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榮越澤的話抱著嗤之以鼻的態度。

“榮總,我們隻是交易,各取所需,希望榮總別忘了答應我的事,我不想付出沒有收獲!”

白初夏的一席話讓榮越澤的臉黑成了鍋底,他拿筷子的手青筋突兀,幾乎將手中的筷子折斷。

他咬牙重複:“交易嗎?”

“是,交易,絕對不涉及感情!”白初夏以為這樣說自己就不會心痛,可是心卻更痛了,痛得她食不下咽,痛得她呼吸不暢,痛得她眼眶發紅……

蘇菁喬的電話在榮越澤即將到達的公司的時候打了過來,她哭哭啼啼,遲遲不說話,讓接到電話的榮越澤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菁喬,別哭,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榮越澤心急如焚,車速不由得快了起來。

白初夏坐在後座,感覺車速直趕飛機,連忙係上安全帶,抓緊把手,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兒。

蘇菁喬一邊哭一邊喊:“越澤……越澤……”

“你現在在哪裏?”聽到蘇菁喬的哭聲,榮越澤的心頓時揪緊了。

“我在……在人民醫院……”蘇菁喬已泣不成聲:“你快過來……過來……”

榮越澤果斷的回答:“馬上就到!”

透過後視鏡,白初夏看到榮越澤心急如焚的臉,心口劃過一陣鈍痛。

到達人民醫院,榮越澤棄車而去,白初夏坐在車內,呆呆的等他。

不一會兒就有交警過來叫白初夏挪車。

“警察同誌,對不起,車是我老板的,我不會開車。”白初夏如實回答。

白初夏楚楚可憐的俏樣子打動了年輕的警察,他伸出援手,幫白初夏把車開進了路邊的臨時停車位。

“謝謝!”白初夏很感激他。

年輕的警察紅著臉寫了個便條遞給白初夏:“有時間給我打電話,我教你開車。”

白初夏一怔,接過了便條:“謝謝!”

“再見!”

“再見!”

白初夏看著便條上的名字和電話,半響才回過神,她俯身照鏡子,難道自己越長越漂亮了嗎?

如果她真的漂亮了那也是榮越澤的功勞,他那麽努力的耕耘總算有所成。

“菁喬,發生什麽事了?”榮越澤查到蘇菁喬住的病房,飛跑上去,推開門,蘇菁喬就飛撲入他的懷中:“越澤……”

“別哭別哭,快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榮越澤輕拍她的背,柔聲安慰。

“嗚嗚……”在榮越澤的懷中痛哭了好久,蘇菁喬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

她一邊抽泣一邊說:“我去逛街沒想到……走到一家正在裝修的店門口……腳手架倒下來砸到我的腿了……剛剛照了片,還好沒骨折……”

說著拉高裙擺,露出長腿上的淤青,有雞蛋大小。

如果他中午陪蘇菁喬吃飯,她也不會被腳手架砸到,榮越澤愧疚的摟著她的肩:“別哭別哭,沒事就好!”

“越澤……”在榮越澤的懷中仰起頭,蘇菁喬終於破涕為笑。

安慰了蘇菁喬許久,榮越澤才想起被他拋在路邊的白初夏,摸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把車鑰匙給我送上來,1820病房!”

“是!”白初夏拔出車鑰匙,關好車門,走進人民醫院。

她盡量不看榮越澤和蘇菁喬秀恩愛,放下鑰匙匆匆忙忙的離開。

坐公交車回公司,她收到了榮越澤的短信:“去挑一份生日禮物,貴重點!”

他終於想起今天是蘇菁喬的生日了嗎?

白初夏在CBD下了車,挨著一家又一家的商場逛,最終選定一對總重一克拉的鑽石耳釘,刷榮越澤放在她那裏的信用卡。

她不知道榮越澤滿不滿意,也不知道蘇菁喬會不會喜歡。

白初夏小心翼翼的把裝耳釘的絲絨盒子收進提包,給榮越澤發了條短信。

“買了一對鑽石耳釘,六萬七千塊錢!”

短信石沉大海,一直沒有回複。

白初夏把需要榮越澤處理的文件全部放到了他的辦公桌上,轉頭看著空****的大班椅,心裏莫名有些失落。

關上總監室的門,白初夏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直到下班,白初夏才收到榮越澤的短信,讓她把鑽石耳釘送到香格裏拉大酒店。

香格裏拉大酒店是申城唯一一家六星級酒店,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更是有錢人揮金如土的地方。

白初夏握著電話,暗暗的想,榮越澤一定在那裏給蘇菁喬慶祝生日。

酒店離公司並不遠,白初夏決定步行前往,正是晚高峰,路上堵得厲害,坐車也不一定有走路快。

去香格裏拉大酒店有一條近路,從珊瑚公園穿過去,走不遠就到了。

珊瑚公園內綠樹成蔭,人煙稀少,蟲鳴鳥語,環境清幽。

白初夏走在林蔭道內一開始並害怕,可當她發現有個男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心底就開始發毛。

想起包內裝著價值六萬多的鑽石耳釘,她更是嚇出一身冷汗。

提包緊緊抱在胸前,白初夏加快了腳步。

跟著他的男人也跟著小跑起來,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追上去,搶走了她的提包。

“我的包……”提包脫手,白初夏心涼了半截,大喊:“還給我!”

