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泡猛地炸開,眾人一下子都陷入黑暗之中,齊巧玲的尖叫讓眾人更是驚懼,偏偏黑暗之中不能視物,什麽也看不到,程東嚇得一哆嗦,手一不小心有落了下去,再一次將針紮在自己大腿上,忍不住又悶哼了一聲,嘶嘶的吸著涼氣,黑暗中無疑讓人的恐懼心更加膨脹,最少程東感覺到自己的顫抖,聽得見心不停的‘嘣嘣’的直跳。

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蕭飛什麽也看不到,但是卻本能的感覺到危險,盡管心中也感到恐懼,未知的恐懼,但是蕭飛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不冷靜,就是自己在找死了,齊巧玲的驚叫,程東的悶哼,一一在蕭飛腦海中閃過,怎麽沒有聽到張岩兵的聲音。

蕭飛一怔,隨即感覺不對,張岩兵不該沒有聲音發出,心中隱隱一動,仿佛聽到一絲風聲,向自己兜頭砸了下來,本能告訴蕭飛有危險,顧不得多想,蕭飛猛地一扭身子,整個人向一邊轉去,卻不小心碰的一隻胳膊,柔軟的肌膚,很滑很細致,但是隨之那胳膊的主人仿佛受到了驚嚇,猛地向後撤去,同時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是齊巧玲。

緊接著黑暗的禪房裏又是‘砰’地一聲,接著稀裏嘩啦的聲響,好像是什麽東西砸在**,一定是張岩兵下的手,蕭飛閉上雙眼,此時禪房裏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憑借著輕微的風聲,蕭飛感覺到張岩兵的所在,自然也是被女鬼上身之後,動作變得遲緩,行動之時總是有些僵硬,才能讓蕭飛準確的把握到張岩兵的所在。

輕輕向前踏出一步,禪房很小,這一步幾乎就已經靠近了張岩兵,能感覺到張岩兵的存在,但是女鬼明顯的沒有感覺到蕭飛的所在,畢竟是鬼上身,不是自己的身體,而且一旦鬼上身,女鬼就要用張岩兵的眼睛去看世界,本身就受到張岩兵身體的排斥,黑暗之中根本感覺不到蕭飛,除非能接觸到蕭飛,鬼上身讓敏感度大幅度下降。

蕭飛吸了口氣,運足目力,能看到張岩兵輕輕一晃,不敢再遲疑,猛地一拳砸出,照準張岩兵的頭部砸去,‘砰’的一聲砸了個正著,緊跟著蕭飛揉身而上,一隻手抓住張岩兵的後衣領,左腳一拌,將張岩兵摔倒在**,整個人壓製上去,一隻手打著石膏沒法活動,蕭飛也隻好出此下策了,相信剛才那一拳應該可以將女鬼彈出去吧,現在的壓製不過是以防萬一。

就在這時候,一道燈光照進來,不知誰拿著手電正在查探禪房裏的動靜,剛才齊巧玲的尖叫,已經將整個寺院的僧人都吵醒了,想必就是那個僧人拿著手電前來查探情況,這大晚上的,齊巧玲這一聲尖叫也真夠滲人的。

“明心,幾位施主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慧覺大師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顯然是擔心消費他們在寺院裏出點什麽事情。

慧覺大師的話音方落,就聽見有個和尚應道:“師傅,好像是打起來了,隻是燈泡壞了,看不清裏麵的情況。”

又有幾個手電的燈光照了進來,借著燈光,蕭飛看清楚了屋裏的情況,自己壓製的果然是張岩兵,隻是張岩兵在甩著腦袋,一隻手朝腦袋探去,顯然被蕭飛剛才那一拳打懵了,還沒有清醒過來隻是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王八蛋。”程東暴喝一聲,人已經衝了上來,到時將蕭飛嚇了一跳,猛地一轉身子,躲到一邊,就看見程東手起針落,照準張岩兵的屁股上,狠狠地紮了下去,一瞬間而已,就已經紮了十幾針,針紮在身上又疼又麻,即便是張岩兵也經受不住,一聲悶哼,猛地轉身一拳砸來,將程東砸了出去,‘蹬蹬蹬’的倒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直到此時,張岩兵才清醒過來,臉上的疼痛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屁股上的疼痛,張岩兵卻知道是程東紮的,呲牙咧嘴的嘶嘶倒吸著涼氣,狠狠地剜了程東一眼:“你神經病呀,幹嘛拿針紮我,小心我告你襲警。”

蕭飛鬆了口氣,張岩兵清醒了,看來女鬼已經離開了,正要朝張岩兵說聲對不起,哪知道眼光掃過,就看到窗戶外麵忽然飛過來一道黑影,急切之間看不出是什麽,但是蕭飛不敢大意,猛地一蹬地,人已經避到一邊,而那黑乎乎的東西,卻好巧不巧的正砸中張岩兵,‘砰’的一聲在張岩兵臉上開了花,隻聽得張岩兵一聲慘叫。

