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白此時才明白,耳朵太好使有時候不是什麽好事兒。

他已經逃到了廚房,和浴室足足隔著三道牆,但仍能聽到江南雪在浴室輕輕哼著歌,那歌聲撩人心神尤為霸道,方羽白滿頭大汗,燥熱難耐,不吐不快,隨手拿起菜刀朝砧板上的西瓜狠狠劈下。

“砰!”

西瓜一劈兩半,倒向兩邊,下麵一指厚的鐵木砧板好似被五馬分屍一般四分五裂,飛射而出,打在身上生疼,而黑亮的菜刀竟剁入大理石台麵,直直的立在那裏。

“我的鐵木砧板,我的傳家菜刀呀!”

方羽白用了拽了拽頭發,覺得現在一定是滿腦門子黑線,上午出門踏爛了豪華跑車,雖逃離了警方製裁,卻在此時遭到了報應。

“小正太,怎麽了?你沒事吧!”江南雪在浴室嬌聲問話,似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兒,又咯咯笑了起來。

“沒事,我切西瓜呢!”

方羽白很是懊悔,拔出菜刀心疼的看向刃口。

這把菜刀從他出生時候就有,是家裏最老的物件兒之一,每次拿著刀切菜,他都能想到母親父親還在的日子,這樣一個珍貴的東西,卻被毛躁的自己這樣禍害,怎麽就忘記現在力量大增了呢。

讓他沒想到的是菜刀刃口一點卷曲的痕跡都沒有,依舊平滑發亮。

他揉了揉眼睛,用手側著滑過刀刃,一股冰涼的寒意直透心底,而刃口果然沒有絲毫損壞!

“奶奶個熊的,難道小爺練成了傳說中的刀罡!”

這貨擼起袖子,用力揮舞手中的菜刀,除了呼呼的破空聲唬人外,沒有半點威力可言,隻能訕訕的收拾好碎裂飛出的砧板,然後把西瓜切好,裝盤放到客廳的茶幾上。

也不知為什麽,在廚房折騰這一陣,方羽白覺得體內那股燥熱似乎減弱不少。再次坐在沙發上,耳中聽到江南雪哼的歌曲,雖然還是有一些小悸動,卻也不像剛剛那樣坐立難安了。

不去想浴室內的旖旎,隻是認真的聽歌,不得不說,江南雪哼的曲調很好聽,有一種古典的味道,配上她清脆悅耳的嗓音,在這燥熱的秋日裏到是一件十分讓人愉悅的事兒。

方羽白半躺在沙發上,閉眼聽江南雪哼歌,迷迷糊糊中竟然睡著了。

過了五六分鍾,江南雪聽到方羽白的呼嚕聲,打開門走了出來,竟然頭發未濕,衣服未脫,看樣子根本就沒有在裏麵脫衣洗澡。

她看著睡熟的方羽白撲哧笑了,喃喃道:“好小子,竟然能在我的攝魂魔音下酣睡,到沒讓我失望,隻不過你剛剛做什麽了,拆房子了嗎!”

江南雪來到廚房,搭眼就看到垃圾桶裏砧板的碎片,蹲下來撿出一塊細看,發現這些碎片並非是刀削斧劈而成,反倒像是從內部生生迸裂。

“怎麽看都像是被勁氣摧毀,這不可能啊!小正太莫非是怪物!”

江南雪倒吸一口冷氣,起身掃視一圈,又看到了大理石台麵上被菜刀劈出二十公分長的口子。

她伸手在上麵拂過,切口處沒有半點毛刺,平整的跟砂紙打磨過一樣。拿過旁邊

的菜刀插入切口,尺寸分毫不差,嚴絲合縫動也不能動一下。

拔出菜刀放在眼前,刃口上一絲劃痕也沒有。

“一刀切入,猶如刀切豆腐,毫無阻塞,是刀快還是氣強呢!”

江南雪白嫩的手指輕撫刀身,有絲絲涼氣順著手指直入心肺,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是什麽材質,不可能是普通凡鐵。”

她博聞強識,對世間寶物都有所了解,略微思索,心裏已經初步鎖定了兩種材質,舉刀劈在大理石台麵上,鐺的一聲輕響,台麵無損,刀身仍是無損。

“刃口平滑卻不鋒利,不是千年寒鐵,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昆吾神鐵!”

江南雪麵露喜色,打開了天然氣,將菜刀放在火上炙烤三兩分鍾,試探著伸手去摸,觸手處沁涼如水,連溫熱的感覺都沒有。

江南雪有些呆了,她舉著菜刀喃喃道:“這怎麽可能,竟然用昆吾神鐵打造了一柄菜刀!這是哪個混蛋幹的!”

江南雪閉眼摸著菜刀,感受著刀身發出的涼意,那深情陶醉的模樣就好似摸著情人的臉,可睜開眼,撫摸的不過是個黑波溜球的尖頭菜刀,心中那個氣呀,若讓別人看到自己拿著菜刀把玩,非得讓人笑掉大牙不可!

