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親國戚

妻子回頭瞪了他一眼。說:“瞧你那德行!好陰險的一張臉。”

丈夫趕緊收住笑。很生氣地說:“三年窮知府,十萬雪花銀。你家裏有錢,我不否認。在涿縣境內誰能跟你家比呀!那些有錢人,誰要是敢不買你爸的帳,輕者會傾家**產。重者就等著坐牢去吧!在涿縣境內,你爸爸就是老天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你也別隔著門縫看人,把人都看扁了。跟你交個實底吧,我們家過去可是愛新覺羅家族的人,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不信你就打聽打聽去,證實一下我說的話是真是假。方圓百裏,如果有誰不知道我鄭家曾經過的那種富貴日子,我就把兩個眼睛摳出來當泡踩。是從末代皇帝溥儀被趕出紫禁城以後,我們鄭家才算徹底脫離了皇室。算了,不跟你磨牙了。我早就領教夠了,跟你這樣的人,有一肚子的理也講不清楚。”

妻子撇了撇嘴,繼續挖苦說:“呸!真會往你家臉上貼金。你還不如說你和溥儀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哪!豈不顯得更體麵?”

丈夫接連遭到妻子無情的奚落,情續一落千丈。心裏一陣陣起火,卻不敢發泄,隻得在心裏責備自己今天就不該出門。因為昨天夜裏他做了一夜的噩夢——無論走到哪兒,身後都會有一隻時隱時現的惡狗追著咬他,並且,渾身上下都被咬爛了,卻一滴血都沒有流。按卦書上說:這是犯小人的征兆。而且,他明明知道:女人全是頭發長見識短,跟女人講道理純屬是對牛彈琴。征服女人的辦法隻有兩個:一個是哄。一個是騙。這兩招隻要有一招運用好了,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女人甘拜下風。想到這兒,頓時計上心來。因而,笑著說:“我真沒跟你說大話,我們家的確是皇親國戚。而且,還是正兒八經的正黃旗。你也看見我們家的這片宅子了吧!這些可都是用祖上在宮裏積攢下來的財富置辦的。僅前麵的這套四合院就花了二百根金條。聽我爸講過:當時,一把禦賜的泥茶壺就變賣了五百根金條。要不是當時急等著錢置地,這隻禦賜的泥茶壺,在當時至少也能換少半個涿縣城。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再怎麽後悔也晚了。”

聽到這,妻子果然有些動心了。很快變了一副臉色,心跳也驟然加快了,身體向丈夫懷裏靠了靠,撒著嬌說:“可我也沒說你爸一個不字啊!憑良心說:你爸對我的態度還算說得過去。至少有那麽一點做長輩的樣子,值得晚輩尊重。所以,下次再回來時,我要給你爸帶幾瓶洋酒來,以表達我做兒媳婦對公爹的一份心意。我爸的書房裏有的是洋酒,都是地方官員孝敬我爸的生日禮物,而我爸沒有喝洋酒的習慣,他隻喝涿縣酒廠生產的高粱酒。他覺得高粱酒勁頭衝,喝這種酒能使他興奮。而洋酒全都跟馬尿一個味。喝多了還頭疼。在我爸生日那天,我喝過一小口的洋酒,可一口酒剛咽進嗓子眼,頓時就惡心的要命,趕緊跑到外麵吐去了。”說著,突然又沉下臉來,“既然你媽看不起我,也就別怪我對她不禮貌了。或許就當沒她這個婆婆媽。我這麽做倒也不是心胸狹窄,就是想故意氣氣你媽。讓她從此懂得舍得二字的含義。”

丈夫又被激怒了,態度強硬地說:“今後,你少在我家人麵前耍小姐的脾氣。告訴你:以後到了我家,你就是客人,吃喝都滿足你,就是不能對我的家人指手畫腳。再說:我爸媽也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吃你這一套。你要是真心真意地孝敬我父母我歡迎。可要是不懷好意,企圖挑撥離間,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妻子也不示弱。麵對麵,嘴對嘴,叫著丈夫的外號,咬牙切齒地警告說:“鄭大腦袋,你也別得寸進尺。我早就看出來了,自從我爸答應了要提拔你當警察局長以後,你就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明告訴你:我既然能把你推上警察局長的寶座,還照樣能把你推下去。甚至,讓你扒下這身狗皮,你信不信?不信咱們就騎驢看賬本走著瞧。”說完,扭過臉去,氣得渾身直抖。

男子雖然已是惱羞成怒。但麵對一位非常強勢、又缺少教養的女人,實在是束手無策,就如同一頭牛掉進了井裏,有多大勁也使不上。所以,鼓了半天勇氣,才壓低聲音回敬說:“賀小妮,別以為你是縣長的千金小姐,就可以為所欲為。我也提醒你:這個警察局長可不是你爸白白送給我的,我可是花了……”

正在這時,候車室的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