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停滯了一般,隔著呼呼的熱風,槿遲像是對自己說話似地,“哦,是嗎?”

舒樂點點頭,想問什麽,卻又為難似地,“你和他為什麽吵架?”

槿遲把吹風機的風力調小了,一邊撥弄著頭發,一邊若有若無的說,“我跟你講個故事怎麽樣?”

也不待舒樂回答,槿遲便自顧自的講開了,“從前啊,有那個一個女孩子,又傻又白癡什麽也不懂,可是別人說的話,她卻總是抱著遲疑的態度,不是不相信,應該是半信半疑吧。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之後,她遇上了一個男生,那個男生甚至說不上是多麽的白馬王子,可他真的長的挺白,還有一口尖銳的利牙。”說到這裏,槿遲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他喜歡穿白衣服,說顯得自己很白馬王子,於是那個女生就嘀咕了一句‘白馬王子和白雪公主是一對的,可我不是。’是啊,那個時候,那個女生,充其量不過是個灰姑娘而已。”

舒樂看著她,她知道這個故事的主角是誰,可始終都認真聽著,不說一句話。

“可他說啊,其實黑馬王子也不錯,他會皺著眉頭穿上自己從來也不穿的煙灰色襯衫,開始把自己的皮膚曬成小麥色,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個女生其實很自卑,她總覺得那樣的幸福來的不真實,不敢去相信,直到他問她,你願意嫁給我嗎?”槿遲甜蜜的笑了起來,那是她聽過最不負責任,卻最甜蜜的一句承若,幸福的像是五月花開。

“那個女生其實很願意,一直以來都願意,可她最後說出口的卻是‘我等你’,男生以為她說的是我願意,開心的抱著她滿世界的轉圈。她是真想好好的等他,等到山窮水盡,等到海枯石爛,可是現在她等不下去了,她再也等不了了。”槿遲忍著眼淚,她知道自己的眼淚就快泛濫成災了,可是想起青城的話,她硬是把眼淚給擠回了眼眶,他說,“你的眼淚真不值錢。”

是啊,就算她的眼淚再怎麽不值錢,就能一次又一次的低價拋售麽?

“她真的等不下去了,她的愛已經在時間的長河裏慢慢的消耗殆盡,到最後,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當初的她,在堅持的等待什麽。她現在真的很迷茫,樂樂,你說,你說她該怎麽辦?還要繼續等嗎?”槿遲的手因為太過用力,狠狠的抓著舒樂的衣袖,舒樂抱著槿遲,喃喃的說,“不等了,咱不等了,槿遲啊,你可千萬別再哭了,你把我都快弄哭了。”

秦時墨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正好,萬裏無雲,他起身準備去洗漱,卻看到已經擺放好的早餐,瞥了一眼早餐的內容便知道是誰的安排,滿意的去了洗浴室。

他近來很少回世紀風光去休息,以前便去的少,當初在那裏買了一套房子也不過是別有用心,現在根本不必了,也或許,他也該暫時的消失一段時間,他從來都不是喜好死纏爛打的人,可生平第一次對於沚便是嘻皮賴臉的纏了好久。

他決定出國去散散心,可又放心不下現下的情況,矛盾不已。

吃完早點他打了電話給沈君河,沈君河那邊嘰嘰喳喳吵得厲害,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秦時墨的聲音都快放空了,可沈君河還是說聽不清楚,沒有辦法,秦時墨隻好掛了電話等晚點直接和沈君河講。

腦子裏亂亂的,覺得做什麽都沒有動力,他隨手找來了一個煙灰缸,就著點了一支煙,靠在沙發上悶聲抽了起來,煙霧繚繞的客廳裏突兀的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手機鈴聲,掐滅手裏的煙順手丟進煙灰缸,他挪了挪身體,拿到了桌上的手機,手機上是個從沒有見過的陌生號碼,他遲疑了一陣,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

電話那頭是同樣低沉的男聲,他耳尖,立馬就猜到了是他,可那頭的人卻不說話,厚重的呼吸傳來,像是打在棉花上,不疼,卻讓拳頭陷了下去,使不上力。

秦時墨問,“你還要沉默多久?”

