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目光一樣透明3

到了安定,先去了理發店將頭發修飾了一下,她不喜歡長發,那麽剪唄,剪了一個寸頭,可樣子太也難看,我說我要去見女朋友的,這會肯定要難堪了,理發師是一個中年婦女,她嘴裏沒說,心裏肯定嘀咕:“就你這樣,能有這番容貌算上帝細心的了,比你難堪的人多了去了,別不知足。”

剪了發,去了服裝店,揀最便宜的貨,花我一百多塊。一件條絨褲子,一件白色黑條襯衣,一件灰白色的夾克,裝備完畢。

我覺得差不多了,這個年紀的我好像不怎麽愛打扮,隻要能說的過去也就是了,這個時候我的價值觀就是學做一個大丈夫,男子漢,也許小說看得多了,不修邊幅才是爺們兒的氣質,那段時間我看到那些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奇裝異服的少年就覺得嗤之以鼻,認為將男人的品味丟到爪哇國裏去了。

我是不懂時尚的落伍者,沒錢沒見識,這是真話,但後來,一想到這節,我會苦澀的笑笑,也許是我青春裏的一大遺憾。我的青春是枯燥的,空白的沒任何顏色,往後我特喜歡那種明亮的色彩,不管買衣服買車我都選!目的是為了給我那“遺失的青春”增光添彩,錦上添花。可是,就算我怎麽用顏色來修複那過時的歲月,衰老的時光還是讓我漸漸失去那些珍貴的記憶。

什麽是虛偽?有人說虛偽就是一種道德和修養!細想之下,也挺在理的一句話。人多多少少都有點虛偽。沒哪一個人是完全真實的。好比醫生對一個癌症患者的虛偽,他會說,你別害怕,積極接受治療就會好。可是會好麽?

一切完備之後,坐在一家飯館裏要了一碗拉麵,張開幹裂的嘴唇慢慢品味食物帶給人的享受。每一根麵條對我們來說有多重要啊!我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我知道要從土裏麵刨出一顆麥子有多辛苦!盡管這樣,飯館裏還是一車一車的往外裝剩飯剩菜,具體拉著幹嗎去了,誰也不知道,也許喂豬,也許從地下水道流到了土地深處,所謂取之於地,還之於地嘛!

在這個我熟悉的家鄉小城市,居然沒碰到一個我熟悉的人。看來這世界有時很小,有時卻無限遼闊。

買了去鎮子上的票,聽著熟悉的口音和一張張樸素的臉孔,我回來啦!

我回來了,從陌生到熟悉,又從熟悉到陌生。

下了車,還要步行五公裏才能到家。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偏遠而落後。所以,從我懂事以來,走進了城市,就有了一個城市夢。我告訴自己就算窮困潦倒,無家可歸的地步,哪怕沿街乞討維持生計,也絕不在再這個山村繼續生存下去。我要結束這種時代,從我身上改變這種生存方式。

山依舊是那座山,溝依舊是那條溝,可氣息變了,寧靜中還漂浮著花香兒,稻香兒,濕土香兒…哦!出門兩年多了,已兩年沒在自己的故鄉度過夏天和秋天了,忘了季節輪回的風景,每次回家都是一個枯燥的冬季,所以看到這些秀美的景色還是深深的打動了我。

兩年的時光從未覺得這樣厚重和遙遠,然而,兩年我卻發生著巨大變化,不論心理,生理,以及理想,都已潛移默化著,就算不論這些,就說我有了小琪這樣一個戀人不就是一個奇跡嗎?每思及此,不免感歎造物弄人。

