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七娘搖首否認,“沒有,武林人士向往對禁忌城敬畏恐懼,此次按那女子所言,便是同情多過責難,責難她惹誰人不好,偏偏惹上了禁忌城,同情她一家慘遭滅門,現如今已有人站出來將她保護起來,曾言若她出了意外,便是禁忌城斬草除根之舉。”

以禁忌城在江湖上的反響,還有人膽敢站出來保護那個女子,不知是該說他英雄過人,還是該佩服他勇氣可強,敢於挑戰,“誰人如此有膽色,敢維護禁忌城想傷之人?”

“乃是有天下第一莊之譽的芳雲山莊莊主夙天。”

驀然挑眉,撫沿的纖指滯停下來,芳雲山莊麽?猶記得當初媚娘在去南興城前,置身之所便是芳雲山莊,“那林依已身在芳雲山莊了麽?”

“還未到芳雲山莊,她攜擎魂箏出現,已是引得武林轟動,一言一行,都備受觀注,自從夙莊主公開要保護她之後,便派人一路隨行保護著她到芳雲山莊。”

隨行保護麽?提及芳雲山莊,便不得不想到地魔教的三使之一媚娘,若兩者真有關聯,夙天此番‘挺身’而出,應是在某個計劃之內的事情,若兩者沒有關聯,不能保證他是否信了假林依之言,就不知曉他真是義薄雲天,還是夙天舞計,意在擎魂呢。

擎魂箏她親自彈奏過,自是清楚它於武林的存在是何種**,能奏響擎魂箏的方法,惟有鬼閻羅清楚,當初在南興城中的遼家招親擂台之上,媚娘並未將如何能奏響擎魂箏方法說出來,自己也是在偶然情況下參透的,此次擎魂箏再現,如今看來,林依的那番說詞已得到了武林的信服,對她持懷疑態度之人,怕也屈指可數了罷。

與遼家的不甘心相較,他們最關心的還是假林依手中的擎魂箏,料想此刻定是趨之若附了罷,雖然說及禁忌城,都會掂量自己的性命,但好奇心這種東西會滋長人們心底的勇氣,當然,這其中不乏一種僥幸的心理。

“被滅門的林家,真有一女麽?”隨意的問著,仔細的忖慮著這出戲的真正目的。

見夫人沉思疑問,梅七娘拱手應著,“據說確是有一女,但像那種大家閨秀,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理然很少人見到,所以南興城之舉,她解釋說是自己貪玩,事發之後,也無人否認她不是林家之女。”

嗬嗬——,林家滅門,死無對證,怎麽說還不在她一張嘴?站起身,眸光飄向了窗外,淒淒的寒風拂過,推響了窗扉,餘光瞟向久立不言的翠娘,“翠娘,幻炅受傷,你可看清了那動手之人的模樣?”

翠娘上前一步,曲身言道:“不曾,幻炅是拖著受傷的身子進了羽微山府,屬下才知曉他受了傷的事情。”

能傷幻炅之人,武功自然不容小覷,現下要弄清楚的事情,惟有兩件,其一,當初自己一念之仁,放過了媚娘的性命,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告知了鬼閻羅自己與羽微山府的源緣,那假林依就是鬼閻羅杜撰之人,傷了幻炅都不能進入羽微山府奪取長生珠,自然要從自己這裏下手;其二,媚娘不曾向鬼閻羅說及自己的身份,自己攜擎魂箏消散江湖一年,他遍尋不得,此舉不過是單純的想將真的擎魂箏引出來,好伺機以假換真,畢竟禁忌城在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敢公然與之對抗的,除了地魔教,她想像不出第二人選。

略微的歎息,仿佛用腦過度一般,麻煩懸於眉棱,幾許興味之色卻樂在心中,或許此行,會見到那從未謀麵的師叔也不定,“告訴我城主做了那些安排。”

果真是生息相通,城主在交待之中便說過,若夫人問及,則明言,“城主吩咐了十七血煞暗中護衛夫人的安危,且一路上,屬下也會暗中保護,夫人若覺不妥,可以易容之術掩人耳目。”

翠娘與梅七娘皆曾以正麵與自己同行,這廂若再現身,定然招人懷疑,此次自然不能光明正大惹人注意,看來在如何前往芳雲山莊的問題上還得作番計量,眉宇略斂,淡淡的眸光透著冷然,正欲說什麽,空氣中徒然的異動,讓她不禁心喜,搖身吩咐,“你們都下去。”

“是——。”

門棱扣合同時,一道身影閃入室內,下一瞬間,自己便讓他攬進了懷,緊緊的貼著他的胸口,徒然的不舍讓她先前做的那番決定有了一絲動搖,輕柔的說著:“你怎麽了?”

擁著讓他心動難耐的身子,千言萬語說不出口,想用這緊緊的方式傳遞,“江湖向來是非不分,禍亂不堪,我雖不能阻止寧兒的消遣之意,但那些對寧兒存有妄念之人,確是饒不得,一想到寧兒置身其中,可知我會為你擔心?”

略微的拉開彼此的間距,唇畔的笑意冷情至極,然眉目的溫柔卻是讓人如沐春風,“寧兒本就不是心善之人,敢公然挑釁寧兒的驕傲,寧兒自是得為那番勇氣做些獎賞。”

抬手撫著她的容顏,覆上去的唇瓣加了些許力道,想將她吻進自己的身子,這樣,就不會飽嚐離雖之苦了,一個月,真是好長的時間。

唇分,垂下略微紅澀的臉,歎息言道:“你可真不該出現。”

“怎麽?可是動搖了寧兒先前的決心?”徒然輕佻的話,有了一絲揶揄淺笑,更添了幾許期待。

抬眸迎上那對炙熱的雙眼,已是柔情滿溢,“寧兒臉上可有字?”知道他的洞察力有多可怕,說出此話不過是潛意識裏的反應。

擁她入懷,感歎自己那份愛戀醉人心神,“你我既是相屬,知道你想什麽不足為奇,難道寧兒不知此刻我在想什麽嗎?”

自然是知道,他的不舍,化作了方才延綿的淺吻之中,“歲月如歌,你我之間的情戀不會截斷,麒,我會為你保重自己。”

擁緊了懷中的女子,體味著話中的千萬情絲,四溢的溫柔滿覆了室中的每處角落,好似輕綺於空的繚煙,都攜帶了一絲柔和,“寧兒,此次前來,還有一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