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秀兒說:“要是沒家屬的話,拉回去就是死路一條,沒人管他。”

秀兒說就算是有家屬也是死路一條,花再多的錢頂多就是留住軀體,靈魂被抽離了。也就是一植物人。我說萬一好了呢?隨後喊了句:“我,我是他朋友。”

“我們要家屬。”

“沒有家屬,他隻有朋友。”我對醫生說:“你先走,我們開車跟著你。”

到了醫院後交了一萬塊錢的押金,我也沒對醫生說盡最大努力啥的,反正就是該做的做了也就行了。很快,醫生告訴我,說老人去世了。我心說去世就去世吧,聯係火葬場燒了就行了。也不用那麽麻煩買什麽壽衣之類的。

“我要壽衣!”老頭開口說話了。

我回頭一看差點嚇死我,這老家夥濕淋淋地就站在我身後。醫生在我前麵說:“好吧,我這就幫您聯係火葬場的人。”

“我要壽衣,還要真絲的。”

我日他的,我說:“那得多少錢啊!?”

“我的銀行卡密碼是141414,裏麵有錢。”

我心說這密碼,活該你死啊!我問那醫生說:“我大爺說他有個錢包。”

這時候醫生哦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錢包說:“老人身上就這麽個錢包,你拿去吧。”

我接了過來,歎了口氣,打開看看。身後老頭說:“少了2300元現金。”

我說:“我大爺說了,還有2300塊錢的現金。”

醫生都懵了,他看看周圍,從裏麵口袋掏出現金塞給我,轉身就跑了。真蛋疼,醫生還兼職小偷,你們醫生他媽的那麽黑,缺這死人的二千塊錢嗎?

我數了數,還他媽的多了二百。心說就當利息了。我回頭看看這老鬼,他朝我笑笑,揮揮手走了出去。我看到,門口有人在等他,是兩個男的,之後架著他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我出去給這老頭買了壽衣,安排好了後事後天都快黑了。衣服穿好了,也打扮了,就等著明早火葬場的車一來,把他從太平間弄出來塞進火葬場的火爐,之後骨灰找個地方埋上就行了。我看看表,心說這時候去公司還來得及麽!?

我給梅芳打電話,梅芳說你來吧,我在公司等你。

到了公司地下停車場,我讓秀兒在這裏等我,畢竟這是公司,不是隨隨便便帶人進去的地方。

見到梅芳的時候,她翹著腿靠在椅子後麵,她笑著問我:“為什麽辭職!”

我能說我見鬼了嗎?我能說我開始修道了嗎?我隻能說:“私人問題,梅總,真的不好意思啊!”

“有什麽不好說的呢?”

“我修道了,”我鄭重其事的說,“和你說了你也不能信。”

“修什麽道?哪裏的工程?你會修道嘛你!”她咯咯笑了起來。

“反正我真的必須辭職了,我有自己的事業。”我說。

“隨便你,年終獎我都省了。”她說,“你辭職了,怎麽也要一起吃頓飯吧,好歹當初你是我招進來的,很看好你這個小夥子的,你也是不負所望,到了我們公司就給我立下了汗馬功勞,把庫存整理的井井有條,從庫存兩千萬降到了1200萬,直接為我節省了800萬的現金。並且是絲毫不影響銷售,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這才明白了,她這是要騙我的技術啊!物流計劃這件事可不簡單,我上學的時候這是選修的,特別有意思。這是需要平衡的藝術,進貨多了,費錢費地方,進貨少了,不夠賣。進貨頻率太高,增加物流成本,進貨頻率不足,會增加資金流的負擔。這是一項特別複雜的計算,還要結合實際情況。

我敢說,一般人做不到,能做到1700萬的庫存就了不起了,我能做到1200萬也不能算是極致,還有壓縮的空間。但是我能告訴她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

我說:“還不是計算,不然你覺得我每天在辦公室算來算去是算什麽呢呀!”

“天也不早了,我請你吃頓飯吧!”她說著就站了起來,這一起來不要緊,嚇了我一跳,我一眼就看到她後背上趴著一個小孩子,是個小男孩兒,靜靜地趴在她的後背上,一雙手扳著她的肩頭。這小男孩是個鍋蓋頭,眼睛很大,臉色蒼白,嘴唇猩紅。它呼吸的時候,梅芳的頭發還會微微飄動。

梅芳看著我笑著說:“走啊!”

我渾身刷刷地發麻,不敢看這個孩子了。這個孩子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我突然就聽到他的話在我耳朵裏響了:“別多管閑事,也不要接近我媽媽。”

我日,這死逼孩子,還媽媽。沒聽說梅芳結婚啊!她不是一直單身的嗎?我用手搓搓臉,心說老李,你他媽的給我開了天眼,我他媽的算是倒了黴了。看到這些不該看的,真的很煩人啊!