他說,“你什麽時候有時間,出來一趟,我們好好談談。”

秦時墨皺眉的樣子很好看,像是在做什麽重大決定似地,下了狠決心。他說,“我現在就有時間。”

那頭說了句好,然後約定了地點,秦時墨掛斷電話,忽然覺得輕鬆了許多。

一個女人若是去趕赴男人的約會,必定會好好的打扮一番,然而,一個倨傲的男子去趕赴情敵的會麵勢必也會好好的打扮一番,秦時墨把這次見麵看的很隆重,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的重視一場同性之間的會麵了。有時候是生意場上的事,他雖然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卻仍舊不滿意,可今天看著鏡中的自己,不知不覺便像是無緣無故多了幾分自信似地,昂首挺胸。

十足的傲慢。

可這傲慢卻又是那般的紳士,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破綻,秦時墨特地洗了個頭發,多了幾分清爽的氣息,像是內心就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要輸給顧青城,不管是為了於沚,還是……向槿遲。

他和他那樣不相上下的兩個男子,卻是因為兩個女子而千絲萬縷,真是怪哉。有時候連秦時墨都要忍不住搖頭自嘲,與其說他是在和顧青城較勁,不如說是和他自己。

他出了門,開了一輛鋥亮的紅色法拉利,紅的發燙,像是熟透的番茄似地,到處都透著紅紅火火的氣息。

秦時墨率先到了場,直到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了四分鍾,顧青城才推開了門,青城沒有見過秦時墨,可是人就是這樣,對於對自己有威脅或是有危險的事物,總能在第一時間感覺到。

顧青城優雅的走過去,露出了深不可測的笑容,“秦時墨?你好。”

秦時墨站起來,他和青城連身高都是這樣的相似,他在他麵前站定,兩人在某種程度上宛如雙生一般,他也友好的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同樣一句,“顧青城,你好。”

兩人麵對麵坐了下來,青城問,“喝點什麽?”

場麵頓時和諧的不像話。

秦時墨向來是見慣了客套的,可這時他卻覺得稍稍的不適應,如坐針氈。若不是發現自己竟然還喜歡上了槿遲,他便有恃無恐的能直指著顧青城的鼻子大罵他了吧?

可終究算起來,理虧和不人道的也是自己,他亦是笑著說道,“來杯咖啡

吧。”

顧青城來回的打量了麵前的這個男子,頎長的身形,完美的外表,他看起來甚至不像是會做出破壞自己幸福的人。在知道於沚打過來的那個是被一個叫做秦時墨的男子挑唆之後,青城幾乎暴跳如雷的在電話那頭咆哮開了,他是頭一次對一個女人大吼大叫這樣不紳士的。

於沚大概也是怕了,畏畏縮縮的終於報了號碼給他,他拿到號碼的第一秒鍾便是撥了個電話給秦時墨,他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角色。

本以為是個草莽的男子,可偏偏生的也是如他這般氣質不凡,倒是原先準備好的台詞,一下子不知道從何說起。

可是一想到槿遲現在不知去向,青城握著杯子的手不知不覺又加重了力道,他的眼神犀利如刀,快速的掃過來,“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作為一個男人就該有責任有擔當,不是嗎?”秦時墨麵帶微笑,繼續說話,“我相信顧先生應該有這方麵的責任和意識。”

“哈哈!”顧青城竟然笑了起來,他的笑讓秦時墨不自然的抿緊了嘴唇,等待他的下文,可顧青城卻是麵如死灰的說道,“這好像和秦先生沒有關係吧?”

