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群中,傅足矯捷的身影穿行在水網的縫隙中,衣服上沒有一個濕點。他雖然仍是遊刃有餘的狀態,但是想到古靈,不免沒了心情跟他們玩下去。他又不忍痛下殺手,這成千上萬的人都是生命啊。怎麽辦?

他搜搜搜,一個主意飛來。

他哈哈一笑,說:“英雄們,平日訓練很累吧?你們的救星我,決定大發慈悲,讓你們好好休息休息。”

他大喝一聲:“七日靜!”說著,手中巨大的我意刀揮出一個柔和的圓環刀光。

輕柔的藍紫刀光由一變二,由二成四,一圈一圈放射擴大。刀光所過之處,衛兵們紛紛撲倒,一會兒鼾聲大作,隆隆一片。

放倒衛兵,傅足旋即向東北方閃去。古靈在那個方向,他相信自己的感覺。

最渺樓跟上去,嘴裏嘀咕,這個死小子,竟用這種卑鄙的法子,意念了重量級的安眠波,一睡就是七天,想睡死他們啊。他們醒後的體能要損耗很多,哇——我又要辛苦地訓練他們了,嗚嗚……

天琴王大聲笑說:“小樓,加油啊!哈哈哈——”

他眼一花,身邊的仙銘也跟著閃去了,小色也不見了。人都走了,他不走沒有理由啊。走!嗬嗬,仙銘,這茫茫宇宙還有人能吸引你啊,原來你的心不是天生的冰原,隻是沒發現有你感興趣的。從來沒看見過你這麽積極的行為。嗯,很好。

一座粉紅的建築前。

迎麵冒出十一個豔女郎。她們身穿一件緊身黑色胸衣,一件緊身黑色超短皮褲,此外再無它物。全身皮膚深棕,油光閃亮。不知是事前準備好的,還是天生就有的,她們臉上脖頸周圍汗水淋漓,波浪型的長發大部分貼在臉上脖上肩上。一眼望去,那麽魅惑,那麽野性。這樣的她們正在跳舞,動作幅度很大,勁感百分之百。嘶啞磁性的長調式聲音從她們開合的雙唇中緩緩流出,絲絲縷縷地縈繞低空。

她們是神官媚組。

她們圍繞傅足。

傅足飛上,她們便飛上;傅足落下,她們便落下。不論她們在哪裏,絲毫不影響舞姿的極度**。

她們配合得無懈可擊。四麵八方,看似有很大空門,可是你一去,正好那個空門又被賭上了。如果你不小心,很容易撞上豔女。

最渺樓看著看著,不禁急躁起來:傅足這個死小子,怎麽還是悠哉遊哉,氣定神閑,臉上一點紅暈也看不到,手腳一點綿軟跡象也沒有,難不成你真是純潔得像大白癡?!至今為止,已有無以數計的定力超強的男人被神官媚組俘虜了,難道你就是例外?!嗚嗚,不要啊,沒道理啊,不公平啊。

咳咳,請問小樓老兄,為什麽你沒有失態呢?請給個解釋。

傅足看到他的樣子,心裏不禁好笑。這家夥是個心情寫在臉上的人,可愛的人。

咳咳,這個麽,不好意思說,如果給你天天吃一樣菜,吃個三百頓,你還想吃嗎?但是對於初次品嚐的人就不同了呀,那是絕對抵擋不住的**。想當年,我最渺樓第一次帶領神官媚組去緝拿一個能力非凡的惡匪時,去時是活靈活現的,回來時與惡匪都是一個四肢綿軟的樣子,不同的是惡匪遭遇五花大綁的待遇,而我不是,多虧了媚組的豔女們善待我。這個大恩,我是感激不盡呀。不過,後來,我恨死她們了,竟然泄密給王,害得人家好久抬不起頭來。

最渺樓看到傅足詢問的眼神,不禁神憶過去。等他再神回現在,愣了下,立時騰飛追傅足而去。他破口大罵:“傅足你這個缺德鬼,怎麽能這樣對待美女啊?”

隻見神官媚組十一豔女,全部橫七豎八地與地麵作最親密的接觸,嘴角勾著微笑在夢中徘徊。

傅足聲音傳來:“小樓樓啊,如果是你跳舞給我看,我一定抱抱你!”

“我呸!”

他媽的這個死小子,人家又沒招你惹你,幹嘛老是調戲人家嘛!?

