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龍依在放出幻之迷煙之後,一直暗中留意著假的百裏笙的神情,突然間,笑了,斷定了,他,百裏笙的麵孔,就是鏡花,因為,那個時候,龍依說話的時候,看到了出現在她神色中的一絲慌張,更甚的是,她神色中的異樣,明顯就是在糾結,而,這一次,幻之迷煙使得大家都不能移動,鏡花要想脫身,就不得不暴露。

然則,醫家的幻之迷煙,並不是一般的迷煙,要輕易解除,談何容易,龍依笑著,緊緊盯視著鏡花的舉動,片刻,看見,鏡花掙紮著吞下了一顆藥丸,心中冷笑,她當然知道,那時解幻之迷煙的解藥,終於,要自曝其身了,不動神色的將手中另外一個瓷瓶擰開,那無色無味的氣體,也是專門,解幻之迷煙的。

而,另外一邊,慕蘇看著站起來的鏡花,那時,她還以為鏡花便是百裏笙,很難得看見了慕蘇歡喜的神情:“百裏叔叔,你沒事了。”

鏡花不答,要爬起來,聲音清脆,冷漠:“我真是小看了你!”

慕蘇一怔,那聲音,分明就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才知道,眼前的人,雖然是百裏笙的裝扮,卻並不是真的百裏笙,心中很傷心很生氣,被充斥著一種恨意:“你是誰,將百裏叔叔怎麽樣了?”

龍依有些擔憂,看著慕蘇,這個少女,從接觸的一刻起,似乎對所有人都是冷冰冰,一股子不信任,與,排斥,唯獨,對百裏笙,信任有加,隻是,如果,自己的猜測正確的話,隻怕,真正的百裏笙早就被殺害了。

心中對慕蘇的憐惜,轉而變成對著鏡花的冷笑,身子在那時,可以移動了,抓緊身側的依靠:“鏡花水月,鏡花,你終於現身了!”

那張不屬於鏡花的麵孔,是看不出的表情,隻能從她的身體感覺到一股殺意,湧過來,便要隨之染上鮮紅的血,冷冷的笑,那時,一瞬之間,黑幕之中,被點綴的白色流芒,那便是,鏡花最依賴的暗器——水月針。

被突然的識**份,她知道已經無法再偽裝下去,所以痛下殺手。

龍依冷冷的笑,渾然不顧鏡花射出的暗器,她似乎胸有成竹,不躲閃,那水月針,也不會射到自己。

她的意料之中,別人的意料之外。

誰都能感覺到,那時,鳶渡突然被控製住,下墜的落勢突然打住,所有人,不約而同的被帶動,在鳶渡上,毫無方向的滑動,所以,不用自己的挪動,龍依,也躲開了那些射過來的暗器。

平穩之後的鳶渡,重新飛上天空的時候,在鳶渡之上,氣氛

很複雜,很難懂。

龍依冷冷的站起,冷笑:“你以為,你偽裝的天衣無縫,其實,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鏡花冷笑:“暴露了,又怎樣,你們一個個,還不是無法逃脫。”

話語之間,一屑不顧,鏡花隨即,射出數點寒芒,分取數人的要害。

顧及安全,龍依舉手投足,醫家銀針施出,要去堵截那些鏡花的暗器。

鏡花冷笑,對龍依施暗器的手法不屑一顧,拂袖之際,一波未平,一浪再起,那手段的連續與結合,無懈可擊,令所有人觸猶不及。

龍依心急,眼見自己首發銀針擋住了鏡花的前一波暗器,可是,後一波,來的如此急促,她無法,也無力再去抵擋,隻能借勢往兩側躲去。

隻是,仍舊未能躲過噩耗,水月針的突兀,一時間,在她的肩頭,紮出劇痛。

與之同時,那些分襲周圍人的水月針,各人都是促猶不及,狼狽躲開,有輕輕重重的傷痛,唯獨牧非,借由著步法,完美的躲開,同時,不忘,去護住雪兒。

一時之間,鳶渡忽而,又是一陣抖動,魯老頭被水月針射中的右臂,劇痛起來,不能很好的控製鳶渡的行進。

隨之滑動,鳶渡之上的人,鏡花卻沒有顧得上這些,臉上的驚訝,除了流水,沒人完整的躲開過自己的暗器,蓄勢間,水月針,間不容發的射出,取的都是牧非的要害。

在狹小的空間,似乎更加有利於牧非步法的施展,從左到右,從遠到近,揮灑自如的瞬間,是鏡花愈來愈驚詫的表情,雖然,那麵孔,不屬於她,但是,她的激動,與驚訝,表現在她的心裏。