是否上天注定?還是上天在向我表達著什麽?一個生命,經曆什麽才算真正的完美和有價值?也許,這一切,壓根不要我去詮釋。生命本身就已揭示了它最悲哀的一麵。

到家時已是下午五點鍾了,爸爸在田野裏放羊,媽媽好像也不在,但門開著,我就靜悄悄的推門進去了,跑到鏡子前看了看一路風塵中我。一年在外,沒足夠的時間去照鏡子,也沒有一個足夠大的鏡子可以天天看到自己的摸樣,有時我感歎,打工一年,連自己什麽模樣都會忘記。我陌生的望著自己消瘦的身子,憔悴的有些暗黑的臉頰,感覺自己離帥哥這個詞語越走越遠。擼了擼頭發,顧影自憐,時光的悄然,歲月的無痕。

躺在**睜著眼睛思考著,思緒亂的沒法收拾。我們約好明天的見麵。一想到明天可以見到日思夜想的戀人,滿身的疲憊頓覺消散了許多。

門響了,看到媽媽雙鬢的白發絲在微風中閃爍。四十五歲的她,眼睛布滿血絲,身形憔悴,背著一隻大背篼,步子蹣跚的走著,看著媽媽的神情我好難過,是我們兄弟帶給了媽媽最快速度的衰老,雖然我不想提這樣令人絕望和疼痛的生活現實,但淚珠還是在不經意間滑落,在我心頭**漾。一圈一圈的悲傷就將我的靈魂灌醉,讓我不知光明和溫暖在哪裏?

等媽將一切收拾停當,開始拍打身上的塵土時,我笑盈盈的出來替她拍打脊背。媽媽驚異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又充滿著無限的喜悅。

“娃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老人家啊,難道你不想你家兒子呀?”我總會對媽貧幾下嘴。嗬嗬笑著。

“你弟呢?他還好吧?活累不累?看你都瘦成啥樣了,工地的飯菜連點油水都沒有嗎?”媽媽憐惜的望著我說。一雙眼睛在我周身上下打量著,眼裏的淚花隱隱可現。

“一切都好,您就放心吧,我們年輕,吃點苦沒啥不好的。”我總會寬寬她的心,報著最健康最活潑的心態給媽媽一些安慰。其實打工在外,苦那是肯定要受的,至今,也許我忘不了工地帶給我的恐懼和寂寞。

看了一下並沒多大改變的院子,有種無法言說的感覺。

“我爸呢?他還在忙啊?”我問。我的父親好像從未閑過,就算閑,多半坐在火爐旁木凳子上不是卷煙就是在抽煙,他太累了,這幾年,更是蒼老了許多。

“放羊還沒回來,如果見到你來,你爸肯定也高興的很,一走就是兩個多月,時常掛念著你們呢。”媽媽歎了一口氣說,滿眼關切。聽了這話。心中發酸,爸媽的心全在我們身上,可在我們心裏,有多少時刻認真的想過爸媽呢?一味忙著創業生存,還有,為著所謂的“愛情”而操碎了心,想到這兒,內心掙紮,這些年,到底爸媽內心是如何想的,這樣的日子他們又是怎麽過的?我都一無所知,而我,一年到頭,一事無成,經濟拮據,時常向爸媽開口,我都不知道自己空空如也會到什麽時候?

媽媽看著我一個勁兒點著頭,眼睛潮潮的,感覺要掉淚,作為一個母親,她內心渴望的就是兒子快樂健康的站在她麵前。

媽媽開始做飯,見我來,她不知道要做些什麽飯就問我吃啥?還是媽媽的手擀麵吧,一年到頭啥都不饞,就饞手擀麵!