哎呀,不好不好,臉又發熱了。難道我最渺樓幾百年來的修身修性是白廢了嗎?早就不對任何美女臉紅耳熱了,為什麽他幾句玩笑話就讓我臉皮發熱?嗚嗚,慘啦!慘啦!

仙銘看到這裏,深深為傅足的魅力折服。

小色坐在他肩上,興奮說:“仙銘王子,他跟你有一點像喔,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耶。”

飛了數裏。

一座灰黑的建築前。

印麵冒出十一個巨漢。赤手空拳的他們**肌肉糾結的上身,下穿一條大紅綁腿褲,腳登露趾鞋。個個身高過丈半,寬肩細腰長臂,幾乎不成比例。相貌幹淨,光頭上閃閃發亮,可能是油脂。比那十一個豔女有著更深棕的皮膚。

他們是神官力組。

聽說身架太笨的人,動作一般遲鈍,那麽他們呢?

傅足不用任何玄術,隻憑身上僅有的力量,揮刀而出,一刀接一刀,迅猛之極。

巨漢們的動作一點都不慢,倒是快捷得很。原來他們的手就是武器。

不論揮出的刀光有多少,力道有多猛,他們的手總是一抓一個準。他們可以抓刀光!他們抓住的刀光居然不散!

他們抓住刀光猛地一轉手臂,刀光扭曲,由於刀光不散,光的根部連在刀上,帶動傅足跟著翻轉。

真是長見識了。

傅足大聲地由衷地稱讚:“好漢!真英雄!真豪士!”頓下,接道,“可惜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奉陪各位了,抱歉。”

“七日靜!”一聲大喝。

神官力組十一巨漢,全部倒地,震天價的鼾聲此起彼伏,遠遠勝過前麵上萬的衛兵們的呼嚕聲。

哇嘔,又完了。

七日靜是什麽?

神官力組的玄術也不低啊,居然也這樣不堪一擊。

該死的傅足你下這麽重的意念幹什麽?!

最渺樓大叫一聲,追上去。哼哼,在最後關頭,我最渺樓要讓你見識見識本神官的威風。

哎,真的行嗎,我怎麽覺得任務艱巨啊?之前領他進來時還是他追我,現在變成我在追他了。雖然我沒用盡全速,瞧他那情形,即便全速也最多與他並馳吧。不過,要製住他還是可以的。哼,死小子,我叫你調戲我,看我怎麽變本加厲還給你!

仙銘與小色不緊不慢地跟往。

小色大笑:“仙銘王子,你看最神官急吼吼氣衝衝的樣兒,真是好玩極了。平時他可是一舉一動都很悠閑而優雅的呀,哈哈哈。”

仙銘眼神中的興奮愈發濃烈,說:“小色,我發現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不論他去哪,我都要跟著他。小色,到時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吧。”

小色在他肩上翹起二郎腿,自信而又悠然地說:“仙銘王子,隻怕你不能如願以償。人家可是有心愛的女孩子嘞。我小色的肚子裏能撐一隻大海船,不會怪你突然多了喜新厭舊的臭毛病,我會一如既往地忠誠地粘在你左右,編織更強的歪歪故事疲勞你的嘔吐神經。”

仙銘用兩根手指夾住小色的腿踝甩了出去,說:“掃帚嘴,一邊去。他交他的女朋友,我交我的熱血朋友,兩者之間沒有衝突關係。”

他的力道當然是輕柔的,隻見飛出去的小色死皮賴臉地又粘上來,從背後緊緊摟住仙銘的脖子。他傷心地將臉埋在臂彎裏,悲聲地說:“人家還沒答應要不要你做他朋友,你就對多年的形影不離耳鬢廝磨同枕共眠的親密愛人下起毒手來啦。哇,嗚嗚……”

可憐地小色,任憑他怎麽發出催人淚下的哀泣聲,被他摟住的人都是無動於衷。

仙銘說:“小色,這招太老,來點新鮮的。”

片刻後。

哇,埋著頭真悶人啊。小色抬起頭來,臉上幹幹淨淨,眼鏡明明亮亮。不論你從哪裏看,就是看不出半點淚痕。

他咯咯地好一陣笑。他說:“新鮮的招不是沒有,就怕你受不了。你敢接招嗎?”他一副挑釁的表情。

仙銘用眼神回答他:“有我不敢的嗎?”