那時,鏡花忽而停住了,沉默下,不再連續的發出暗器,看不清她假麵下麵的表情,隻能,看見她緩緩的取出一對,那對很奇怪的兵器,是屬於彎月的形狀,兩隻相同的形態,看不出區別,沒有彎月的恬靜與柔和,安謐與安定,反而,在見到那兵器的時候,會有一種不安,一種擔憂,一種殺機……

驚詫,從來都沒有,聽過,鏡花用過的兵器,隻是,聽說,一直以來,鏡花的擅長,便是易容與暗器。

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四人的刺客團。

驚疑不定的時候,鏡花已經別上那對兵器,在她的手腕處,連接著她的手掌,寒光中,是獨有的一種威懾。

鳶渡,在那時,又一次的抖動起來,所有人為之身不由己的移動的時候,意料之外,不可思議,牧非,似乎看見那假麵容下的一絲詭笑。

隨之而來,並不是比牧非速度慢的身影,鳶渡的抖動,未曾落定,寒光的選定的地方,已經逼近,牧非的身側。

慌亂之中,再不是以前的那般,胸有成竹,在敏銳的察覺到,鏡花的速度似乎比自己還快的時候,牧非便徹底失去了優勢,或許,還沒有反抗的能力。

處處受挫,次次驚險。

寒光一閃,本就可以一擊敗敵,鏡花卻沒有,她心中有著怎樣的的打算,外人,無法,從假麵孔下讀出。

遊鬥間,隻是,在一步一步的,逼進,看著牧非臉上的驚詫,轉而是一種恐懼,後來又是一種氣餒,再後來……

再一次,被驚詫,鏡花的秘密,輕功的卓越,被掩蓋了這麽久,暴露出來的時候,是如此不可接受的現實。

見此危難,同舟共濟,顧不上身上水月針帶來的小傷,李頤拔槍就上,本不是什麽拖泥帶水,也不是什麽急不可耐,萬般之間,隻能算作一種沉穩,一槍中的紮實,嚴密的鋪墊了下一槍的密實,槍法的驚詫與威脅,不得不讓,鏡花暫時放棄對牧非的進一步逼進。

右手的兵器,格住李頤的銀槍,與之同時,左手的袖口,暗器之下的寒芒,也不容忽視,被動之中,李頤被突然轉優為劣。

觸猶不及的撤槍,再避開那些射來的暗器,看見鏡花陰鬱的假麵孔,嘴唇微微的動:“這是我與他的事情,再插手,一定取你性命!”

那一種毋庸置疑,給李頤心頭巨震,剛才的交手中,鏡花可以輕易的殺死自己,那時候,他並沒有留意鏡花袖口發出的暗器,那樣的促猶不及,卻能躲開鏡花的暗器,他不得不懷疑,是鏡花的手下留情。

想不通,鏡花出於什麽目的,才選擇手下留情,可是,怎麽樣,也不能,看著牧非身處險境。

未及鏡花的轉身,一槍的堅決,從手心,轉變為虛空中的氣勢,刺入渦流中心的時候,吞吐過去,他的銳不可當,在對手的眼中,卻是不值一提。

假麵孔下,原本是李頤心中的意料之中,突然之間,在一種驚詫之後,變為心中的不可思議,他,沒有想到的是,鏡花的速度如此之快,快得交睫一瞬,那從袖口發出的暗器,便在他的胸口,沉重的刺進去,再從後背射出,一瞬可以,驚絕過去,便是死亡的邊界。

看見李頤的倒地,突兀的在,每個人的心頭,籠罩了烏雲的暗傷。

鏡花緩緩掉頭,聲音中,不帶有絲毫情感:“我說過,再插手,就要取了你的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