薑蓉的雙唇間,踐行自己的承諾。

隻有小朋友才會被這樣對待!!!還是容易被哄騙的小孩!

被欺騙了的可憐姑娘瞪大了眼睛,伸出舌頭努力嚐了點兒味,吸管已經被扔到了桌子上。

根本沒有喝到!頂多算潤潤唇!騙子!

薑蓉的表情呆滯了,就算醉了,也隱約感覺到事情哪裏不對,可還沒等大腦運轉過來,她已經被拉起來,騙子扶著她往外走。

“好了,回家。”衛宴毫無愧色,不做人不做的非常習慣。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27 00:20:56~2021-11-10 15:3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辭綠 1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