“你來的時候也不打個招呼,我們準備點菜,現在什麽都沒有,隻有麵條了。”媽媽說,在灶台上忙著。

“還可以炒一個土豆絲呀!”我說。突然臉一熱,我想到了孟小琪炒的土豆絲了。

這時奶奶也來了,笑盈盈的望著我笑。我趕緊起來,拉了一隻板凳,讓奶奶坐了,就問東問西的說開了話。

奶奶七十三歲,身體還很硬朗,奶奶對我可好了,我比較喜歡和奶奶說話,可不知怎麽的,媽媽對奶奶總是有些成見,常聽媽媽說起過去,說奶奶那時如何不公平,偏心,好地一份都沒分給我們,我常常開導媽媽,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現在不是挺過來了嗎?那時候,所有人都很貧窮,並非誰一家啊,那是社會問題。現在,社會好了,不論在哪生存的人,都有了一個幸福的家庭和安定的生活。每當我這樣說了,媽媽總會歎口氣說:“我是越老心越窄,我的兒子心胸寬廣,這倒也是好事。”

“孫媳婦給奶奶找下了沒有。”奶奶的開場白每次都這樣。看著奶奶那期待的目光,我總是嘿嘿一笑。

“咱們許超太沒出息了,到今個兒連個媳婦的影子都不見。”媽媽邊忙邊說。

“那不一定,娃娃心裏有也不會給咱們說呀。”奶奶舉例開始辯論,說的還頭頭是道。我隻聽得笑,不置可否。在家就這種氛圍。其實我根本不將心事輕易吐露,藏在心底慢慢消化。我覺得爸媽根本不了解我們一代人,在他們意念裏,找媳婦就是過日子,日子該如何?也許他們生存的那種方式就可以稱做“日子”吧?可我心目中的“日子”它並非如此,但一時去詮釋它的意義,太抽象,沒有具體輪廓。但我相信,爸媽這種方式絕非我所願。

討論正歡時,爸來了,老遠聞見爸爸旱煙棒子的味道了。他口中含著一支吸了半截的旱煙棒子,雙手垂在兩邊聽我們講話,他笑了,可爸爸的眼睛挺模糊的,他並沒看清我的存在,過了好一會兒,適應了房間的光線,他才望著我說了一句話:“娃啥時候來的。”

我們都笑了,我站起來,給爸爸遞了一支煙,爸爸的煙癮不是一天兩天,一根兩根的,反正隻要我碰到爸爸出現的地方,都會有他旱煙棒子的味道。一直到爸爸去世,我想念中爸爸的樣子就是抽煙的形象。爸爸走了,留下這副家庭的重擔,落在了我的肩頭。這是後話,以後會提到,在這兒,我親愛的爸爸是和藹可親的,微笑是那樣慈祥,沉默是那樣堅定,總是在無形中影響著我的生活。

吃過飯,我們一家子就坐在一起聊天,都是些生活和工作的事,我談了一下我們工作的情況,隻聽得爸媽唏噓不已,一個勁兒的讓我們幹活時小心些,千萬注意安全。生活的瑣碎並非三言兩語所能說的清,我一直認為一切剛剛開始,我完完整整的生存還很遙遠,因為爸媽的健在,我覺得我還是一個孩子,這種感覺一直到爸爸突然去世時就結束了,那一刻,我長大了,不得不長大。一種潛在的力量讓我接受這種長大。

但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爸媽都在身邊,我覺得很幸福,享受著人世間最幸福的人倫之樂。由於時間和精力,文字功底也不太好,往往顧得這個就忘了那個,所以簡單的說一下我的家庭境況。簡單是簡單了點,但這種簡單就是一種對家最好的理解,因為太熟悉了,寫起來反而覺得難以說清楚。

夜晚,風兒吹動著園子裏一顆顆樹的葉子沙沙響,這種聲音我聽了好多年。從我知道風會使樹葉發出如此曼妙的聲音之時,這種聲音陪我長大,這幾棵樹年齡比我可要大多了,它們就生長在我家院子外邊兒,廚房對麵,小時候我們哥倆就在廚房的炕頭上爬上爬下長大的。

月光柔和,我獨自躺在炕上聽著風遙遠的聲音,遐想。明天可以見到她了,心裏竄出一陣緊張和甜蜜,一緊張我就想撒尿,我起身穿著睡衣走出屋子,院子裏靜悄悄的,除了風的聲音,樹的聲音,就剩下雞在雞架上咕咕的聲音,樹上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也許鳥兒相互依靠著睡著了,不小心打盹兒腳兒踩空了樹枝驚醒一枝頭的嘰嘰喳喳。