“可是顧先生既然找來了,怎麽能說和我秦某沒有關係?大家開門見山吧,我也是個直腸子,不喜歡客套。”秦時墨抑揚頓挫,決心不再拖泥帶水,“我承認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可你當初也並不愛於沚,又何必勉強在一起?”

“既然秦先生都這麽說,那我離婚,秦先生卻為什麽要再三阻擾?”青城反擊。

“我也是個幹脆的人,向來說話言簡意賅,我要說的也很簡單,我隻是希望能和於沚和平結束這段婚姻,何況,依照秦先生的意思,不是更希望我這麽做麽?同樣,我也希望秦先生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大家各自相安無事這麽多年不是很好?何必鬧得都不愉快?”

話剛說完,之前點好的咖啡剛好端了上來,冒著騰騰的熱氣,青城的半張臉都埋在咖啡杯上方,隔著朦朦朧朧的熱氣,看的不大貼切,或許是生氣了,可到底在生意場上打拚了幾年,早就知道隱藏一些不適合的情緒,對麵的秦時墨也偽裝的很好,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寵辱不驚的模樣。

秦時墨說,“顧先生果然是個豪爽的人,不過我秦時墨說話也算話,既然顧先生已經這麽說,那我當然也不好說什麽,不過,顧先生當真是誤會我了。”

“噢?”顧青城蹙眉。

“我今天之所以會來,是想和顧先生說一件事,我想了很久,還是覺得有必要和顧先生說一聲。”

“什麽事?”

秦時墨笑得更加濃烈了,“向小姐已經答應來鄙公司上班,不知道向小姐有沒有和顧先生說起?”

顧青城語塞,槿遲?是什麽時候的事?槿遲一向有任何事情都會事先和他說,就算是隱瞞他,也不過是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罷了,可如今……槿遲換了工作卻不跟他說一句?

還是……

“槿遲在你那?”顧青城問,終於在那一刻對秦時墨的好印象全被推翻。

好感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然而,想要推翻卻也是一瞬間的事。

就像是一座剛剛建起來的城堡,或者是一座城市,想要摧毀很簡單,來場地震或者是火山爆發就行了。

秦時墨完全沒有料到顧青城會往那一方麵想,他隻好順著應了一聲,“嗯,現在應該剛剛起床吧。”他看了一眼腕表,漫不經心的說道。

顧青城的眼瞳急速的放大,幾乎快要掙脫出來似地,他死死的盯著秦時墨,雙手集聚的力量足以把整張桌子掀翻,可他克製著,還是努力克製著,仿佛獨自一人在大街上走著,忽然聽到靠近家裏的地方突然爆炸,那種惴惴不安的擔心和緊張。

“不早了,我也該早點回去了,槿遲早上可是很容易餓的。”秦時墨笑嘻嘻的起身,順便在桌上留下了買單的錢。而此刻的顧青城整張臉已經鐵青的不能再鐵青了,他雙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朝桌子的中心撞去,因為於沚的事情他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而現在又憑空多了個秦時墨,青城狠狠的摔了一把椅子,起身便離開了咖啡廳。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把他不斷的逼入絕境,他已經無路可退。

一路上不斷打槿遲的電話,這才想起來她的電話還一直在家裏擱著,可不知道為什麽,哪怕隻是這樣,在響起鈴聲的那一刻,還是有那麽一點的舒心。

至少他還依舊覺得,槿遲和他之間的聯係還未完全中斷,哪怕那個電話短時間內完全不會被人接聽。

他又一次失去了她,就在他的麵前,在她手足無措的一次又一次的問他結婚了的時候,她終於決定離去,連任何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他。

可是青城哪裏知道,在槿遲的心裏,那個人,哪怕不是第一,也要是唯一的,可現在這個唯一卻已經和別人結婚了,他甚至從來都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是他演技夠好,還是她足夠傻?