這死孩子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在梅芳後麵。她就背著這個鬼孩子走在我的前麵,進了電梯後,她笑著說:“你想吃什麽?”

“我女朋友也來了,我就不去吃了。”我說。

梅芳一聽臉色就不對了,隨後微笑著說:“沒關係的,我們一起吧。”

我們到了地下一層,她上了自己的一輛大黃蜂,率先開了出去。我們開著車出去,到了一家餐館。坐下後,她說:“你介紹下你女朋友吧?”

秀兒說:“我不是她女朋友。我是他的妹妹。”

梅芳聽完後突然就笑了,臉也紅了下。

“可是,我不會同意我哥哥娶你的,因為你不幹淨,你生過孩子了,你的身體已經有味道了。”

梅芳聽了後臉色直接就黑了,我再看她後背上的那死孩子,眼睛瞪的溜圓,張開嘴,呲著牙,滿嘴的尖牙。嚇得我渾身發麻,這是要咬人的節奏啊!秀兒站起來,一把抓住這個死孩子的頭發就走了。梅芳的身體突然就抖了一下,隨後摸摸自己說:“我怎麽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輕鬆了呢?身體也突然覺得暖融融的。”

接著,我聽到了外麵一聲淒慘的喊聲。這是發自那個死孩子的喊聲。我說去下洗手間。到了洗手間的時候,正看到秀兒正在摔那個死孩子,就像是摔枕頭一樣在地上摔的啪啪的,“我讓你威脅我,你活膩歪了是吧!”最後她抱著那死孩子的腦袋一擰,這死孩子頓時就是一聲慘叫,接著,身體開始幹癟,最後噗地一下化作了一團藍色火苗,僅僅是一瞬間,就消失了。秀兒說:“這死孩子,吸食他媽的陽氣,都快成精了。竟然敢威脅我,不想活了。”

“你說的他媽的,說罵人還是真的他媽的?”

“當然是真的他媽的,我可不是個講粗話的女孩子。”

你是不講粗話,但是你摔孩子啊!我在心裏感歎道。

我和她出去坐回了位置,梅芳的氣色已經好了很多,她突然笑了,看著我笑了下說:“小楊,楊落,我二十八歲了,在我剛來成都的時候是二十二歲,那時候我和一個小夥子談戀愛了,這個小夥子當時二十五歲。之後我懷孕了,他說要和我結婚,把孩子生下來,但那時我剛剛找到一份銀行職員的工作。結婚,生孩子,我的前途就毀了,所以,在他強烈反對的情況下,我把孩子打掉了。他提出和我分手。”

我哦了一聲,心說和我說這些個幹毛啊,我又不在乎這個。你當說這個我就幫你免費帶徒弟了嗎?她這時候搖搖頭說:“我太孤獨了,這麽多年了,我也想過再次交往個男朋友,但是總是絕對別扭,不舒服,每次有進展的時候,總是有個聲音告訴我,這男人不行,不要和他在一起。我覺得我有心理疾病了。”

哪裏是什麽心理疾病啊,你背著個鬼呢啊美女!你那死孩子每天在你後背上,你交往什麽男朋友啊還!我說:“以後應該不會了吧!”

“就是剛才,我突然就覺得,我們其實挺合適的。”她說,“你看,我有事業,你有才華。我年輕貌美,你英俊瀟灑。我們不是挺般配的嗎?”

我一下就蒙圈了,這是什麽節奏啊!我看著我們老板梅芳芳女士,徹底石化了。

她說:“我就是比你大了幾歲而已。你看人家文章和馬伊琍,不是很幸福的嗎?我比你才大了四歲的吧!”

我點點頭說:“梅總,你整的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不過,我還是覺得我倆不太合適啊!”

“楊落,自打你進了我們公司,我就挺欣賞你的。”她突然打了個冷戰,隨後說了句:“我剛才說什麽了?”

我看看秀兒,她在我耳邊小聲說:“剛才還不適應呢,現在好了。這女的壓抑太久了。”

梅芳自己也愣住了,大臉一下就紅透了。她慌亂地站了起來,拎著包鞠躬說:“對不起,我,我,我丟死人了。我去結賬,你們慢慢吃吧!”

秀兒捂著嘴嘻嘻笑了起來,之後趴在我的肩頭說:“一下子不背鬼了,陽氣上來了,壓抑的情欲瞬間釋放,變成了花癡。”

我哦了一聲說:“太可怕了。我差點報警說有人性騷擾我。你說要是晚一會兒,她會不會當場把我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