鄉村的夜晚,天空是藍色的,月亮也多明亮呀!星星淘氣的眨著眼睛,俯視這個奇怪的世界。風很柔,從我身邊吹過,帶給我細細的思想,有種超脫的感覺。生命多奇妙呀!我的存在竟然會這樣安靜。青春的歲月就不能享受這種孤寂的安靜麽?是!我不能!這麽多年,我已厭煩了這種安靜,我沉悶的發瘋。

回房間,獨自開著台燈,毫無睡意。就這樣睜著眼睛,沒任何頭緒的想著。閑著無事,我想寫點什麽了。將隨身帶的日記打開,對著台燈想了想,揮筆肆意:

“我回家了。

不知道這是不是上天的注定,讓我鬼使神差般的回了家。此刻,曆史已見證了我存在的價值,一切都已這樣發生了,我好像受著神的旨意,來到天使麵前領受莫大的恩寵。我真的幸福極了,今夜,我無法入睡,明天!就是明天,我就要和我心愛的人兒見麵了,我無法去表達心中的喜悅和愛意,但憑著神起誓,我是多麽愛她呀!雖然我們的愛情還沒經過我們眼睛的相互定格,但,靈魂相互依靠已足以說明愛情它多麽熱烈的存在呀!

這是為我存在麽?說實話到現在也不敢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我的心跳裏有她的腳步,我的血液裏有她的身影,像電影一樣,多麽精彩。

其實,我多麽希望永恒,這樣我就可以時常陪伴她,不知為啥,總感覺時間緩慢?難道時間也想阻止我們愛情的結合嗎?就算此刻死亡到來我也不怕!就算可以將我毀滅,我的心兒已飛到我愛人的那裏去了,此刻它被幸福審問,被快樂包圍。

睡吧,睡吧,可愛的人,也許此刻她也無眠!

睡吧,睡吧,養足了精神去接受愛的賦予吧!

終會有一個結局屬於我,不論明天的天氣怎樣,我都會快樂和幸福,沒什麽可阻擋,我的腳步已邁了出去,我必須走下去,走下去,才有一條路。”

署了日期和天氣,合上書本發呆,勞累已讓我沒一個完整的思緒去勾畫我剩下來的思想。我在疲累中睡去了。

天亮以後,我穿好了衣服,洗漱完畢就給媽媽打了一個招呼,出去了。

走在路上,我幾乎會不經意傻傻的笑笑,我們村子處在低矮的地形,手機根本就沒用,隻有走上一個陡坡一樣的大路,才能接受到信號,後來移動和聯通在我們的山頭裝了信號塔,村子裏的人就高興的說:“以後鑽在洋芋窯窯裏都能接打電話了!”也在同一年,我們這個村子裏的人每人掛上了手機。信息化時代在我們村子也實現了,真不容易呀。

趕緊發了一條信息,問孟小琪在幹嗎?她很快就回複了過來,說看書呢,爸媽都忙去了,還說她昨晚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她就知道我一定回來啦!她高興的一夜沒睡好。

走進了小樹林,坐在一棵枯樹根子上,享受著夏日清晨。陽光燦爛而明媚,所有憂愁都被蒸發的一幹而盡。我發信息說:

“你快出來吧,我在小樹林等你!”

孟小琪回複:“你在那裏等我了嗎?可我還沒給我爸媽說呢?我想見你得很,我怕人家不答應我該怎麽辦呀?”