她撅著嘴把菜刀放在台麵上,氣鼓鼓的回到客廳,連帶著看方羽白的眼神都充滿了怒氣。琢磨著用哪一種酷刑折磨他方能解心頭之恨。

好在這時傳來“當當當”的敲門聲,避免了一場慘絕人寰的血案。

江南雪打開門見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一米七左右的個頭配上二百斤左右的肥肉,怎麽看都像是個球形。

她正心裏憋屈,沒好氣的道:“小胖子,你找誰?”

這個胖子是方羽白的同學兼死黨,叫陳書文。方羽白被挾持後可讓他擔心了兩天,直到今天從早間新聞裏看到警方已經解救出了人質,還將贓款追回,這才放下心來。

方羽白上午沒去上課,讓小胖子又擔心起來。中午放學後這小子一口氣跑到了小東北,確定了方羽白真沒事,這才悠哉悠哉的來方羽白家裏。

江南雪的問話把小胖子問住了,他想到小東北裏的人說方羽白交了如花似玉的女朋友,難不成就是這個長得賊漂亮卻有些凶巴巴的女子不成?

“你,你……”

“你什麽你,你到底找誰?”

“我,我……”

陳書文有個毛病,見到美女就緊張,一緊張就有些磕巴,他說不出來要找方羽白,急的腦門子冒汗,恨不得一巴掌抽在自己嘴上。

江南雪看陳書文的校服,大概能猜到陳書文來找誰。隻不過她喜歡開玩笑,搞惡作劇,這才一副凶巴巴的樣子。

沒想到這小胖子不禁逗,抓耳撓腮竟然憋不出來一句話完整的話。若是再調笑下去,就顯得有些不厚道了。

“你是找方羽白吧?”

胖子紅著臉點了點頭。

“進來吧,小白睡著了。”

“睡著了!”陳書文探頭進門見方羽白果然躺在沙發上,某處有些不自然。

小胖子看似羞澀,實際上思想極其邪惡,總是慫恿方羽白觀摩動作教育片,他在理論上熟知男女之事,見此狀況馬上就聯想到方羽白是在裝睡。

陳書文暗歎:“兄弟,真是對不起了,但也怨不得哥們……”

他臉色通紅,咧著嘴不自然的笑了笑,終於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我就不進去打擾了,先走了!”

小胖子說完轉頭就跑,那速度堪比獵犬,眨眼就消失不見。

江南雪暗歎,球形的滾動果然比雙腳邁步要快得多。隻不過這小胖子有些莫名其妙,你找方羽白打擾我什麽了!

江南雪關了門,回頭看到方羽那不自然的神態,恍然明白過來小胖子說的是什麽,銀牙咬的哢吧哢吧直響,琢磨著下次有機會見到小胖子,定然要他好看!

實際上這事兒怨不得小胖子誤會。若非江南雪暗用攝魂魔音在先,方羽白睡著後就不會做粉紅色的綺夢,也就不會出現小胖子的誤會。

隻不過始作俑者非常不自覺的忽略了自己過錯,已經在心裏給小胖子陳書文判了死刑。

江南雪用攝魂魔音試探方羽白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一點就是看看方羽白的品行如何。

江南雪有特殊的身份來曆,她修煉的攝魂魔音,有些類似於人們常說的催眠術,能夠通過聲音、環境等變化,影響人的情緒,甚至修行到高超之時,還能夠控製人的行為。

江南雪先是說去洗澡,然後又放水又唱歌,實際上她根本連衣服都沒脫,還在歌聲中運使上魔音之術,如果是心有歹念的男人,不自覺的就著了她的術法,會不顧一切的衝入浴室。

方羽白坦坦****,心中所生綺念不過是正常反應,他在外麵坐立不安的走來走去,卻始終沒動過要闖入浴室的念頭。之後去了趟廚房,一刀剁下去後,體內燥熱消失的七七八八,感覺累乏後睡著了,算是成功抵擋了魔音的**,初步通過了江南雪的考驗。

而那柄昆吾神鐵的菜刀、被內勁撕裂的砧板,都充分引起了江南雪的好奇,她決定要挖掘出方羽白的所有秘密。

方羽白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夢中旖旎不足向外人道也,尤其是從小腹源源不斷散發熱氣,直通四肢百骸,宛如泡在溫泉之中,五髒六腑、四肢百脈無一處不伏貼,三萬六七個毛孔沒一個不暢快,這種舒服,不是小說家誇張的比喻,而是實打實的發生在他的身上。

方羽白舒舒服服的睡覺,江南雪卻等的不耐煩,看到茶幾下有把蝴蝶刀,氣哄哄的拿起來練手。

她甩刀的手法並非是當下流行的花式玩法,大多數都是刺、挑、抹等攻擊動作,看起來寒光凜凜,殺氣騰騰。

不僅如此,一般玩蝴蝶刀的人因刀柄的分合,會發出鐵器撞擊的哢哢聲,但江南雪玩兒刀,就好似在整把刀包裹上了一層棉布,除了揮擊時候的破空聲外,竟聽不到一點撞擊聲。

不聞鐵器撞擊聲,隻有霍霍刀光閃,攻如靈蛇吐信奇絕狠準,收如神龍擺尾不留痕跡,這樣的甩刀之法簡直聞所未聞,完全就是一種非技擊的殺人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