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手上的傷口,我的腦袋突然開始慢慢有點暈眩,周圍的物體都開始轉。

我隱約感到這裏麵不對勁,強撐著不讓自己倒下,湊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麽在咬我。

結果,我剛靠近,就有一隻毛茸茸的東西從洞裏飛速朝著我脖子躥來。

銀色的獠牙,在黑暗中閃過一抹亮光。

它想咬我,被我偏頭躲過,它砸到一旁地上。

瞥見它剛才埋伏位置下麵,躺著一把匕首,我一把搶過,想著用來防身。

轉過身去,我與那剛才咬我的小畜生對視。

借著外頭的光亮,我才看清了這小畜生,原來是隻黃皮子。

黃皮子就是大家說的黃鼠狼,我們村裏的人都叫它黃皮子。

這賊東西邪性的恨,專門喜歡偷吃農戶家裏養的雞,重點這賊東西喜歡一下子全部把雞咬死喝光雞的血,然後再慢慢吃掉雞。

最壞的是這黃皮子是群居動物,若是打死一隻其餘的全部會衝上來,這賊東西記性好能報複你一輩子。村裏農戶都了解這東西的習性,一般碰到隻能驅趕不能打死,否則就要遭殃了。

黃皮子剛才偷襲我不成,現在縮在一旁的牆角看樣子是準備隨時撲過來的樣子。

我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匕首,我一個女生連雞都沒有殺過,別說殺黃皮子了,握著匕首隻是為了自保。

突然,那黃皮子從牆角快速的跑到了麵邊上消失不見了。

呼,我狠狠的吐出一口氣,這算是走了把。

黃皮子沒了蹤影,我才有功夫查看那洞穴,裏麵除了我剛剛拿出來的這把匕首什麽都沒有。

看來劉清風要我拿的就是這東西了,現在我得趕快回去才行,這鬼地方太邪門了不能久待。

嘰嘰!嘰嘰!

我腳步驀地頓住,身子一僵。

是什麽東西在叫?聽起來跟老鼠一樣。在村裏老鼠見多了,這聲音雖然與老鼠叫的聲音相似,卻比老鼠的聲音大多了。

門外草叢沙沙作響,我快步走出門去查看。

這一看,我心下一涼。

完了,看來這下我得成宵夜了。

門外,滿滿的都是綠油油的黑眼睛,竟是烏壓壓一整片的黃皮子。

光線太暗,我數不清有幾隻,看這狀況沒有個二三十隻發不出這麽大的效果。

這下子捅了黃皮子窩了,我手裏隻有一把匕首,心下拔涼,一下子腦子跟漿糊一樣思考不了。

為首的一隻黃皮子比起其它的黃皮子要大得多,雙腳站立,一副雄赳赳的模樣瞪著我。

透過它的眼睛,我仿佛能看到自己慌張的模樣。

慢慢的,我聽到耳邊有人在跟我說話,是個雄偉的男人聲音,他在說。

“大膽,動了我的兒子,拿了我的寶物,就得拿命來償!”

混混沌沌之間,我趕緊辯解:“我沒有。”

那聲音憤怒了,帶著一股寒氣直撲而來:“沒有?那你手上握著的是什麽?”

我低頭查看,手上一把生了鏽的匕首居然是寶物,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嘛。

“拿命來吧!”

那聲音衝著我吼完之後,我眼前一花,便看見一整圈的黃皮子直撲而來。

我拔腿就跑,第一隻衝上來的黃皮子一口咬住了我的腿。

疼痛讓我摔倒在地上,我一倒下,那些黃皮子就攻占了我全身。

它們不斷撕扯著我的衣服,用尖銳的牙齒咬著我的肉。

我幾乎無力抵抗,隻能用雙手亂舞。

揮舞之間,我摸到了地上一個硬硬的東西,扒開一看。原來是慕暄澈給我的那隻骨哨,想起他對我說的話,我也顧不得這骨哨的惡心之處,放進嘴裏拚命吹響它。

心裏不斷在呐喊著慕暄澈的名字,希望這個一直糾纏著我的男鬼,能來救我一次。

片刻後!

呼……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空中傳來一聲大喊:“滾!”