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心底裏一下子有種被抽空的感覺,我不明白小琪是怎麽想的,她不會真這樣臨陣退縮吧?我趕緊回複:

“這一刻我知道你一定很為難!我能理解你的處境和心情,孟小琪,這次我來的目的你心裏清楚,千裏迢迢,馬不停蹄,帶著我一顆怎樣的心我想你也是理解的,我在這裏等你半小時,如果時間一過,那麽我直接回銀川。”

拿著手機不斷的把玩著,心裏的恐慌和苦悶,讓我一下子無比痛苦,是不是我太自以為是了,現實總歸是現實,並非我們想象中的那麽浪漫。風吹過臉龐,在我期待的臉上留下了滿臉迷茫。每一秒鍾的過去無不帶著我虔誠的禱告,命運真的會給我一個疲倦的絕望嗎?我此行的意義難道就真的是荒唐的化身嗎?

我多麽希望時光會慢下來,再等等我愛人的腳步,也許她會遲些到呢?可時光從來都是最嚴肅的審判官。半小時就這樣過去了,眼淚橫在眼眶。神啊!世間的謊言是不是都如此美麗,讓世人為之著迷而不可辯!轉身的腳步伴著絕望的心碎,樹葉的背後刻滿了我愛的誓言,此刻它們受著風的嘲掠。

遲疑的腳步怎麽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就在我快要走出小樹林時,手機響了,孟小琪回複的信息,此刻我哪有勇氣再去看呀?我知道她發的肯定是道歉之類的話了,一切都已沒有實際意義了,我不可能再去相信任何一個人的任何一句話的。但我還是經不起思念的**,向自己的脆弱投降了。我眼淚巴巴的,看到了她發給我的信息:

“等我三分鍾,也許三分鍾對於思念中的人來說很長很長,每一分鍾都是我愛你的證據,我會出現的,因為你的腳步為我而來,你的等待為我而煎熬,我覺得自己很幸福,真的很幸福,總算有一個男人的愛是為我而停留的。等我!等我!等我!永遠等我!”

就在眼淚再次溜出眼眶之時,抬起眼睛的刹那我看見一個久違的身影,她來了。

她站在杏花樹下,仿佛看到了一隻黑色的蝴蝶飛到了綠油油的樹葉叢間,也似一朵黑色的玫瑰悄然綻放在樹叢間。

心兒就劇烈的一動。我朝思暮想的姑娘啊?我親愛的人,你已映入我的眼簾。哦,親愛的人,你真的很美!語言已失去了它的靈性,我已找不出任何可以描述你的文字了,連世間最美的色彩也無法形容你的光澤。可該死的是,我不得不找出這些已失去光澤和色彩的文字去描述她的裝束和外貌;這對我來說就像對神的褻瀆,惶恐不安。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運動上衣,黑色筆直的牛仔褲,雪白玉潤的臉頰上戴著她的眼鏡,溫柔的陽光下,青春亮麗的她就是對美最好的詮釋!她在四周眺望,追尋我的足跡。

林子裏鳥兒們開始演奏它們歌唱的藝術,風兒也彈起了輕盈的樂章,濕土的氣息伴著花香兒,我們的相遇就在這平靜而又充滿著鄉村詩意的畫卷裏進行。

我多想慢慢的靠近她,將我的雙臂環繞她的腰身,將我思念的臉埋進她的長發。但我呆呆地蒼白的站在那裏,似乎忘卻時間在流動。一切都被定格!

她漸漸靠近的腳步,在訴說一種怎樣的思念?她的臉紅了,像朝霞的顏色,也許是玫瑰的顏色,反正太美。我們相對無言,感覺一切都在瞬間凝結。兩雙眼睛像湖水般平靜的對視著,沒有閃動,沒有分歧,那樣嚴絲合縫,陽光在我們臉上灑下了金色的粉末,閃閃發光,那是幸福的顏色,透明而柔和!

眼睛!多麽美麗的眼睛!從未發現我們的眼睛會在看著對方時那樣清澈,目光牽近了心靈的距離,她就站在我的身邊,在我觸手可及的位置,這一刻,我絕對相信,愛情是可以觸摸的。