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你先回去吧

許暖看著自己的手心,那眼淚的餘溫仿佛還在。那些她極力想忘記的東西,隻因一個誘因便再次想起……

怎麽會這樣?

“嗡---”

手機忽然響起的振動將許暖的思緒拉回,她手忙腳亂的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的顯示的名字,許暖再次深吸了一口氣,收斂起自己的情緒,“喂?”

“許暖,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回來?”許暖的聲音剛落,張請略帶擔憂的聲音便從手機中傳出。

“請,我今天有事,不回去了。”許暖抬起頭,看著仍緊閉的手術室大門,低聲說道。

那邊仿佛是感覺到許暖情緒的不對,張請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囑咐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楚辭見許暖結束了通話,輕聲勸道:“暖暖,這麽晚了,你回去也好。”

許暖咬著下唇,沒有答話。再次抬頭看了一眼“手術中”那幾個字,眼裏閃過一絲恐懼,指尖輕顫,艱難的吐出一個字,“好。”

話音尚未落地,許暖便起身向醫院外走去,步子又急又快,仿佛在逃離。

蘇離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微閃,種種情緒從中閃過。似指責似詫異,最終歸於平靜。

三哥,向來不會看錯人,他無須置疑三哥的眼光。

夜微光,星微閃。

醫院門前的長椅上,一個小小的人影蜷縮在上麵。陣陣清風吹過,帶起些許寒氣,長椅上的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仿佛是受不住天氣的涼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的振動聲響起,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分明。

許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本清脆軟糯的聲音竟變得有些嘶啞,“喂?”

不知道那邊在說什麽,許暖拿著手機認真的聽著,散落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一分鍾後。

“嗯,我知道了。”許暖輕聲答道,語氣有些輕鬆。

收起手機,許暖從長椅上站了起來,眉眼間是遮也遮不住的疲憊之色,唇角卻微微勾起。

許暖將手放在眉骨處,看著不遠處的微微泛白的天色,嘴角的弧度越發擴大,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

真好,三哥沒事了。

她離開醫院隻是因為終是無法麵對那麽熟悉的場景,她隻能選擇逃避。可是,三哥尚在醫院,她怎麽可能安心離開,隻好在外麵等了一夜。

現在好了,三哥沒事了。

“咳咳咳……”許是在外麵吹了一夜的冷風,寒意入肺,許暖忍不住咳了幾聲。

心情變好的許暖並不怎麽在意這些小事,睡一覺就好了嘛。這樣想著,許暖便向醫院大門外走去。

……

病房內。

“三哥什麽時候能出院?”蘇離歌看著仍在昏迷慕子然,向旁邊的醫生詢問道。

聽到蘇離歌如此問話,楚辭詫異的看向他,皺了下眉,有些不讚同的說道:“小四,三哥還沒醒。”

醫生反倒習以為常的說道:“三少醒了後誰還能阻擋他出院?”醫生說完向門外走去,走了兩步後回頭補充道,“剛剛做過手術,要等排氣之後才可以吃些流質食物,注意不能和奶。”

蘇離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記下。見此,醫生也沒再多說什麽,直接離去了。

楚辭看著蘇離歌欲言又止,小四認識三哥比他早許多,剛剛小四的決定就算不對,他好像也無法反駁。

感受到楚辭遲疑的視線,蘇離歌並沒有解釋什麽。他走到病房的另一張**,打了哈欠,懶洋洋的說道:“辭受,折騰了一夜,你不困麽?”

“三哥還沒醒。”楚辭看了看病**的慕子然,有些擔憂的回答。

蘇離歌徑直躺到**,哼唧了兩聲,“三哥?他幾乎每個月都來醫院簽一下到,簡直可以獲個全勤獎了。”

楚辭愣了愣,按小四的意思是……三哥經常來這?怪不得每個月三哥總是有三四天不上班。

“三哥每個月都生病?”楚辭嘴角抽了抽,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嗯……差不多吧。”蘇離歌拿起被子蓋在身上,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隻不過這次比較嚴重,以前沒昏迷過。”

蘇離歌眼的餘光掃過楚辭那明顯有些驚訝的表情,以手蓋住眼開始細數慕子然的身體狀況,“基本上都是胃出血、腸胃炎這兩個病症,偶爾也會高燒不退啊胃病犯了什麽的,都是一些小病卻很折騰人。”

楚辭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的說道:“三哥那麽拚命幹什麽?”

“還不是為了……”蘇離歌的話說了一半發現不對急忙收住了溜到嘴邊的話。

“為了什麽?”話聽到了一半沒有了,楚辭有些鬱悶。

蘇離歌有些懊惱的翻了個身,含含糊糊的說道:“反正就是三哥也不容易,我困了先睡了。”

楚辭見問不出什麽來,便也沒有再開口。揉了揉眼,感覺自己也實在有些困了,便徑直爬上了蘇離歌睡的那個床。不一會兒,便沉沉地睡去。

聽到楚辭的呼吸變得平穩,蘇離歌睜開了雙眼,看下沉睡的楚辭,然後看向病**的慕子然。

外麵初升的太陽,透過窗戶照在了病**慕子然的臉上。仍處在麻醉階段的他,眉頭卻不自覺的皺起,薄唇緊抿。哪怕是在昏迷中,也並沒有完全放鬆。

蘇離歌歎了一口氣,三哥過得並不如外人看得那般容易。

慕家三少嗬……

既然頂著那個名號,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眾人皆知三哥的優秀,又怎知他為此付出的努力。

蘇離歌感歎了一下,身子向楚辭靠近了一點,然後閉上了雙眼。

世上怎會有白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