我身上的黃皮子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我慌忙地伸手撥開臉上淩亂的頭發。

隻見慕暄澈站在我的麵前,那英俊至極臉龐,棱角分明的五官再看到我的瞬間柔和了下來,他彎下腰伸手將我扶起。

這一刻,我感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溫柔。

我的衣服已經被黃皮子給撕咬破了,身上除了臉以外到處都是傷口,疼的我眼淚直流。

慕暄澈伸手撫摸我的頭的時候,我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我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聲就撲進他懷裏大哭起來。

感受後背上他的手在輕輕拍打著,似乎在安慰我一般。

“誰傷了我的女人,出來。”

頭頂上傳來慕暄澈一聲充滿霸道氣息的冷喝聲,躲在他懷裏的我都跟感覺到他周身散發的凜冽的駭人氣息。

這下我都不敢哭了,轉過頭去查看那群黃皮子。

原本威風凜凜的站立的黃皮子首領,現在也趴在了地上,連尾巴都縮了回去。更別說它身後的那些小嘍嘍黃皮子了,一個個嚇得縮在了一起。

我抬頭去觀察慕暄澈,他的臉陰沉得十分難看,眼睛裏的寒光變成兩把利劍,直勾勾的盯著那群黃皮子首領開口。

“滅族,還是交出來,自己選。”

瞬間,我感覺那為首黃皮子身上的毛發都黯淡了許多,回頭對著身後的黃皮子叫了兩聲。

隨後走出七八隻黃皮子,站在前頭。

慕暄澈嘴角冷冷一勾,一隻手摟著我,一隻朝著那些黃皮子揮去。

“啊,不要……”

我還是慢了一步,一下子,那七八隻走出來的黃皮子便身首異處的倒在我的麵前。

有些甚至眼睛都來不及閉上,直勾勾的看著我,仿佛是我殺了他們一樣。

我轉過身,一把推來慕暄澈,瞪著他質問道:“你為什麽要殺了它們?”

“它們敢動你,就該死!”

慕暄澈的聲音冰冷的毫無溫度,好像剛才發生的事情跟他一點都關係都沒有。

惡鬼,果然就是惡鬼,這麽多條生命在他眼裏跟稻草似的。我開始害怕他了,兩次的相救讓我對他有了點好感,現在這樣如死神一般的他讓我感到恐懼。

我悄悄的往後退了幾步,扯開了我們之間的距離。

慕暄澈發現了我的動作,他頷首盯著我,寒聲道:“怕我?”

我背在後頭的手在顫抖,我是真的怕他,可是我不敢回答。萬一我的回答讓他不高興,他是不是也會大手一揮讓我身首異處。

微微顫顫之下,我搖了搖頭。

他似乎對我很無奈的樣子,冷冷的說道:“你不殺它們,它們就會吃了你。”

吃了我!

一下子我反應過來了,我隻顧著同情這些死去的黃皮子,忘記了剛才它們是怎樣在我身上不顧我的喊叫求饒,死命咬我的肉了。

我低著頭不敢去看慕暄澈,剛才他救了我,我還怪他,默默的有點過河拆橋的節奏。

“你來這幹嘛?”

聽到他跟我說話,我連忙抬頭脫口而出的就是:“我來找你拿頭發。”

出口的瞬間,我就想打自己兩嘴巴子,我怎麽這麽蠢。

劉清風明明是讓我去偷割他頭發,結果我卻直接告訴他我來的目的,不是蠢是什麽。

“哦。”他回我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狡黠,一閃即過,快的我都感覺那是幻覺。

“還愣著做什麽,不是要我頭發嘛,過來取呀。”

我呆呆的上前,拿過頭的頭發,用匕首割了一小撮下來。

我放進口袋,收好,然後對著他說道:“我走啦。”

“走吧。”

慕暄澈說完看了一眼我的右手,我知道他的意思。我右手上攥著他給的骨哨,他是讓我有事聯係他。

跟著慕暄澈道別後,我一路飛奔回劉清風的茅屋,根本不顧忌身上的疼痛。

這天黑夜晚,我擔心出事。

見到劉清風的那一刻,我將兜裏的一小撮頭發和匕首全部塞到了劉清風的手裏。

“喏,東西全在這了,都給你。”

劉清風看我回來有些詫異:“你沒受傷。”

“怎麽沒受傷呀,我渾身上下都是傷……”

我低頭打算展示我傷口給這臭道士看的時候,噎住了,我身上的傷全都不見了。除了手背上,被黃皮子咬的第一口還在,其他的全部消失了。

怎麽回事,明明剛才還在疼的傷口怎麽一下子全都不見了,衣服也好好的,難道是慕暄澈?

劉清風眸子一轉,拿著東西對著我問道:“算了,這都不是大事。我問你,這頭發你是從慕暄澈頭上割下來的?”

雖然不是偷偷割下來的,但是確實是慕暄澈腦袋上的頭發,我確定的點了點頭。

劉清風滿意的衝著我點了點頭:“你們可以回去了。”

我有些詫異,搞不懂劉清風這搞得又是哪一出,大著膽子問到:“這樣就可以了?”

“是,你們回去休息吧。小顧,明天早上聽到第一聲雞鳴,你就起來,來我家找我。記得要準時,不能遲到。”

不知道這劉清風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之前他吩咐我的幾件事我不想做也被逼著做了。知道反抗沒用,我便應承了下來。

“好的,道長,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