這變化讓剛爬起來的程東,和剛站起身來的齊巧玲不由得都愣了,誰暗中出手,那東西跌落在地上,是一塊板磚,好大的一塊,三人不由嘴角抽了抽,為張岩兵感到悲哀,這一板磚肯定砸的不輕,有張岩兵受得。

一定是女鬼幹的,蕭飛心中明白過來,雙眼小心的向往望去,窗外雖然有幾個手電在打晃,但是也看不真切,根本不知道剛才的板磚是從哪裏飛來的。

蕭飛輕輕吐了口氣,微微平靜了一下心情,猛地伸手打開門衝了出去,同時向慧覺大師喊道:“大師,那女鬼來了,報恩寺也不能阻擋女鬼,現在還不知道附在誰的身上呢,大師你小心點。”

慧覺大師畢竟是得道高僧,雖然聽聞女鬼有些緊張,但是一瞬間便鎮靜下來,大手一揮道:“諸位弟子,大家都不要動,有髒東西進來了。”

隨後望向蕭飛,臉色變得有些沉重,但是更多的是堅決:“小夥子,你不用害怕,平心和氣,集中意誌,快大聲施展六字真言咒,當能驅除惡鬼。”

六字真言咒,蕭飛一呆,心中雖然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六字真言咒管不管用,但是眼下也隻有試一試了,咬了咬牙,盡量將心情平穩下來,六字真言咒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正要開口,卻驚恐地發現,慧覺大師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和尚,正舉起手中的板磚,照準慧覺大師後腦砸下。

“唵。”蕭飛不敢猶豫,猛地一聲大喝,將六字真言咒的第一個字喊了出來,這一刻腦海裏不敢想其他的東西,就隻是本能的喊出六字真言咒,本來是想將六個字一起喊出來的,但是焦急之下,卻隻是蹦出了第一個字。

聲音很大,仿佛一聲炸雷一般在眾人耳邊炸開,眾人還不覺得什麽,隻是感覺腦子裏仿佛有什麽東西破碎了,微微一震,腦海中一下子清晰了不少,但是站在慧覺大師身後的那個和尚卻經受不住,一聲嘶吼,猛地向後倒去,聽得見一聲淒厲的哀嚎聲,隱隱看見女鬼自那和尚體內逸出,慘烈的哀嚎著,化作一縷青煙向外麵卷去。

女鬼被趕跑了,不過慧覺大師很不幸運,雖然蕭飛及時的施展了六字真言咒,也將那和尚吼住了,但是卻沒能阻止和尚手中的板磚落下來,‘砰’的一聲,慧覺大師悶哼一聲,整個人向前趴去,倒在地上不知道情況如何,不過後腦勺上有暗紅色的血跡流下來。

蕭飛緊張的衝上去,一把抱住慧覺大師,將慧覺大師翻轉過來,焦急的招呼道:“慧覺大師,大師,你怎麽樣了,大師——”

“哎幺,哎幺,誰下的手,這麽黑。”慧覺大師捂著腦袋,慢慢緩過神來,這一板磚挨得,腦袋暈乎乎的,雖然已經醒來了,但是雙眼還是直冒金星,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麽,隻是記的自己被人狠狠的砸了一下。

眼見慧覺大師開口,蕭飛才算是鬆了口氣,大師對自己很好,蕭飛可真不希望慧覺大師有個什麽閃失,那可對不住慧覺大師了,都怪自己連累了慧覺大師,心中歎息了一聲,苦笑道:“大師,你沒事就好,真是對不起。”

小心的將慧覺大師扶起來,此時,慧覺大師也被恢複了清醒,不由得暗道好險,方才多虧了蕭飛及時施展出六字真言咒,要不然這一板磚挨得還狠,隻怕真要將自己的禿頭給開瓢了,眼光掃過剛剛爬起來的弟子,不由得重重的哼了一聲:“好呀,明性,你敢那板磚砸師傅,哼,罰你打掃一個月的衛生,我們的衣服也歸你洗。”

蕭飛一呆,這是自己心中那個高深莫測的高僧嗎,怎麽會這樣子,蕭飛有些眩暈,慧覺大師此時真的有些無賴,要不是慧覺大師交給自己的六字真言咒真的有效果,蕭飛還真懷疑慧覺大師的身份,不會是那種騙人的假和尚吧。

被蕭飛這樣瞅著,不但蕭飛這樣,就連慧覺大師的一眾弟子也是目瞪口呆,可從來沒有見過師傅這般摸樣,瞅的慧覺大師訕訕的幹笑了一聲:“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心中有佛,我佛無處不在,你們也不用太著於表象了。”

不管慧覺大師是不是真的有此修養,但是這話落在一眾弟子耳中,卻是真知灼言,眾弟子不由得齊聲念阿彌陀佛,師傅的佛法實在是太高深了。

不過慧覺大師話音落下,便捂著腦袋‘哎幺哎幺’的直呼痛,卻沒有一分半點的高僧摸樣,隨著慧覺大師的呼聲,禪房裏麵也想起張岩兵的哎幺聲,一唱一和,相互應和,倒是頗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