男人抓著包飛快的跑,白初夏拚了命的追。

她滿腦子都想著包裏裝著的鑽石耳釘,根本沒考慮自己的安危。

穿著高跟鞋,卻跑出了從未有過的速度,體力到了極限,白初夏依然咬牙堅持。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搶包賊體力不支,速度越來越慢,白初夏咬牙衝上去,抓住了自己的包:“還給我!”

搶包賊瘦得跟麻杆兒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個癮君子,他腿一哆嗦,癱倒在地,抓著包的手也鬆了開。

提包失而複得,白初夏開心極了。

她瞪了一眼癱在地上喘粗氣的搶包賊,抱著包快步離開。

在人多的地方停下來,白初夏也是上氣不接下氣,腿軟得像麵條。

路上有個坡,下台階的時候,白初夏的頭突然一暈,她就咕嚕嚕的滾了下去,骨頭差點兒摔散架。

“嗤,好痛啊……”手肘膝蓋多處擦傷,白初夏齒牙咧嘴,臉色蒼白,額上布滿了虛汗。

沒人伸出援手,白初夏半響才艱難的站起來,俯身摸摸膝蓋,滿手都是血。

真倒黴!

她拿出濕巾擦了擦,朝不遠處的香格裏拉大酒店走去。

白初夏進電梯之前接到了榮越澤的電話,他已經等得不耐煩了:“走到哪裏去了,怎麽還沒到?”

“馬上進電梯了!”白初夏滿腹委屈,頓時紅了眼眶。

“動作快點兒!”他不悅的催促她。

“是!”

電梯直上20樓,門一開,榮越澤就在外麵,目光落在白初夏手中的絲絨盒上,唇角有了笑意:“是這個嗎?”

“嗯!”

掌心驀地一空,榮越澤拿過絲絨盒急不可待的走了,甚至沒有正眼看白初夏。

電梯門緩緩關上,把白初夏的眼淚關在了門內。

她的膝蓋還在流血,擦傷的手臂火辣辣的痛。

可這些榮越澤都沒有看到。

他的目光隻在看到絲絨盒時亮了一下。

白初夏想起一句很傷感的話:“替她人做嫁衣!”

也許並不貼切,但很適合她此時的心境。

耳釘很漂亮,挑的時候,她已經喜歡上了,可再喜歡,也不是給她的東西。

從香格裏拉大酒店出來,白初夏去附近的藥店買了幾張創可貼和一瓶酒精,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坐公交車回學校。

榮越澤打開絲絨盒,看到了那對白初夏精心挑選的耳釘。

白金做成的玫瑰型底座,綴了一顆晶瑩的鑽石,設計獨具匠心,美輪美奐。

他滿意的把盒子收入西裝口袋,打了一下響指,小提琴手立刻演奏出婉轉浪漫的音樂。

香格裏拉大酒店的總統套房此刻已是花的海洋,數千朵玫瑰爭奇鬥豔,美不勝收。

“越澤,你這是幹什麽?”蘇菁喬被榮越澤蒙上了眼睛,怯怯的緊跟他的腳步,兩人交握的手已被汗透。

眼睛雖然看不見,可蘇菁喬已經聞到了玫瑰花的芬芳,心弦一動,唇角掛著甜蜜的微笑。

“噓!”榮越澤拉著蘇菁喬走進總統套房,然後關上了燈,讓蠟燭的光把房間照亮。

“菁喬,生日快樂!”榮越澤拉開蒙著蘇菁喬眼睛的領帶,捧起一把花瓣,灑在了她的頭頂。

“哇……”

蘇菁喬不敢置信的捂著嘴,那麽多的花,那麽美的芭比蛋糕,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感動得熱淚盈眶,轉身抱緊榮越澤,晶瑩的淚花灑落他的胸膛:“越澤,謝謝,謝謝你……”

難掩激動之情,蘇菁喬奉上雙唇,吻上榮越澤的臉,語言已經不足以表達她的感動,一切盡在不言中。

蘇菁喬的眼淚不僅僅因為感動,更因為多年前自己的自私,差一點,她就永遠的失去了他。

當蘇菁喬的唇即將落在自己嘴上時,榮越澤適時捧住她的臉,拭去那些晶瑩淚花。

“怎麽又哭了?”

榮越澤的聲音溫柔到了骨子裏。

“我以為……你不記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同時,她也以為,他不再珍視她,所以才會忘記她的生日。

並不一定要過生日,她想要的,隻是被珍視的感覺,被榮越澤珍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