打了電話去雜誌社,本來是要求辭職的,可主編卻一再關心她,有什麽事情先不要記掛這裏,允許放她三天的假期,槿遲掛下電話久久的愣在那裏。

舒樂已經去上班了,整個屋子空****的,像是一個刷白的盒子裏放了一隻蛀蟲似地,雖然不起眼,卻在一點點慢慢的啃食盒子裏的一切,直到連同整個盒子都啃食幹淨,剩下外麵更加空曠的世界,無依無靠,孤苦伶仃。

舒樂的屋子裏到處堆滿了毛茸茸的玩具,舒樂喜歡這樣的玩偶,她說這些東西哪怕不是活的,可是觸摸上去的時候還是有溫度的,不像那些冷冰冰的石雕。有時候身邊沒有人溫暖自己,那就穿足夠多的衣服,自己溫暖自己。

她曾經抱著一隻碩大的韓國熊對槿遲說,“我告訴你噢,我睡覺的時候喜歡身邊放個大的娃娃,那樣總感覺身邊還是有人的,無論做什麽,總是多了那麽點勇氣。”

那個時候的槿遲多麽可愛啊,她皺著眉頭看著槿遲,不大讚同的搖搖頭,“你這是悶騷!哈哈!”

是啊,一個人,自己對自己玩笑,自己對自己說話,那是悶騷,可是,大多數時

候,也隻能自己對自己好。

一個人的身邊哪會天天成堆的人圍著你啊。

她開始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和青城的事情,大多數時候她都是認真的態度,可這次她卻是玩笑的對自己笑著說,“沒準,向槿遲,你聽錯了呢,青城怎麽會結婚了呢?”

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青城,哪怕青城真的結婚了又怎麽樣,青城是真的愛她,她知道。可她受不了的是,青城竟然騙了她這麽久,是什麽時候她那麽優秀的青城就變成了一個可惡的騙子呢?

槿遲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順手打開了對麵的電視,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正好有那麽一部電視劇也演繹著相似的故事情節,那麽,上帝啊,給她點指示吧。

可來來去去一百多個衛星頻道快翻了兩遍,手都快酸了,卻還是沒有找到。是啊,哪那麽容易找到,向槿遲,你以為是菜市場挑蘿卜呢?說找就能找到?

她幾乎沒有看電視的內容,握著遙控器的手一刻也不停的頻繁轉換著頻道,電視裏大多數都是相親之類的節目,槿遲覺得以前覺得惡心,很做作。可今天卻怎麽看怎麽舒服,順手也就停在了湖南衛視的《我們約會吧》。

她不清楚記憶裏那麽多和青城一起分享的時光算不算是約會,可是她覺得美好,而現實總是這樣,越是美好的時光,等到回首的時候,越是覺得殘忍。

很多時候,我們說過去總是最美好的,不是那些時光美好,而是那些時光都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複製,我們才覺得美好。

她覺得悶在屋子裏也不是個辦法,在節目快要結束,主持人報出報名電話的時候,槿遲竟然鬼使神差的拿起屋子裏的電話撥通了那頭的號碼,給自己報了個名。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槿遲又碰到了那個叫做趙振陽的小男生,奇怪的是趙振陽卻並沒有看到她,槿遲也沒有主動和趙振陽打招呼,隻是在差不多快走出整條商業街的時候,趙振陽才氣喘籲籲的跑來,“對不起啊,槿遲姐,我……我剛剛……”

“沒事。”槿遲會心一笑,怎麽會不知道這個臭小子在談戀愛的事?“剛剛那個女孩子……很漂亮啊……”槿遲讚歎道。

趙振陽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傻乎乎的笑,“她叫蔣曉清,是我們班的班花,今天一起來逛街來著。”

“不要上課嗎?今天?”槿遲問。

“今天學校看電影,我們就……槿遲姐,你知道的啦,嘿嘿。”趙振陽打馬虎眼,轉頭看到那邊四處張望的小女生,立刻歉意的說道,“那不好意思了,槿遲姐,我先過去了!下次咱再聊!”

