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了卻了一樁事。日子似乎恢複了從前的平靜一般,又開始那麽悠閑。

白曲上朝後,顏燼會來,然後顏燼走了,白曲又來,白曲坐上兩三個時辰,再去看看顏燼,依舊不在這裏過夜。直到有一天。

江白曲來得很晚,大概是要用晚膳了,才來的,易水湄本來還在思慮著,像是江白曲是不是有什麽要緊棘手的事情,正在那裏一個人對一盆湯喝不下去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什麽陰影把自己罩在了其中,驀地一回頭,卻是江白曲來了。

江白曲一襲藍色的衣服,是蒼茫的海色,他笑的那麽讓人覺得安全,隻是簡單淡淡道:“今天有些事情,晚了。”

“沒事。”水湄一笑而過。拿起一個碗,為他舀滿了慧仁米粥,然後放在他麵前,就那麽靜靜地看著他。她們在見麵的那一刻,慰藉思念,卻沒有太多的話,亦好像平常人家的夫婦一般。

江白曲笑著端起了那碗湯,而眼睛,卻始終盯著水湄,水湄笑了:“快點喝吧,它早不燙了。”易水湄言下之意似乎在埋怨,你再晚點來,隻剩下冷燙殘羹了。

然而江白曲並不氣惱,笑著道:“恩。我們一起。”然後開始提起筷子,給易水湄加了一些冬筍火腿絲。然後開始喝粥。

江白曲和易水湄談著詩詞,還有那些風花雪月的東西,一直在躲避著她的家世,這些可能會讓她尷尬,或者引起她內心變化的話題,都躲了開。

在一起的時間,過得很快。

直到天色已經徹底變成漆黑。深邃的除了明月,看不清其他。

江白曲起身,衣衫的褶皺又變成了如水的流過的線條。整潔,無二。

易水湄看到他起身要走,輕輕問道:“要走麽?”

江白曲皺了皺眉頭,笑道:“是啊,最近事務繁多,有些累呢。”

易水湄聽到這裏,心裏有些失落,但是還是笑了一下,道:“那好吧,天,可真的變冷了呢?”她話中有話,這是一個小小的試探。

“額?你冷?”江白曲一愣,聲音充滿了緊張。然後走近兩步,和她靠近,但是他的眼眸卻遊移著,環顧著這個宮殿,而此時的易水湄似乎有些微醺的樣子,隻是微笑不語。

她的笑容如同桃花,緋紅而不俗豔,讓人動心。

易水湄的臉色慢慢變得更紅,小聲道:“恩,我冷。”

江白曲卻好像傻了一樣,突然跺腳道:“哎,都是你不要什麽侍女的緣故了,這辰霄殿平素就沒什麽人氣,自然顯得冷冷清清的。”

江白曲的話跟易水湄的思維更本不在一條線上,凡是把易水湄弄了個摸不到頭腦,卻又聽江白曲道:“我馬上去派人給你添幾個爐子來。”他的聲音很急切,好像真有這麽會事情似地。

江白曲說到這裏,邁著大步子就要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喊著:“韓樾韓樾!”

卻聽到水湄一聲歎息,那麽小:“哎,白曲,你當真不明白我的心意麽?”

易水湄正兀自出神,卻突然覺得身邊的氣息突然變得暖熱而曖昧。

易水湄一抬頭,卻是江白曲其實已經低頭看著她發紅的臉蛋,笑道:“傻丫頭,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麽?”

易水湄被他說得臉紅得更厲害,好像他的眼光已經看透了自己,掩飾道:“我想什麽?”

江白曲一笑,帶著一兩分邪氣,卻是右手一把扶在易水湄的腰間,左手從她的腿窩處一撈,把他抱在了懷裏,笑道:“你冷啊。”

水湄倉促間被他抱起來,又是高興又是驚訝,卻是韓樾聽到了召喚,正朝這裏走來的急促腳步聲傳進了她的耳中。

果然,當韓樾急急忙忙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易

水湄被江白曲抱在懷裏,頓時低下了頭,偷偷地輕笑。

易水湄臉更紅,拍著江白曲的肩頭囁嚅道:“有人呢……”

卻是江白曲哈哈一笑,抱著水湄朝著內室走去,笑道:“這有什麽?”