小色嘿嘿笑一陣子,說:“這招危險係數很大,弄不好我會受傷。我要醞釀一下精力。”

仙銘瞄了他一下,即轉移視線到傅足身上,雖然這時隻是平常的飛馳動作,但在他施展開來也是魅力非凡,他烏黑的長發飛揚著,他烏黑的長衣飄逸著,一個字:酷!

仙銘漫不經心對小色說:“什麽破招,還神秘兮兮?”

正說著,他的唇貼上另一個唇。哦,不,是另一個唇貼上他的。緊密接觸時間足夠眨眼五次。

“小色,看來我是太放縱你了,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胡鬧,回去一定要收拾你。”

“嘿嘿,我是在你的同意之下才奉命執行的。在下一介小小故事王不敢違命啊。所以要收拾也是你收拾自己喔。仙銘王子從來不是食言的人,千萬別因小事毀了一世英名啊。小色擔當不起耶。”

小色依然粘在仙銘的背上。哎,別怪他色膽包天,誰叫仙銘跟他是親密兄弟呢。

這一切均看在天琴王眼裏,他突然發現仙銘的本性就是這樣,與傅足的活潑不相上下。隻是他隱藏得很深很深,或者他在走出他的狂人地盤後才戴上冰冷的麵具。仙銘,為什麽你要這樣?一個男人一言九鼎難道有錯嗎?大哥對鳴花王絕對效忠,因為鳴花王值得大哥用整個帝國去服從他。如果他不值得,以大哥的桀驁冷漠的性格就算毀掉整個帝國,大哥也不會猶豫一下。生命,並不是大哥看重的東西,包括你仙銘,也包括我自己。

一座鐵色建築前。

迎麵冒出十一個體形修長的男人。他們上穿鬆垮的白襯衫,一根紅領帶亦鬆垮地套在脖子上,下穿筆挺黑褲,腳穿硬皮黑鞋。他們淡棕皮膚,額頭偏左側抹一色彩交錯的眩目色塊,蓋耳的金棕卷發中分,下巴溜著一圈卷須。個個手執長長的刷子畫筆。

他們是神官畫組。

他們圍著傅足閃躍交錯著身形,手中的畫筆憑空揮動。

於是,瞬間,一幅立體鮮豔的森林風景畫便出現了。

傅足如若置身彩霧一樣的森林中,樹兒,花兒,藤條,小動物,蘑菇……一片柔美的風景。更絕的是,清澈的河流邊還有一座精巧的裝有落地長窗的屋子,裏麵布置精美簡約,走廊下有一張鋪著碎藍花桌布的小圓桌,上麵置著一隻纖細長頸紫晶花瓶,其中插著一束純白的蝴蝶蘭,其旁一隻紅瓷杯正在嫋嫋冒著輕煙樣的熱氣。一張高背的用黃綠枝條編織的椅子微離圓桌,似乎正等著屋子的主人躺進它的懷抱。

如此溫馨美景,怎麽能不駐足停留?就算此間隻有我一個在,那又算什麽?生命最後的歸宿不都是孤零的嗎?不過是提前一些進入孤零期而已。遲歸或早歸總是要歸去的,為什麽不早一點呢?生命在寧靜中流逝不是很好嗎?

心好累啊。

過去吧,躺在清新的枝條椅子裏,品著紅瓷杯裏的溫暖香茗,欣賞周圍的溫柔景致。

還猶豫什麽,過去吧。

將辛苦的生命包裹在這片有營養的環境裏是幸福啊。

心好累啊。

傅足腦海中鑽進一波又一波想要長居此處的念頭。他全身乏力,眼皮沉重。

他漸漸走近屋子,走近桌邊。

他眼睛一瞥,看到一隻奔跑的兔子。還未完全迷失思維能力的他愣了一下。那隻兔子,怎麽隻在原地?他艱難地思索……哦,隻是靜態中作奔跑姿勢的兔子。哦,剛才拿著畫筆的十一個男人……他們的畫,這片景致全是,可以消沉人思維與體能的像迷藥一樣的畫。

不要掙紮,就在這裏住一輩子,住一輩子,住一輩子……

哦,不!我不要在這裏。古靈還在等著我!我不能讓她等的沒了希望!我不能再讓她受到那非人的折磨!

……

兩種思想在他的半醒狀態下的意識裏互相纏繞,搏鬥,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