說完便屁顛屁顛的往回跑了,槿遲忽然感慨,年輕真好。

或許在自己上高中的時候就該好好的談場戀愛了,好歹也算是給自己一個懷念,可如今能拿來緬懷的愛情,隻有那個叫做顧青城的男子。她甩了甩頭,示意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她一向重視自己的身體,不會選擇醉生夢死的方式來解脫和釋放自己,她的母親曾經說,報複一個人的最好方式除了若無其事,還有一個就是要過得比他更好。

槿遲沒有辦法做到若無其事,隻能選擇第二者。

那些藏在腦海中的美好記憶並不會像是斧頭劈木柴似地,一劈就四處飛散。它反而像個年輪一樣,一圈一圈的提醒著自己那些疼痛過的痕跡。

一年又一年,直到連時光也磨損了那些殘全不全的記憶,在歲月裏隨著生命的隕落灰飛煙滅。

眉毛那樣短,而天涯,卻那麽長。

沈君河老遠便看到魂不守舍的槿遲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逛著,今天他是負責帶自己這個國外剛回來的表妹逛街采購,要不然他也不會出入這樣喧嘩的商業街吧。

連沈君河都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妞又是自己哪門子的表妹,不過老爺子的命令隻能聽從,而這個國外回來的表妹看似也不是那麽的刁蠻難伺候,沈君河也隻好作罷。

“君河表哥啊,你快看那裏,那個可是我在國外就一直欣賞的潮牌!”身邊女子一波高過一波的興奮聲音讓沈君河沒來由的皺了下眉,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到槿遲孤單的站在人群裏,沈君河的心都是那樣的沉重。

“君河表哥,君河表哥,你到底有沒有聽到嘛!”表妹嬌嗔,撒嬌的去扯沈君河的衣服,沈君河這才回過神來,無奈自己大少爺一個還要替這個女人提包拿戰利品。

“聽到了,是那個牌子嘛,我下次再帶你來看看好不好?”沈君河把表妹拉到一邊,“今天先逛到這吧,這都快一上午了,先去吃點東西怎麽樣?”

“哇,君河表哥真是體貼!好喜歡噢!”表妹大叫,歡喜起來,“好啊,不知道君河表哥平常喜歡吃西餐還是中餐?”

“你喜歡吃什麽,咱就吃什麽。”沈君河說,眼神卻時不時的往身後看。

表妹絲毫沒有察覺,兀自開心起來,“那就吃西餐好了,你知道的嘛,我在國外長大的,連中文都是最近這一兩年才學的,說起來還不是很好呢!君河表哥要是有時間教教我怎麽樣?”

沈君河現在隻想快點結束這荒唐的對話,所以一味的答應了下來,“好好好,那咱們先去找間餐廳。”

好不容易把粘人的表妹安撫好,並且妥善的安排好了一間頂級的餐廳,沈君河借著去洗手間的時間再次跑了出來,可大街上哪裏還有槿遲的身影?

他顧不得四下張望,慌忙的尋找,像是在尋找一件遺失多年卻忽然重見天日的稀世珍寶一般。

他穿過那條商業街,反複查看每個槿遲可能停留的位置,最後在街邊的那間奶茶店,沈君河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放寬了心。

他跑了過去,拍了拍槿遲的肩膀,“槿遲!你在這裏。”

像是在肯定,又像是在對自己說,你原來在這裏。

賣奶茶的小姑娘遞給槿遲一杯香草奶茶,槿遲接了過來,轉過身看到是沈君河,忽然有種想趴在他肩頭哭訴的感覺,可他卻不想沈君河再有什麽誤會,滿腹委屈無處訴說,終於哇哇的哭了起來。

宛如初生的嬰兒,用盡離開全部的力氣隻能用哭泣來表達自己對新生世界的陌生和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