隻剩下韓樾在那裏,笑著說不出來話,然後慢慢走開。

紅燭搖曳,將兩個人的身影打在白色的牆壁之上。

燭光每一搖動,兩個人的影子也是隨著一晃動,白曲撐在**,他偉岸的身軀投影在**,是一片陰影,陰影中的易水湄,卻是緋紅著麵頰,不過此刻,除了她自己,別人確實無法知曉了。水湄看著白曲的麵容,依舊那樣清朗,俊秀。

然而江白曲的笑容卻並非往常那樣,還帶著一絲絲情欲。

水湄笑了一下,她的心底,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男子,和他真摯的愛意。

水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這個姿勢,是等待,也是邀請。雖然她在心中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男子,但是這如同婚夜的**,卻不是她說好,就可以輕輕鬆鬆挨過去的。

她說冷,是因為她期待的到白曲的身體,期待從這之中,感受到那讓後妃們爭風吃醋,期望寵幸的直接的愛意。但是,真的此刻,卻還是怯生生的,隻能閉上眼睛,任他擺布了。

江白曲笑著解開她腰間的絲帶,紅色的絲帶,或許在易水湄異乎尋常,穿上這件大紅色衣服的那一刻,就昭示了這個結局。

他的手一邊動著的時候,唇已經慢慢碰觸到了水湄的麵頰。冰冷的唇,激的水湄一個激靈,就在這片刻之間,他的唇已經抵在她的唇上。

水湄一愣,下意識的伸手來推白曲,卻是反被白曲按得死死的。水湄的動作和白曲比起來,顯的慌亂無緒,掙紮了兩下,也就放棄了。

而在她鬆懈的這一刻,白曲的舌尖突破了水湄的防線。白曲的舌慢慢刷過易水湄的皓齒,弄的易水湄一陣酥麻,頓時沒了力氣,隻能委在他身下,任他擺布。白曲的吻從溫存的嗬護慢慢變成帶著一霸氣的攫取,貪婪的噬著水湄軟巧的丁香。

水湄的小舌被白曲的勾起,如同兩條青蘿交結,糾纏的蔓藤。

“唔,唔。”水湄想開口說什麽,卻說不出來,好像窒息一般,有些喘不過起來,小臉緋紅的顏色更深。白曲微微一下,退出了一下,水湄趁機吸到了一大口氣,卻是江白曲邪笑著再吻了下去,吻的更深。

而當白曲看到水湄紅如嫁衣的衣裳的時刻,也抑製不住壓抑已久的深情。他的手扶上她的腰身,慢慢的打開一層層的衣裳,他的手猶如一條魚一般,滑進了水湄的衣裳裏。

半解的衣襟斜著滑下,露出她如羊脂一般的酥胸。燈光的顏色打在她白玉一般的肩膀上,無比撩人。溫存的吻慢慢移到她的肩胛骨上,流連,不肯離去。

他的右手握著她輕淺的腰身,似乎可以感到均勻的骨骼。他的指尖掃過的地方,他能夠感覺她不由自主的顫栗……

溫暖的手掌,冰冷的身軀,水湄能感到,他的指尖的柔情慢慢融化了自己冰冷的肌膚。易水湄微笑著,她希望自己的身體也可以如心一般,接納這個自己所愛的男子。

隨他擺布的顫栗,慢慢變成了笨拙的迎合。水湄大紅的衣裳如同落下的花瓣一般,解開,隻剩下藏在其中最白嫩嬌弱的肌膚,如緞如紗。

他吻過的肩頭慢慢留下淡青色的痕跡,即使身體痛苦,水湄笑著承受著他肆意的愛。

她的身軀猶如百合的果實,白曲的手撫著水湄的青絲,笑著含著她的耳垂,含混的道:“水湄,我會很輕的,你要忍一忍啊。”

衣裳褪盡。

水湄迷茫的搖著頭口中的聲音是輕輕淺淺的拒絕

,有些含混不清,白曲的手感到水湄的肌膚都繃得緊緊,於是笑了笑,道:“水湄……放鬆……”

水湄眼中仿佛有些煙波一般,壓抑不住顫抖,囁嚅道:“恩,白曲……我……我……”她的聲音很羞澀,麵對所愛的男子,麵對自己渴求的身體,卻始終壓抑著的欲望,亦很掙紮。

他克製著自己的動作,充滿愛憐,水湄的身心也已經在衣裳打開那一刻,全部都給了他。水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始承受。

她在那一刻感到深深的刺痛,然而她的心,卻違背著身體的感觸,說不出的甜蜜,她看到那個男子忘情的在自己身上,咬牙堅持著,心中卻十分不解的想著一個還是屬於少女的心事,為什麽自古至今的妃子都那麽期待著帝王的寵幸呢?此時此刻,她的身體除了感到撕心裂肺,猶如肌膚撕扯碎開一般的痛苦,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夜,過去了。

昨夜,仿佛大紅色的光影,撩人心思。

白曲悠悠的轉醒,他笑著看著睡在身邊的水湄,她的笑容還是那麽甜,睡的很熟。她枕在自己的臂彎裏,白曲突然覺得胳膊有點麻,就在此刻水湄一個翻身,偎在了自己的懷裏。江白曲一愣,本來以為水湄醒了,卻是聽到水湄夢囈道:“白曲……白曲……”她說著還拉了拉被子,兩個人抱的更緊。

白曲先是一喜,卻又是一愁,這個,我怎麽上朝呢?

他不忍心叫醒熟睡的水湄,閉上眼,她夜中嫵媚的喘息的好像還在耳邊,她倔強的不肯喊出來,就那麽堅持著,吞吐的熱浪讓白曲的愛意不能抑製。

“白曲……白曲”水湄在夢裏還在呼喊著他的名字。生怕他襯著自己熟睡,丟下自己一般。

白曲笑著攬住她,輕聲道:“水湄,白曲不會離開你的。”

卻沒料到這輕聲的一句話竟然叫醒了水湄,水湄睡眼惺忪,朦朦朧朧的看不清東西,卻是睫毛微微的顫動,讓人說不出的愛憐。

水湄緩緩醒來,看著白曲,說不出話來。白曲笑著抱了抱水湄,笑著剛要說話,卻聽到水湄一聲驚呼,不安的推了白曲一把。

白曲大驚,呼道:“水湄?你……”

“該上朝了!”易水湄焦急的喊道,邊說邊推江白曲,江白曲恍然回過神來,朝著窗外望去,光線幾乎透過薄紗刺入眼中。

猛的被一晃,江白曲也焦急起來。

“韓樾,韓樾!快拿朝服來。”易水湄一邊更衣,一邊想往外走,卻是邁不動步子,隻覺得腿那麽沉,抬不起來。

然而韓樾畢竟離得遠,江白曲笑著看了看那個伏在帳子內,著急的女子,直起了腰板,大笑,正要說話,卻聽到易水湄驚呼,然後緊接著就是莫名其妙的一陣粉拳垂來,江白曲不解,卻是一低頭,也羞紅了臉,白曲急忙這站起身來,哪裏穿了衣服?

江白曲大笑著俯身輕吻在易水湄的麵頰上,同時一手撈起長衫,披在肩上,白色的長衫襯衣在空中劃過,如同白色的雲彩北風吹動,他一邊係著繩扣,一邊大笑著閃躲易水湄報複的粉拳,靈巧的閃開,弄的易水湄又是一嗔,江白曲笑著附身到易水湄的耳邊,輕聲道:“水湄,我去上朝了,你在休息一會吧。”

她的手狠狠地掐著床沿,是那麽不舍他的匆匆離去,但還是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江白曲笑著撫了撫她的長發,轉身慢慢離去。

那天,江白曲第一次上朝遲到了。所有去上朝了的日子,唯一一次的遲了。雖然隻是遲了不到一盞茶的時分,但始終究是遲誤了。而那一天,不知是如何口口相傳,最後朝堂上的大臣們,都知道了江白曲那一夜是留宿在了辰霄殿。

喜憂參半兩重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